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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琼华碧影 ...


  •   天色渐亮,罗勒在殿外候驾。
      祈煜侧起身,虽不忍吵醒怀中疲惫的人儿,但也不能让朝臣久等。便凑到沁媛耳边叫了两声,沁媛伸手推开祈煜,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祈煜无奈的伸手捎沁媛的痒,然后在沁媛耳畔边吹热气,边轻笑道:“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自此不早朝。皇上再不起床,可怜古人也要反驳了。”
      沁媛换了个姿势,又挨入祈煜怀里,呢喃道:“那就让孔夫子自个烧香拜佛上朝去,反正朕今日是要赖在承王这里了。”
      “皇上再不起来,明日本王也给被那帮敢于直谏的御史冠上红颜祸水的罪名了。”祈煜宠溺的抱起怀里的人儿,亲昵地说道。
      “他们每日不参些人总不安分,承王习惯就好。”沁媛在祈煜的骚扰下,无奈地睁开朦胧的双眼,赌气地说道。
      想想又不对劲,连忙半趴在祈煜怀中轻笑道:“承王睡糊涂了,万寿节期间,前后数日罢朝不上。”
      祈煜伸手刮了刮沁媛的鼻子,宠溺地回道:“是暨阳王连同兵部尚书、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和杜太傅联名求见。皇上日理万机,莫不可让各位大人久等。”
      “若非真有要事,朕就罢了他们的官。”沁媛虽是说笑,但还是无奈的起身,唤来朱颜替她打理。
      宫人鱼贯而入,朱颜将沾了落红的锦被让宫人收拾下去,然后又吩咐礼居郎备案入库。收拾妥帖,才走到沁媛身边接过宫人手上的活,替沁媛系紧腰带。
      “恭贺皇上夫妻和睦,早得龙子。”笑容爬上了朱颜的俊脸,真心的笑容里,无丝毫杂质。
      沁媛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抬起头来,对上祈煜笑意盈盈的脸,笑容溢开,如三月里绽放的百合。
      祈煜过来帮沁媛紧了紧衣襟,然后笑道:“皇上该走了。”
      沁媛垫起脚,在祈煜颊边偷袭了一下,然后回道:“多谢承王。”
      松手,沁媛转身离开。
      一行人远远地走了,祈煜看着沁媛的背影,一点点幸福的感觉漫上心头。

      进入忠政殿,五人已久候多时。
      沁媛故意从陆邵峰身旁走过,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将昨夜的瓶子送还他手里。
      陆邵峰先愣了下,然后便跟着杜逸等一同高呼:“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沁媛平伸右手,示意众人起来。
      五人恭敬的立在下首等待发话,沁媛看了一眼,先挑了礼部。
      “禀告皇上,下官已将万寿节各地上贡的礼单整理清楚,请皇上御览。”说着双手上呈,余庆帆恭敬地站在一旁。
      罗勒上前接过奏章,交到沁媛手里。
      沁媛随手翻了翻,眉头不由一皱:“收入内务府。”
      接着抬头,扫了一脸了然的众臣,开口道:“独独漏了寮国的贺礼,这算是寮国的宣战吗?只可惜,名不正,言不顺。小小一个没落家国的外戚,也妄想挑战我朝凰的泱泱国威?”
      “寮国庚氏多为庸俗之辈,皇上莫恼。”杜逸上前一步道。
      “到也不算什么大事。”沁媛顿了顿,笑道,“余卿继续。”
      余庆帆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回道:“禀告皇上,蟠龙国三皇子萧奕已带嫡皇子启程来朝凰,莫约三月后可至。”
      “嗯。”沁媛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只说了另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长公主府的建设,你让工部多督促点,万不能委屈了熙宁长公主。”
      “臣定遵谕旨。”余庆帆说着,后退了一步。
      刑部尚书郑岩上前,禀报道:“启禀皇上,晋王之案的案牒,臣请皇上御览。”
      沁媛接过仔细地看了两眼,低头赞赏了几句:“此案郑卿办的漂亮。”
      郑岩恭敬地上前将‘案情’诉于众人听:“晋王谋反,偷窃军情泄露于蟠龙,暗谍遭捕,其身搜出晋王书信。事遭暴露,晋王野心,火烧军粮,引开卫兵,刺暨阳王。暨阳王身中晋王府秘药采罄,命悬一线。晋王陷国之栋梁于危境,害国之安危于敌国,实罪无可恕,望皇上明察正典。”
      “瓜田李下,古人所慎,多言可畏,譬之防川。这件事,交由三司审断。朕与三皇叔有血缘之亲,是不好插涉。”沁媛笑着将难题推到三司头上。
      接下来,兵部尚书陆友璟上前禀告道:“寮国之战,粮草不足,主帅未定,望皇上示下,让臣等好做准备。”
      “暂先压下。”沁媛说完,看向另一边:“暨阳王此来,又为何事?”
      陆邵峰上前,恭敬的回道:“启禀皇上,臣此前来,只为寮国之战时的策略。”
      沁媛点头,罗勒领会的步出殿外,不一会儿,一幅中原地域图和寮国各城池的官员资料就出现在殿内。
      沁媛步下龙椅,让人给各位朝臣备座。
      “诸位大人有何意见?”沁媛见他们放下战报,问道。
      “想必皇上心中已有打算。”杜逸说道。
      “的确。”沁媛看着杜逸回道:“朕答应了蔡太傅,不战而屈人之兵。”
      “看来皇上是要用攻心之计了。”杜逸顺着沁媛的话说道。
      “是,也不是。”沁媛笑道,“寮国崎黎关的守将江辉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庚氏看他已久不顺眼,挑拨他们并非难事。朕的间谍,也已将江辉通敌的迹象,如实禀报给庚氏。”
      “通敌?”兵部尚书疑惑地问道。
      “朕已下旨,寮国庚氏谋反篡位,人神共愤。即日起,朝凰封锁边境,与寮国断绝关系。所有商贸,均不得再通。寮国土地贫瘠,种不得粮谷,往日皆靠我朝凰接济。一旦断绝商贸,寮国断粮,蟠龙新败,断不会与我朝凰为敌,卖粮于其。到时,那些本与寮国通商的商人,卖不出粮,只给囤积。”沁媛冷笑着解释道,“如若那时温家派人低价收购,不仅可解我军粮食困顿,亦不用大费周章的从都城运出。而我朝官员亦可换装成商人与寮国崎黎关的守将江辉秘议卖粮之事,让庚氏误解。如此,一箭三雕。”
      “皇上圣明。”几人佩服的拘礼道。
      “若此关攻下,接下来的凤浊城,就是此战的关键。”陆邵峰好奇地开口,“此地,有舟车之便,无艰险之虞;田野活饶,有转输之籍;进可以战,退可以守。实是兵家必争之地。”
      “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奇正相佐,方能破敌。单奇,不足以致胜;仅正亦不足以制胜;唯有奇正相佐,才能借长补短,获双赢。正得其利,奇得其妙。互借长补短,奇正各获其利。”沁媛回道,“我军到那里时应已入秋,到时干柴烈火,我军攻入岂不痛快?接下来的城池,只要粮草断绝,就没有攻不下的。”
      “皇上圣明。”几人又一句恭维之词。
      “不过纸上谈兵而已,兵部到时可量情而定,莫要实守策略。”沁媛看向兵部尚书陆友璟说道。
      “臣谨记圣上教诲。”陆友璟回道。
      “至于统帅之人,诸位大人有何提议?”沁媛问道。
      几人互看一眼,杜逸上前回道:“孟氏孟秋,少言兵法,善战。臣以为,此乃领军之人。”
      孟氏虽为新兴之家,但却是陆家远戚。杜逸此番推荐,当真是公正无私,还是另有所谋?
      “诸卿可有异议?”沁媛问道。
      几人又对看了一眼,一致点头通过。
      “既然如此,此次寮国之战,便由孟氏孟秋为主帅。望他不负众望,为寮国储君扫外戚,复国威。”寂静中,沁媛启唇,声音悠切遥远。
      “圣上圣明。”几人循着礼数跪拜道。
      “难得休闲,各位大人无事便回家侍奉二老,尽尽孝道吧。”沁媛疏离地说道,已有送客之意。
      “臣告退。”几人接连而走,只有陆邵峰和杜逸留了下来。
      “两位卿家还有政事?”沁媛也不含糊,直接问道。
      “启禀皇上,蔡太傅病危,怕不日就要……”杜逸一边关注着沁媛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上,臣请御驾莅临蔡府。”见杜逸吞吞吐吐,陆邵峰替他说道。
      沁媛一下子沉下脸来,扫视了两人一眼,默不出声。
      沁媛渐渐被这氛围压得有些气闷,便索性开口道:“朕被政务缠身,挣脱不得。陆卿与蔡太傅师徒情深,代朕去探望一下吧。”
      听闻沁媛亲口解了门禁,陆邵峰不由松了一口气,恭请圣安后,就和杜逸一起离开了。

      刚出宫门,陆邵峰就立马赶到蔡府,望能送昔日恩师最后一面。
      刚进府,入眼皆白。
      白色的蜡烛,白色的绸带,白色的灯笼,以及穿着白色孝服的仆人。
      好像天地,只剩下了白色。
      那种沉重的白色,是寂寥的。
      老师他,终是希望看她一面的吧。
      陆邵峰无奈的想着,步履不停地步入内室。
      蔡家老小跪在蔡老的房间里,空气里充盈着浓浓的熏香,闷不透风。
      在仆人的通报下,他们自觉的让出一条路给陆邵峰进去。
      走到帷幕前面,陆邵峰先安慰的拍了蔡霜离肩膀一下,然后安慰两句。
      蔡霜离勉强笑了笑,然后又垂下头来。
      陆邵峰将注意力转回到帷幕后,手颤抖着,却久久掀不开。
      反是幕后一双枯老的手迟疑却坚定的掀起帷幕,看见站在床前的陆邵峰,蔡征欣喜的同时又不免失落。
      “先生,邵儿来迟了。”陆邵峰握住蔡征已然无力的手,单膝跪在床前,愧疚地说道。
      “咳……咳……邵……回来……”回来就好,陆邵峰默默在心里替蔡征将话说完,见恩师如今久卧病榻,连一句话也说不完,心中不免悲哀。
      蔡征握着陆邵峰的手紧了紧,然后用冷厉的眼神看向陆邵峰。
      蔡霜离见蔡征想是有许多话要对陆邵峰说,连忙斥退族人,只留他们三人在内。
      见已垂暮的老人眼露精光,陆邵峰思绪千转,连忙回道:“先生放心,邵儿定会辅佐皇上,立我朝凰。”
      蔡征见状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扫了房内蔡氏族人一眼。
      陆邵峰愣住,不知该如何应对。
      蔡征见陆邵峰犹豫,心中焦虑,猛地咳了数声。
      “先生,邵儿答应你,有生之年,定不让蔡氏血脉断绝。”见蔡征急得咳嗽,陆邵峰连忙妥协道。
      蔡征见陆邵峰已让步,虽不能保全族平安,但留得一丝血脉亦是胜事。而且,沁媛承诺在先,他薨逝后,蔡氏如若不犯什么诛九族的罪孽的话,应是无碍。
      想到沁媛,蔡征又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陆邵峰。
      陆邵峰琢磨着用词,良久才蹭道:“她没怪你。”
      蔡征闭上眼睛,知道多说无益。
      沁媛不怪他,却也没原谅他。
      当年的事,她早已知道,却一直未发作。
      她在等,只要羽翼丰满,她定会展开殊死报复。
      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哥哥。
      如今蔡家仍有他的庇护,门生千万。
      往后,人死灯枯,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陆邵峰握紧了蔡征的手,极力安抚着蔡征的不安。
      蔡征缓过来,看着陆邵峰,又转过眼珠看向那边的蜡烛。
      陆邵峰琢磨着点头:“邵儿会代先生去祭奠他的,先生放心。他在天之灵,想必不会责怪先生的。”
      像是为了增添说服力,陆邵峰又加一句道:“他虽因先生而薨,却非先生所害。先生不必太过自责。”
      蔡霜离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想及自己是蔡征亲孙,却远不如一外人来得贴心,不免怪罪自己往日照料不周。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邵儿定替先生完成。”陆邵峰又开口道。
      蔡征想了想,摇了摇头,忽地想起什么,又点点头。
      见蔡征犹豫的样子,陆邵峰疑惑道:“先生有难言之隐?”
      蔡征想了想,摇摇头。
      陆邵峰见蔡征一脸不知为何事苦恼的样子,试探道:“她的病情,邵儿定想法治愈。”
      见蔡征一脸无动于衷,陆邵峰竟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蔡征眼神空洞的看着帷幕,好像看到了什么,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阵接一阵带血的咳嗽让两人慌了手脚,陆邵峰欲起身去寻御医,却被蔡征按住了手。
      陆邵峰诧异地回头,蔡征抓着他的手痛苦的说道:“邵……替老夫……和她说……”
      话还未完,蔡征又一头倒了下去。
      蔡霜离慌忙去探蔡征的鼻息,见虽柔若鱼丝,却仍有一脉气息,不禁松下一口气来。
      恰在此时,一双温润的手覆上了蔡征皱纹沟壑纵横的额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什么话,太傅还是当面和朕说吧。”
      蔡霜离不免惊喜的看向沁媛,他奏请御驾的奏章已上呈数封,却一直石沉大海,毫无音讯。今日,沁媛却真的来了,满足了祖父的心愿,怎么不让他高兴。
      想着,蔡霜离向陆邵峰投去感激的一眼。
      陆邵峰颔首,然后领着蔡霜离离开内室。
      沁媛见人都走完了,坐到床沿,握住蔡征的手,安抚地笑道:“太傅,沁儿不孝,未能侍奉于左右。”
      蔡征再次听闻沁媛的声音,手心传来的温暖提醒他,这不是梦。
      蔡征连忙费力的张口,想说这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沁媛笑着回答:“朕晓得,穷兵黩武,朕会铭记于心的。”
      见蔡征还有话的样子,沁媛连忙道:“太傅想说的,朕都知道。为君者,应行正道,那些阴谋诡计,难登大雅之堂,实不该为君权术。朕承诺,以后定少为。”
      蔡征安慰地点了点头,然后细细看着沁媛的脸,缅怀旧人。
      “太傅,太上皇曾有密旨,待太傅百年之后,与尔同葬皇陵。”看着蔡征迷茫的样子,沁媛无奈地说道,“太傅百年之后,也可安息了。”
      蔡征听闻,先是惊讶,然后连忙摇头,避之鬼蛇。
      沁媛见状,连忙安慰道:“若太傅不愿,只求与青山绿水为伴,朕亦不强求。”
      情绪起伏太过激烈,蔡征又咳起来,沁媛本想从桌上取水来,刚走一步,却生生停了下来。
      坐回床沿,沁媛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水,递到蔡征唇边,蔡征三下两下就喝了下去。
      对上蔡征疑惑的目光,沁媛说道:“这是温家的秘药,掺了温家独酿伊宁醚,不会有痛苦的。”
      蔡征扯着嘴角笑了笑,回复了那日的承诺。
      “你用生命换了蔡家平安,朕不会食言。”沁媛又一次承诺道,“当初的一切,都过去了。太傅且安。”
      蔡征终于宽慰地笑了笑,握着沁媛的手不由松了松。
      沁媛连忙握紧蔡征的手,扶着蔡征半靠在她身上,然后略带伤感的说道:“太傅,不如让沁儿讲故事给太傅听吧。沁儿记得,小时候,没有太傅在旁讲故事,沁儿总睡不着。”
      蔡征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眼皮却缓缓沉重起来。
      “不如,说说皇爷爷的生平事迹吧。”沁媛自顾自地说道,“皇爷爷薨逝的时候,沁儿才三岁。至今早不记得皇爷爷的样貌了,想必也和太傅一般,潇洒倜傥,俊秀非凡。沁儿知道,从小就知道,父皇不喜欢皇爷爷,宫里所有有关皇爷爷的事物,一律为禁忌。长大后,沁儿才知道,不是因为皇爷爷待父皇冷淡,而是因为太傅。太傅,是父皇最喜欢的人,而太傅,却喜欢皇爷爷。”
      沁媛像在叙述一件不相关的事情般,将一件惊世骇俗的宫闱秘闻揭露出来:“父皇也喜欢沁儿,常召沁儿过去侍奉笔墨,然后,看着沁儿发一下午的呆。父皇的美人、嫔妃,无一不似太傅。那时沁儿就在想,父皇到底是暴戾凶残,还是痴情至疯。”
      沁媛说到这里,越发狠毒起来:“是了,他是疯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粉身碎骨。他用他的情,将一切毁灭。除了太傅,没有人再在他眼底。奈何太傅你,却是撒手不管,领着一个中书令的重职,办着闲差,你知道,沁儿恨不得杀了你。你让一切都变得糟糕,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不在了。”
      蔡征有苦说不出的看着沁媛,沁媛低头说道:“沁儿不听太傅的解释,太傅亦不必解释。太傅心里,无论何时,都以皇爷爷为重,沁儿一直知道的。费了一番功夫,皇爷爷临终前说了什么遗言,做了什么事,让太傅发了什么承诺,沁儿一直晓得。”
      蔡征看着眼前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天子,眼眶不由泛红,一滴泪水滑了下来。
      然后,带着遗憾,蔡征终于阖上了眼睛,终结了他的一生。
      当蔡征的手从沁媛手中滑落时,沁媛淡淡地,在蔡征耳畔耳语道:“太傅,如若有来生,我们在为师徒吧。到时,莫要再错了,太傅。”
      ————————————————————————————

      PS:咳咳,一是心血来潮,玩下耽美,也只有一两句话而已,上辈人的事情,对沁媛并没太大影响。
      大大对于‘床戏’研究不多,写得不怎样的。而且,大大对于这份上的情节,一般都是能减就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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