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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芏旃煜彦 ...


  •   顺沁六年五月十八日,帝遇刺,受惊。昀霖军统帅丁侥清救驾及时,官升三品督军,兼率骁骑营右军。
      顺沁六年五月二十日,丁侥清御前上奏,沧州高家高豁勾结奸逆,密谋造反,罪大恶极,当处极刑。帝闻,令刑部关押高家全族,着令三司会审。
      顺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言官纷纷上谏,弹劾高家。太学府学子,殿前击鼓,竹罄上书:严惩晋王,株连高家。
      顺沁六年二十二日,帝颁懿旨,株连高家九族。
      ————《朝凰史记》
      历朝历代,舆论的力量都是帝王不可估量,亦心存畏惧的一种特殊的存在。
      一个舆论过多的国家,并没有存在的必要。
      而此次,帝颁懿旨后,百姓在称赞帝王仁德的同时,也在斥责晋王与高家,尤以太学府的学子为首。
      凝雪湘韵,温家书轩,才子儒生集萃之地。自帝建自荐府,各地名士汇聚魏玄,凝雪湘韵于自荐府前,为诸才子较才之地。而自荐府的监考官,亦时常换装隐于其中,考较诸生之才。但无人料想,他们的帝王会不顾己身之危,屈尊降贵,亲自探访贤哲。帝即兴一诗,更是堪为天人,于世传颂。
      所以,当美好被人破坏时,人会异常的愤怒。
      帝王对于一个国家来讲,本机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而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对于一国百姓来讲,则是即使舍弃生命,也需竭力维护的神圣。
      在帝王的大爱面前,所有的试探、触犯、谋逆、反叛都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诸生闻及此事,起先悲愤,声讨祸首。
      不日,流言纷飞,皆言晋王所为。
      一言激起千层浪,士子们怒声而起,声讨晋王。太学府的士子,联名上书,将晋王十大罪名陈列成文。条条目目,引经据典,竟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但这样的结果,却不是沁媛想要的。当朝王爷与凌国遗子勾结谋逆的戏码,因着一场“舍身护驾”,化诸流水。而沁媛还不得不加誉恩赐于其。
      对于凌国遗皇族的处置,一直颇为棘手。当初灭凌国时,为安抚凌国遗民,沁媛令人屠杀凌国皇室时,独留下凌国东宫太子董日奎。对外则宣称凌国皇族不堪受辱,于彪骑营入皇城前,自缢于紫苑殿。唯有凌国皇储董日奎贪生怕死,投诚求富。此诏一出,凌国上下轰动。这不但断了凌国诸多妄想扶持储君董日奎复国的愚民的念头,更是消除了凌国皇储复国的隐患。
      沁媛下手是绝不留情的、断不让敌人有任何反身之地的,陆邵峰一早就已知晓,也曾亲身领教过。
      所以,当他将晋王的十大罪名读完后,一言不发。
      不置一词,便是对晋王结局的最好诠释。
      祈煜看罢,放置一旁,只当一桩趣事,雁过无声。
      倒是杜君逸,饶有兴趣地念了起来:“诚呈吾皇,今时天下晏然,四海平安……太学府诸生,特列晋王十大罪名,昭晋王谋逆之心。其一,奢侈腐化,荒淫无度;其二,纵恶行凶,罔顾法纪;其三,划地为王,割据一方;其四,滥用职权,欺压贤哲;其五,苛捐杂税,劳役百姓;其六,争权夺利,抗旨不遵;其七,涉嫌谋储,罪大恶极;其八,御外不利,引敌入关;其九,危及帝安,十恶不赦;其十,祸乱家国,逆天行事……”
      念完,杜君逸也只当一笑话。
      家国动荡,与他一小小翰林供奉有何干系?
      就在众人猜测晋王下场的时候,帝又颁一旨。万寿节御宴,由晋王嫡女嬅倾郡主与文学阁大学士辰斐之女辰黎婼共同操持。
      这个举国同庆、万民同欢的万寿节,历来由皇后操持,以彰显皇后母仪天下不可侵犯的威仪。自帝登基,后位悬空,后宫事物暂由暨阳王陆邵峰之妻宜婧王妃蔡采薇打理。王朝第一女性的位置,也首次落到了外臣之妻妾的名上。
      这是例外,不遵祖宗规矩的例外。但自帝登基来,破例太多,便也无人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结。
      旧事重提时,却是帝大婚之后。按照礼制,后宫事务应交由承王祈煜打理,实不宜再交托外臣之妻,授人以柄,损皇家赫赫威仪。
      沁媛当时沉吟不语,现在想来,敏锐如礼部尚书余庆帆,不由冷汗淋漓。
      杭家被灭,余庆帆原只以为是杭允投靠昀纾,忤逆了帝意,方被罪株九族。毕竟那苏伍狡猾奸诈,当初既安然逃脱,纵不会轻易被捕。更况,承王祈煜始掌权,万事生疏,一时片刻断不能逮捕其归案。这大多是个幌子,杀人的幌子。
      直到昨夜三更,他揣着陆老王妃上呈的奏请,入宫面圣时,他方知,一切都错了。
      晋王在等,陆家在等,他的君王亦在等。
      不过差个时机,殊死一搏。
      晋王要权,要这傲叱九天的无双帝位;陆家要势,要这统御后宫的尊荣权势;帝王要宁,要这天下晏然的天平盛世。
      而当他蘸墨草拟圣旨时,他已隐隐察觉到,这场权争的结局。
      他的君王将所有人都看透,而这所有人中,亦包括他。
      因为,在他请旨出宫前,沁媛浅浅地吐出了一句话。
      自此,他亦不安起来。
      ——余卿自个明白就好。
      与昀纾同僚一场,他知道,他的君王给他留了一条后路,一条背弃主子、独享荣华的道路。
      但是,他没得选择。
      他的妹妹,晋王的瑞德王妃,必会携恩旨,入京叩谢龙恩。
      而这一来,生死却已无疑虑。
      宫闱幽深,悄然无声中,在吞噬了无数韶华光阴后,终将迎来新一轮的罪恶杀掠。而他的妹妹,将会是这场战争中无比尊贵的祭品。他的外孙女,那个沉静如水的嬅倾郡主,又会如何?
      提笔欲写,却又放下。罢了,未平悠悠众口,昭其清白之身,无论是否降了这道谕旨,无论是否需按礼制入宫谢恩,晋王怕也是要冒险入京请罪的。自己庸人自扰,又有何用?那位英明的君王,毕也料定了他的选择吧。
      家族与亲情,又该弃了一方。只不知,起了一方后,另一方是否尚能保护住。
      在余庆帆担忧的同时,一盏孤灯,照亮了另一个人的案头。
      杜逸奋笔疾书,条理清晰的一篇奏章已逐渐成文。对于杜逸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微阖上眼,一幅地图浮现在眼前……北至山狼,南超楚越,西临建璋,东沿秋水。先祖曾经开拓的土地,亦是他的君王,沁媛心中的蓝图。甚至,他的君王,志向远不止于此。
      收回走远的思绪,杜逸将精力重新放回奏折上。
      蚕食鲸吞,沁媛对它的评价,却在贴切不过。
      边境之地,动乱不宁。陆家驻军,维持治安,扫除敌寇,护卫国土。祈家祈鲶,为礼察使,于边境安定人心,教化百姓。温家商宦,捐银替官府设立驿站,疏通商道,沟通南北贸易。其功不可没,赐良田万亩。户部侍郎,周家周博基,编民入户,于朝凰有功,赐府宅一处,良田千亩。苏家苏隐代天寻猎,犒慰百姓,其忠君爱国之心,为天下人表率。
      同时任命,各家得利却不同,私下暗争,边境又要不安宁了。
      但显然,杜逸的担忧是多余的。五家在知晓这件事的同时,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谁也不想在这个关头当这个出头羊。
      而这份沉默,亦在沁媛的意料之内。这不仅控制了各家的势力,转移各家的视线,也为接下来的计划,铺平了道路。
      这道旨意颁下后的第三天,自荐府的第一轮考核也圆满结束了。而这与沁媛“遇刺”,不无关系。
      一朝天子一朝臣,沁媛任选贤哲,碍了世家权贵之利,暗中使绊,必免不了。而沁媛“遇刺”,趁机罢黜了一部分官员。在削弱世家的同时,亦在警告他们。天下贤哲借此机会亦知晓了他们君王的求贤的急迫之心,打消了心中最后的疑虑,以己之才,望能得帝青睐。从此,一步登天,富贵荣华。
      除此,沁媛的一首绝诗,天下传颂。边境蟠龙之民闻之,稍安。驻扎边境的彪骑军亦松了一口气。
      强压之罪,不压之罪,皆罪。对于他国原民,他们是松不得,紧不得。而若他们自己不愿闹,他们自是欢喜。
      其中,凌国延安三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李锦闲的赴考,更是打破了士族垄断仕途的局面。为此,沁媛加赏了翰林供奉杜君逸,擢升其为吏部侍郎。杜君逸亦是蔡霜离五人中,最先由内阁迁入外廷、加官封赏的翰林供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初授此道时,沁媛芳龄八岁。一转眼,学生已贤于先生,将此策运用自如。任五名翰林供奉兼自荐府考官,又一次将五家权斗抬到风浪尖上。为了招揽人才,为了扩大自己家族的势力,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跳下去。如若不争,只会被提前淘汰掉。那是任何一个世家都付不起的代价。哪怕争得代价,是要与其他世家为敌。
      因为,任用亲信,欺压贤哲的罪名,足以将任一世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直到此时,世家宗主们才恍然醒悟。晋王的十大罪名,另有洞天。
      世家宗主惊叹之余,对于这位少年天子,终是带了三分畏惧。
      思之深远,人莫能及。蔡征给沁媛的评价,亦是蔡征对他的学生——帝王最后的教诲。
      同时,李锦闲也在深思他的“背叛”、朝廷的宽宏,是否能让凌国遗民过得安逸。
      一个国家的没落和一个国家的兴起,避免不了流血牺牲。但不能因为这些鲜血,就否认了这个国家存在的意义。因为这句话,他应允了沁媛的命令。
      是应允,不是妥协。那高高在上的人,压迫不了他的铮铮傲骨。
      凌国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沁媛感慨。
      这并非无病呻吟,沁媛说这句话时,寮国储君已上呈国书,以重利诚请朝凰出兵助其平内乱,扫外戚,复国登位。
      此凌乃邻——凌国和寮国。
      曾几何时,国家凛冽的锋角,已被岁月磨平。而朝凰羽翼已丰,足矣包罗万象,吞并四方。
      寮国储君禹祀只道沁媛欲扶持他为傀儡,但沁媛何将其放在心上。沁媛之所以决定出兵,除却那十座城池的报酬外,目的有三。
      其一,绘制地图,以便反攻时轻车熟路,攻占后,也便于朝廷管理。
      其二,以此勒索金银财宝,充实国库,阴泽百姓。
      其三,趁此良机安排奸细,以便以后里应外合,一统朝凰和寮国。
      以助寮国储君禹祀复国的借口出兵,后又屯兵寮国欲一统的做法,不仅遭天下人所唾弃,亦是沁媛最为不屑的做法。
      攻则有度,守则有法,沁媛最为深信的必胜原则。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计策,用沁媛的话说,就是愚蠢至极。
      沁媛下旨的第二天,无一例外,满朝文武又是一阵轰动。
      他们的君主,总是料在人外,让人思之不解。
      但是,没人敢触犯他们君王的威信。
      抑或是,长期以来的信赖,早已在他们心中扎下了根。深信他们的君王,不做无用之事;深信他们的君王,必能带着他们,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而晋王的入京,亦为这皇脉单薄的皇家,冲淡了些血腥,带来了些许喜气。

      转眼数日,黄昏的阳光不再炙烈。无数宫人陆续走来,整个大殿前,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语的肃穆之感。
      这一切,只为了那久不回朝,今日方至的显赫王爷——晋王翊霍桀。
      一辆朴素的马车驶入宫内,沁媛静静地站在高殿上,斜斜盯着帷幕翻飞的车驾,眼神一点点深沉下来。
      沁媛的脸,在阳光下,亦模糊而斑驳。
      晋王翊霍桀步下马车,沉默地抬头,眼睛里充满了深沉的忧郁。
      俯身,隔着远远的距离,晋王翊霍桀含糊而沧桑的吐出一句:“臣翊霍桀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晋王妃与晋王之女嬅倾郡主亦款款下拜。
      沁媛亲身下阶,扶起晋王翊霍桀,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
      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晋王翊霍桀拉着沁媛的手,冰寒的窒息,从脚底一路蔓延,噬人的冰寒,不曾完美的恶煞。
      “皇叔,朕思之已久,今日再见,物是人非,一切都迥然不同了。”沁媛淡淡地开口。
      “劳皇上挂心,微臣罪过。”晋王翊霍桀客气的回道。
      沁媛笑着抬头,眸光淡淡,清波流滟。
      祈煜这时亦从殿上步下,躬身一礼,晋王连道不敢。
      灼热的目光射来,沁媛略微蹙眉,向边上瞥了一眼。
      暗绿凤蝶云襟锦裙,娇美玲珑的俏脸,黝黑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小巧的薄唇。斯为佳人,佳人为斯。
      沁媛心里明悟,笑着拉过那女子的纤手,细细打量起对方。
      那女子轻轻用袖遮了遮脸,两抹红晕飞上两颊,道不尽的伊人娇媚,叫人移不开目光。
      “当初皇叔离开京畿时,嬅倾方七岁。一转眼,嬅倾却已是如花娇颜,教人羡煞。”沁媛拉着翊旎胭的手,打趣道。
      翊旎胭低下头,娇羞无比。
      眸光流转处,倒有几缕瞟向沁媛身旁风流倜傥的承王祈煜。
      沁媛看在眼里,只道女儿家情窦初开,祈煜丰采不减,无人可敌。
      “宫里酒筵已备,皇叔远道而来,想是累了。这便一道去,休息休息。”沁媛略微侧身一挡,挡在翊旎胭面前,对晋王翊霍桀说道。
      “多谢皇上。”晋王翊霍桀回道。
      “王妃看起来气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沁媛询问的声音传来,晋王妃方才回过神来,紧握的双手,松了一松。
      “妾身只是不惯远行,略有不适。”晋王妃俯身一礼。
      “王妃日夜兼程,想是累到了。朱颜,宣太医过来给晋王妃瞧瞧。”沁媛转头吩咐朱颜,一脸关切的表情。
      晋王妃收拾好满怀心事,点头应道:“妾身叩谢龙恩。”
      一旁宫人上前引路至内宫,翊旎胭扶着晋王妃,依依不舍的离开。
      祈煜从方才的尴尬中脱解出来,望向沁媛,亦是一脸的无奈。
      谁道风流不祸水,沁媛这才领教绝色的无奈。
      沁媛见状,嫣然一笑,白皙如玉的脸上晕染了一抹桃红。
      教一旁的晋王瞧见,暗诽沁媛少女心性未泯,到底是少年天子,终是嫩了些。
      晚上的接风宴,按照沁媛的命令,只略略请了一些颇为熟悉的王公大臣和朝廷命妇,倒也未大肆铺张,宴请百官。
      晋王妃余忻嘉和嬅倾郡主翊旎胭到时,诸位朝廷大臣及其家眷已至,显是晚了,他人到视她们矫情。
      驳了晋王府的面子,晋王妃一脸愧色的坐到晋王身旁,低声言道:“妾身连累王爷了。”
      晋王不以为意,只点了点头:“王妃身体不适,理当调养。迟了些,想必皇上不会怪罪。”
      晋王妃顺从的点头。
      夫妻生分至此,情意何留。
      自从知道了陆老王妃的打算,蔡采薇本就存了几分刁难的心前来赴宴的。如今一见,只道嬅倾郡主翊旎胭不懂规矩,低声对身旁的朝廷命妇低估了几句。
      不算大声,单足以让坐于身侧的嬅倾郡主翊旎胭听闻。
      嬅倾郡主翊旎胭安静的低下了头,依旧沉静如水,并未丝毫激怒之感。
      蔡采薇皱了皱眉头,显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世家子女素来娇贵,受不得半点屈辱,更况是高高在上的王府千金,荣响京华的矜持郡主。但这嬅倾郡主不卑不亢,倒真有几分能耐。
      晋王子嗣,果不是凡品。
      对于诸人的评头论足,翊旎胭心里不是滋味,脸上却未表现出来。
      为何来迟的原由,翊旎胭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屏退左右,安静地坐在一角,独立于世人之外看着世间的纷纷扰扰。
      这时,一女子自翊旎胭身边走过。
      翊旎胭礼貌地向那女子点了点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女子停了下来,一脸不懈地看着翊旎胭,轻蔑地说道:“郡主殿下书香门第,虽不常住在宫中,想必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如此逾礼,郡主殿下做何解释?”
      这时诸朝廷命妇才似被惊醒般,齐齐看向翊旎胭。
      九凤缦蝶金发簪,已是皇后服制,的确是逾越至极。
      而这点常识,处于这危机四伏的皇城内,便是只有点常识,也是晓得的。
      全场冷寂下来,一时皆是无语。
      蔡采薇一旁冷眼观看,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以进为退,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只是,他们久不在京畿,太不了解他们的君王了。
      他们想急流勇退,沁媛却未必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时,沁媛和祈煜方姗姗来到。
      瞧见在场诸人诡异的表情,再扭头看翊旎胭一眼,沁媛了悟地笑了笑,然后居高临下,淡淡道了一句:“华簪配佳人,嬅倾戴上这簪子,越发的秀丽了,也不枉朕一片好意。”
      翊旎胭脸色苍白的福了一礼,谢了恩旨。
      祈煜见之不忍,趁着诸人未注意这边,扭头凑到沁媛耳边,低声说道:“妇孺寡弱,放了又何妨?”
      “一凋皆凋,一谢尽谢。少了主杆的带刺玫瑰,再绚烂,也不过只余一瞬光阴而已。”沁媛落座,状似不在意的谈论沁仪宫内的花草。
      祈煜知求之无望,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他人的生死,他虽有怜悯之心,但又与他何干?
      他的手上,不也早已染上了无数人的鲜血?
      在这深宫闱院之内,何人脱得了这种让人无奈的命运?
      翊旎胭当了这朝凰第一女性,晋王算是生而无望了。如此逾礼亦未能逃离这个漩涡,沁媛是打算尽灭了晋王满门呢。
      一场各怀心思的晚宴,在一个不算结局的结局下结束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场权争的结束。

      ————————————————————————————————

      PS:晋王前面已提过,请看第九章《璇萱婉瑜》中陆家季谂婉与蔡采薇的对话。
      这里的内容大多与前文有关系,各位读者注意看,就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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