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何光》星矢

3、第三章

　　若华一点没在意席灏眼神的鄙视，当然，也没看见。
　　“有房吗？”若华继续问。
　　“有，不过离上班地方太远，所以一直住酒店。”
　　若华若有所思，道：“懂，电动车跑不那么远。”
　　“……”
　　若华在“问卷”上写“多环外郊区有房”，总结到“条件一般”。席灏默默在内心擦了擦冷汗。
　　若华接着道：“谢谢你的配合，回去等通知吧。”
　　席灏满头黑线的看着一脸坦然的“HR”李若华，偏偏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席灏竟然有种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冲动的感觉。挥别李若华，看着后面的女生，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欲望，乖乖回去等通知了……
　　若华不知疲倦的继续奋斗在与男人的相亲中——奋斗在填写“问卷调查”中。李大嘴说这是初试，回去任他挑选合适的进行二面。
　　……
　　“若若，这是我帮你选好的复试人选，你通知一下吧。”病床上的李菁把斟酌了许久选好的有可能成为女婿的人选“档案”拿给若华，心中对未来没有拖油瓶的日子充满期待。
　　李若华心中对没有父亲的日子充满了恐惧，但是又不得不从父亲的“遗言”。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现在父亲还在，父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一打去电话通知，有的回道“神经病”，有的回道“谢谢，不用”。若华心不在此，把手里的电话打了个遍，也不觉得难为情。
　　李菁更是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不过只是有一点……想想自己到时候告诉若若实情的时候肯定是一个很大的惊喜。就像若若心血来潮做饭给自己吃似的，其中滋味，品来自知。
　　其实若华又何止一次想过，如果李大嘴只是为了恶作剧多好，如果李大嘴只是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多好。多希望自己相亲回来，父亲已经出院在家等着自己；多希望打电话被人奚落之后，父亲拍着床哈哈大笑以后拿来嘲笑自己……人是最善于欺骗自己的动物，不敢面对遇到的事，逃避应该撑起的责任。这也在提醒着若华，让她处于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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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菁重复听着若华没有波澜的语调说着“你好，我是李若华，请你于明天上午在清雅茶楼参加复试”直捂眉头，就这样的语气怎么可能给自己找到女婿，简直就是砸场子。
　　听着电话另一端的人一次次的拒绝，李菁索性给原本已经淘汰了的人打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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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灏竟然有些许紧张的感觉，就好似输入考号密码查询高考成绩，提交自己的发明等待审核……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那个有趣的女孩子。
　　接到复试的电话席灏感到有些好笑，竟然真的有人能把招女婿玩成这种调调，挺有意思。同时也有点莫名其妙，就李若华把自己“档案”写成那样也能通过初试，看来对方不太在意经济条件，想到复试在清雅茶楼这种地方，有可能是大家闺秀呢……难道是要男方入赘？那自己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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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间的格局改的让清雅茶楼的老板直摇头捂脸，一张方形茶桌横在那，李若华李菁坐在里侧扮演着HR。桌前放着几把椅子——椅子在等待面试的人到来……
　　“李大嘴，不会一个人都不来吧？”若华百无聊赖的翻动着茶桌的手机，一手托着下巴。
　　“还没到时间，肯定会有人来的。”李菁熟练的冲洗着杯具，肯定的语气同时抑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万一真没人来可怎么收场啊……
　　若华疑惑着瞅了瞅李菁道：“医生真的说你可以出来活动吗？”
　　“老子只是癌症，又不是挨揍了，活动没事的，医生说都可以不住院的。”李菁说着看了眼手表，心里默默想“万一真没有人，再怎么糊弄拖油瓶啊，江郎才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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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灏打车来到清雅茶楼——之所以打车，一是因为李若华的瞧不上他的电动车，二是因为怕茶喝多了上头……
　　“李若华包厢。”席灏进门跟门迎说。
　　不远处的老板听到皱了皱眉，竟然真的有人来……万一对清雅茶楼的印象因为好友李菁的布置抹了黑，非让丫的大出血……
　　服务员带着席灏到包厢，敲门道：“李先生，有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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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菁面色一喜，拍了下若华，紧忙正襟危坐、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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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灏进门看到李菁的“精心”布置不由一头黑线——果然，果然就是面试！
　　随手关门，整了下衣领，顺便整了下心情……打量了下李菁，一本正经道：“叔叔您好。”转头看向呆头呆脑的李若华微笑道：“你好，又见面了。”
　　若华礼貌的一笑，便扭头看向父亲。看来是对席灏不怎么感兴趣。
　　看着李若华的表情，席灏自嘲一笑，解开西装尾扣坐在桌子正前方。
　　……
　　李菁自席灏进门便一直观察着，虽然想让若若闪电出嫁，自己立马闪婚……但是也不能随便把宝贝女儿交给什么人。多年人情世故也让李菁如有火眼金睛——看人直视本心。当然这只是李菁自己的感觉……比如此时，“火眼金睛”失效了——一直以来遇到的小鱼小虾确实对自己生意没有任何威胁，眼前的人很不简单。
　　李菁拿起若华记录的档案，开口问道：“你是？”
　　“席灏。”
　　李菁找到席灏的那页对答，扫了一眼放在一边，“喝什么茶？”
　　“客随主便。”
　　李菁随手选了一包茶叶放在桌子上，道：“不如你来泡？”
　　“好。”
　　席灏站起系上西装扣子，开始了华丽的泡茶——泡茶也可以用华丽形容。
　　若华被席灏花里胡哨的动作吸引了目光，略感有趣。
　　……
　　品着席灏泡好的茶，李菁若有所思，直直盯着席灏道：“如果，我把女儿嫁给你，你会好好待她吗？”
　　李若华身子一震，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眼角的雾气开始集结……父亲，真的要把自己托付于别人了？父亲，真的要走了吗？
　　席灏略作思索，道：“我说会，你会相信吗？”
　　李菁轻轻把若华搂在怀里，“你说，我就信。”
　　席灏喝光杯子的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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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步在繁华的商业街，人流涌动，骄阳似火。
　　此情此景，席灏应景地心情有些烦躁。果然喝茶还是上头了吧，竟然差点把人折在茶楼里……姜还是老的狠！“不过应该不是栽他手里的。”席灏心里安慰自己，“小姑娘的哀伤让人看了心痛，对！就是不想看她心痛，正好我也无聊，照顾她而已……”
　　脑海里浮现出“一只”长角的席灏，恶狠狠地说：“对！接着编、接着编！妈的，连自己都骗！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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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茶楼包厢里，席灏坚定地说完“会”以后，李菁直接让他跟若华去领证。席灏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若华也有点懵了，还敢不敢再随意一点了……
　　若华想到父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时日无多”，便再也止不住泪水。也是若华的泪水让他们的“婚期”可以往后拖延了一整天……
　　……
　　席灏离开之后，李菁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若若继续有些于心不忍……
　　“宝贝，别伤心了……把你托付给他我就放心了。”
　　“呜呜呜~~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嘛你就放心~~~呜呜呜~~~~~”
　　“我虽然看不透他，但是我相信他。男人对于男人的直觉……”
　　“呜呜呜~~~万一你直觉不准呢！呜呜呜~~~~~~”
　　“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若华听到“做鬼”更是嚎啕大哭，不知舍不得，是感动的，还是吓的……
　　李菁贱兮兮地在若华耳边说：“先结婚后恋爱，生活中才能考验一个人的好坏，最关键的是，先同居不同房……”
　　若华满脸通红地揪住李菁耳朵，大声说：“李大嘴，你个老不正经的！”
　　如愿的挨揍了的李菁追问：“怎么样、怎么样，你就说老子主意怎么样……”
　　“还算亲生的……”李若华小声道。她的意思是不教她直接让她嫁了就不是生父能办出来的事了……
　　李菁也感觉自己有点急功近利了，辛亏自己暂时不会死，可以帮着宝贝若若一起考验“准女婿”。
　　“那我们结了婚咱还住一块，住在咱家考验他。”若华觉得生活中考验男人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行！”李菁急道。
　　“为什么？”若华有点疑惑，接着道“你不跟我在一起我被欺负了怎么办？”
　　“在一起我装病还有什么用！”李菁心里恨恨地说。当然，只是心里……
　　“因为……因为……因为住在咱家跟入赘似的，一般男人肯定不同意的……对！就是因为这！”
　　若华有些疑惑地盯着李菁，知父莫若女，显然父亲说话语气充满了K——“假”（钾）元素。
　　……
　　席灏甩了甩头，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打车回酒店。车上假寐屏蔽了司机师傅的谈话，司机师傅憋的满脸通红——也有可能是尿憋的。
　　清脆的手机铃声在熟悉的位置响起，席灏翻出手机，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接起。
　　“喂，你好。对，是我。我是想问你，咱俩结了婚住在我家怎么样？不能跟你一块住酒店吧一直……嗯、嗯，好，再见。”李菁目瞪口呆的看着若华给准女婿打电话。
　　“你好。若华？什么事？结婚了住你家？嗯。可以。好，再见。”司机师傅侧着耳朵“偷听”客人打电话，面上的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看向席灏的眼神充满暧昧……
　　席灏双眸无神的看着手机，这一家人，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