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何光》星矢

1、第一章

　　清脆的手机铃声在熟悉的位置响起，凌乱的双手却怎么也摸不到声音的来源。
　　又一次的宿醉又一次击倒了顽强的席灏，又一次中断了维持了几天的晨练。
　　上下眼皮黏在一起，耗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分离。当然，软弱的席灏也不愿醒来。梦里有他再也见不到的双亲，再也吃不到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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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来来来，你最爱吃的菜。多吃点，步入高等学府之后也不知道多久回来一次，以后一年也不知道能吃几顿这么好吃的饭菜……”唠叨的老妈不厌其烦的叨叨着。
　　“还吃吃吃！看你儿子胖的那德行！”爸说。
　　“还有，你做的菜不也就那样，人家学校食堂比你做的好吃多了，说不定以后都不爱吃你做的菜了。”老爸不厌其烦的打击着老妈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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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儿子现在瘦了，你们看到了吗？在那边过的还好吗……没儿子在那让你们操心，二人世界过的应该不错吧……你们……有没有吵的更厉害了……”
　　摸索到床头的白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烟雾凝聚到肺里再缓缓吐出，这熟悉的味道却不是出自爸爸的口鼻，也没有了老妈的唠叨。迷离的双眸宛如儿时爸爸给买的玻璃球——再不见睡梦中波动的情感。眼角的泪线确是背叛了此刻依靠在床头的席灏。
　　□□公分的香烟片刻只剩下了烟头，席灏也正式变身为叱咤商海、精明如狐狸的席总。香烟和酒在有些人的生命里显露出无可替代的药用价值。
　　清醒过来的席灏从裤袋取出手机，扫了眼未接来电，典型的员工旷工老板催。强大的席总上面还有老板……
　　洗澡洗漱完毕，随便穿上另外一身单调的西装驾车来到公司。随手拿起工作牌步入传说中的刑天大厦——这么傻的名字也只有威武霸气的刑天昊叫得出来。一般员工还是念旧称呼为刑氏大厦。
　　前台小妹亘古不变的笑脸应付着进进出出的员工、访客，整个世界都是这么敷衍。
　　刑天昊董事长在总裁办公室无聊的批复着无聊的文件，厌烦的表情就像是翻阅网推的小说。所以席总的到来宛如春季的和风细雨，救人危难的菩萨。
　　刑董事长一跃而起，迎着“菩萨”满嘴污言秽语：“不接电话啊傻逼，昨天是不是玩太嗨了？撸的爬不起来了？”
　　席总倒是很给董事长面子，轻声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刑天昊一脸不满的盯着席灏：“我就不信还有比我更和气的老板了，我是怎么容忍你这么久的！信不信我分分钟炒了你！”
　　“不信。”席灏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坐在总裁的位置，满是轻蔑的看了一眼老板，接着说到：“很明显我更乐意拿着我的股份坐等数钱，显然你也坐不了这个位置，不如趁着我被你抓住把柄咱趁机招个总裁？”
　　刑董事长伴随着又一次惨败走到一旁打起了室内高尔夫，刑天昊喜欢这项活动，一如所有的土豪们喜欢这样挥霍转瞬即逝的时间。舞动的球杆击打着可怜的高尔夫球，张牙舞爪的动作暴露出主人此刻的心情，滚动的高尔夫球自然而然的被刑天昊PS上席灏的面容，挥动的球杆自动给席总裁P出了求饶的神情，刑董事长渐露笑颜。
　　坐在总裁位置的席灏跟之前坐在总裁位置的刑天昊全然不同。飞速的阅读，签字；阅读，签字……就像是翻阅网推的小说——没有任何让人汲取的营养价值。
　　席灏不同于刑天昊，毕竟不是天生富二代。刑天昊眼里晦涩难明的文件在席灏手里一本又一本的叠起，速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虽然你球打的不怎么样，可是你长的也丑啊，跟它较什么劲？”席灏签完剩下的文件便开始发起对董事长的攻击。
　　接通电话直接让秘书把文件拿走分发。
　　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的刑董事长直接把球杆对席总裁扔去，这无力的回击让席灏心情大好。毕竟刑天昊长相、球技、言语……各种比不过这个变态。
　　“吃饭去，你请。”刑天昊继续着无力的回击。
　　说到吃饭刑天昊灵光一闪，接着说：“大学时候你可是个死胖子，那时候劳资风流潇洒翩翩富家公子，那时候你怎么不跟劳资比？现在你瘦了你跟我说这个！”
　　席灏把文件摞好站起，抚平腹部衬衣的皱褶，一边扣西装的扣子一边往门口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大老板，一脸蔑视的率先走了出去。
　　气的跳脚的刑天昊显然又输了一筹，默默安慰自己：“幸亏劳资只是想做个单纯的土豪，要不然非把丫的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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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满意足的点完所有的招牌菜，刑天昊心情一片大好。“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很奇怪？”刑董事长看着眼神迷离的席灏，疑惑的说。
　　“哪里奇怪？”席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不正常表现是怎么了。
　　刑天昊打量着席灏说：“也说不上来。以前你是……科学怪人，工作狂……对，就差不多是那种状态。”刑董事长边说边点头，仿佛在确认自己的观点似的。接着总结道，“说实话，现在的你看着挺顺眼的……就像是终结者慢慢变的有人性了，可是还是感觉说不上来哪儿有点怪……”
　　“我觉得我是有点迷失了。”席灏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眼神微抬盯着远处天花板。
　　“迷失？迷失什么？找不到奋斗目标了？”刑天昊一针见血的说到，确切的问句彰显出董事长应有的睿智。只是语气满是嘲弄，对席灏？还是对世界。
　　席灏想了想，点头。说：“应该说是对人生的迷失。以前是生活所迫，学习、工作、工作……”席灏说着想起以前拼命的情形，有点唏嘘。“那时候最有味道的是泡面，自己做的都是便宜的素菜，油都不敢多放。现在呢？我可以在这五星级酒店肆无忌惮吃他们的特色菜。作为一个穷小子来说，我知足了。”略作停顿。
　　挥手止住想要插嘴的天昊，接着说：“可是越是这样，怎么越是感觉人生没有意义，没有……”
　　“你是一直活在回忆里了！”刑天昊直接暴力打断席灏的陈述，这样的对话让刑天昊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有几个朋友？你跟人怎么交流的？工作、工作……跟所有人都是利益的关系，你的亲人就只有……”说到这，天昊盯着席灏的眼睛，“已经去了的人。”这句话让席灏为之一振，凌厉的气势失控地射向四方。这是他的逆鳞。
　　上菜的服务员双手一抖，差点扔了手中的盘子。这对经验丰富的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来说简直不可思议，面对直接给发工资的老总也就这样了吧。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容忍你一次。”席灏眼神凌厉，语气冰冷的盯着天昊说到，“以后再提这件事我会生气。”
　　刑天昊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本是不愿提起……他又何尝不知道他的痛处。可是，“我怕你会崩溃。”
　　刑天昊死死盯住席灏冰冷的眼眸，接着说：“你应该也发现了吧。现在的你不是慢慢变得正常，也不是机器人越来越有人性……而是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留恋！你的心要死了！”
　　“以前的你，还有求生的欲望。现在呢？你是要自己把自己杀死！”刑天昊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中满是悲意。自幼家境富裕的他，游戏风尘，放荡不羁的刑大少竟然也有这样认真的时候。
　　“你的聪明都去哪了？你的骄傲又去哪了？时间没能解救你，可是，你就这样倒了吗？就这么不知所谓的……”刑天昊想了想，接着说，“就这么不知所谓的跪了？到了另一个世界你面对咱爸咱妈的时候，你能抬着头吗？咱爸咱妈会在你的身边停留一下吗？”刑天昊的气势一点都不比席灏的弱。不知道一直瞧不起他的所谓长辈如果看到刑氏继承人这个样子还敢不敢小瞧他。
　　席灏眸子里的冰冷渐渐融化，刑董松了口气，接着说：“人生其实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庸庸碌碌、飞黄腾达；放羊生娃、赚钱传家……怎么渡过也是一生，圣人云：矫情的人……”
　　“所以，我要休假一段时间，体验一下别样的人生。”席灏知道刑天昊接下来又开始不正经了，赶紧打断揶揄到。
　　刑天昊都要哭了……干嘛这样安慰他，应该让他积极向上面对人生……和工作才对嘛……
　　“服务员，拿两瓶你们这最贵的白酒，我要给我兄弟践行。”刑天昊双眼燃烧起熊熊烈火，真巴不得席灏一蹶不振，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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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识的环境总是让人感觉时光飞逝，心中无牵无挂的人儿必将为之沉沦。心有所念，才能为之奋斗不息。哪怕心中有万千仇恨，也能让人持之以恒 。
　　刑天昊不得收起浪荡轻佻的心，挑起那不负责任的爹妈丢下的摊子。席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