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羽衣老师的职业生涯》拭戈

40、现实守则第五条

　　这里什么也没有。
　　除了红色和白色。

　　这是最讨厌最恶心的颜色。

　　有什么能够比它更恶心呢，啊对了，如果有，就是地狱了吧。所以为了那一星半点的正常美好的东西，它反反复复的回顾着地狱。
　　0732。
　　来自地狱的试验品。

　　和他不一样，和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0740是奇迹。
　　一个令人惊讶，令人向往，令人羡慕，也令人憎恨的……
　　奇迹。

　　虽然大家都是无知无觉的让它觉得像它这样有意识的才是个失败作，但是0740不一样，她像是一个纯洁的婴儿一样，单纯的因为初始印象而无法拥有多余的情感而已。
　　没有见过太阳怎么能够理解阳光的温度呢？
　　0740就是这样的情况。

　　跟他这种向往阳光又渴望淤泥与鲜血的本性一点都不一样，越是向往，越是厌憎自我。越是渴望，越是克制束缚自己。

　　【即便是这种程度都无法做到永生吗！可恶，智慧和□□只能存一吗。】

　　【安心啊，这不是有两个成功品吗。】

　　【这也能叫成功品？这种东西很快就会因为基因崩溃毁掉了吧。】

　　【好歹从理论上来讲，应该是可以达到非常长的寿命的，反正有两个，需要活体解剖数据的话，切一个来看看不就好了。】

　　【算了。说的也是。那就……0732吧。我讨厌那家伙的眼神。】

　　【也对，嘿嘿嘿，虽然是怪物，但是0740很可爱嘛。】

　　【哇，面对这种怪物你都能下得去手啊，想想本来的母本，你都不会恶心到吐出来吗。】

　　【你别让我想起来啊！本来光看着我还能骗骗自己呢。这个只进不出的鬼地方……】

　　这也不行吗？
　　听话也会死掉吗？
　　像是地上那些材料一样？

　　啊啊，这样不行。一定要逃才可以，一定要逃，逃到记忆里面有着阳光和和平的世界里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黑色头发，长相非常可爱的小孩子。
　　为了让他们能够表达接受某些实验时候的感受，他们被教导以语言。

　　[抱歉，疼不疼，我撞到你了吧。]0732习惯性的模仿着记忆里面的人，当然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研究员视为厌恶的对象啊。总是无时无刻的，展露着自己非人的部分又装作自己是个人类的样子。

　　[0732，你在做什么？]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只会简单语言的0740说起话来有着含混的奶气。但是条理非常清晰。

　　这一刻，他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刚刚完成实验项目，负责人给了我奖励。看，这个给你。]

　　他拿出之前被奖励的糖果，拿了一颗放到了0740的手里。
　　[甜的。吃了以后就不会疼了。]
　　然后交握住她的双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我把它给你，你是要去做实验了吧。没关系，我把它给你，吃了它，你就不会疼了。]
　　他揉了揉对方的头顶，那被女性研究员过剩的爱心所编好的辫子复杂又漂亮。

　　0740握住那颗糖，没说话。
　　他们在做实验的时候总是会被满足一些要求以分散注意力，因为太疼了，难得的试验品可不能这么折腾坏了。但是这样的优待一般轮不到0732，因为他总是模仿着记忆里面的人类，做出妥帖和讨人喜欢的行为来，虽然在记忆里面，那不过是狩猎前的准备而已。所以真正会像是被教导诚恳说出感受的这种优待，一般都是0740。

　　[那样你就会很疼了。]

　　看，他就是喜欢这样的0740。
　　专注的看着他，明明不知道什么是怜悯和同情，也会下意识的对弱者温柔，明明自己就是最可悲的东西，但是眼睛里面就好像有星光一样。
　　那些母爱过剩的研究员都喜欢她。
　　就连0732都喜欢她。

　　永远都柔顺又听话的配合着实验，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战战兢兢的献上自己的脖颈。

　　就是这样的0740，会活下来啊。
　　不想死。
　　0732这么想着。
　　但是我一点都不想死。

　　他就这么跟0740拉进着关系，每时每刻都安慰她，每时每刻都同她在一起。
　　越是像同太阳一起，越是贪婪的汲取着热度，就越是理解自己的丑恶。令人作呕。

　　但是啊。
　　我果然还是不想死。
　　我还没有见到真正的阳光，我一点都不想死啊。

　　那一天，他终于这么对她讲了。

　　[0740，我带你逃出去吧。你还没见过阳光吧，那是一种非常舒服的东西。]

　　[麻药？]

　　[不，不是麻药。有点像你吃完糖以后的感觉。今天晚上你睡着了以后，我就在梦里把阳光送给你。你要给我留个门啊。]

　　她信了。
　　然后在半夜两点钟的时候，他用手中的新发现的力量所化成的刀刃，一举穿透了0740的胸膛。
　　他收拾好这里的东西，跑回了自己的住所，为了防止检查，他逼迫自己忘掉0740的脸，陷入了睡眠。

　　然而睡着了之后，他就又见到了0740，在他的梦里，拉着他的袖子指着外面问道。
　　[那个就是阳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