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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怒意 ...

  •   眼睛的颜色变了,失去了往前的清澈,那燃烧的怒意,让我担心。感觉这样的他有些陌生,但我不会害怕他。无论他变成怎样,他始终是他。他身体中的强大力量释放了出来,他的身体能够适应吗?那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似乎有着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
      离开了那个地方,我被他推到了一片冰山中。
      “这里的寒风能够使你的颈椎愈合。”
      我拿起湿漉漉的本子,想让他帮我弄干。
      他笑着手指动了一下,那本子的水全部滴答了下来,我看着那水一滴一滴的落下,等一滴也不再挂在纸边上时,我摸了摸本子,真的干了。我愣愣的看着那本子,不知该写什么好。我在上面写写画画,他趴在冰山石上看着我。那冷风真的是入骨了,那颈椎骨处有痒痒的感觉,是在生长吧。
      “芪涟,是依西吧。”
      “啪。”我的脑子一懵,笔掉了。在冰山环绕的地方,一点声音就听起来很大。他是如何知道的。我没有回过头看他,在纸上写着。
      “为什么这么说?”
      “克晚特说的。想必你已经看见了。他把依西这两个字拆开了。依,形容某个东西的话,就是茂盛。而西就更简单了。既然我们精通魔法,便知道五行与八卦。‘金色逆乾坤’就是‘西’在五行与八卦中的含义。之后的我还没有理解全,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是你告诉他的?”
      “对。”既然他知道了,就说出来吧。无所谓了,那件事就应该去面对,而不是一直去逃避。
      “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有两次。第一次是被威胁,第二次是不想说。”
      “那他怎么知道的?”
      “克晚特吗?”
      “你说呢?”
      我没有接着写,停顿了一会儿,该怎么写呢?“在你留下魂血,他醒来的时候。”
      “为什么?”
      “他用几乎是所有的力量制作了屏障,我就把依西第一次来告诉了他。”
      “她第一次来是来做什么?”
      “杀我。”
      “什么时候的事?”
      “还记得我给你发求救消息的那天晚上吗?”
      “你说是做噩梦了。”
      “她不让我告诉你。”
      “你愿意告诉我关于那晚上发生的一切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起身向我走来,按住了我的头。
      “她扇了你?”
      我该说什么?他明明看见了的。这不是疑问,而是一种,怒意。我不想让他生气,可是说什么好呢?
      “我知道了,第二次的我也看了。芪涟,第二次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受到了破灵之吻,一点事也没有?”
      “什么是破灵之吻?”
      他走到我的面前,蹲下,看着我的眼说:“芪涟,你是在装傻,还是你的灵不在你的体内?”
      我什么都不知道,灵是什么,更不清楚了。我也看着他,什么也没有写。
      “芪涟,这么说,你没有灵了。”
      “灵是什么?”
      “······”
      “你不说,我也没法告诉你我的一切啊。”雪花飘落了,冷冷的气息环绕着,不冷了,我的心也冰凉了。
      “对于我来说,芪涟,你活着,就可以了。”
      “你还是不说。”
      “林夕景水没有塌陷,就说明你的灵很安全。”
      “如果灵在我体内,她的破灵之吻,是不是可以把我永久的杀死?”
      “不,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有更为艰巨的使命,你死了,所有的都会化成乌有。”他把我搂在他的身上,与其说他安慰我,不如说他是在安慰自己。他在害怕。下雪了,鹅毛飞舞,没有温度,没有情义,好好活下去,这才是根本。雪一直下着,纷纷扬扬,太静了,没有声音,心能静下来吗?不可能了。所有的一切都白了,融进了这不属于我的地方。他如何能属于我呢?他只属于那个灵,谁知藏到哪里去了呢?无法找到的痕迹,在我的身上,存在于各处。
      雪停了。在地上积了很厚了,他躺在我身上,等待着,酝酿着。
      “好了,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
      他的虹膜变了颜色,略带怒意地说:“现在的林夕景水,有人等着我呢。”
      “她才不会等你吧。是你硬要见她去。”
      “随你怎么想,我要替你报仇去。”
      “有意思吗?报仇,报仇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芪涟。我实话告诉你,你要明白现在自己的真实状况。第一你无法说话了,无法使用意能,我看见她给你喂进去什么东西,当你的灵找到后,这东西你自己可以逼出来。但是,第二你没法走路,下肢瘫痪,如果很严重,你的灵离开你的身体很久,丢失了很多你□□的信息,所以,等灵附体后,你也有再也站不起来的可能。你听好了吗?你觉得你的能力恢复后就能完全康复吗?芪涟,这事实摆在这里。你难道就不为自己伤心吗?”他急了,但是我依旧像着地上的雪一样,冷冰冰的。可是我明白后,心坠下了,我掐着我的腿,想让它感受到些疼痛,可是无济于事。我尽量不表现出来,因为我怕我的伤心会成为他愤怒的导火线。他去报仇,我摸不清对方的实力,贸然去的话,可能凶多吉少。
      “好,芪涟,就算你不伤心,你心里承受能力大,可是我呢?别强忍着了,我心意已决,谁都无法更改。我不会带你去,你在这里呆着很安全,我打完就回来。”他准备转身就走,我紧紧的拉住了他,眼里浸满了泪。
      “唉。我知道,我现在的能力不及依西,克晚特也提示我了。我去的话,不但没有把‘秋’打败,反而伤了‘四季’,也会伤了自己。但是如果我不去的话,她会更加为所欲为。她真是没有记住我上次的忠告。芪涟,记住,我和轩翼锦早在战前就不再与你对立了,我们就应该是属于你的,只不过开始走了个弯道,但我们及时拐过来了。无论我在哪一边,我都爱着你。这颗心,一直未变。如果你醒了后,请牢记,我对你的爱,不是崇敬,不是感激,不是昙花一现,不是流星瞬间,这是永久的,哪怕生命结束,从宇宙中永远消失了,如果还存在一点生命的气息,我还爱着你。”
      清枫墨。我的泪从眼角溢了出来,我用全力抱住了他,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有些小小的感动,是发自内心的,颤动着魂。
      “这么多年了,即使灵消失了,那□□与魂也已经熟知我了呢,还能感受到我,真好。只要你记住我了,你的灵是不会失踪的。我觉得你的灵一直在我们身边。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陌生了吗?怪不得你怎么也想不起来全部,只能想起些大概,灵是最主要的。世间的所有人,只有□□与魂,他们是没有灵的,而魂就是他们最主要的。这宇宙中,只有四个人有灵,你,我,轩翼锦,依西。起先都是善良的,为何动了歪念呢?想霸占你的力量,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我们离不开你,却想要毁灭你。哼,随着我们的变大,也懂了许多。依西的野心太大,即使我不爱你,还恨你,我也不会和她在同一条战线上,这女的太狠,等不用一个人时,就不留活口,自己独吞。她做事干净利落,有时不觉得她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这么狠,是算得上恶毒。”他背对着我说。
      “那是不是因为她太狠,才离开她,与我一起的?”我腾出一只手,写下让我心里痒痒的问题。
      “哎呀呀,小芪涟吃醋了呢。酸味儿真浓啊,再让我闻闻。”他想转过身来闻一闻,被我在他背上打了一下。
      “噢。疼,轻点儿。再帮我捶捶背。”他享受的往我怀里靠了靠。我向后倒了下轮椅,扑通,他没留意,坐空了。
      雪溅了我一身,凉凉的。他没有再起来,将四肢伸开,雪又开始下了。他闭着眼,没有说话。很静很静。从没有欣赏过雪花的美,此时却有闲心和他一起来看雪。沉静却不孤单,心的互通,是种温暖。梦想中的安稳生活,就是如此吗?不知道。雪依旧下着,他差不多要埋进去了,仍一动不动,要不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还以为他死了。
      我也一直坐着,看着周围的一切。我不知道他的怒火下去了吗。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克制住自己,用冰雪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芪涟,我一定会把你的灵找回来的。”
      “你到底有没有明白啊?”
      “明白什么?”
      我撕下一张纸,团起纸团来砸他。“噢,我真不知道。”
      “混蛋。要是你死了,我的灵回来有什么用?”
      他睁开眼,愣了一会说:“芪涟,你放心吧。我死不了。我会尽一切可能把灵给你找回来,你如果没有灵了,就很危险。”
      “你还是这样不要命是吧。”我生气了,如果我的脚还能动的话,我就使劲踢他。
      “我的命不值钱,而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依西不迷途知返,继续那么走的话,谁也没法救她。”
      “清枫墨,我再告诉你一遍。以前的我是谁也好,现在的我也好,都没有把你的命当玩具当工具使用。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死了,世界上无论是谁也无法造出第二个你。你给我放好态度,自从我死过一次,我就很珍惜生命的每分每秒,我怕我下一次真死了,永远见不到你了。我警告你,你如果死在我前面,后果自负。”我直接把笔扔在他身上,我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我永远不会死在你前面的。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你认识的人全死了,你也不能死。所以······好吧。我会注意的。放心吧。”他又合上了眼睛。
      这个人根本没有诚意。他终归没有了解我的心,还是说,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如果是故意说得,那是为了什么呢?我的灵在哪里呢?为什么□□和魂也感觉不到呢?还是说在哪里藏着?谁知呢。我看着被雪染白了的天,空旷极了,心里有些渺小。宇宙如此之大,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到呢?别再说笑了。清枫墨,他到底在努力着什么?我的身份他也一直对我瞒着,我的身份真的很重要吗?想着这么多人在保护我,心里一丝暖意。不管怎样,大家一起来面对,但是有时不想连累他们,我所爱的人,所有对我好的人。我想尽自己的力量也保护他们,可是我现在只有被保护的份。
      我的身体在晃动,大地在晃动,全世界在晃动,一切变得扭曲了,我紧紧抓着我的轮椅,愣住了。
      “芪涟,别怕,有人侵入了,时空发生扭曲,所有的都会变成幻影。”他起身拉住我的手,看着我惶恐的神情,声音沙哑地说,“或者是我将挽回这一切。”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我一直在拉着他,震动的地面让人紧张,他说的那句话,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
      “那个人暂时打不开。对不起,我之前说了谎,我的能量根本就没有恢复。现在我趁着这次时空崩塌产生的异能,把我的力量激发出来,但是我现在不一定掌控得了,我得赌一把试试。”他说着放开了我,我伸出手想拉住他,只碰到了他的衣服的一角,抓空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感觉会失去什么。他拿出他的战戟,魔域修罗戟,贴在身体一侧,这空间里没有了风,只有扭曲的不成样的空间与停止不动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静静地,不是不敢出声,而是能够作声,无法听声。所有的一切都无法传递声音了。
      远方的光芒通彻天地。“轰隆——咝——呲啦——”又能听到了声音,他成功了。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截,可是让我最担心的是,为什么他不提前激发出来,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而那难言之隐又是如何呢?看着归来的勇士,气场像变了一个人。这气场变化还不同于克晚特,外泄的力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一个人杀死。那戟上环绕的雾气,无法消散。淡淡的靛色,给戟抹上了种阴暗,恐惧,神秘的气息,沉重得让人窒息。总感觉这个他比以前的他熟悉,虽然现在的他很危险,但是这才是真正的他,那个真正的清枫墨。他的头发的颜色鲜艳了许多,末梢有一点绿的渐色。他身上有血的味道。只要是个血族,都对血味很敏感。他身后也滴下了一地的红色血迹,那红色的血迹又变成了蓝色,紫色。浓浓的血味,诱人的味道,但始终抵不过一种画面的恐惧。那些血是从哪来的?是,是从戟上滴下来的,一直在滴,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芪涟,害怕吗?”他依旧怜爱的问我。
      他离得我很远,是怕伤着我吗?我没有写,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无论多远他都能看清楚。
      “我还一直担心,如果我恢复苏醒后,会让你不适应。也会给你带来麻烦。”他的声音没有变,只是更加稳重和时间的沧桑感弥漫其中。
      我没有回答着他,我也无法说话,笔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向他往自己这儿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不行,我现在还没有掌控好。我会伤到你的。”
      我仍然向他招着手。用手语告诉他:“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
      “没事。我相信你,你不能一直和我就保持这么远的距离。清枫墨,过来,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
      “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我不信。你一定变了,过来,放轻松,别想着你现在得去控制力量,和以往一样,过来吧,没事的。”我向他笑了笑。
      “我······”他向前走了两步,摇了摇头说,“不行,芪涟,再过几天,我一定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我摇着轮椅向他走去。
      清枫墨一边倒退,一边说:“芪涟,别再过来了,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别想。你不会伤害我的。要不你过来,要不我过去,就这两个选择,你选吧。”
      “不行的,太危险了。”
      “那我就过去。”
      “这样我会把你当成侵犯者的。”他着急了。
      我没有说话,向他一步步逼近。
      “好,好,芪涟,你别过来了,我过去,别过来了。”他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步伐凝重的走了过来。
      我不再推我的轮椅了,我让他自己主动的走过来。
      他终于站到了我的面前,他蹲了下来,我也不用抬头看他了。
      “你高了许多。”他真是高了,眼睛中似乎有着群星的光泽,像宇宙一样高深莫测。又多了些冷峻。帅气的脸庞增添了些迷人的气息。本身就是个奇迹,像对星云的赞不绝口,永世不朽的美丽。
      “芪涟,谢谢你能接受我。”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胸前说。
      我抚着他的发,心里有话没有说出来。说实话,我想问问那血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怕牵扯到以前那不愉快的事,就闭口不谈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等大家心情都好都愿说时再说。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他身上的磁场明显增强?他猛然睁开眼睛,嘴角微翘地说:“看来,入侵者是位贵宾呢!”眼睛变成了靛色。代表着他,要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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