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幻影》靛冰竹凌

24、重寻道路

　　走过了迷茫期，越过了重重陷阱。到了一条未知的路，也许前方有沼泽，有荆棘林。身上刺满了伤，但是心得到了应有的赔偿。有得必有失，满满的温暖，满满的爱充斥着我的心灵。无论是他还是他们，都为我挡住了所有的致命威胁。这条道路，走对了。
　　二十三、离开
　　又要回林夕景水了。我目送着他离开，他也遵循克晚特说的去了。不知多久会回来。但是我不再像以前那么渴求了，因为我的身边还有可以让我依靠的人。他也可以保护我，哪怕付出生命，可却没有清枫墨对我般的感觉。
　　过了好长时间，他醒了。
　　“芪涟，你在这里干什么？都怎么了？他们是谁？”
　　什么？他也忘了清枫墨他们了吗？
　　“喂，克晚特。你不记得他是莱希莫思了吗？”清枫墨试着问。
　　“好像认识，但记得不清楚了，他叫莱希莫思吗？是一面之交吧。再说，我怎么会躺在你身上？”他赶紧站起来，有些尴尬地说。
　　“煞华菱呢？”清枫墨继续试探。
　　克晚特的眼睛马上黯淡了，无神的说：“他不是天帝吗？我和他有仇吗？”
　　“怎么说？”
　　“不知道，我可能是认识他，但是我为什么一想起他，就有种怒意燃烧？而且他很模糊。”
　　“克晚特，你是谁？现在在干什么？”
　　“我是谁？我是谁？不知道。想不起来了。是，天界的一员吗？”
　　清枫墨起来按着他的肩说：“克晚特，你记住，你是炎族首领克晚特，以前是，现在也是。你不是天界的人，无论怎样，你都是炎族的。谁也不能干涉。即使你身上的血液基因全部改变，都改变不了你属于炎族。你给我记住了。”他大声喊着克晚特，想让他清醒些。
　　“我是，炎族首领？对不起，我忘了。你是，清枫墨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问错了。
　　“对，你还记得谁？”清枫墨有些兴奋的试着问。
　　“对不起，我只能想起模糊的身影，让我再想想。嗯，他叫莱希莫思，我认识他。然后，嗯，都忘了。”他从开始的开心变得有些落寞。
　　“你为什么能想起芪涟？”
　　“嗯？不知道。在我的意识里，她是我誓死也要保护的人。对了，凇旻是谁？”
　　“凇旻？你怎么会想起她？”
　　“嗯？她是不是很漂亮？有着一头冰蓝色的头发？”
　　“对。她是冰族首领。”
　　“我，我喜欢她。”克晚特的脸红起来了。
　　“什么？”清枫墨甚是惊讶。
　　原来人失忆后，能把真心话讲出来啊！
　　“那么那次的事也能说得通了。”莱希莫思说。
　　“什么事？”我问。
　　“啊。那件事吗？得让克晚特醒过来后给你解释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受制于煞华菱的原因。”
　　我没有再追问，似乎他们不想说，我也没必要强迫了。
　　“你们不知道吗？”克晚特脸红着问我们。
　　“怎么会知道，清醒的时候，比谁都装得像。你和凇旻就像过路人一样，哪知道你们就······对了，你喜欢凇旻，那凇旻喜欢你吗？”瓦弗加勒纳说着忽然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便回头重问。
　　“当然了，从小时候，我们就相互知道了。”克晚特不好意思地说。
　　“诶？没想到凇旻那个冷酷的女人还有爱情啊！更没想到是你们两个。唉！不行。克晚特，突然感觉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趁你清醒过来前，得赶紧让你都吐出来。”瓦弗加勒纳搓着手掌，阴险的笑着。
　　“就是，连我都给瞒了这么久。等你醒过来就真得找你好好算账。”莱希莫思在那里掐着腰说。
　　他们想对失忆的克晚特做什么？真要那么狠吗？趁他不知道一切的情况下，全抖出来。不过，我也很上心呢。那么重要的事他倒给我透露过一点，但是当时我没有明白。
　　“凇旻一点都不冷酷无情，她可温柔了。”克晚特绷着脸说，像一个小孩子在赌气。
　　“噗——”瓦弗加勒纳刚想喝进去的一口水被克晚特的一句话喷了出来，擦了擦嘴说，“温柔？呵。太‘温柔’了。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女人，这温柔二字如何搭配的？也不知你怎么鬼迷心窍的？竟然会爱上那个女人！说实话，最和她相配的，也就是她浑身上下的冰了。真不知这世界上还有和她相似的人吗。”
　　“不一定哦，也有和凇旻相似的女人呢！不过，她从来不无理由夺取他们的性命的。但是她的确照样温柔。你觉得她温柔吗，瓦弗加勒纳？”清枫墨笑着说。
　　“嘁——你们两个在这里做梦吧。我们走了。真是一类人。”瓦弗加勒纳气呼呼的起身想走。
　　“父亲。”斯戈法尔拦住了他说，“刚才克晚特清醒的时候，没说完的话是——”
　　“哦，对。来，把你们的玉拿出来。”
　　那玉，纯的像牛奶，给人柔和的感觉。从它们身上，闪烁着微透明的光晕，是蓝色，深蓝色，是与他们的血一样的颜色。瓦弗加勒纳把那两块玉攥在手中，一用力，玉碎了。斯戈法尔和芷雅的身上围着那深蓝色的光，浮起来了。有些晃眼。慢慢的，他们又沉下来了，眉心上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字符，扭曲的不成样子。瓦弗加勒纳走向前去，伸手捂在他们的眉心上。当他拿开手时，那两个字符不见了。“你们以后可以用魔法了，而且意能也提高了。你们随便去学，但是记住，不要学极端的，不要学把人一招致命的。记住一定不能学任何极端魔法。要不到那时，我也没办法救你们。还有，你们学习魔法时，可以随便请教我们几个人，在场的各位都是精通魔法的，也没有任何一人比我们师资力量更强大的了。但是，除了我们几个以外，你们请教其他人，得需要我们其中一人同意，最好是不要向他们学。今天我对你们说的，一定要牢记在心，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学极端魔法，那些魔法很危险。记住了吗？”
　　“嗯。”他们应声回答。
　　“好了，走了。让他们俩，在那里做梦去吧。”
　　我刚想说我想留下时，瓦弗加勒纳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那个，芪涟，你愿意陪他们就陪着他们吧。但是莱希莫思你就过来吧。”
　　“为什么？”
　　他回过头打量着莱希莫思说：“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瞎掺和他们的世界干什么？再说，我找你还有事呢。”
　　“哼，找我有事是占了让我离开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理由吧。”
　　“走吧。”瓦弗加勒纳心虚的说。
　　“清枫墨，你，明天走吗？”说真的，我还是舍不得他。
　　“嗯。要不这次带你一起去？”
　　“算了，你自己去就行了。我还有事呢。”
　　“嗯？哈哈哈哈——”他先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随后他这一笑，就是明白了的标志，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是那里吧，哎呀哎呀，真是自作自受，没事找事，揽那个活干什么呢？放心吧，我这次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最快的速度回来。”他又认真了。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清枫墨······”我看着他，想把他牢牢记住，想把他永远存在脑海中。
　　风什么时候停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回到房间，要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清枫墨就走了。
　　“当当当。当当当。”有人敲门。
　　“进。”
　　那门轻轻地开启了一条缝，从缝中钻出一个头。是芷雅。她来干什么？
　　“那个，那个，芪涟，嗯，那个。”芷雅扭扭捏捏地说，脸上浮现着片片红晕。
　　“哎呀，就说呗。那么不好意思的干甚？”斯戈法尔一下子把门打开了，弄得芷雅措手不及。
　　他们这时候来找我，是为了学魔法的事吧。“怎么了？”我没有说破。
　　“嗯，芪涟，我想，请你教教我们，以后当我们的老师吧。”斯戈法尔代替了芷雅说。
　　“老师？你们理解‘老师’理解错了吧。我会你不会的，我是你的老师；我不会你会的，我又当了你的学生。算了，你们想学什么？”
　　“按父亲的要求啊，决不能超越他所说的，看起来他说的怪可怕。你学魔法的时候，有限制吗？”
　　“没有。也没有人教我。所有的魔法也都碰了些。但是我感觉，任何伤魂的魔法是不能用的，魔法是为给□□造成创伤，而不是去伤害魂，毕竟魂是人的主体。如果伤了魂，也就是给那个人致命的一击。我想，瓦弗加勒纳是在说这个吧。”
　　“那芪涟，你都见过什么魔法？”
　　“嗯？我不会总结呢。只知道在必要的时候，头脑中就浮现咒语，也便念了出来，就是这么使用的。”
　　“血族的魔法好玩吗？”芷雅坐在我的床上问。
　　“嗯，还可以了。就是血腥，没别的。”
　　“哦。本来我还想学的，经你这么一说，还是算了吧。”
　　“对了，芪涟，今天，克晚特究竟怎么一回事？”斯戈法尔点到了今天的重点。
　　“克晚特吗？呵，我也不知道呢。我自己都没研究好呢。”一想想，克晚特还真和我有些相似呢。不过，他可以醒过来，而且在醒来后能够使身边的人开心。可是，如果是我呢？如果我醒来了，看见清枫墨痛的心，也便知道，真实的我必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茬。期间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复杂了，像找不到头的毛线团，乱糟糟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得去送清枫墨了呢。”
　　“林夕景水是个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
　　“真想去看看呢。诶？那不是你们俩出生的地方吗？”
　　“不记得了。那地方还是不要去为好。”
　　“为什么？”
　　“你回去可以问问瓦弗加勒纳，他知道的比我多。”
　　“唔。芪涟，刚才你说去送清枫墨？”
　　“对啊。怎么了？”
　　“他已经准备走了，刚才来的时候碰见他的。”
　　什么？他想瞒着我走？清枫墨，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是吧。说了什么事也不要瞒着我的，我的身世你可以不说，但是这种小事你必须说一声才能走。我跑了出去，凭着那颗心，那颗装着他的心，追他，希望还能赶上。忘了用瞬间移动，太紧迫了，容不得我去思考。等我，清枫墨。
　　“清枫墨，你给我站住。”本来他已经转身去开空间折叠门的，听到我的声音，他想赶紧走的，可是一打开，他就立马关上，转身跑向我，怀抱着我。
　　今天，天气一直不好。现在，雨蒙蒙的。雨丝飘落在身上，激起心中的涟漪。
　　“清枫墨，你保证的是什么？你要走，我又不拦你，你躲着我走干什么？干什么事你说一声不行吗？”雨和着泪，湿了他的衣，也湿了他的心。
　　“对不起芪涟，我怕告诉你后，我会难以让自己离开。这才聚了几天，我真是舍不得你呢。”他看着我说，“克晚特，出来吧。”
　　咦？克晚特也在这里吗？反正他失忆了，也不怕他看见我们抱在一起了。
　　“呃，被发现了呢！”克晚特骚着头，显出身来。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清枫墨继续把我搂着说。
　　“什么事？”
　　他把我的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上说：“芪涟最近有点事，你一定要替我保护好她。”
　　克晚特微笑着说：“都说了，我也只能知道保护好芪涟这件事了，放心吧。”
　　“嗯，我走了。”他拍了拍我的背，是种安抚，又是种提醒。自我安慰吧。提醒该走了吧。也是想安慰我吧。他又开启了空间折叠门，转身走了。
　　那温暖的怀抱走了，现在冷风袭来，吹得我瑟瑟发抖。真的是冷风的缘故吗？他的身影慢慢地随空间折叠门消失了。我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像要倒下了。谁？谁扶着我？我侧脸一看是克晚特。他担心的看着我。扶着我倚在了一根粗柱子旁。他放下我后，跑到了清枫墨消失的地方，蹲下，蘸取了什么东西，捻了捻，嗅了嗅。身体打了个激灵，站起来倒退了两步。
　　“怎么了？”我有些担心的问他。
　　“没事，”这个声音是克晚特清醒时候的，他醒了吗？但是他接下来的声音打破了我的猜想。“芪涟。”是只醒了一下子吗，那短暂的如同天空中流星划过，没有痕迹，但却深深的记住，那个声音，就是流星的绚烂，流星的短暂，给人希望，给人猜想。他回过了身，他一点也没有异常，没有醒来后火焰般的气场，没有醒来后的神采光泽，落寞的。那双眼睛，空洞的。失去了火精灵的守护，失去了火焰的庇护。黯淡的，雨搅着视线，模糊了。他在想什么？那时候又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在想象着。一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由的联想了。湿透了的红发，被浇灭的火焰，只有一缕烟，最后的喘息。
　　“雨大了，回去吧，他走了。”我愣愣的看着他，这不是他失忆后的语气，但是他真的醒了吗？雨大了，人静了，还剩下什么呢？没有了。那回想着的，只是回想啊。是该走了，他都走了，为何还在这里守着呢？想走，但不舍得啊。为什么呢？哪可以说得清理由啊。走罢，一人的守望，两人的思情，谁能触及呢？不会有第三人了。隔膜的空间，扭曲的时间，问何能古今穿梭空间跳跃。所有事物，都隔着很窄的河，身随心动，意抢先，转至意动之处，折叠空间。昨天，今天，明天都在一条线上，一条无尽的线，扭曲着，重叠着，飘浮着，断裂着，转变着，找准时机，两点一线，一条不存在的线，都是虚无的，却跳到了那个时间点，时间线变化的速度是最快的，如光，可能比光还快，但是超过了它变幻的速度，也就达到了那个时间点。仿佛只能走直线，找好目标，定时跳跃，到了。
　　触及不到的他，在哪里呢？那是个什么地方呢？你说我失忆了，这是真的。你说我想起来了，这确是假的。那林夕景水是我出生的地方，那肯定是对的。只是种直觉，不在他补充的记忆的范围，他给我填充的记忆，是伤感的。那，真实的，绝对是痛的。
　　睡了，梦神送给了我一个有他的梦，是快乐的，逃离了现实的梦境，总是不切实际的，但却是每个人向往的。
　　黄叶落，鸿雁归，冷风瑟瑟，无不屏声魂。潇潇寒雨送君回，热泪盈眶，流尽离别泪。
　　丝思情，缕念心。怀想默默，夜静留人忆。零零星辰盼君归，心事太重，君随睡梦回。
　　看着窗边的蔷薇，入神了，眼是累了吗？为何一直涌泪？他走了，又不是不会回来，干嘛这么伤心。
　　他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