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巴瑟]莎乐美》也见长安

3、章三

　　章三

　　“Cut！”

　　第二十四声。意味着Bard已经从那段三十多阶的石阶上来来回回走了二十四次。镣铐将他的手反缚在身后而一条拖着沉重铁球的铁链缠绕着他的脚踝。他几乎以及感受不到铁链对他的束缚了，只剩下火烧火燎的疼痛。

　　“我说过了在你踏出每一步的时候你的绝望应该更深一层而不是毫无变化的，并且在到达最底层的时候昂起你的愚蠢的头颅。在绝望到最后你选择了屈服而你为你的屈服感到可耻却喜悦，所以请你昂起你的头塌下你的肩然后重重跪下，以及你的需要微微侧过脸展现你的下颌的抽动，或者还是你有什么更高明的表现方法？”Thranduil以一种缓慢而冰冷的语调重复着他的要求，他从监视器后面走出甚至开始来回踱步。

　　“Bard，请加深你的绝望。每一步。”他再一遍重复：“然后可耻的喜悦。”

　　“我确定我很绝望，Thranduil。”Bard靠在石壁上俯视着站在石阶下的Thranduil，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保证自己的语气足够和缓：“但是我很清楚摄像机摆放的位置根本拍摄不到我本身而是我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很惭愧我并不能够做到用我的影子演出你要的绝望。”他很疲惫，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以至于绝望已不是一种表演，但是当他注意到摄像机位问题是愤怒开始滋生以至于几乎无法用绝望压制的住：“我以为我的影子并没有一张会表演的脸？”

　　Thranduil停下他的脚步，以一种带着惊异的语气反问回去：“你以为你扮演的是谁？”

　　正是这种惊异激怒了Bard。眼前这个男人将他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形容的如此理所应当，包括用影子来演戏，没错是用他的影子来展现层层加深的绝望以及他妈的所谓的可耻的喜悦。但是拜托，这他妈的凭什么？他以为至少他们应该沟通一下？至少得有个人来同他说一说Thranduil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不是只告诉他他得用影子来演戏？

　　“Thran。”Galion小天使赶在Bard爆发之前插进了话：“我觉得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毕竟Bard今天才进组，而作为第一次和你合作的演员，他应当有个适应期。”

　　“适应期？我以为你并不需要？”Thranduil转过身来看着石阶之上的Bard，他眉眼微微上挑，似乎在表示这并不是他的讽刺而是他真心实意这样认为着。

　　并且该死的理所应当。

　　“或许我不需要什么适应期但是，”Bard将涌上来的脏话堵在喉头，这他妈算是肯定还是嘲讽他一时分不清楚：“但是我认为我有权利了解我的每一个表演的原因而不只是你单纯的命令。”

　　Thranduil用一种冰冷的语调反问回去：“你以为这个角色为什么要选你？”

　　“Damn it.”Bard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的发疼，他们的交流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或许是因为再把Salomé改编成电影这个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面前只有我一个人愿意配合？我们都清楚这个故事根本不适合拍成电影，”他终于把最开始的质疑通通说了出来：“用电影的镜头根本没有办法表现出它所有的疯狂绝望不是么，除非是话剧的夸张的肢体和表情，可他妈的现在你连这个也不用？影子？”

　　“我从来不高估我的演员，这是第一次。”Thranduil转身坐回监视器前，声音平静如故：“我的过错。”

　　Damn it.

　　Bard的剑眉高高扬起。在内心又爆过一轮粗口之后他冷静了下来，至少灯光师改变的灯光使得他得以从刚才的压抑而崩溃的气氛里稍稍解脱出来，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原谅了Thranduil的无耻的理所应当和带着讽刺的攻击。但就在他试图心平气和的进行有效的沟通时有人先开了口。

　　“这可有点太伤人了，Thran。”Thorin抱着手臂，似乎已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我以为你的新戏的拍摄并不会给你时间让你在这里多管闲事。”Thranduil的面目隐藏在监视器后面，从Bard的角度只能看见微微露出的侧脸的弧度。几乎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的Bard差点以为自己又要被那个冰冷的弧度所激怒。

　　他从来不是易怒的人，但今天是个意外。

　　或许是因为他讨厌那种冰冷。

　　他是个演员，每一个角色都有他独特的感情，而他要做的便是用这些感情去包裹他人的，将那些炽热的东西裹挟在一起，毫无掩饰而干净直白的展露，从舞台上逐渐触碰到舞台下，一路流光溢彩。他喜爱那些，温热的，鲜活的，甚至能触碰的到的。

　　可Thranduil连冷漠都快算不得他的情感了，只是冰冷成一片。

　　偏偏还是个导演。若不是他将那人的电影来回播放以至于几乎记得每一帧细节，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Thorin耸耸肩：“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外甥们有没有被你折磨到哭。”他在听见Kili和Fili的大声抗议后露出一个温柔笑意：“以及带来Mr.Baggins亲手做的茶点。”

　　“替我告诉舅妈我爱他！”Kili扑了上来，留下Fili苦逼的卸着Bard身上的铁链。

　　Thranduil不再理睬Thorin：“这一条我会留到最后补拍，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在可笑的问我关于肢体表情的问题，我不介意换掉我的主演。”

　　Bard想这个时候他没有冲上去给那个目中无人的男人一拳，不是他脾气太好，只是脚上的铁索还没解开而已。

　　“唔，不过说真的，我挺好奇这个角色你为什么没有给我而是给了他。”Thorin一边忙着注意自己的外甥有没有一个人吃光所有人的茶点一边问Thranduil：“挺冒险的不是么。”

　　Thranduil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