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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冥冥中的暗语 ...

  •   KTV包厢外,角落里,一男一女半相依半面对面站着,两人离得很近,从远处某些角度看过去,太过暧昧的姿势,很是引人遐想,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拥吻,但这在S市的繁华及各色光影下,也再平常不过。对于此,路过的人看到,怕是连一个暧昧的表情都欠奉,毕竟,这城市处处表现出的浮华与奔放下,人们对这已司空见惯,麻木得只当这如吃饭一般,再正常不过。但是,这,只是外人角度的揣测而已,恐怕只有角落里的当事人才知道两人间的气氛远不是外人所猜测的那般如情侣幽会的温馨。相反,气氛有些诡异,看似平静,但是火药却在不停涌动,似是稍稍不慎,便要炸裂开来。

      此时的玫晓,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在酒精的刺激下,小脸酡红酡红的,她声音不大,但是却是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顾婕一直是个要强的女生,无论在学业、事业上,她永远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对自己的期许太大,接受不了自己对事情无能为力的样子,于是永远逼着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做得很好,从小到大,她成绩好,加上天生一张俏脸蛋,理所应当的,在校园中,便成了那女生妒,男生爱的对象。但是她一路走来的遭遇,却远不是我们所理所应当的她本该是的那样顺当。我觉得我没必要跟你讲顾婕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能理解小人物的悲哀。但是我可以跟你说的是,当年的事,顾婕所受的伤,绝对不比你少,你没资格怨她,更没资格谈报复她。叶邵扬,叶总,叶大少,虽然我们不见得能算是朋友,但是,我恳请求您,忘掉过去吧,放过顾婕也放过你自己。”

      说完,玫晓就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包厢的方向走了,留下依旧站在原地却陷入无限思绪中的叶邵扬。此时的玫晓依旧沉浸于为朋友深深的担忧中,她见不得顾婕这般的任人欺负,所有的努力,在强势力的针对下,只如打在棉花一样,无力,而偏偏她却对此一无所知,还傻傻的只当是自己的努力不够。万千思绪的混杂下,玫晓完全没注意到,她在提到顾婕时,叶邵扬眼里那一瞬而逝的震惊、难以置信,有欣喜又有恨。

      此时的顾婕,怕是对上一幕的发生一无所知。两年前从国外硕士毕业回来,以顾婕求学时的优秀成绩和在国外的实习经验,不乏各地知名企业向她抛出橄榄枝,但是最终,顾婕选择了留在S市。S市对她而言,意义太过重大。这里是她上大学的城市,是她与那个人相遇的城市。对这个城市她有着各种难以割舍的情节,这里有着她许多美好的回忆,而且,她最好的朋友,玫晓也在这,所以顾婕最终还是回来了。

      顾婕没有想过,回来后还会和那个人有什么瓜葛,四年前的经历,她至今记忆尢深。忘不了曾经的甜蜜,同样也不能忘记那种孤立无助,痛,想得厉害的时候,一闭眼,往事历历在目,以至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大喊着叶邵扬的名字,叫他别走,惊醒后才意识到,他,离开自己已经很多年了。那种痛苦,绝望,顾婕经历太多了,为了麻痹自己,她没日没夜工作,每天让自己累到极致,上床倒头就睡。

      当年的她,正是年少、心气正强的时候,为了所谓的爱情,不惜碰得头破血流,所以才会有勇气抗争这么久,但是最终却还是抵不过那样的结局。对此,顾婕不是没有恨过,但是,有什么办法,她一介小人物,又有什么可以拿去抗争。在受过伤后,人总是变得很胆小,于是处处小心翼翼。顾婕就是这样,现在的她,认命了,被磨平了棱角后,再不敢奢求什么,她只想拥着对过往的回忆,平平淡淡生活,对爱情,再没有当年的执着。她想过自己的以后,无外乎是找个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人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至于爱情,她好像再爱不起来了呢。

      今晚的顾婕又要加班了,顾婕的对工作的努力,公司里的人都看在眼里,于是大家一致称她工作狂。两年时间过去了,大家依旧对顾婕刚回国的时候的模样记忆深刻。那时的她,极瘦削的一个人,瘦得脸颊上就只剩一张皮包着,用皮包骨来形容一点不过分。但是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个人,放佛风一吹便倒,眼睛却格外亮,从中流露出一种女孩子少见的倔气。当时接待她的是肖楠。作为典雅的总经理,肖楠历来以用人严格著称,谁都知道肖楠向来有一句话,我宁愿我的团队里,因为暂时缺一个人而让其他成员为一个项目加班加点工作,我也绝不允许一个无实际作用的人加入我的团队,坐享其他人的血汗成果。顾婕虽顶着国外名牌大学优秀硕士毕业生的称号毕业,在国外有不错的实习经验,但是对于投行高标准的用人要求而言,顾婕这样的资历来说,只能算是勉强进入,一切都需要从底层做起。但是总经理的肖楠,当时做出了一个与他以往行事方式大相径庭的决定,他不仅果断地任用了顾婕,而且直接让她进了典雅的投资部,直接跟着肖楠的团队做业务。顾婕这般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业务,一开始,公司同事都对此表示不理解,于是,流言便满天飞来。一时间,顾婕就成了花瓶、狐狸精、绿茶婊的代名词。同事在洗手间里,唾沫横飞的谈论着顾婕和肖楠的八卦,说的跟真的一样,让人不得不怀疑。很多的传言,铺天盖地地传着,顾婕觉得自己快要疯掉,她觉得很委屈,但是面对这种传闻,作为当事人的肖楠也并没有站出来为顾婕澄清,没人给她伸出哪怕一点点的援手,顾婕百口莫辩,只能选择沉默和更加努力的工作,她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肖楠只是看中了自己的才能,而不是自己为了获得职位而不择手段。但是期间有多压抑,压力有多大,外人是很难感受到的。

      顾婕今晚加班,主要还是因为邵氏集团资产重组的案子,这个案子是顾婕凭借其与众不同的思维模式,制作出的既为客户利益做出了充分考虑,又想法十分大胆的计划书,在竞争中成功打败其他竞争者,才获得现在作为执行总裁的肖楠的特允,由她全权负责的案子。

      都知道,邵氏的案子是块大肥肉,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财团,业务在房地产,汽车,互联网金融各领域都占有相当大的分量。最近几年,触角不断向国外延生,企业的发展,只能用膨胀来形容。咽下这块肥肉,对公司业务的发展将会有相当大的促进,一来可以通过与邵氏的合作,产生辐射作用提升其他客户对公司业务能力的信任,二来,邵氏的业务量本身就很大,一旦能与之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将会使公司的业务有一个稳定的业务量。典雅上头的领导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肖楠也多次暗示顾婕,这次任务要是顾婕能很好地完成,公司将很多可能给予她升职的机会。

      顾婕本人也对这个案子很看重,不单是因为升职的机会,她本人历来对自己所承担的任务的责任感也不允许她对业务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前段时间,明明案子一直进行得十分顺利,之前给邵氏传过去的方案,邵氏的总裁也表示很满意,但是就在要拍板的前一天,邵氏就变卦了,对计划书各种鸡蛋里挑骨头,不但将投入压缩到极限,还各种要求典雅让利,还放话说要是谈不拢合作就终止。

      典雅的投资部总监,林艺,之前就一心想负责这个项目,无奈在竞争中,被顾婕的方案比下去了,一直怀恨在心,见此情况不免会跳出来说风凉话还一再去找总裁,企图趁机把项目捞回自己手中。怀疑的人多了,肖楠也会找顾婕谈话,各种压力之下,顾婕简直要崩溃,只能不断地修改计划书并不断请求与邵氏负责人商谈。

      修改完计划书已经是晚上11点多,顾婕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准备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的时候,手机响了,于是不得不折回房间去接电话。电话是玫晓打来的,听声音就知道是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吐字已不清晰,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跟顾婕说话。但是顾婕完全听不清她到底说的什么。于是顾婕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声问她她现在在哪,玫晓一直说不清,好在后面玫晓的同事拿过她的手机,这才告诉顾婕,她们台里今天有庆宴,完了大家一起来ktv唱歌,玫晓喝多了,还叫顾婕放心,等下她们会送她回去。顾婕想了想,觉得玫晓一个人,喝醉了回去晚上也没人照顾,索性叫玫晓的同事告诉自己地址自己过去接她来这边好了。

      玫晓,跟顾婕大学四年同住一个宿舍,她们都住在混合宿舍里,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专业,顾婕是学金融的而玫晓是学新闻的。专业上的不同对她们而言并未阻碍他们成为好朋友,虽然不能一同去上课,但是两人的课余时间都是一起的,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去逛街、一起分享一些属于女生的小秘密。现在的顾婕稳重、内敛,这些都是这么多年以来在职场中历练出来的。大学的时候,她如诸多大学生一样,性格大大咧咧,喜欢叽叽喳喳,热衷于各种集体活动,朝气蓬勃,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出青春的气息。玫晓则性格比较内敛,她不会像顾婕那样说话心直口快,但是也不会像顾婕那样在任何场合面对任何群体都能够迅速融为一体。

      或许正是两人性格上互补吧,两人终成为铁瓷儿,亲密无间。玫晓对顾婕一直有一种护犊心理,似是把顾婕看得比自己还重要,顾婕遭遇到别人欺负时,她甚至比顾婕本人还要愤怒。大学毕业,顾婕去了国外留学,玫晓则被保送读了本校的研究生。两年的分离,在地球的两端,两人只能依靠邮件获得各自的消息,玫晓心疼顾婕,但是也不懂能怎么安慰她,能做的只有静静地聆听还有言语上的安慰,想抱抱她也为地域和时差所阻隔。好在顾婕终于回来了,两个人又可以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顾婕到ktv的时候,玫晓已经快睡着了,安安静静地靠坐在角落里,顾婕简单跟她同事打了招呼便扶着玫晓出来了。一出门玫晓便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跟顾婕说话,顾婕刚加班完,累到死,实在不想探究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就一直安慰玫晓“你休息一下,别说话了,我们就快到家了,今晚你去我那里住。”但是玫晓显然没把话听进去,一直在说,到最后,还有些激动,顾婕终于听清她一直说的话了。她说“叶邵扬那王八蛋,他以为当年就他一个人受伤呢,说你甩他,报复,他怎么不回家问问他们家当年怎么对你的!顾婕,咱不怕他,有钱有势了不起啊,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后面的话,顾婕再也没能听进去了,叶邵扬,这个名字被自己强制不去提不去想有多久了呢,有5年了吧,呵呵。

      玫晓果然是喝醉了,竟然会突然跟自己提这个名字。叶邵扬他现在肯定变得特别优秀了吧,以前他就成绩好,人长得又帅,还整天笑话我说我脑子笨,这样那样都不懂,又是吃贪吃的小猪,以后要努力赚钱养猪才行。可是现在,叶邵扬会在哪呢,B市?还是早就出国了呢?他应该照他妈妈当年说的那样,没有我前途一片光明吧,现在事业有成,身边,他或许已经另觅佳人了吧。。。

      “小姐,您要来的地方到了,小姐?小姐?”顾婕的沉思被出租车司机打断了,于是连忙道歉,扶着玫晓上楼。给玫晓煮了醒酒汤让她喝下,又给她打点好东西后,已经很晚了,但是顾婕没有一丝睡意,大概是因为又想起叶邵扬了吧,对顾婕而言,叶邵扬就是心里的一根刺,不拔,疼,拔了,就流血不止,更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冥冥中的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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