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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浮梦篇 卷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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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衙查目光落在玉牌上面,眼中精光唰唰唰连闪,抬手一把抢了过去。
      手中一空,心中不由大大懊恼,怎得就将云陵留下的唯一物件这般容易地送了出去?
      “哎”一声,下意识地出手想夺,却被其他衙差生生推了回来。
      那为首的衙差拿着玉牌仔细端详一下,冲我嘿嘿一阵奸笑:“好一个出手阔气的主儿,今天的面子便卖给你了!”说着向着其他人递过眼色,“我们走!”
      说着,几人一个转身便要闪出人群!
      等……等一下!
      张口刚要呼喊,却听人群中一声清喝:“几位留步!”
      那为首衙差一愣,却见自己对面人群中闪出三人,将他们挡住!
      我抬头看向三人,心下不禁暗暗叹道:“苦也……”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青色长衫,显出挺拔的身型,面上不能说好看,却是端端正正,眉宇间飞扬出的神采,显出一股凛然傲气。身后一老一少两个随从打扮之人紧紧跟着。老人背微弯,一派谦恭之色,而那少者,剑眉星目,端是生的一幅好面孔,却是浑身上下的傲气比之自家主子又有过之,此刻正将眼光直直地锁在我的身上!
      口中一股苦涩之味,那样的面孔,那样的一身孤傲,不是封若柏又是哪个?
      他们,想是已经该到宁次了,却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那为首的靑衫人眼角瞥了一眼面前的衙差:“几位使者兰萍县衙的差官?”
      那衙差听他有此一问,眼珠儿连转之下:“是……不知这位朋友什么来头?”
      言语间软下了许多。想是正自揣测着对方身份。
      靑衫人微微一笑:“区区行路之人罢了,这位官爷,大街上如此招摇,却不知所为何事?”
      那衙差听他说话,心下似是放下不少,语调马上抬高八度:“官府办案,用得着跟行路之人说吗?今儿心情好,跟你说了又如何?”
      说着一指旁边老妇:“这刁妇没有跟衙门抱备,私自设摊贩卖!罚她十倍罚金,却又如何?”
      靑衫人笑道:“罚金?为何要罚?”
      衙差一甩头:“你没听到吗?州志规定,私自贩卖是要……”
      话还没说完,却被靑衫人接过来:“贩卖什么?”
      衙差一愣:“你……什么意思?”
      靑衫人道:“定州志规定,凡药石者,皆由官方统一调筹,私人未经许可不得买卖,违者药物没收,加罚十倍药资!”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只鸡,“这等禽类,什么时候却成了药材了?”
      人群中马上传出唏嘘之声,旁人于这规定,道也不甚清楚,如今这靑衫人提出,方知所谓十倍罚金,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衙差见西洋镜被揭穿,当下不禁恼羞成怒,伸手一指那靑衫人:“大……大胆刁民,官府做事,岂是你等能够品头论足的,端的是讨打!”
      说着便要回身去拔刀。靑衫人后的封若柏却动了,一个闪身抓过衙差的胳膊,轻轻一抡之下,那衙差身体不禁横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墙上!
      旁边几人见到情形不对,大呼小叫地纷纷向着封若柏扑上,封若柏轻轻几个转身,没见他用得什么招数,几声惨叫之下,众衙差一个一个皆都倒地不起,抱胳膊捂腿,看来下手还不算轻!
      我在一旁看着,心下不禁暗暗点头,跟着封家几人相处十几天,却没见任何一个露过身手,现下一见,自己道也真的好命,在翔龙客栈没被拆了骨头!
      人群登时大乱,不管怎么说,当街殴打官差却是不小的罪行,人们唰一声散了个干净,再于方圆十丈之外围了个人山人海!远远向着这边指指点点。
      那靑衫人倒是颇沉得住气,冷冷看着地上翻滚的衙差,目光落在刚才为首的那个衙差身上!
      几人当中,数他伤得最重,现在正躺在墙角口吐白沫!
      靑衫人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者:“希元师傅,烦您将这小哥儿的东西取回!”
      那老者点点头,迈步走向那衙差,自怀中摸出了那方玉牌。转头刚要向着我这边递,突然“咦”了一声,却回手将玉牌拿过细细端详半晌,抬眼看了我一眼,回身走向那靑衫人,将玉牌递过,并在耳边低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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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靑衫人皱眉听着,不时端详一下手中玉牌。最终发了个了然的声,走近我将玉牌递出:“难得公子侠肝义胆,原物奉还,公子收好了!”
      看了看他,眼神中闪出猜疑,这玉牌……有何不妥?
      匆匆将玉牌收起,轻轻道了声谢,转身向着那祖孙俩走去,绕过封若柏的时候,知他正凝望着我,却断是不敢与他眼神相对,垂首低眉,当是个不相识的路人。
      那祖孙倒是一再地千恩万谢,我抬手阻了阻,却是拉过老人的手,右手三指搭上了她的脉门。
      眉头微颤,了然地笑了笑,对上老人询问的面孔:“阿婆,想是常与药材为伍吧?”
      老人疑惑地点点头:“儿子在时,常采些药材的!”
      我笑道:“药材制作之法,想是很精通了?”
      老人说道:“算不得精通,风干、晾晒、烤制之法,做过一些!”
      我点点头:“难得偌大年纪亲力亲为,这病……想是有些时候了吧?”
      老人被这东一头西一头的问讯闹得一头雾水,只得答道:“老病,干咳、胸闷、腹中淤积些浊物,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近几日越发严重,才想的找个好点的大夫给看看!”
      我说道:“这便是了!此病道也不大,回去家中,泽泻与甘草各二两,文火熬之,一日三次!都是些寻常药材,买不起的话,山野路旁自可采一些!”说着将手中碎银递至她的掌中,“约有三五日,当有浊物排出,将泽泻停了,甘草加至半斤,如此不出半月,当可痊愈!”
      老妇看着我,眼中露出诧异神色:“公……公子,老身粗通药理,甘草……去火化痰,却没有其他功效,平日均于其他药材共用,去其火气。而今公子的药方,如何却将之用的这样蹊跷?”
      微微一笑,说到:“阿婆,药材制作,无论风干、晾晒、烤制,皆讲究火候,想是制作之时,皆要亲自口尝一下吧?如此长久了,百药之余毒纠结在腹内,身体自是不适,干草虽不才,却是解毒之上品!”
      老妇听了,当下恍然,“如今方知,难怪此病各宗药石皆都试过,却不曾见好转,原来是中了药毒了!”
      说着看我笑道:“公子医术,当真了得!村中有此疾者不在少数,老身代村中人谢过公子!”
      说着便要倒身下拜,我匆匆然将她扶住,回身看了一眼角落处的那只母鸡,口中召唤几声,那只鸡便扑打着翅膀冲了过来,将它抱起递到一边小童的怀内,转身说道:“这只芦花鸡‘九斤’,怕是养了五年有余了吧?再不要贩卖了,于你家孙子心中,怕是受不了!”
      那小童抬眼看我:“哥哥,如何知晓这只鸡命唤‘九斤’?还知道……养了五年?”
      我笑笑,抚上他的头:“小弟弟,哥哥自有方法,你和‘九斤’的秘密,我可知道不少哦!”
      那小童抱着鸡,脸上登时憋了个通红:“哥哥,你是个……神仙?”
      神仙?苦笑一声,这便是个神仙了?不意间向身后一瞥,现下这个神仙,却不知道要如何逃脱这个是非之地呢!
      草草安抚了一下祖孙,两人千恩万谢走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回身,却见封若柏不知何时,已经回到那青衫人身后,直直站下,只看我,却无半分的言语。
      那青衫人倒是正含笑看我,连上身边的老者,看我的眼中充满捉摸神色。
      说实话,我不喜欢那个老者,自骨子里透出谦卑,却生生能将目光射到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自看到了那个玉牌,便一直在青衫人耳边鬼祟地递着小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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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颦眉,疑惑地看着对方,脑中一时间空落落的,这三人究竟什么来头?封若柏道还罢了,红花厅的杀手,却为什么似是听命于那个青衫人?
      对面之人似是察觉到我的眼神不善,当下微微笑道:“公子好精通的医术,在下佩服!”
      撇嘴,口中说说罢了,却是不见个佩服的样儿。心下连转,此地已不便久留,早点脱身才好。
      想着,将双拳当胸一抱,展颜道:“还没有谢过三位刚才的出手相帮,青山不改,我们改日再见!”
      说着,灰溜溜一个转身,抬脚便是要走!
      “公子……请留步。”身后声音传来,心下不禁暗暗叫苦,看来这牛皮糖算是粘上了!
      回身对上青衫人捉摸的眼神,苦笑一声:“阁下还有事情?”
      青衫人迈步走道近前,说道:“公子刚才的那块玉牌……倒是个稀罕物儿,不知从何得来?”
      你……你管我怎么得来?非偷非抢,难道还要跟你报备?
      心下连转,这玉牌……似是跟云陵的身份有莫大关系,而今宁次城在望,各宗人物复杂纠结,一个答不好,怕是要引上麻烦!
      微愣一下,将玉牌自怀中拿出,“这玉牌,有什么特别之处?”
      眼光游离,却是将心神集中在青衫人的脸上。
      那青衫人微微一愣,眼中审视的深光更浓,口上却说:“做工精细之至,看来绝非凡品,方自有此一问。”
      我眼珠儿一转,忙笑道:“年前有个朋友拿出把玩,我见这玉牌端得是招人儿爱,便厚颜要了过来,公子若是喜欢,送你便是,也算谢过刚才的帮忙!”
      说着伸手将玉牌递了出去。——你终不会也厚颜到伸手去接吧?
      那人想是也没料到我能将玉牌如此轻易地送出去,当下尴尬地轻咳两声,摆手说道:“公子误会了,在下怎好夺人之好,问问而已,绝没有抢占之心!”
      心下暗笑,却不动声色地将玉牌收回,“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能交公子这个朋友,区区一个小玩意儿何足挂齿?”
      几句话,对方面上审视的表情褪去不少,想是料定我真的不知这玉牌的来历。眼珠儿转动之下,又问道:“却不知,送公子玉牌的那个朋友……可是姓封,抑或是……姓殷?”
      心中不禁狂跳,看来这青衫人对这玉牌所知的,定然不比我少!云陵,这青衫人……与你有什么样的瓜葛?
      面上依然不露声色,抬眼看他摇了摇头:“这玉牌的主人,原本姓……苗。”心中轻轻一叹,贵鬼,暂时借你姓氏一用,不过这个苗姓,却似也不是你本来姓氏,情急之下,也想不得那么多。天下苗姓那么多,随他找去吧!
      想着,不忘在面上露出疑惑神色:“公子说话好生蹊跷,可是这玉牌有什么来历,是公子故友之物?”
      眼睛不由死死盯住他,你究竟和云陵什么关系?
      青衫人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身后一阵咳嗽,那老者以袖掩口,咳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身体抖动之下,轻轻拉了一下青衫人的袖。
      心中渐渐沉下,看来有这人在场,便探不出半点风声了。当下忽大惊小怪地看看天,讶声说道:“还没发现,天色已经这般时候了!”
      说着冲青衫人一抱拳:“公子,今日一见,相谈甚欢,在下陶木然,日后有缘自有相会之时,告辞!”
      说着,转身快速离开。知道有那老者在场,他即使报名也不见得是真的,索性不问。若真和云陵交好,便将陶木然的名字报过去吧!
      临转身,眼光瞟了一下身后站着一直不语的封若柏,轻咬了咬唇,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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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步,再快步。一路上只顾着低头行路,等到了落脚的客栈,明晃晃的月却也早挂上了房顶的飞檐。
      额头上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低头便向着店里面闯,险险与对面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哎……”慕容左慈一把将我拉住,“木然,怎生的这样慌张,出了什么事情?”
      抬头,丹凤眼中正露着关切神色!
      “大……大哥!”心中登时安生不少,“没……没什么的!”
      伙计正好打旁边经过,眯眼笑道:“人回来了吗?我就说嘛!光天化日的,能出什么事情?”
      说着,看我一眼,依然的满脸笑意:“小哥儿啊,你这位兄长可是关心你嘞,这一个时辰,屋里屋外跑了不下几十次!就差出去报官了!”
      慕容左慈轻笑一声,不去理那伙计的多言,却是转脸温和地看我:“木然,干什么去了?怎生这般晚?”
      低头,心中好大的愧意:“大哥,我出去闲逛了一番……遇上点事情,倒叫你费心了!”
      “哦?”慕容左慈神色变了一变,转头看看四周,见无他人注意,伸手一拉我:“上去说话!”
      说着,两人匆匆走上楼上房间,将房门插上。
      我简单将刚才事情说了一遍,伸手将怀中玉牌拿出:“大哥,这玉牌便是云陵之物,有什么不妥吗?”
      慕容左慈接过玉牌,皱眉细细看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凤鸣令?”说着凝眉看我一眼,“亏得你敢将这物件拿出来换一只鸡,让你的云陵或者殷非离知道了,不吐血才怪!”
      嘴巴张大,“有……有这么严重?”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当初拿这玉牌换云片糕未遂的事情说出,否则慕容左慈怕是先要吐血!
      慕容左慈微微一笑:“当年冶帝倪匡御驾亲征西疆,平八荒之乱。凤鸣将军封云陵便是三军元帅,四年征战,立奇功无数,回朝赐殷姓,封云陵誓死不纳,据说主上还因此事心中不快,但封家位高权重,也说不得什么!只得在赏赐上为补,加之各家朝臣的厚礼,说金山银海也不为过,却都入不得凤鸣将军的法眼。可是司天监大祭司殷非离送去的这枚小小玉牌,凤鸣将军却极为看中,竟将其随身佩带,旗下三军,见牌如见人。所以军中介称此牌位‘凤鸣令’,比之离落朝的虎头兵符也不在以下!”
      眼睛瞪起,“小小玉牌,却堪比朝廷的元帅兵符?云陵如此招摇,却不会被那冶帝猜忌吗?”
      功高盖主,自古便是为臣者大忌,军队是皇帝的,一个私人物件便可号令三军,皇权何在?那殷匡虽暴虐,却断不会是个昏庸之主,怎容得云陵在朝堂上如此的张扬?
      慕容左慈皱眉道:“封家势力根深蒂固,冶帝动不得,却可怜了那个大祭司殷非离,三月后便莫名落了个反叛的罪名,被抄斩了!”
      眼神一暗,“原来如此,这大祭司却也死得够冤!叛国之罪,株连九族,那凤鸣令出自他处,自然也是叛国之物,效力自然没了。冶帝这招,用得真是巧妙,吃柿子也找软的捏!”
      说着,眼神一闪:“大哥,这殷非离有殷姓,也是皇族一脉吗?”
      慕容左慈道:“离落朝皇脉萧条,所以自古有封殷姓的习俗,殷非离的殷姓,也是封的!却不是冶帝所为,而是上代庆帝所封!”
      说着抬头看我一眼:“说起来,这殷非离也算是个传奇人物!木然可知,他与你相同,也是天命之相呢!”
      微微皱眉:“大哥,不要再提那劳什子天命之相了,你知道,我根本不信的!话说回,天命之相便是好的?那殷非离也算被云陵所累,是个倒霉蛋呢!”
      慕容左慈嘴角微微露出冷笑:“倒霉吗?与宦海之中,这样的可悲人物,却还少了?”
      我一愣:“大哥,话中有话,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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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左慈沉声说道:“单就这殷非离而论,此人身世便就成迷,司天监大祭司其职,不在品级之列,所以算不得官,却在离落朝有着超然的地位。离落皇城,有三殿为长:翔龙,凤仪,瑞麟。前两宫卫皇帝皇后的寝宫,而这瑞麟殿,便是大祭司修行卜天之所。就连太后的端仪殿也要往后排,历代瑞麟殿都由仙道之术集大成者主持。但庆帝十年,却将一个莫名之人封姓,赐名殷非离,封为司天监大祭司,一时间朝堂喧哗。百官皆摸不着头脑,这殷非离入主瑞麟殿后,深居简出,行事低调,朝中大臣,能见这他一面的少之又少。但是……凡见过这殷非离者,皆异口同音,说这大祭司不过是个年幼的孩童,生得倾国倾城,让人不敢逼视!”
      我呆愣住,下意识问道:“大祭司大祭司地叫着,还以为是个年龄颇高的老人。怎么这个殷非离,只是个孩童?倾国倾城?还是个……女孩儿?”
      慕容左慈摇头:“孩童是真,女子却不可定!八卦仙衣穿着,远远望去,性别之数看不出端倪。”说着看我一眼,笑道,“至于倾国倾城,便只能形容女子?便如木然你这样的绝世容貌,说倾国倾城有又何过?”
      我将头发一甩,“说着说着,却平白地调侃我?快说快说,那殷非离后来如何?”
      慕容左慈笑道:“如何,又能如何?那殷非离头次哗动朝堂,便是庆帝的封赐。之后庆帝亡,冶帝登基,他几乎没了音讯,再就是后来的谋反之罪,让朝臣再次注意到他,却落了个身首异处!”
      浑身冷汗不知觉地湿透了衣衫,我愣着看慕容左慈:“如……如此简单而已?”
      慕容左慈道:“不过,坊间传言,这殷非离的来历,倒很是蹊跷。庆帝的治国之道,无什么值得褒奖之处。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且为人风流成性,民间的红颜知己不在少数。有人说这殷非离说不得便是庆帝在民间欠下的风流债。说起来,他做司天监大祭司的时间,比之冶帝在位要多出六年,在朝中的声望,多少也有一些,如果此等身份属实,对冶帝的威胁甚大,所以……冶帝要想除他,便是早晚的事情!凤鸣令之事,便是个幌子,一石二鸟,冶帝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湛!”
      我揣摸着手中玉牌,那一个个篆字历历在目。
      “西山凤鸣,祥瑞天成,殷非离祈福。”
      ……
      非离……非离……如此的名,便注定了与离落朝的纠葛。你究竟是心怀叵测的阴谋家,还是被皇权所累的可怜人?
      看着慕容左慈:“大哥,我实在想不通,那冶帝殷匡所为,又有什么光明正大了?如果坊间传闻不假,他便是诛杀了自己的同胞兄弟,那样的毒辣心思,端得让人发指!怎得他倒台了,你们却还要千辛万苦地去寻他,然后光复离落?”
      慕容左慈脸上笑容转苦,幽幽说道:“木然,为君之道,并不似为人,心慈手软,反会为人所害,江山便重归飘摇之中。百姓不是要一个心怀坦荡的圣者,而是一个治国安邦的帝王!能让百姓的生活殷实起来,纵使一代枭雄,又有何妨?他们享受繁华世事的时候,是不会介意自己的君王手上有多少血腥的!”
      冷气入胸,不禁一阵阵发痛,身体簌簌发着抖。
      慕容左慈抬头看我,笑道:“看我,又说起了你所不喜的事情!”
      说着站起身来,定定看我:“木然,一路走来,你的心思个性,我也算有个了解。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样的事情……当真不适合你!我便祝你早日寻得了你的归宿,安安生生地度过你的一生吧!”
      嘴巴张大,对着他将眼睛眨一眨……再眨一眨!
      “大……大哥!你终于想通啦?我……我谢谢你!”
      说着双手高举,做了个顶礼膜拜的势!
      慕容左慈被我如此举动逗得展颜一笑:“看你!说个话便出了这一头的冷汗!”
      说着,伸出右手,抚上我的额头,轻轻将额头的汗珠儿刮去,又将贴在脸上的一缕鬓发轻轻掖回我的耳后。
      ……
      我瞪大眼呆愣地看着慕容左慈,他的手,透着温暖,定在了我的脸上。
      ……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脸上却被灼得越来越烧。而对面之人,竟也如一尊木雕般动也不动!只看见那逐渐浮上脸庞的那一抹潮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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