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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剑踪3(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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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紫荆衣被坑的同时,封云山上,慕少艾刚刚给六弦之首运功疗伤完毕。
“呼呼,弦首,汝近段时间还是安生些吧。就算是为了汝那小师弟。”都快哭了好么。药师调侃道。
“有劳了,多谢。”苍脸色苍白,身体虽然仍然虚弱,礼数上却仍是坚持。“翠山行,代吾送药师回去休息。”
“是,弦首。”
慕少艾摆手连道免了,“免送,吾还得去找吾家那只小蝴蝶。免得他一个魂不守舍,那可是会要命的。”说罢,接过道童奉上的烟斗,打了个招呼,出门便循着虫笛声而去。
说起来,会和玄宗结下这场缘分,还是托了素还真家那个小宝贝的福。
当初金银双绝掌之乱引出“剑邪”剑雪无名和“人邪”一剑封禅。
“吞佛童子”这个名字第一次走进武林中人的眼中。
当圆教村被吞佛童子所灭的消息传入耳中时。素小宝那孩子便来到了岘匿迷谷。
一个名字,第一次引动了“蛊师”南寄零沉寂了数百年的情绪——“鬼梁天下”。
那天起,慕少艾就知道退隐的生活要结束了。
穿过玄宗正殿,慕少艾停下了脚步,注视着那个背影,一种沉甸甸的心痛,缓慢的累积。。。。
迷乱笛声,飘流之人无奈心情,怀念褪色的记忆,在风雨中无声无息。迷乱蝶鳞,飘荡着夜夜思念的梦,仿若镜像的世界,渐渐分不清真实,在梦中盛开凋零,戏子青衣。
吹奏醉舞的人,眼中干涸苦涩的痛。吞下剧毒那晚,那个人的愧疚,换来彼此的折磨;说不出口的感情,是爱还是愧疚更多?到如今却是无法再开口。
苗家的儿郎,是风中的蝴蝶,磨碎了蝶衣,只剩一身剧毒丑陋。如果他的回应是愧疚,那不如就此斩断。错爱的是我,醉在梦中,却舍不得放手。
药师慕少艾,蛊师南寄零,一个是救命的药,一个却是蛊,蛊惑众生,却唯独放过他。
你要灭翳流,吾帮你。
你要救中原,吾陪你。
唯独这苦酒吾独饮,这折磨吾独吞;若有一日蛊师不再,只望药师依旧是药师。
“醉舞九天,千蝶引。”迷乱笛声,吹奏犹如陈年苦酒,笛中飞出的蝴蝶,翩然落在众人的伤口,只一瞬间,血止、伤愈。“慕…少艾,外伤吾已疗愈,内伤吾不擅长。”
“呼呼,阿兰仔,麦在意,不是还有药师吾嘛。”慕少艾呵呵笑着,微垂的睫掩去眼中痛。这人从来不知,笛声早已出卖他,不明的心痛缠绕在心头,却无法开解;剧毒的体质,连自己碰触都要万分小心。这样的他,叫自己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将他带在身边,希望能抹去眼中的迷离痛楚。
“嗯。”翻转骨笛,南寄零看见冷初雪端着药碗匆匆而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令人不禁会心一笑,然后开始担心。“六弦之首,伤势如何?”
“哎呀呀,有药师我在呢;只要修养一段时日便可。”顺着他的视线,慕少艾同样看见了那人,“阿兰对冷道长似乎特别关注。”
“嗯。”南寄零眼神迷离自语,“伊,让吾想起了叶子。吾昔日玩伴也是个小道子,时常溜出宗门来找吾玩耍。直到后来,吾家破人亡,被人贩子拐卖入了翳流。可惜,吾早已忘却了叶子的模样。”
“阿兰仔,汝还有吾,还有阿九,不是吗?”
“啊。”南寄零垂眸暗道:叶子,吾能帮汝的只有这么多了。
天知道当他看见迷谷石壁上的留言时有多么欣喜。然后双邪出世,闻人找上慕少艾时才得知:原来色、色也来了霹雳世界。我们这些无根的人在这个世界,不知将漂泊何处。然而幸好还有彼此可以守望相助,更何况遇到了他。少艾,我不会让你被鬼梁天下害死的。
黄昏下,蛊师的面容被暗影遮掩。也许是晚霞太过红艳,慕少艾恍惚间似乎看到多年前,站在尸山血海里的那个身影,也和着时一样,在幽暗中,唯有眼中一点幽光暗自浮动。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叫人明知危险,依然忍不住靠近。
如今入局的几人,谁都不知道,在春林境界以西,相距天荒山道数百里处,有一处幽暗的天坑山谷里。一位老朋友悄然来到此地,正发生计划着些许不太和谐的事情。
夜,迷离钟声,仿佛可以听到佛禅,又似天魔。
月,印在水中,轻纱舞却楼台照。
水阁,天顶空出一块,似个平安扣般。
阁中,没有地面,只有一池青莲,和莲池中央,叠着轻纱的亭台。
厚实的软垫和温暖的地龙,圆形的地面铺着羊皮毡子,和虎皮垫。一身蓝紫的断极悬桥之主躺在上面,浑身蒸腾着异样的红,却是动弹不得。
焚心以火——是唐无戎最珍爱的剧毒之一。不是因为它材料珍惜,也不是因为它解法刁钻,而是因为,凡是因其而死的男子,都仿佛被定格在极乐的瞬间,性感迷人。
焚心以火,严格说起来并不算毒。它是一种药,一种烈药。除了对应的调和之方外,虽然也可以以其它药物缓解,但是,无论用什么药,最后都只会毁掉中毒之人的五感,甚至令他成为药物的奴隶,俗称:毒瘾。可谓及其恶毒。
如今,尹秋君,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毒的可怕。
仿佛全身的皮肤都被溶化,血肉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一般。每一缕清凉的风吹拂,都犹如研磨血肉的兴奋与痛楚,每一次衣裳碰触皮肤,都是一场凌迟酷刑,疼痛中带着颤栗的快意,令人崩溃。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偏偏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力动弹。
一身的血液都向下流去,那处兴奋疼痛得近乎脱离了自身,却又由于衣物的束缚磨擦,带来疼痛的颤栗。这种感觉令人恐惧。尹秋君甚至觉得,当自己解放时,说不定就是将自己的性命一起葬送之时。
因此,他只能僵硬着无力酸软的身体,尽力克制着不与它物产生接触。昏沉的头脑,自醒来后一直试图探究此地,却一无所获。
“无戎诚心诚意想和桥主谈合作,奈何桥主太过无情,真是令人伤心啊。”带着面具的幽蓝女子拨开纱帐进入,带着利刺刀刃的高跟鞋轻轻敲击地面,金属暗器撞击出清脆的声音。
尹秋君怒目以对,恨不得生撕了这个傲慢的女人,可惜有心无力。
“哈。”仿佛觉得他此刻的样子很有趣,唐无戎嗔笑道,“桥主真是好没道理。”幽幽低语,绵绵温香,唐无戎倚在靠枕上,指尖勾画他的容颜,“闯入我家的是你,一见面喊打喊杀的也是你,如今落到如此下场……怨我咯?”
“嗯……”一声闷哼,尹秋君神色懊恼道,“你待如何?”
“哈,原也没打算如何。”唐无戎笑道,“本想与你谈个交易,没想到你会弄死我的傀儡。这毒,倒是中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谁让你没事去碰那个面具的。”
尹秋君闻言面上一瞬扭曲。就听唐无戎继续道,“我入长生殿前,曾经是一处暗杀世家的杀手,我们家族有个规定。杀手的脸,只有亲密的人能看见,若让不相干的人看到了,天涯海角也要追杀到底。桥主,你该庆幸,那只是傀儡,而非我本人。否则,除非你娶我,不然咱们不死不休。”唐门有没有这个规矩她不知道,但她不介意现在开始有。
尹秋君冷笑道:“长生殿之人没见过你样貌吗?”
“没有。”唐无戎斩钉截铁道,“看见的人全被我弄死了。”
尹秋君神色一凛,转念道,“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我的任务是:开启诡龄长生殿。”唐无戎道,“只要达成这个目标,其余事宜与我无关。”
“……那么,你在长生殿又是什么身份?从何得知吾乃紫荆衣之事,知道此事的还有几人?”
“吾乃异惑占梦师,长生殿魔法使,也是剖官。至于你之身份……”唐无戎笑道,“早在五百年前便有玄宗四奇传说在苦境流传。吾写此书,本就是为了钓出尔等。一部分是传言,一部分是占卜结果,剩下的……自然是瞎掰了~=v=。”其实全部是瞎掰的啊。反正事到如今,四奇那点事,估计早就传遍了。就算查出我在撒谎,那又能怎样。
“……”尹秋君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人家是姜太公钓鱼,自己是愿者上钩吗?“此事好说,但对吾又有什么好处。”
“唔!祖祭司的话,估计会用不死渊源来交易。不过我个人建议,最好别用那个。”
“哦~怎么说?”
“诡龄长生殿的不死,不过是用药人的器官替换他人衰老的器官。用以维持身体机能和延长生命。但是想要不死,就必须饮下血引,将生死交付长生殿。”唐无戎取出水烟,在他身边躺下吞吐。“长生殿最有价值的:一者,是不死渊源;二者,是剖官的医术;三者,便是虺尊。如何交易相信桥主心中已有定见。”
“哈!可以,为吾解毒吧。”尹秋君笑道。
“好啊~=v=”唐无戎服下一枚药丸,伸手拉开尹秋君的腰带。
“住手!”尹秋君大怒,“汝是何意?!”
“何意?”唐无戎一愣,笑道,“解毒啊~~=v=,‘焚心以火’听过没?”
尹秋君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你居然对我用这种药。”
“吔~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怎么会随便下毒。”唐无戎笑得格外畅快,“虽然我看上你了,但是还不至于掉价的用毒威逼。誰叫你要去碰那个面具来着。”
看着尹秋君变幻莫测的脸,唐无戎大笑道,“好奇心害死猫。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尹秋君分外复杂的看着这个女人,问:“药,你吃了?”
“焚心以火”,与“永岁霜寒”并称两大奇毒,但堪称神奇的是:两大奇毒互为解药,只是解毒之法颇为诡异;需二人分别服下两种药,然后以交合之法平衡彼此体内过盛的炎气和寒气,有增强功体之效。据说两种剧毒是根据上古双修奇药“不辞冰雪为君暖”改进而来,由于药效过烈,反倒是成了害人之物。
“你不是看到我吞了了吗?”唐无戎笑眯眯道,“若是不愿,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殉情。”
这句话堵得尹秋君分外难受。暗道:“罢了,随你吧。”无奈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