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刀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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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蔓延，燃烧，仿佛哭喊的怨灵，水浇不灭，土掩不息。
白衣的魔将，苍白的脸，艳红的发踏着魔火，缓步踱行，眉是凌厉，眼是深沉。“许久不见，剑雪——痴愚的小魔；还有汝……一莲托生。”
一步禅空双手合十，稽首。“一莲誓尽，此间唯余痴人，一步禅空。”
异度魔界鬼木墙处，魔界六先知在殁惑之眼的帮助下，观察这个令魔界解封足足拖延了500年的和尚。
纤眉修目，温文尔雅，额心一点晶莹，似谁的泪，悔不当初——但这一切似乎与佛者无关，庄严宝相掩盖了眉目间的清愁。黑发兜入帽中，只余两缕白发落在眉间。乍一见，仿佛又看到万圣岩中那位近佛的尊者……亦或者，该说是尚未分出恶体时的他。
“鬼知，汝看如何？”
“嗯！有可为的空间。”鬼木墙上鬼爪扣动僧侣的枯骨，传来沉闷干哑的声音。
“可要传令任沉浮执行？”
“冥见，稍安勿躁。任沉浮尚在与正道周旋，不宜暴露身份。设法将他引至火焰魔城即可。”
同时，佛与魔的对持因为一个修佛的魔胎剑者有了变化。
“吞佛童子！”剑雪无名一步上前，将佛者护于身后。
“哈。”红发高束的魔者负手轻笑，面上依旧冷漠难测，“入佛的魔者，汝依旧执迷不悟吗？”
未等魔胎回话，佛者悲怜的眼直入魔者眼中。“吞佛童子，汝从未为自己活过吗？”
想起遥远的记忆中，在剧里看到的一段对话，一步禅空突然觉得，如今的吞佛童子很可悲。
在剧中吞佛童子死前：
魔界真正的战神银锽朱武问他：“何时起，你开始厌倦这条路呢？”
吞佛童子道：“也许在回首的刹那间。”
“可惜，你我总是没有回首的余地。”
吞佛童子笑了：“当过自己，够快意了。”
也许就是这份迟来的快意，令当年的一莲托生，放弃了生的机会，只为给他带来一个契机。一个脱离异度魔界的思维定式，拥有自我的契机。
“佛者执着于渡魔吗？”吞佛童子再次把视线停驻在佛者的脸上，眸中多了些意义不明的深沉。
“种子已然种下，时机到来，自会开花结果。何须和尚插手。”一步禅空摇头笑道，“况且，汝今日来此，应是为了朱厌。”
剑雪闻言眉间一凛，伸向背上朱厌的手一顿，被佛者握在手心。
“师尊？”剑雪不解。
“让朱厌自己选择吧。”抽出朱厌，一步禅空将其插在身前，抬眸映入魔者傲岸深沉的影子，“既吞佛，如何无佛。欲封禅，自是有禅方可封。吞佛是汝，封禅也是汝。汝从未变过，变的只是立场和身份。”
吞佛童子眸色越发深沉难测，眼前这人似乎通晓一切，又似乎只是太过天真，无从判断。此时亦不是最佳时机……魔，有魔的考量。
“有一个佛者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魔城万千怨火……汝说，伊会有何下场？”意义不明的话语，难测的魔者，似提示，又似另有企图的话语扰乱了剑雪无名的心。
“你！”未尽的话被佛者阻拦。剑雪眼中的失望和沉痛，佛者并非不知；只是，时机未到。
“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一句诗号，双手合十，佛者带着剑雪化光而去。
“哈，佛剑分说是吗？”吞佛童子神色难测。“那么，汝之选择呢，朱厌？”
魔剑有灵，佛光挣扎了片刻，总是魔长佛消，朱厌、长、枪、再现尘寰。
“汝依旧渴望战场……”
“大音声稀，大雅无痕，弦拨蒼音，和光同尘。”银色雪花化光而至，落在圣域巨佛掌中，冷初雪现身，一袭白袍作书生打扮，扬声请见。“素音冰弦，求见善法天子。”
迦叶殿内一阐提正接待素还真，净琉璃二人，告知圣域天座与魔君战场意外换心一事。闻言令人将冷初雪带入。
“一阐提大师，后生有礼了。”
“少弦，久见了。”一阐提回礼道，“不知少弦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冷初雪环视周围，只见一人：“白发、莲冠、漩涡眉、面如满月。这位，想必是就是药师提及的清香白莲、素贤人吧。素音冰弦冷初雪，有礼了”
“前辈客气了。”
前辈……冷初雪冷不防被噎了一下，神色怪异。
“前辈可需要素某回避。”素还真看他似乎面有难色，提议道。
“不必。”冷初雪道，“只是不喜被人称为‘前辈’而已。”素还真的前辈咒啊！谁想要啊。“一阐提大师，冷初雪此次前来一是前来致歉，当年之事累及圣域众大师，师兄与吾皆万分愧疚。”
“无妨，圣尊者已事先有所交待，众僧无怨。”
“无论如何，众圣僧的牺牲，冷初雪不能忘怀。这句‘抱歉’，非说不可。”
一阐提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回礼。
“此番前来所为还有一事，素贤人也在正好。”
“哦？”素还真心中虽有疑惑，然观一阐提态度，此人当是圣域友方。
“少弦请直言。”一阐提道。
“在下请圣域，中原一方留意，神刀天泣，圣戟神叹之主的下落。所为者……刀戟堪魔。”冷初雪郑重道。
一阐提眉峰一颤，垂目不语。素还真追问道：“所堪何魔？”
“异度魔界第一殿殿主，魔君——阎魔旱魃。”
第一殿？素还真垂目沉吟。
此时封云山风云舍生道变数横生，三道红色异脉封锁玄宗出口，异度魔界守关者一一现身，玄宗总坛深处有光影疾驰而出，三道太极印轰然撞上异脉。两厢僵持之下，终因后继无力败退，只能结阵护住总坛入口。余一道光影趁缝脱出，疾驰向苦境。
苦境一座寻常小村集市，人声鼎沸，老乞丐带着猿童圆儿和石天王路经此地。忽而一道幽蓝的身影鬼魅般窜过上空，紫色太极印紧随其后，逼命而至。四雅杂诗郎虽讶异于后者的功体，却无意干涉他人恩怨，说穿了江湖就是这么回事。
南寄零带着重创的北辰元凰回翳流，不想半途撞见异度魔界先锋战将寻上翳流的棋子：东方鼎立。东方鼎立拒绝与魔界合作。
谈无欲与醒恶者交易，以魔心为条件。为灭异度魔火，谈无欲服下剧毒作为保证。
“吾与汝同行。”永旭之巅倦收天的答案令饮岁颇感意外。“魔祸横行，道门之人岂能眼见苍生罹难。”
“蛋卷，你的眼睛……”饮岁颇为纠结：倦收天的弱点太过明显，他五感失常，看似与常人无异，却眼不能辨物如同盲者，耳闻不清不能辨位，甚至连触觉有时都无法作准，全靠名剑金锋上所镶嵌宝物“北斗指引”以灵力探测替代双眼。
说起来饮岁也曾请素小宝来诊视，得出的结论却是：积毒已深，许缓缓驱之，下猛药反易伤身。
“无妨。北方秀从不畏战。”倦收天负手坦然，问：“何时出发？”
“……”饮岁满头黑线，忽感无力，“你不问我要去做什么吗？”
“吾相信汝。”倦收天傲然静立。“吾更相信，吾手中之剑。”
被葛仙川骗了大半辈子的人，说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饮岁腹诽着化出封存已久的双刀，业火焚三世，明王镇狱行。
“好久没握刀了。”饮岁拉下兜帽，笑。“祈祷别漏气了。”同行是冤家啊！
倦收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饮岁，仿佛潜藏在暗夜幽坟间的猫又，静静的等待迷失的猎物。回想起那天晚上，未及细看，便在手中燃尽的纸条。莫名的不安，在心中扩散。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刀戟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