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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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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晚上十一点。
每天这个时候,加油站换班。忘忧穿过一条幽静狭长的小路,小路通往市中心。夜晚,天上的星星疏疏落落。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木叶,淡淡的月光下,他踩着树影,好像经过一翻长途跋涉。
身后还跟着一辆忘忧叫不上名字但看上去非常豪华的汽车,司机不时探出头,“少爷上车吧!”
还真任性,有车不坐。她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上车呢?天那么黑,路又那么不好走。
经过他身旁时,他叫住她,没想到他能认出自己来。
“能载我一程吗?”他问。
她望向他身后的豪华车,有福不享,为什么要坐她的机车,她的车子破破烂烂的,启动时候需要很长时间。
“我不喜欢汽车。”他说,像个耍赖的小孩子。
她想起木泽,第一次遇见他,他开着一辆冒烟的车子,车子撞上了树。
他那么喜欢车子。他的弟弟却讨厌汽车?
“为什么?”她问。
“因为哥哥喜欢!”他忽然说,表情认真。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讨厌他的回答,他难道不喜欢他哥哥么?木泽是那么优秀。
想起小时侯木泽对她的好,忽然讨厌起后面的人,她为什么要载他啊?
从那以后,她见到他总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小脸。
她在和他冷战,他凭什么讨厌木泽,那可是他的哥哥呀!没听过血浓于水吗?
一个讨厌哥哥的人,却与讨厌之人有许多共通之处,除了赛车以外。他喜欢帮女孩子切牛排,喜欢给她们买冰糖葫芦吃,喜欢放烟火——
他们吃牛排的时候,他要帮她。她说自己会使刀叉,她讨厌吃冰糖葫芦,更讨厌看烟火。
他有些失望,举着冰糖葫芦,烟火放上了天。他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啊,有些委屈。
“我不是那些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
想起小时侯,泽哥哥喂她吃糖葫芦,他们在许愿树下放烟花。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
他问她喜欢什么,她说,她希望有一辆赛车,能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维修人员。
她想帮泽哥哥完成梦想。
下次补习,忘忧发现书包里多了一张入场券,一张F1的入场券。
他祝福她,希望她的梦想能够早日成真,虽然他并不喜欢汽车。
“你不喜欢你哥哥吗?”
“哥哥吗?”他丢开她,一个人走向河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在他的脸上看见一种痛苦的表情。烟花映红了夜空,虽然美丽,却只在瞬间。
他问她要不要吃东西,他饿了。
她知道,他在避重就轻。
木叶骑机车来接忘忧。
虽然不满他对木泽的感情,忘忧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他们来到赛车地点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一辆蓝白相间的车子飞快的经过看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加油啊,小子!
那位赛车选手很受瞩目,他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好像是位法国华侨。他成功的超过第二名,车子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要是木泽在,她相信他会跑出更好的成绩。
她悄悄望向木叶,他的脸色很苍白,好像受到什么刺激。她想起医生的话,不要刺激他,就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感觉他的手一阵冰凉。他那么不喜欢汽车,却为了她——
还好他的手指渐渐有了温度。他们望着赛场,车子急驰着,蓝白相间的车子经过看台,看来它已经稳居第一了。木叶脸上闪过一抹兴奋,赛车手的激情被唤了起来,他和木泽毕竟流着同样的血液。
果然,12号,蓝白赛车车手拿到了冠军。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散发着它的热力。他们离开了赛车场。
“很精彩。”他恢复了平静,他忽然明白哥哥为什么那么喜欢赛车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的拿到冠军。”
她想起木泽来,那场事故夺取了他的生命。当初如果他选择的不是赛车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木泽,怎么死的?她不敢问他。听张医生说,事故那天,木叶也在车上。
“带你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她说。
她带他吃路边摊,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大开眼界,举着筷子不知如何是好。
她用竹签拨着螺子,一个接着一个。他学着她的样子拨弄着。
“那样到天黑也吃不完。”她笑说。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游乐场上撒满了他们的笑声。多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他们玩了摩天轮,下来时忘忧感觉一阵头昏目眩。
“我背你。”木叶弯下腰。
这让她想起木泽来,“我没事。”
“上来啊,要不然我会不高兴的!”他很固执,语气完全跟木泽一样,“如果你不上来的话,我就把你仍下去,我说扔就扔啊!”
他背着她,招来许多行人的注视。有些女生认出木叶来,
“那不是木叶吗?”她们掏出手机。
忘忧有些不好意思,却知道不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把她放下来。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深恐被别人认出来。
是啊,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她自己也一头雾水,她不是决定和他绝交了吗?他不喜欢木泽不是吗?
天色渐晚,忘忧拿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游荡着三两只小鱼,那是她们去夜市的时候木叶的战利品。
没想到木叶那么厉害,老板苦着一张脸望着他们,大半缸的鱼都被木叶捞走了。
“我们拿一只好了,反正我们家没有鱼缸。”她有些可怜那位愁眉苦脸的老板。
可他说一只会寂寞,所以他们拿了两三只,这样小鱼就不会再孤单寂寞了。
走到市中心的时候,竟遇见了花羞他们。
“木叶——”花羞喝得很醉,被她的同伴扶着,其中有一人,忘忧认出来他是羽海。
花羞推开他们,来到木叶身边,“大情圣!”她拽着木叶的衣服,指着忘忧,“她是谁?天天,还是真真?”然后,就这样醉倒在木叶怀里。
“你们送她回家!”
“木叶!”他们好像都认识木叶,希望木叶送她回家。
忘忧愣在原地,木叶过来拉她的手。她左手紧紧纂着鱼袋,右手被木叶牵着。
她摔开他的手,心里有股奇怪的感情,“他们叫你送你就送,不要管我!”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向他大吼大叫?他是好心要送她啊。她拼命控制自己的感情,心里却一阵苦恼。
如果他答应送花羞,自己也许会好过一些;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心里不免又一阵伤心难过,原来她讨厌他选择时的样子。
他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笨蛋!
花羞被她的伙伴送走了,一路上她吵吵闹闹,拽着羽海喊木叶。
他们到家时,门前的风铃叮丁咚咚,
“下周三,我有场演出,你会来吗?”他说,“这是门票。”
门票上写着小提琴表演。
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里,木泽说他就这么一个弟弟要忘忧好好的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