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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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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去世了。
“乖,爸爸去找妈妈了。人都要去那里的。”
“我也要和爸爸去,我也要去!”她嚷嚷着。
孤独的小屋里只有忘忧和爸爸,他的眼神渐渐迷乱起来,哦!可怜的爸爸,那苍白的脸庞,那消瘦的下巴,虽然痛苦,眼神却很愉悦。因为妈妈正在天上的某个角落等着他。最后几秒种,爸爸喊着妈妈的名字慢慢离去。
那天晚霞映红了西天,夜幕悄无声息的笼住门前树影,屋前台阶,门廊上的风铃叮叮咚咚悲鸣着。
哭了很长时间,未来怎样,她不清楚,她小小的头脑中承载不了那些,关于未来除了无知还有无尽的悲哀。
她抽抽哒哒,哭哭停停,小小的脑袋贴在父亲身上,弄湿了一片。忘忧作了一个梦,坐在五彩飞车上,爸爸拥着她,妈妈拿着棒棒糖,飞车冲到了最顶端,她叫着欢呼着。忽然天边卷过一片乌云,爸爸妈妈没了,忘忧又叫又喊,“爸爸——妈妈——”
“醒醒,忘忧!”有人推她。模糊间听见一阵交谈,“她怎么样,医生?”
“没什么,有点疲劳过度而已,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她猛然醒转,自己睡在一间刷的雪白的房间里,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她发出的轻微响动惊动了他,他猛的回头,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宽宽的额头刻满了纹路,略显花白的头发凌乱地长着。他穿的很随便,敞着领口的格子衬衫,一条掉了色的牛仔裤。
他向忘忧走来,她闻见一股淡淡的汽油味和烟草味。
他竟是她的叔叔,早年时狂热的迷恋上赛车,那是一项危险的运动,家里人非常反对,他开始和家里人争吵,吵的昏天暗地。他的父亲,也就是忘忧的爷爷限制他的日常活动,打算给他娶房媳妇妄图牵拌一颗狂放不羁的心。结婚那天叔叔逃了,爸爸是帮凶,他说不想叔叔娶一个不爱的人。
“好了!这就是叔叔的故事!”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一只大鸟衔来食物,鸟巢里三五只小鸟张大嘴。忘忧的鼻头不禁一酸,小鸟都有父母疼,而她呢?
叔叔瞪着她:“你是小鸟吗?”
擦掉脸旁的泪,她拼命的摇着头。
“傻丫头你还有叔叔啊。”叔叔轻轻揽她入怀。
依靠着叔叔坚实的胸膛,那么温暖,那么熟悉。是的!她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她还有叔叔……
忘忧住院的期间,爸爸的身后事,叔叔已经料理好。再待上一个星期她和叔叔就要飞往法国,叔叔在那里有场比赛。
“叔叔法国在哪里,很远吗?”她问。
“很远很远”叔叔说。他比划着,“但只要嗖的一下就到了”。
她不明白叔叔的意思,却尽力的幻想着——高高的城堡,街上人来人往……
对这里,忘忧有太多不舍。
绿草覆盖满地,爸爸的坟静静地挨着妈妈的,夕阳已近黄昏。
从爸爸的墓地回来,她和叔叔要赶晚上一班飞往巴黎的飞机。
那座伫立在黄昏中的小屋陪伴她多年,今夕一别不知何年再见。
窗台上一盆小草,那是父亲以前从后山采回来的,他说等时机一成熟它就会开花。忘忧抱着那盆无名草再深深望了一眼她的小屋。
别了,小屋!她小小的心灵藏着大人难以理解的酸楚和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