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驸马爷》三七秋祺

3、第三章 歪打正着

　　到了望岳楼，掌事的刘叔来接待他们，刘叔曾经在古府当过一段时间的管家，后来被古严安排到了酒楼，看着几家酒楼的生意。
　　刘叔看到秋冬，倒满是惊喜，不禁大呼道：“秋冬丫头竟然都长得这么大了，我在府里见你的时候也不过是这么小而已呢！”刘叔在他胸前比划了一个高度。
　　秋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刘叔了，没想到跟着公子出来竟能遇到他，也是满脸欣喜，看刘叔打趣她，也是红着脸笑道：“刘叔是太久没见到秋冬了，几个月前的中秋秋冬还见着您了，只是您太忙，秋冬不好打扰。”
　　“秋冬丫头还是这么懂事，都是大少爷调教得好。”刘叔边笑边把古澈和秋冬带到二楼的包厢。
　　古澈坐在栏杆边，看了眼秋冬倒是没再说话，只是让刘叔把这个月的账簿拿来给他看。
　　刘叔退了下去，小二便忙把茶点端了上来，秋冬正要往古澈杯里注水，门外倒先有个声音传了进来，“倒是难得见你在这里喝茶！”
　　来人正是林韩升。
　　秋冬放下水壶，只是退到了一边，倒引得林韩升满是抱怨：“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又为何躲得我远远的？”
　　秋冬听他一阵委屈的抱怨，只觉好笑，却也只是低着头掩嘴笑道：“秋冬当然知道林公子不会吃人，可不敢保证林夫人不会呢！”
　　林韩升一时语塞，憋红了脸，想要再说些什么，秋冬竟先说道：“秋冬先出去了，公子若有事唤一声便可。”
　　古澈轻点了一下头，秋冬再嘴角含笑看了眼林韩升道：“林公子大人有大量，何必和小丫头置气呢！”说完还未看林韩升吃瘪的表情，就忙退了出去，只是在关门之时，听到林韩升气急败坏地冲着古澈嚷道：“古澈，你的小丫头真是被你宠坏了！”
　　古澈回答的是什么，秋冬已经听不到了，兴许他根本就不会回答吧。
　　包厢内，古澈倚在栏杆边听着林韩升的抱怨，却是不置一词，他向来都是由得秋冬去的，再看林韩升那样，也只是笑道：“难道不是事实？”林夫人是醋坛子在整个岳水那都是出了名的。
　　林韩升正要反驳，古澈摆手让他先坐下来，随后问道：“知道西城尹二小姐吗？”
　　“尹润雪？”林韩升马上反应道。
　　“看来你知道。”古澈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道。
　　林韩升得意一笑，随后冲着门口大嚷道：“小二，来壶胭脂醉，不，来一坛！”
　　秋冬听到林韩升的声音，不禁觉得好笑，这胭脂醉是古府酒坊的招牌，既是招牌，价钱自然也是招牌，一壶胭脂醉多少也得十两银子，再是要一坛便是三十两了，这林韩升，倒是吃人得很！
　　她站在窗前，不经意一望，嘴角一挑，倒真是看见了一位故人呢！
　　小二把酒送了上来，秋冬先叫住了他，“换一壶来即可，再烦你替我去街市上寻一人来。”
　　小二知道秋冬是大少爷的人，看了看她指的那个人，也就心领神会地下去了，过不了半盏茶功夫，小二再上来时已经换了壶胭脂醉，身后也跟着一位身段窈窕的少妇。
　　“要说这尹润雪，在西城也是出了名的美人，虽比不上她那因为怀有龙胎而被晋为贵人的姐姐尹润雨，但幸得皇家的恩赐和尹家的声望，另外她舅舅是刘宰相的得意门生，她自己为人行事据说也是面面俱到，在咱们岳水以及东西南北四城文人雅士当中也是有着不俗的声誉，话说也该到了出阁的年纪，怎么？你家老祖母给你许了这门亲事？”他一脸惊讶道。
　　林韩升看古澈不理他，也就知道了大概，随即笑道：“那你艳福不浅啊！要是我，还不早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那你倒是跑过去试试啊！看人家搭不搭理你！”
　　林韩升一闻此言，却是吓住了，待转过身去，林夫人也已经走了进来，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家相公，只是那微笑确实让人不敢多看。
　　“秋冬刚刚偶然看见林夫人在集市上闲逛，想着相逢不如偶遇，便请了林夫人上来，林公子莫怪秋冬多事才好呢！”秋冬说完便闪到一边，古澈瞄见她低头时嘴角翘起的弧度，自己也是不说话，只是低头时也是不自觉地把嘴角扬了扬。
　　林韩升虽气可也不敢发作，悻悻然，也只好先安抚着他家娘子，让他不至于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林夫人虽说气，但也顾及着地方，只是让林韩升跟着她马上回家。
　　林韩升哀怨地看着古澈，却也是不得不就这样跟着娘子回去了，心想着今天可真是倒霉，胭脂醉没喝到，这回去还得受娘子的闹，真是怪自己的这张臭嘴！
　　林韩升走后，秋冬从小二手里接过酒壶，往古澈杯子里注酒，随即才道：“秋冬向公子请罪，秋冬打搅了公子和林公子商讨要事。”
　　古澈看着她扣在壶盖的纤细玉指，粉嫩的指甲在青色的壶盖上倒是引得别样好看。
　　秋冬再抬眸看古澈，他只是拿起杯子仰头把酒全喝了下去，酒入口就是满口的香，胭脂醉，醉胭脂，胭脂醉胭脂，到最后究竟是酒醉还是胭脂醉？
　　他轻笑一声，再抬眸，是那一双明亮的眸，他直视那双眸子，却是不发一语，秋冬被他看得有些发愣，正要撇头躲避，古澈先说了话：“不是要紧的事情，你把这壶酒装好，让小二送到林府去，不然下次他见着你怨你，我也帮不了你。”
　　“扣扣扣。”刘叔轻声敲门，秋冬忙起身退了出去，待她转身关门，便把刘叔的声音也关在了里面。
　　古澈今天巡了全部酒楼，等从最后一家出来，也已经是二更了，秋冬抬头看了眼黑蒙蒙的天空，随即跟在古澈身边一同往古府的方向走。
　　“今日可觉得累？”古澈只是看着前面的路问道。
　　“今日秋冬不过是换了几处休息的地方而已，怎会累？”秋冬低声道。
　　古澈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不再说话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宽阔安静的大街上，秋冬看着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再看着古澈坚实的后背，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回了竹苑，古澈便让她直接回房休息，秋冬趁着困意还未完全侵袭她的时候忙抄了两章经书，只是后面实在困得紧，就赶忙吹熄了蜡烛上床睡觉去了。
　　让秋冬没预料到的是第二天和第三天古澈又再带着她出去巡铺去了，不是酒楼就是酒坊，就连刘叔都觉得奇怪，大少爷这三天未免太勤了一些，从早到晚都在外面，秋冬第三天本不想去，遂找了个借口说：“公子明天去尹府下聘，可聘礼还未备好。”
　　“祖母已经悉数安排好，不用你去操心，你跟我出去逛逛。”
　　便是这样，秋冬又再到二更的时候才回来，后来竟发现原先写好的那三章经文竟不见了，她问了阿畅却也无果，可房里其他东西也都在就是不见了三章小楷经文，她虽疑惑可想着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她便只好加快写字的速度，倒也把整本经书都抄完了，只是那字看起来竟有些行草的味道了。
　　秋冬早上就把经书和抄写好的经文拿给了姵娘，请她转交老夫人，姵娘看她抄写的经文，倒是强忍着笑意，秋冬看她这样，以为是自己哪里抄错了，赶忙问道。
　　姵娘环顾四周看没有人这才笑道：“我原以为你不开窍，竟没想到你也懂得，你已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府里账房的任先生素来喜欢小楷字，也不知道谁告诉了他你的小楷字写得好，他就斗胆让老夫人跟你要幅字，要是好，还想请老夫人给他做个媒呢。”
　　秋冬从姵娘那里回来后还是觉得挺后怕的，竟没想到她写的小楷字还能给她带来这么一份姻缘，好险好险......
　　她一抬头却是一惊，果然是不能在背后说人，这嬉皮笑脸迎面走来的不是任先生还能是谁？任先生其实年纪不大，二十五六的年纪，因为在古府的账房工作，大家才叫他任先生。
　　“秋冬是刚从老夫人那来吗？”他走过来时便是像是熟人般的和秋冬打招呼，由此秋冬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她和任先生就认识了很久的一样。
　　“任先生，”秋冬后退了一步，随后才继续道，“老夫人让秋冬抄本经书，这舞文弄墨的事儿，我们这些小丫头哪里会，临摹了许久这才终于敢下笔，好不容易写完了这才给老夫人送了过去，不过就连公子也说就我那字贴在门上挡鬼神还有用，哪里见得了人！”
　　任先生虽只是账房先生，可早前也是读书人，曾经也中过乡试，读书人都自命清高，如今她再把古澈搬了出来，就连古澈都不看好的字他就不会承认也写得多好似的。
　　任先生听她这番话，脸上自是很不好看，可又不好发作，只好掩着嘴干咳几声，随后借了个借口便忙走远了。
　　秋冬看他匆匆忙忙走远，这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