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如时间》念念不忘的夏天

5、木菲回国

　　“我就是要问问她顾念顾大医生凭什么把我调走。”可能因为赵晓是男人，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孙佳佳的声音就不自觉的放低。
　　“什么凭什么，人家顾医生前几天都不在医院，把你调走的事是科里几位领导一起决定的，你找人家顾医生闹什么闹。”赵晓皱着眉不耐烦的解释，然后把她仍旧拽在顾念胳膊上的手给扯了下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孙佳佳就是不信。尤其是那天早上被顾念撞见她和向景尔的事，她就是一门心思的认定这一切都是顾念故意的，是顾念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给她穿小鞋
　　“这说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顾师姐，但是顾师姐，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我知道是我和景尔师兄的部队，但是我已经道过歉了，就请师姐不要再为难我了。”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眶直直的落下，看起来好不委屈，连一旁的赵晓都有些傻眼，更不要说周围那些还在看热闹的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顾念看着她说了一句
　　“那天过后，景尔师兄就申请了去参加外省的学术交流，我知道他是怕有些话说出口会伤害到师姐，所以才，可就算师姐你再生气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啊”虽然众人还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话里话外指责顾念滥用职权把人家小姑娘调走的事肯定是没的跑了。
　　似是有些心灰意冷，孙佳佳低着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说
　　“算了，只要师姐你高兴，怎么做都好。”
　　这话一出，顾念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一旁的赵晓急了，他是这次‘调走’事件的见证者和参与者啊，整个事情是怎样他最清楚了，可是他跟周围人解释了半天，大家都只是笑笑，他都恨不得咆哮马附体，上去摇晃着孙佳佳问她。
　　你到底在搞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人很容易质疑我们科里所作的任何决定！
　　眼看着孙佳佳就这么转身往食堂门口走，赵晓这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顾念
　　“你站住。”顾念开口叫住了她，然后踏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孙佳佳跟前站定。
　　“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学校，是怎样跟老师学习的，虽然你叫我一声师姐跟我们都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但是大家都懂，学生在校的学习情况如何是与老师无关的。不过，我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什么？孙佳佳疑惑
　　“谢谢你以己身无私奉献替我照顾醉酒的向景尔一整晚，也谢谢你不与我‘计较’为什么我不去整治一个觊觎别人未婚夫的小女生，反而有空看她演这么一出相爱的戏码。首先，我很忙，无法把时间分散在那些见到条件优秀的男士就不管不顾扑上去的女人身上，那样我和他都太累。其次，我要告诉你，医院的所有决定都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按照它的规章制度来办事，我一个小小的医生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但是鉴于你想象力这么丰富，我不得不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对医院的领导提一个建议，你的事，他们这么做，真是太屈才了”然后，看也不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孙佳佳，就离开了。
　　同时也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众人，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说话如此不给人面子的顾念，就连整天跟在顾念身后的赵晓都没见过。
　　从上学那会开始，大家见到的顾念就永远是一副温温婉婉的模样，没什么急脾气，但是也不拖拉，人家就慢悠悠的做她该做的事。上课，去图书馆，回宿舍，路上碰到了都会点头礼貌的一笑，说话也是柔柔的。
　　就拿赵晓刚进医院那会来说，半大的小伙子，做事毛躁也不细心，不少老医生都不愿意带他，反倒把他甩给了才在医院工作不到三年的顾念，人家也没说什么，就让他在身后这么跟着，哪出问题了就纠正一下，语气也不严厉，和家里的姐姐一样，偶尔还会跟大家开两句玩笑，反倒弄得赵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下定决心以后要认真工作，至少不能出去丢了顾念的‘脸’不是。
　　果然是社会主义培养出来的有涵养的优秀青年们啊，虽然食堂里这会大家都听完了八卦，尤其是顾念那些话往外这么一说后，众人的眼光多少都有些不自觉的往还留在原地的孙佳佳身上看，这年轻女孩找有条件有前途的男士，管他什么未婚不未婚的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不未婚的，那就更好了，管你有没有女朋友未婚妻青梅竹马邻家小妹妹，就一个字，翘！
　　显然，大家都隐隐在心里对孙佳佳今天闹这一出是为什么有了一个轮廓，因为她惦记别人的未婚夫啊，那人家未婚妻能不生气么，能不把你调到最忙最累的地方去吗！
　　说来说去，这动用职权把人调走的事，是确确实实的落在了顾念身上，跑也跑不掉了。
　　“顾医生，这事儿您别往心里去。”赵晓跟在顾念身后进了办公室，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没事儿，人活着谁没经历点风浪，这才哪跟哪儿啊。”还能开玩笑，那就说明真没什么事。这么想着，他就拿了桌上的记录本
　　“那我去查房了。”
　　等赵晓走后，顾念才用手按了按眉心，休息了好一会才开始工作。
　　而那边回到急诊科室的孙佳佳，踩着她的高跟鞋，生气的坐在座位上。
　　谁传的顾念好欺负来着？
　　她之前还想着借向景尔临时被派到外省开会的机会在医院造一个舆论风波，好借此把那两人分开。可现在，丢人的反倒是她自己，不要以为她没看见，在周围站着的人里就有急诊的人。
　　其实就算没有急诊的人，这医院里本来就是一个工作辛苦的地方，任何一点能成为八卦的八卦都会被大家拿来当做消遣打发疲惫的东西。这件事散开，是迟早的事。
　　可孙佳佳心里就是不甘，她要什么没有，哪里不比顾念好？论长相、论身材、凭什么她是向医生的未婚妻而自己就不能是！
　　“喂？”顾念下班回家洗完澡，正在厨房煮面。
　　“嗨！宝贝儿！想我了吗？”
　　“哪位？”
　　“你的情人呀，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对不起你打错了，我不认识你。”轻浮的声音让顾念冷声回答
　　“好你个顾念，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刻意压低的嗓音恢复正常
　　“木菲？”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电话那边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号码
　　“你回国了？”
　　回答她的仍旧是一声哼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怪我不该没听出你大小姐的声音。给个机会赔罪吧”
　　“报上地址，然后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我再看要不要勉为其难的赦免你。”
　　木菲是顾念的大学室友，一开始，家境优渥的她自然是看不上学校的其他同学，也不屑和她们做朋友。同样，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大家也都是避而远之。相比顾念，课余时间忙着打工赚钱，自然也就没有闲心去参与这些事情，于是，解剖课上，她就成了唯一一位和木菲说话的人。
　　天不怕地不怕的木菲大小姐，第一次上解剖课时，看到老师拿着刀划尸体出了一头的冷汗，但她紧咬着牙不出声。还是在一旁的顾念看到了她背在身后那只颤抖的左手
　　“擦擦吧，没事的。”顾念递给她一包纸巾
　　声音虽小，可还是有一部分同学听到往这边看了过来，就在大家都猜测等一下木菲要说出什么难听话来打击顾念的这份好心时，木菲看了她一眼，反倒接了下来。还破天荒的说了谢谢两个字。
　　这份令周围人惊悚的程度不亚于讲台上刚刚被刀划开取出给大家等下要观摩的那颗心脏。
　　一小时后
　　“我的老天，你就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木菲拖着一只硕大的行李箱走进顾念的家，啧啧啧了半天。
　　“我可不敢跟大小姐您比，我是老实本分的劳动人民。”
　　木菲白了她一眼，姿态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顾念刚刚递给她的果汁。然后皱着眉说
　　“你哪买的过期果汁！”
　　顾念没好气的说“现榨的。”然后又补充到“不过是昨天的。”
　　木菲哼了一声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结了婚的女人，那我这次回来能喝上你和向景尔的喜酒了吧。”大学一毕业，她就申请去国外念书，然后留在那边的研究所工作，算上这次，三四年的时间里回来的次数连一只手都凑不上。
　　顾念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的顿了顿
　　“怎么了？吵架了？”
　　顾念看了她一眼“要是吵架这么简单就好了。”
　　木菲点头
　　“也对，向景尔那个人，脾气比你还温吞，他要是会吵架，我简直不敢想象。”夸张的耸了耸肩，又说“那到底是怎么了。”
　　然后在木菲的一再追问下，她才把那天的事说了出来，还包括今天在医院的事。
　　“是不是很可笑”她苦笑着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