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尹志平》脑壳一紧

5、第 5 章

　　《尹志平x杨过》

　　15.06.27
　　舟人/文

　　尹某憋着气小心翼翼的从墙头上翻下来，尽管已经把动作放到最轻了，仍旧还是一不小心带了两片屋瓦下来。

　　瓦片摔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脆响。

　　尹某扶住墙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他急促的喘了一口气，而后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勉力向着大道上跑去。

　　他从柴房里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膝盖给扭了，所以现在走起路来疼得要命，再加上脑袋上的伤，他几乎整个人都要痛得昏过去了。

　　但是他太害怕了，他害怕会被抓回去，他害怕自己会死，所以他没命的跑着。因为这股求生的意志，他竟然就这样一直走了大半夜，最后的一段路他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当尹某终于躺在了宽阔的黄土大道上时，他再也没有力气维持清醒的意识了。

　　他睡了很久很久，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他能够感觉到炙热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晒得全身滚烫，但是却有一股诡异的冷气从骨头里泛出来，冻得他忍不住发抖。

　　有一阵嘈杂的声音围住了他，他不适的挣扎了一下。然后他感到有一只柔软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因为他的耳朵里仿佛住了一只喋喋不休的蜜蜂。

　　他张了张嘴：“救救我。”

　　*
　　马钰有些苦恼的摸了摸胡子，他是全真教道人，此次乃是奉掌教之命与门人一同下山办事的。结果事情还没办成，就捡了个大麻烦——本来今天中午他们赶路赶得好好地，结果在走莱州这一段儿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晕倒在大道上的少年郎。

　　要马钰说，这孩子定然是本地人，随便找一户人家问问家住何处便可。偏孙不二这娘们事儿多，硬要说这个孩子伤得蹊跷，一定是遭遇了险事，不能胡乱将他交给不知根底的人。

　　其实下山的一行弟子之中，马钰的地位是最高的，按说他是有权利决定怎么处置这个孩子的。可是他与那孙不二曾有一段纠葛，他自认负孙不二良多，故而从不与她顶牛。

　　于是在一段没什么意义的争辩之后，孙不二同志获得了胜利。

　　所以他们这会儿正在一间客栈的房间里枯坐，孙不二则小心翼翼的在给那个“大麻烦”处理伤口。

　　马钰咳嗽一声：“怎么这么久？”

　　孙不二给那孩子换了一块帕子，叹了一口气：“他的伤太棘手了——大夫怎么还没来？”

　　马钰背着手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那个面如金纸少年，忍不住皱起眉：“这地方本来就没多少医馆……”他原本还不在意，但是现在一看不得不赞同孙不二之前的说法了，这个孩子伤得也太重了一些。看他这个脸色，马钰几乎都要担心他等不到大夫了。

　　孙不二又道：“他几乎全身都是伤——两个膝盖都扭伤了，胸腹也有淤青，这些只是皮肉伤，我都简单的处理过了。但是他头上的伤太严重了，我不敢处理。”说到这里，她把少年翻了过来，示意马钰看他的后脑勺。

　　那是一块乱糟糟、已经凝固了的血痂。
　　马钰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这真是多大仇啊！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大夫终于姗姗来迟，他在为尹某做了一个简单快速的检查之后，毫不犹豫的下了病危通知书：“如果明早前能醒，就没有大碍了。”

　　潜台词就是，这娃基本上没救了。
　　马钰做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孙不二不甘心的说道：“就这样？”

　　大夫叹了口气：“我给他清理一下伤口吧，接下来就要看……”送大夫离开后，马钰代表人民向孙不二提出“继续赶路”的要求，不出所料，这个要求被孙不二一口拒绝了。

　　孙不二：“大夫说了，他还有救，我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她看向床上的尹某，因为他后脑勺上的伤，他被摆出了一个侧卧的姿势，他的半张脸陷在被褥里，看起来十分可怜。

　　一个青年道人忍不住插嘴道：“孙师伯，弟子冒昧问一句——在您的眼中，到底是这个小子的命重要，还是这江山黎民重要？”他的语气很冲，一点都没有晚辈弟子的恭敬姿态。

　　但是脾气一直很不好的孙不二却没有生气，她走到床边坐下来，给尹某换了条帕子，平静的说道：“师兄，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呆一晚上，不会耽误多久的。”

　　马钰惊愕的叫道：“什么？”
　　孙不二重复：“我说，你们先走。”

　　马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就好像他看见了一头会飞的猪。孙不二不耐烦的翻了翻眼睛，催促道：“李师侄说得对，师父交给我们的事情关系重大，不能因为这少年而耽误了。”

　　“你既然知道……”

　　孙不二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要保护的黎民百姓，也包括了这个孩子。”

　　马钰愣了愣，场面一时沉寂了下来，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李师侄，你带他们先离开吧，我和你们孙师伯，随后就来。”

　　*
　　虽然最终马钰留下来了，但是他对于“尹某是否会醒来”这个问题从来抱着悲观的态度。这个年代的医疗业实在是太不给力了，普通的感冒都能杀死一个人，何况这样重的伤呢？

　　但是尹某出人意料的睁开了眼睛，在破晓时分。孙不二注意到他转醒后有一些恍惚，所以她耐心的等待着，没有马上发问。

　　尹某的眼前一片模糊，耳边的嗡嗡声也没有停止，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获救了。他觉得自己的嗓子里好像堵了一块石头，这让他说起话来很困难：“有——人吗？”

　　孙不二马上回答道：“是的。”

　　尹某的耳鸣并没有因为他的转醒而好一点，他有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回答，所以继续试探着说道：“对不起，我听不太清楚——能不能麻烦您扶我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很费劲。

　　孙不二和马钰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他们一起小心的把尹某扶起来，孙不二对着他的耳朵大声的说道：“能和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尹某断断续续的说道：“求你……们救救我。”
　　马钰耐着性子问道：“你得和我们说你遇到了什么事，我们才能帮你啊！”
　　尹某惊慌的挣扎了起来，不断地重复着“救救我”这三个字。

　　孙不二皱起了眉，厉声道：“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要是再不说的话，就得一个人呆在这里，明白吗！”

　　听了她这句话，尹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他聚集起所剩无几的力气一把攥住了孙不二的衣角：“带我走，我求你们，带我离开这里！我求你们！”

　　“不行！”马钰忍无可忍的喝道：“简直胡闹，师妹你还要在这里耗着？我们已经耽误太久了！”

　　也不知道尹某是从哪里借来的力气，竟然滚下床，一把抱住了孙不二的双腿，一副“不让我跟着你们走，你们也别想走”的无赖样子。

　　马钰抓着他的后颈把他提起来，又是气又是笑：“你这小子，耍起赖了？带你离开这里？我告诉你——没门！”他冷哼着把尹某扔在床上，却不防尹某又攀住了他的手，死活不肯放。

　　经过刚刚的一阵动作，尹某的头疼得越发厉害了，他急促的呼吸着试图平息脑中的窒痛。他也知道自己太唐突了，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可不是讲究善解人意的时候。

　　可能是危机的境况所迫，他的大脑久违的急速转动了起来——要知道自从他患病开始，思考于他而言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在焦虑之中他忽然注意到面前两个人的衣物有些面熟，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他突兀的脱口道：“你们是道士？”

　　孙不二疑惑的挑起眉：“那又如何？”马钰则不耐烦的背着手在房里来回踱步，好像随时就要奔跑着离开一样。

　　看着对方焦躁的样子，尹某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抓住了什么，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着语句：“你们——是不是急着要离开？”

　　马钰不耐烦的出了口气，别过头来对着他喊了声：“你发现得还真是及时！”

　　尹某眯着眼睛看了他片刻，忽然微笑起来：“你们两个道人，能有什么急事？我记得我是在大道上遇到你们的，嗯？”一旦理清了思路，他的话就变得非常的尖锐而且具有指向性。

　　马钰的表情沉了下来，孙不二则怀疑的看着他。

　　尹某好像没有发现他们的变化一样，他盘起腿，做出一个好整以暇的姿态，轻松地继续了下去：“唔——你们要走的那个方向是驰道吧？而且之前明明有很多人的，我猜想，你们让他们先走了，对吗？”

　　“我真的蛮好奇的，你们到底所为何事？竟然一刻也不敢耽搁。”他竭力隐藏自己的忐忑，用平稳的声音缓缓道，“我劝你们按照我说的做——要么杀我，要么救我。如果你们把我一个人撇在这里，我就会告诉里正，我遇到了一群行踪可疑的奇怪道士——”

　　马钰抓住他的领子，怒不可遏的打断了他的话：“你、在、威、胁、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话给挤了出来。

　　尹某咬着唇、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痛叫出声，他抽了口气，扯出一个有些不自然的微笑：“不敢不敢，二位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如何敢以怨报德呢？我只是在提议，阁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孙不二上前拦住马钰，有些指责的看着尹某，严厉道：“就算你告诉旁人又如何？我们难不成还怕了你？”

　　尹某用双手支撑住自己沉重的身躯，他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才缓过来，然后断断续续的道：“道长你、你忘了现在的……局势吗？咳咳、只要我上报……想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的人可是……咳、可是不会少的。”

　　马钰怒喝道：“你想要诬陷我们通敌卖国？”
　　尹某艰难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求你们帮助我。”

　　孙不二冷静的指出：“就算我可以带你走，你的伤也会害死你。”

　　“不，你们不用带我走。”他平静下来，垂下了眼帘，“给我一匹马，我会自己离开这里。”

　　马钰简直气乐了：“你知道一匹马值多少钱吗？”
　　尹某坚定的看着他：“我知道，但这就是我的要求。”

　　其实他的内心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坚定——他很动摇，他清楚的明白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该牵扯到别人的身上。是的，他们是救了他，但是这并不是他们的义务。他应该满怀感激，并且自觉的离开，不给他的恩人们添麻烦。

　　但是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别这么傻，道士们只会失去一匹马，而他能够得到生的希望。

　　马钰在一边不断地说着“狮子大开口”一类的话，孙不二则双手交握、仿佛在思索着些什么。

　　这次妥协的是尹某：“那就一头骡子、或者驴，可以吗？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但我现在没办法走路。”他乞求的看着面前的两个道人。

　　“不，我给你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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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补全。在没有看到评论前，窝是不会更新第六章的！我认真的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