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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幸福之森（HE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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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00
他站在那里看着他。
瑟兰迪尔醒着的时候眉头总是本能地颦蹙着，他的眼里永远带着一点傲慢，一点矜贵，更多是冰冷和疏离，他的嘴唇会下意识地抿紧，偶尔扬起的弧度也是带着讥诮。脊背永远挺得笔直，就像天塌下来也能撑得住，高大的身躯带给人可怖的压迫感和久居高位的威仪。
但是现在他睡着了。眉心舒展开来，眼睛安静地闭着，身体不再紧绷着，卸去了戒备和警惕。月光笼罩在他身上，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上投下温柔的阴影，沉睡时的他比任何一个夜晚都静谧安宁。
这张脸他已经看了上千年了，他熟悉他的每一处细腻的线条，每一处犹如大理石雕塑一般的刻痕。他满怀爱恋的目光就像有实质的月光一般胶着在他的身上，认真的，深情的。
这是他的父亲，他的君主，他的爱人，他倾注所有思慕的存在。
不管他何时醒来，亦或是永远醒不过来。
他陪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接近幸福。
01
除夕是中土大陆所有居民的大日子，绿叶镇上到处张灯结彩，鞭炮爆竹声不绝如缕。广场上搭着草台组织着喜气洋洋的舞蹈，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小贩叫卖声、吆喝声还有居民彼此祝福声。烟火把整个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过节庆祝道贺的居民接踵摩肩。莱戈拉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被撞了个趔趄，罩在头上的兜帽也随之掉了下来，露出了尖尖的耳朵。撞到他的人愣在了原地。莱戈拉斯歉意地问：“你没事吧？”
“莱戈拉斯，我们走。”带着些不悦的低沉嗓音从他背后传来，声音的主人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一把抓住莱戈拉斯的手将他拉了过去。
“Ada，不要这么凶嘛，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莱戈拉斯笑着说。置身拥挤的人群中，看着身边来来往往带着喜气的人，他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微笑。
瑟兰迪尔没有认真过过新年，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精灵，他从来不认为每年的更替有什么值得庆祝的。这次也只是到镇里采办生活必需品，恰好赶上人类的节日罢了。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抵抗不了莱戈拉斯的眼神攻势。不过看着莱戈拉斯露出久违的新奇的表情，他觉得被不停的踩来踩去，以及刺鼻的硝烟味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再往前走是密林河的中段，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挤在河岸，他们把各色各样布制的花灯点上蜡烛放进河里，随着河水一直流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莱戈拉斯凑热闹挤了进去，过了一会儿钻回来：“Ada，他们在放河灯！”
“嗯。”瑟兰迪尔没什么兴趣。
“把新年的愿望写在花灯上然后放走，许愿就会实现了。”莱戈拉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你相信人类手工做的玩具，不如相信米斯兰迪尔的预言会灵验。”瑟兰迪尔还不忘嘲讽一下甘道夫。他们又经过一棵参天的蔓榕树，这是绿叶镇最雄伟的巨树，也是标志之一。很多人聚集在树下，他们把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写在纸笺上挂在树枝上，保佑爱情美满。
看着小叶子又是一脸跃跃欲试，瑟兰迪尔有些头疼地按住了他：“莱戈拉斯，你已经是当国王的精灵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莱戈拉斯无辜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嘴唇也不满地翘了起来，简直就像一颗粉嫩嫩的水蜜桃让人想咬一口：“因为在Ada面前，我永远都是你的孩子啊。”
我儿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瑟兰迪尔忍不住俯低了身子，额头相抵，他去寻他的嘴唇——然后被莱戈拉斯无情地推开了。
“哼，Ada一点也不浪漫！”
一千多岁的精灵赌气道。
瑟兰迪尔一时无语凝噎，作为一个优秀的领袖，他精通白刃战、箭技、列阵，也精通政治经商，临阵几句话就能把对手先气得吐血，杀人无形之中。但是现在要让他哄一个可爱的小爱人，他突然感觉过去几千年学习的东西都派不上用场了。
“莱戈拉斯……”瑟兰迪尔搜肠刮肚寻找着说辞，“我们的名字被一起记录在西尔凡的史册里，这难道还不浪漫吗？”
“……”莱戈拉斯觉得自己很难理解Ada的脑回路，“作为一个国王和王子，还是作为一个前任国王和现任国王？”
瑟兰迪尔妥协了：“好好好我陪你去写那个什么许愿签，你高兴就好。”
莱戈拉斯气鼓鼓地甩开他的手：“才不要！”
年轻的身影消失在了汹涌的人潮里：
“我自己去玩了，不准来找我！”
02
等莱戈拉斯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巷子里，往回看没找着ada，他忍不住埋怨：“难道让你不要跟来，你就真不跟来吗！”
原地等待了一会儿，莱戈拉斯有点坐不住了。跟瑟兰迪尔分开让他感到焦虑，他回头发现巷子口被堵住了。一群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痞子，为首的是曾经在人群里撞过他的大汉，他们污浊的眼睛里有那不加掩饰的恶意：“哈，让我们看看，一个尖耳朵的漂亮精灵？这可是能卖上大价钱！”
莱戈拉斯的表情冷了下来，正当他打算拔出武器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喊道：“不要动，莱戈拉斯。”
他转过头去。瑟兰迪尔逆光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子被路灯拉出很长很长的投影。他看起来很随意，身上没有一丝戾气，但是当他干练地拔出佩剑，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和危险。
迎面刮来刀子一般凛冽的寒风。那群人被他的威严慑退一步，他们也不懂为什么有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下意识地想跪拜。
那一刹那仿佛时光回溯，莱格拉斯回忆起了小时候那个高傲而矜贵的君王也是这样笔挺地站在那里，只一人就仿佛千军万马扑面而来，言语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莱戈拉斯，站在那里看Ada为你斩除这些秽物。”
回过神来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瑟兰迪尔嫌恶地皱着眉，好像刚刚剔除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将莱戈拉斯揉进怀里，用力地。
钟塔准时地响了十二声，旧的一年已经烟消云散，新的一年来临了。莱戈拉斯刚想说什么，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紧接着无数烟花卷着万丈光彩在夜空中炸开，纷纷扬扬的流光划过天空消散无踪，很快又有更为美丽的新的花火绽放开来。
“Ada,新年快乐！”莱戈拉斯捂住耳朵，大声地对他喊道。
瑟兰迪尔的脸在烟花的映照下璀璨生辉，他怀念地仰望着天空，就像跨过夜空看到了更远更远的地方，良久，他贴在莱戈拉斯的耳边，声音不大，足够让他听清：“从你出生开始，我就陪着你长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终结。这就是对我来说最浪漫的事了。”
彼时，细小的风之声，花朵绽放之声，树叶凋零之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烟火声，吵嚷的人声，仿佛一下子都离他很遥远了。
唯一清晰的只有那个声音。
温柔且笃定，充满力量的。
像一股热流缓缓注入心脏，然后传递到四肢百骸，最后连眼眶都热得渗出水汽。莱戈拉斯刚想开口就被对方以吻封缄。四瓣颤抖的嘴唇胶着在一起，交换着世间最甜蜜窒息的毒药。心甘情愿的沉沦，意乱情迷的放纵。一个是禁欲苛己的君王，一个是未经人事的稚子，他们都不是会让自己沉迷欲望的精灵。然而在一个微笑就能沉溺，一个吻就能勾动天雷地火的爱人面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只能灰飞烟灭。
莱戈拉斯的脸因为无法呼吸涨得通红，开始小口地喘气。瑟兰迪尔用动作诱导他放松。他的儿子连接吻怎么换气都不知道，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他忍不住一口咬在他的绿叶的鼻尖上：“来，我教你，你先把嘴张开。”
莱戈拉斯脸色通红，带着微微的戒备和警惕看着他，他尚且不知道这种眼神最能诱发男人的征服欲。然后他顺从地闭上眼睛，打开的檀口露出一点红色的舌尖，就像贝壳里柔软的贝肉。
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无声且充满诱惑的邀请。
瑟兰迪尔轻柔地捧着他的脸，细致地啄着他玫瑰花瓣一般鲜嫩的嘴唇。白皙的皮肤下薄薄的青色血管流动着他最渴求的液体，但是他不忍咬，他的绿叶应该是完美无暇的，没有任何人能在他眼前伤害他，他自己也不能。转而在他的脖颈留下点点的嫣红，犹如冬天盛放的腊梅一样美艳诱人。
这唇是为他而生，这羞涩的微笑是为他而盛开，这美妙的腰肢是为他而摇曳。这是他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爱让人返回最原始的原始和渴望，精灵王矜持的风度和仪态都抛诸脑后，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他的小叶子剥皮剔骨拆解入腹。
莱戈拉斯将手指按在他的发间，感受着瑟兰迪尔如水般柔顺的长发在他的指缝间流泻下去。被狂热的索取甚至有些无法负荷，但是他的心无比满足，普天之下也唯有他能让一贯喜形不流于色的国王露出这样渴望的表情吧。
很后悔没能早点认清内心，很后悔没能早点挣脱世俗的链条，但是若是不曾那样心碎过互相折磨过，即便明知你是我流浪旅途唯一栖息的港湾，两颗同样高傲敏感的灵魂如何义无反顾地相拥。你是我的传说，是我用一生去颂读的传说。
只是一个亲吻就超越了以前所有快乐加起来的总和。从未想过背德的爱情会有回应，只能摆出冷硬的面孔将彼此推远来隐藏自己的真心。幸福来得太惶恐，就像最虔诚的僧侣在神迹面前喜极而泣。念念不忘，必有回音。
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无谓的争吵上，还好，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光去弥补。
几千几万年，永无止境，永无止境。
【THE END】
【以下省略50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