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愿》嬴陆

8、七：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其实，自桓霖绝情信送来以后，刘季还是见过桓霖一面的。
　　那时南燕战败，千里防线接连而溃，刘季终于在一个小村庄里找到了桓霖，彼时离元兴三年已过了六年，二人都不是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模样了，他们相对而立，但桓霖的身边，站着一个刘季无法忽视的女子。
　　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几个月大的样子，眉眼未长开，却依稀有几分像桓霖，那孩子张开双臂，唤桓霖“爹爹”。
　　刘季的眼睛涨得厉害，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想往眼眶外面跑，但他忍住了，他放轻声音问桓霖：“我曾说过，会娶你的，你可记得？”
　　桓霖低下头逗弄着女子怀中的婴孩，头也不抬：“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还提那些做什么。”
　　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所有人都长大了，都过去了，只有他一个人一厢情愿，画地为牢，痴痴的抱着一个飘渺的信仰。
　　可是阿霖，我真的还爱着你，你能不能抬头看我一眼。

　　那天刘季逃得匆忙，并未听见身后女子对桓霖轻声的询问：“你们彼此的心里都有对方，你为何不知告诉他你的苦衷？”
　　桓霖只是无声地看了看刘季远去的方向，苦笑：“告诉他？不但无用，还会借此牵绊住他，这是我不愿的。”
　　寄奴，不论你知不知，恨不恨，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如此便好。

　　——哪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都还爱着你。
　　好像许多年前，鲜衣怒马的少年武帝确实对他的爱人说过这样一句唯美动人的情话，那天有不知名的星星闪烁，刘季抱着阿霖，伏在他耳边轻轻说。
　　如此便是永远罢。刘季这样想过，桓霖也这样想过。
　　可终究还是敌不过物是人非这四个字。
　　多唯美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