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幸村看到真田时有一丝震惊，看着立即转身离开的真田幸村的眼睛瞬时暗了下来，却没有去追。反而是迹部追了上去。幸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全身如同虚脱一般跌坐在地……忽低轻轻地笑起来……
“你要逃避吗？”迹部冷笑着问真田。
“……”
“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看不下去。”
“生气么？你有什么资格？”迹部的声音冷冽而又无情。
真田地下头，没有说话，他无言以对，或许他，真的没有资格。没有资格接受幸村的爱，更没有资格干涉他的爱。虽然一直都还没有真正爱上他的感觉，但是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却总是很生气，难道自己是爱上他了么？真田苦笑，为什么上天在他终于知道自己爱着幸村的时候却让他离开了自己？难道自己连自我救赎的机会也没有了么…………
“刚才你看到的……是我强行做的。”迹部毫不掩饰地说道。
真田一惊，看着迹部说不出话来。紧紧蹙眉，不明其意。
“但是，接下来他的选择，也一定会是我。”迹部自信的说道。“真田，难道你不知道，你让他多绝望吗？看到刚才的一幕你首先想到的是后悔是么？如果你确定他对你的心意，那么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向他证实这一切的真实与否，然而你没有，试问，一个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可事到如今却依旧不信任自己的人，他会接受么？他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去爱他。”迹部冷冷说完，向前走去，嘴角挂上了优美的弧线“真田，你输了。”在真田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迹部大笑着扬长而去。
“输了……”真田瞪大了双瞳“我输了……幸村！幸村……”跑回幸村的房间，却已经看不到幸村的身影。“幸村！”真田竭力呼喊着，仿佛要抓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幸村！”真田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开始颤抖，他离开了吗？他放弃他了吗？“幸村！”真田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幸村的名字，似是要把自己的心都喊出来。
雷雨依旧交加，天空越发的阴沉，仿佛一个永远都醒不来噩梦，将一些笼罩，将一切引向毁灭……
“如果我走了，你会伤心吗？”幸村站在露天的阳台上，任雨水无情地打在身上，让全身都被冰冷的雨水淋透，如同一把冰刃直接扎在了心里。听着真田不顾一切地呼喊，幸村启口轻轻问道。语气冷漠而又陌生。
“幸村……”真田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你没走。”
“我不会走，你是我的饵，我们的契约还在。”幸村冷冷说道。
“不仅仅是因为契约，幸村，我不能没有你。”
“那么，你，爱我吗？”幸村淡淡问出声。
“我……需要你，不能没有你。”
“但是你不爱我。”幸村苦涩地说道。
“这不是一样么。”
“不，不一样！”幸村加重了声音。“不一样……”
“幸村，我很在乎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请你给我时间，让我想清楚，好么？”真田一时有些迷茫，恳求着幸村。
“我受够了，你一方面说在乎我，可你却不信任我，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可你同时又不让别人接近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为什么要等你？你给过我什么？当然我不求你给我什么，但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信任我？迹部君一直都对我很好，也给与了我很多，为什么我不选择他而要选择你这个笨蛋？！”幸村带着哭腔愤怒地喊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悲伤与绝望的感情刺在心中，让人心疼到崩溃……
“幸村……”真田上前抓住幸村的手腕。
“你放开我。”幸村用力地抽出手腕，退后一步。
“幸村……”真田也向前一步。
幸村张开自己的双翼，跃上栏杆。那是深到接近于黑色的紫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光芒。幸村向后一跃，从阳台直接跳下，真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紫色的精灵，瞬间消失在深沉的雨幕中……白昼，似乎永远都无法到来……
“请等一下，这就来。”当不二开门后，被真田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了一跳。“真田？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真田？”房内的手冢听到不二的惊呼也诧异地走到门口。
真田全身都已经淋透，双目无神，这似乎睁大了瞳孔，对于不二与手冢的疑问丝毫没有反应，仿佛整个人已经成为一句空洞的躯壳。
“怎么了真田？是不是幸村出了什么事？”不二想到刚才真田定是前去找幸村去了，如今这般样子，一定与幸村有关。
“幸村……”提及这个名字，才把真田的魂魄给拉了回来。“幸村他……”再一次重复了这个名字，真田一个激灵，立刻抓住了不二的双肩“不二，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冷静下来慢慢说好吗？”不二耐心劝导，却不禁有些微微蹙眉，真田的力道很大，疼痛的感觉瞬间袭来。然而见他这般失神的模样，也不要出言说出。
“真田，告诉我们到底怎么了，我们会帮你的。”手冢将手搭在真田的肩上，示意他大可放心，也是帮不二解了围。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真田立刻放开了手，急不可待地慌张说道：“我们……我们……因为某些事情而不和，然后幸村他，幸村就他走了，在我面前……从阳台上飞走了。不二，你有没有办法知道他去了哪里？”真田的声音因为焦急而颤抖，坚持一口气说了出来。
“你别着急，我感觉一下，平日里我们互相会有感应。”不二安慰道。
“现在是雨天，气息不明显，我感觉不到。”不二闭目凝神片刻，歉意而遗憾地说道，眉宇间也有焦急之色。
“你刚才说阳台？”手冢最是冷静，仔细回过了一遍真田刚刚以极快的语速的说出的话，注意到了一些细节。“阳台是朝什么方向的？”
“南方……”真田回答。
“幸村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乱，所以是漫无目的的飞行，应该不会改变方向，我们就到南方去找找看。”不二提出建议，转身问向手冢“南方是什么？”
“森林。”手冢答道，“一片很大的森林，很容易迷路。”
“森林……”不二若有所思。“糟了，最近一直都是雷雨天，是吸血鬼猎人出没最多的时间。”不二恍然说道。“而他们潜伏最多的地方……就是森林。”
“猎人？那是什么？”手冢蹙眉问道，看不二担忧的神色手冢知道情况一定不妙。
“专门以捕捉我们为职业的人，他们会用专门的三棘剑捕杀我们。是我们最大的天敌。”不二蹙眉说道。“他们会先用魔法封住我们的身形，然后直接杀死我们。连我遇到了对付起来都要费一些功夫，何况是想在神智迷乱而且十分虚弱的幸村！”不二显然非常担心幸村会遇到什么不测，“我们必须要找到他。”
“你不要去，我们带人去，既然对你也有危险，我不希望你也有事，你留在这里，或许幸村回来找你。”手冢阻止不二的冲动行为。
“我走了……”真田一听不二说的话，想也不想立刻冲出了房间。
“等一下，我去调人。”手冢追上真田劝道。
“我等不及了，不要拦我！”丝毫不理会手冢所说的话，真田径直冲入了雨幕，连雨伞也没有带上。错愕地看着不顾一切向南方的森林跑去的真田，手冢有些感慨，是一样的人吧，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会这么着急的。
“真田……”真田在雨中急急奔跑着，却忽然听到了不二的声音。
“我先过去……”真田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有阻止你，现在我用的是术法，能在你前进的同时与你说话。”不二提高了声音说道。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仿佛把将来所有的雨水，都提前到这一刻倾盆而下阻挡着他的去路。黑色从一点蔓延开来，包围了整个世界。将一种绝望的心情渗入了空气中，让人无法呼吸。天雷带来的白色光芒仿佛闪着寒光的利刃直刺人心……
“真田，你为什么要去找幸村？”不二尽量提高了声音问道，但雷声中争取着他们歇息的片刻质问着真田。
“我不能失去他，他没有我的血，会死掉。”真田一面奔跑一面说道。
“只是因为这样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能失去他？他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就算找到了他你又要怎么去面对他？你都想好了吗？”不二的声音冰冷彻骨，冻得真田发不出声音，原地愣住。雷雨趁着这个空档爆发出了一阵破天的声响，让人慌了心神，头脑一片空白。
“我……”真田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意念都被雨水冲走，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是一看到幸村从高处跳下，他的心痛到几乎爆裂。沉重的雨点一点点带走了他的思绪，却将内心的混沌也一并冲走，将内心最深处的臆想渐渐清明。
“啊………………”在雨中狂吼一声，真田再次向前跑去。“我爱他，我爱他，所以我不能没有他，因为一直以来，我都爱他！……”借着雷电与风雨的声音，在狂奔张真田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自己内心所想的那句话。是的，这是他一直想要对幸村说的，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感情，无论如何，他要找到他，要亲口告诉他，他爱他，正如他也爱他一样……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告诉他！
看着外面暗沉的天色，不二终于舒了一口气，真田，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接下来，你一定要找到幸村，告诉他。他等你这一句话，已经用尽了毕生的眷恋，请不要再让他悲伤了，告诉他吧，不要有丝毫顾虑地说出来吧。幸村，你千万不要有事阿……幸福，正在等待着你，所以，请一定要活下去……
雨点非常的沉重，打在身上有种彻骨的寒意与疼痛。幸村的泪水混在雨水中顺着脸颊流下，流入自己的颈中，冰凉而又苦涩。没有飞出多远，幸村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摔落到森林里，“阿……”幸好树枝钩到了衣服，减缓了落下的速度，才没有受伤。幸村勉力站起，却没有停下脚步，步行向前走去，那个地方，他不想再回去了，无论什么都无法让他停下。“混蛋，混蛋！”发泄似的敲打着身边的树木，幸村咬紧下唇继续向前。
走了相当一段长时间，周围的景色却不见有什么变化，又走了一段时间，幸村依稀觉得景物有些眼熟，抬头一看，自己衣摆上被树枝扯下的布片就在眼前，走了半天又走回到原点了，幸村也已经累了，索性停下不走。
“算了，还是等天晴了飞上去吧。”幸村展开一个可以防雨的结界，自言自语地说道。说罢便就地坐在了树下，思绪乱极了，不断地调弄着每一根脆弱敏感的神经。浑浑噩噩中似乎就要睡去，然而天生敏锐地感觉告诉他，在他的周围，有危险正在靠近。
“是猎人……”幸村蹙眉起身，跃上树枝想要先找到暗处观察，然而还未跳上树枝，就有一种强烈的痛楚从翅膀传来。原来他的周围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布下了结界，一经他的触碰就立刻缩小，直到紧紧将幸村压在地上，让他无法动弹。
“这么容易就抓到了。”猎人从树后走出，显然对此次的捕猎非常满意。
“……”幸村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无法脱身，索性也不去反抗，任命地倒在地上不动。结界压在身上异常沉重，几乎要让他窒息。“真田……”看到对方已经亮出由血凝成的冰红色三棘剑，幸村脑中唯一留下的只有这个早已刻骨铭心的名字，无意识地呼唤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如果，我死了，我们的契约就会自动作废，真田就没有负担了，多好……”幸村忽地轻松地笑起来，仿佛摆脱了重担一般的释然。
“他在笑……太奇怪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吸血鬼。”另一个猎人好奇地说道。
“你管他这么多干嘛？”另一人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转身举起了利器……幸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虽然死在你们手上有些不甘，但是，这样的结局或许也很好……
“幸村！……”千钧一发之际，真田从树丛中扑出，回身踢掉了猎人手中的武器。立刻抱起了幸村，在他触碰到的一瞬间，结界神奇般的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一人叫嚣着问道。
“你是人类？你想干什么？”被踢开武器，那人显然很是不甘，重新拿起武器将矛头对准了真田。
“他是我的人，你们不许碰。”真田冷冷说道。怀里的幸村听闻此话全身一振。“真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幸村询问地呼唤着真田的名字。
“叫我弦一郎，精市，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真田对幸村柔声说道，紧紧抓住了幸村的手，再也不愿意放开。
“别来捣乱，不然连你一起杀。”猎人们没有了耐心。
真田慢慢站了起来，双目如同刀锋般雪亮，显示着主人的决心与力量。
“呀……”拿着武器的猎人冲上前来，真田手中没有武器，只得徒手与敌人搏斗，不免有些吃力，见二人纠缠，另外一个猎人见有机会，拿起身边的石块向真田的空门砸去。幸村来不及阻止。眼看着石块砸中了真田的左眼，另一个立刻用武器击打真田的膝盖，将他打倒在地。鲜血从真田的左眼汩汩流出……“真田！……”幸村急忙跑上前去，“真田……”
两个猎人得意地笑着，仿佛在嘲笑着真田的自不量力。幸村看着为了自己而负伤的真田，愤愤地看着二人，眼中弥漫开浓郁的杀气。二人微微愣住。
幸村低下头慢慢舔着真田的伤口为他止血，同时将流出的血液饮入自己口中。
“看啊，一对恋人，真是太可笑了。”见幸村没有动作，二人又笑了起来。
“真田，你闭上眼好好休息，好吗？不要睁眼哦。”幸村轻轻说道。
“幸村……”仿佛感应到幸村要做什么，真田握紧了幸村的手，不让他离开。
“没事的，真田，一切都会好的。不要看哦……”幸村的声音安宁而又平和。然而起身看向两个猎人时，却变得凌厉而又狠决，一股强大的杀气从他的身后散发出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幸村张开双翼，双目再度变成了鲜血的颜色，慢慢向二人靠近。
“你想干什么……”偷施暗箭的人哆嗦着问道。同时向后退去。
“力量被释放了……”另一人将三棘剑横在胸前作防御。
幸村冷笑着一步步向二人逼近，无论他们在怎么后退，都无法摆脱，甚至距离还被缩短了。他们使出禁锢吸血鬼的术法，然而碰到幸村却反弹了回去。
“怎么回事？”
“力量太强大了，应付不了。”
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幸村的手已经刺穿了一人的胸膛。然而抽出的手上却没有半点血迹。
“你……啊……”另一人见同伴遇害，立刻扔下武器转身逃跑。
“你逃不掉的。”幸村冷冷说道，转眼已到了他的身前。“丢下同伴可不好。”还不等他有回应，已经被自己的武器刺破了心脏。“你们做了我最无法容忍的事情，所以，一个也活不了。”淡淡丢下一句话，幸村跑回了真田身边。
“弦一郎，我们快回去吧。”幸村柔声说道。声音有如梦幻。
“答应我，不要在离开我了，精市，我爱你，我需要你。”真田睁不开眼，只是紧紧抓住了幸村的双手。
“我再也不会离开。”幸村扶起真田，轻声说道。
“真田……幸村……”手冢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手冢，我们在这里……”幸村应到。
“太好了，你们都没有事。”手冢看到真田脸上的伤，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被人用石块砸到了。现在都没事了。”真田简单的说道。
“那便好，我们回去吧。”手冢也不多问，点头转身领路。
幸村搀扶着真田，慢慢走在路上。雨依旧在下，然而有些东西，却已经悄悄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