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恶作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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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发生的事基本都得到了妥善解决，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这件事，这一天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顾淼淼趁机邀请小雯参加第二天为顾泳一家安排的滑雪活动。
不但没有造成误会，淼淼还通过正规途径要到了小雯的手机号码，以后可以光明正大打电话而不用被质问电话号码从哪儿弄到的了，顾泳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哥们儿和小雯宿舍的关系别人又不是不清楚，要个手机号码很正常，反倒你瞻前顾后自乱阵脚，追女孩子这一点你怎么都不向你爸学学？”
淼淼叹气道：“我也觉得奇了怪了，我老头的长处我哪都跟了，要皮囊有皮囊，要身高有身高，要嘴皮子有嘴皮子，怎么一点也没学到他当初追我老妈~的风范呢？”
一伙人有说有笑地往自家楼下走，穿过操场。
顾泳说道：“再不济，像我，你嫂嫂那么难追也让我追到手了。”
躺着也中枪，顾泳现在越来越没正形了。
“什么呀！我……”图图抬起头刚想说两句反驳的话，突然顿住了。
顾泳等了一会，图图没有往下说，觉得有些奇怪，低下头看了一她一眼，图图眯着眼地望着操场的一个角落，脸上夹着一丝恐惧，一丝愤怒，他顺着图图的视线方向看去，只见早上淼淼和乐乐堆雪人的地方，只有两个雪人，这两个雪人分别是自己和乐乐，而代表图图的雪人，已被人踩得稀烂，其间似乎被人倒上了猩红色的液体，远看还真的有几分似血，景象残忍，狰狞可怕。
顾泳皱眉，让图图和乐乐留在原地，自己和淼淼快速跑到雪人跟前。那红色的液体此刻已凝固结冰，顾泳拾起一块，置于鼻尖前闻了闻，有腥气，如果真的是血液，似乎动物的血更能说得通。
看着顾泳皱眉深思，一言不发，淼淼干干一笑，安慰道：“也许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或者是小区里哪个大妈做菜缺大葱，正好看到雪人头顶有三根，就拔……”他住了口，那三根大葱垃~圾似的被扔在一旁，踩得稀烂。
这不是单纯的恶作剧，小孩子不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制造这么血腥的场面，一般人，如果不是恨到了极点，也不会……他望了望旁边完好的两个雪人，蹙紧了眉。
针对图图，只针对图图。
他抱着手思索着，听见身后有人咔嗞咔嗞踏着雪，慢慢从远处走近。
“图图，不要多虑，是小孩子的恶作剧。”顾泳转过身，将图图的脸埋在自己胸前，用身体挡着她的视线，然后微微向淼淼使了个眼色，淼淼立刻会意，说道：“是啊是啊，这附近有一群小孩儿太招人厌了，老做些鸡飞狗跳的事情，赶明儿我找他们算账去！”
图图紧绷的身体有些许放松，她点点头说：“我没事……没事。”瞥眼看到脚下还有几滴“血迹”，猩红的颜色让她心口憋闷不已，紧接着胃里一阵翻腾，她捂着嘴，推开顾泳，蹲在一旁呕起来。
顾泳赶紧一个跨步上前轻拍图图的背，扭头对淼淼说：“淼淼，你带着乐乐先上楼。”
图图呕了半天，将刚吃的晚餐尽数呕了出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鼻子眼睛通红，眼泪流了一脸。
“没事了，待会我就和淼淼把这里收拾了。”顾泳用手掌抹了抹图图脸上的泪，笑着说，“胆小鬼，乐乐都比你大胆。”
半夜里，图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没法入睡，一闭上眼就想起那“血淋淋”的场景。她睁着眼睛，窗外的光线投射~进来，在天花板上留下了几个清晰光亮的四边形框框。躺久了，背有点酸，她又慢慢的翻了个身，老旧的床随着她翻身的动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睡不着？”顾泳的声音低低地在旁边响起。
“啊，对不起，吵到你了。”她抱歉地说。
顾泳伸出手臂搂过图图，亲~亲她的脸，然后将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头顶，想了一下，说：“我小时候就很坏，春节的时候放鞭炮，专门把大个儿的留下来，攒够了，就点着了扔在马路上吓路人，有一次把隔壁小兄弟的眼睛炸伤了，我父母把家里存了好久准备买冰箱的钱全陪给了人家。”他闭着眼睛笑着说道，“所以有很多坏孩子做出来的事情是无法预测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这种坏孩子最讨厌了。”图图双手抵在顾泳胸前，笑道，“我没事，真的。”
“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在楼下吐了一轮，刚才又猫在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顾泳拍拍她的背，“是不是不适应环境？”
图图摇摇头。
“好，快睡吧，明天玩一整天，没精神可不行。”顾泳打了个哈欠，搂着她睡了。
顾泳想安慰自己，让自己不对楼下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何尝不了解，顾泳一直说服自己那件事情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她没有否定顾泳的说法并不是因为相信，而是不忍让顾泳为自己担心。
他要烦心的事太多了。
黄音……
自那次在医院里的风~波后，黄音一直没有介入她和顾泳之间，算来大概也有半个月了吧。
顾泳和黄音哥哥的事情，她辗转从姚希那儿听了个大概。她后来想，顾泳之所以对黄音是这样的态度，也是出于责任和道义吧，如果换成自己，别人唯一的亲人因为自己而走了，还走得那么惨烈，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弃之不顾的。
但是，黄音早已经和顾泳分手了，为什么又回来找他呢？
蓦地睁开眼睛，楼下操场上那摊东西，会不会……
她自嘲地翘翘嘴角，钱图图，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这东北呢。
那人不在这儿……
自那天晚上开始，图图呕吐症状一直不止，常常是菜送到嘴边，刚闻了一下，便冲也似的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刚开始朱小凤也以为是初来咋到水土不服，没太在意，但后来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她把顾泳叫过一边，悄悄问道：“你媳妇儿咋回事，老吐，你还发现她其他不对劲儿的地方没有？”顾泳想了一会，说：“她这两天老说累，去哪儿都提不起精神。也许真的是不太适应环境……”
“什么呀……”朱小凤猛拍了一下顾泳的背，“我说你一个当警~察的，怎么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还要我这个做婶婶的替你操心。”
“她上次那几天啥时候，你总该记得吧？”朱小凤叹了口气，这大侄子，平时那么机敏，今天咋老点不透呢？
“你是说……”顾泳喃喃问着，又回头看了看，图图还躲在卫生间里狂吐呢。
“我要说的就是你现在正在想的事儿！”朱小凤大声说道，“还愣着？快带你媳妇儿去医院看看，没准真中奖啦！”
是么？是么？
顾泳靠在卫生间门口，刚才朱小凤的一番推论还在脑袋里嗡嗡响。
心里这是什么感觉，一直咚咚咚地跳，他丝毫没有准备——做一个父亲。
是不知所措后的紧张，还是惊喜后的不知所措，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淡定。
图图呕得鼻子眼睛通红，又捧着水洗了一把脸，才磨磨蹭蹭地打开卫生间的门。
顾泳站在卫生间门口，将窄窄的门口堵了个结实，她吓了一跳，拍拍心口：“你做什么？”
顾泳盯着她，眼睛亮晶晶：“图图，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说着搂着她就往门外冲。
“顾泳，着急跳脚了吧？别自个去，多不方便呀，”朱小凤叫住顾泳，吆喝着里屋玩游戏的老公，“老顾，出来，你开车，我们送顾泳和图图去医院。”
图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听顾泳说去医院，转了个身将身后几人堵在屋里，她紧张地拉拉顾泳的手，又探探顾泳的额头：“顾泳，你感冒了受伤了？”见顾泳严肃地摇摇头，着急起来，“那你们干嘛去医院？难道是乐乐生病了？”
话说回来，一早上没看见乐乐，不会真的生病了吧，她东张西望，屋里除了几个大人，哪里有乐乐的影子。
朱小凤在后边插了一句乐乐昨天和淼淼玩得太晚了，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图图松了口气。正要问为什么要去医院的事儿，脸被顾泳捧着扳正了，这个高大的男人眼里透着晶亮的神彩：
“图图，你刚怀乐乐的时候身上是什么感觉？”
妇科候诊室内，病人熙熙攘攘，图图一行在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才有护士叫到图图的名字。图图进了诊室后，大门“啪”一声又关上了。
顾泳、顾知常、朱小凤只好坐在候诊室的长凳上等待，顾知常见顾泳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知其难免紧张，挨过去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儿，你媳妇儿我老觉得在哪儿见过，但总也想不起来，刚才你帮她在病历上写信息的时候，我无意中瞅到她的身份证照片，突然想起来了。
你猜怎么着？”顾知常用手肘顶了顶侄子。
“怎么？”顾泳被叔叔顶了一下，方才问道。
“图图她真像一个人，如果不是过了这么几十年，我还真以为她回来了。”
“谁啊？”
“你听过万青这个名儿吗？”
顾泳茫然摇摇头。
“你应该没有听过，你爸爸也不会告诉你这件事儿，要不是遇到那么像的人，我恐怕也不会想到要跟你说这件事，”顾知常拍拍衣服口袋，想摸根烟慢慢道来，瞥眼看见墙上大大地禁烟标贴，只好撒了两只手，“我比你爸小了近十岁，小时候周围没有同龄的玩伴，只能跟着你爸和万青屁~股后边跑，万青是你爸爸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挺漂亮一女孩儿。”
“后来她爸爸走了，她妈妈带着她改嫁到了外地，就再没见过。最后一次有她的消息，还是生产队一大哥回来探亲的时候说的，说她不知怎么辗转打听到你爸爸的生产队，就寻过去了。再后来你爸为什么还是没跟她处一块，倒娶了你~妈，就不清楚情况了。”
没了烟，好像一肚子话没法子一一抒发，只好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顾泳好像也没有什么八卦精神，全副心思只关注着妇检室里面媳妇儿，只是不好打击叔叔的热情，勉强听了听，点了点头，没发表评论，更没再追问。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的等待。
图图从妇检室出来，有些发呆，三人赶紧走到她跟前，追问医生检查结果。
图图愣了半晌，看看顾泳：“医生说，”她的手抓着顾泳的袖子，声音微微战栗，“我有宝宝了。”
这个寒冷的冬日，C市的人民医院里，一名小护士凶巴巴地对一个高个子男人说：“你再高兴也不能再把你媳妇儿抛起来了，她的身体状况承受不了！”
高个子闻言才慢慢将自个儿~媳~妇儿放下来。
小护士继续凶巴巴地说：“你媳妇儿身体不好，尤其以前子~宫出现过创伤，胎位不稳，要多静养啊，调整好心情，切忌劳累。”
所有事项都跟高个子交待得清清楚楚后，小护士才神气洋洋地踱回了主任办公室。
“唉，要不是看他那么爱他媳妇儿，我早破口大骂了。媳妇儿都流~产过了，还不谨慎些。”快下班了，小护士坐在医生对面的凳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想起什么，“唉，领导，刚才你还跟我说她没有生育过的迹象，我怎么刚才听她的家人说人家已经有个半大的儿子了？”
“说你心智还没有发育成熟你又不服气，” 主任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鄙视地瞅了她一眼，“别人家的秘辛怎么会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恶作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