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终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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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定祥村出来，刘雨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秦浩去了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刘雨焦急的问着医生，她不时的低头看着熟睡的小秦浩。
医生拧着眉，一脸的凝重，最后脸色不悦的看向刘雨，“谁下的这么重的手，这小小孩子身体里居然有27根针，不过位置不重要，过后能被身体吸收，但是有几个离心脏最近必须尽快手术，你去交钱安排住院，”
刘雨一听，嘴唇上下颤动，她脸色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下人，她愣愣的点了点头，带着小秦浩走出了医院的办公室，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过往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或者护士，隐约能味道消毒水的味道，偶尔还能听见其他家属的哭声，“小浩，我们今天就要住在这里了哦。”
小秦浩揉了揉眼睛，亲了下刘雨的脸颊，嫩嫩的小脸来回转动，这时小秦浩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脸色一变，惊恐万分，随后立马哭了出来，大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住在这里。”
刘雨连忙哄了起来，无奈的站起来，“那小浩，我们在回家取点东西就去找爸爸好不好？”
小秦浩吸着鼻子，诺诺的点着头应了一声，再次转过头看向那个地方，他连忙闭上的眼睛。
刘雨走后，小秦浩所看的地方，站着一黑一白，宽大的绣袍，分别拿着棒子，而白色手里多了一根锁链，“老白那孩子能看见我们。”黑无常手里摇着铃铛一边吹着口哨。
“恩，死了你去收。”说完便化作一阵青烟。
黑无常撇了撇嘴，“面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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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雨，我一会回去，给你和孩子买了很多东西哦。”
刘雨开着车的同时就接到了秦阳的电话，她无奈的笑道，“好，我在家等你。”
秦阳在话筒里轻轻一笑，“恩，这回我就不只顾着工作了，有很多时间去陪你和孩子，还有爸妈。”
提到爸妈，刘雨一顿，她犹豫道，“老公，你...回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你呀，有什么不是现在说的呢？傻丫头。”
刘雨轻笑道，“就你一天没个正行，好了不说了，我开车呢。”
“带小浩出去玩了吗？那你注意点，我大约三个小时左右就到家了，来，老婆，亲个。”
“行了，我不说了，挂了。”
挂掉电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努力三个小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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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家门口，刘雨便听见屋里传来吵骂的声音，她一愣，那是？
“你个杀千刀的，我跟你过了一辈子你就这么对我？”黎云珍坐在院子里，周围堆满了行李，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停的说着。
“滚，我伺候你了一辈子，没想到你做这么丢人的事？那我秦家的孙子，你就这么虐待，给我滚，别让我在看见你，否则不打残废你，我就不叫秦祥。”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作势就要打下去，他原本在老李家下象棋，不久隔壁的瘸女婿跑过来说，自己老婆子跟儿媳妇骂起来了，说老婆子虐待孩子，他本是不信但刚走到门口，便见状自己儿媳妇带着孩子风尘仆仆的跑了出去，这下八九不离十了。
“你居然因为那对母子那么对我，你个没良心的哟，我十八岁就嫁给你，给你们秦家生了那么出色的儿子，又做牛做马的，你真不是东西...”黎云珍略胖的脸随着身体轻微晃动，她拍打着行李，数落着秦祥的不是，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就连老刘太太都来了，她跑过去，“老秦，你这是做什么？珍姐，来，快起来。”老刘太太弯腰扶起黎云珍，其实村里对黎云珍并不讨厌然而有几分恭敬，这黎云珍家里世代行医济世，而黎云珍虽然自小就嫁给了秦祥但也有几分手艺，村里大大小小的疑难杂症都去找黎云珍，所以说黎云珍虐待儿童？她们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秦祥冷笑了一声，“呵，给我们秦家做牛做马？你到是好意思说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吵吵，以后你走你的，我过我的，也请街坊邻居作个证。”
老刘太太也有点生气，她脸一拉，“老秦，你做的有点过分了？这事还弄清楚，你怎么就胡乱赶人？”
老秦也不理，转过身就开门回了屋，僵硬的黎云珍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怎么，黎云珍用余光看见了人群中的刘雨，她急忙跑过去，啊，了一声，随后喊道，“都是因为你，你个贱人，你个狐狸精，你害我，我也不让你好过。”
激动的拉扯这刘雨的头发，本是没回过神的刘雨头发被这么一拽吃痛的险些跪在地上，她努力的掰掉黎云珍的手，“你放手，放手...”
看见打了起来，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不少人都去努力的把二人分开，老刘太太因为身子骨不好，被自己儿子拉了出来，东子憨厚的面子上也带了几分急躁，“妈，要不给阳子哥打个电话，让他快回来吧。”
老刘太太眉头一拧，只好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拨通了电话，听到秦阳的声音，老刘太太大声说道，“阳子...阳子...你妈她...跟媳妇打起来了。”后面的几句因为吵杂的人群，被淹没了，秦阳并没有听到。
看秦阳的样子应该是没听清，老刘太太捂着电话大喊道,“阳子，你快回来...你妈她...”还没说完，不知被谁这么一推，手机摔在了地上，东子弯身捡起，已经不能用了，东子无奈的看向自己母亲，“妈，怎么办？”
老刘太太一脚揣向自己儿子，“还能怎么办？赶紧给我拉去。”
刘雨把头发从黎云珍手里挣脱出来，她喘着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黎云珍像疯了似的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这时本在一边的小秦浩见状，小小身影立马跑了过去，“妈妈...妈妈...”
刘雨见到小小的身影，向她跑来，她吓的一把拉过小秦浩护在怀里。
黎云珍气红了眼，手从地上捡了个钉子握在手里，她骂骂咧咧的骂着，一边掐着刘雨，人群怎么拉都拉不开，黎云珍看着刘雨的背部，一抬手准备扎进去，手刚落，一个稚嫩的惨叫声响起，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众人纷纷的让开，只见小秦浩半闭着眼睛，嫩嫩的小手去碰刘雨，“妈妈...小...小浩乖，妈妈不...哭。”
刘雨紧紧握住小秦浩的小手，紧紧的护在怀里，“不要...小浩乖，妈妈还要带你去找爸爸呢。”
刘雨哭的撕心裂肺，她凄惨的叫声让所有人都为之揪心，没了，什么都没了，唯一让刘雨活下去的勇气没有了。
刘雨摇着小秦浩，手颤抖的摸着孩子额头间的钉子，白色的衣衫被血色染红，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滴落在白衣上，如地狱里的玫瑰，缓缓绽放，刘雨不知所措，抬头对着围观的人群悲惨的叫道，“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啊...”
“他死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刘雨激动紧紧搂住孩子，脸上挂着泪水，“不会的，我儿子不会死的，我儿子怎么会死呢。”
她目光涣散，只是紧紧的抱着小秦浩的身体，黎云珍噗通一声摊在了台阶上，双手在胸前挥舞着，“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秦阳回来时就见到这番景象，黎云珍看见自己的儿子尖着嗓子，一把抓住秦阳说，不是自己，她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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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龙擎弹掉烟灰，站起身看了眼房顶。
黎云珍低着头，拿起佛珠转动了起来，“是，当年的偏见，使我后悔至今，我的罪孽可能几辈子都赎不完。”
穆泽一直不说话，这个故事太沉重，整个故事里最不应该受牵连的人，却死了，现如今又面临着魂飞魄散。
“哦？呵，你们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黎云珍沉默很久，道，“我自首来到了这里，老伴也走了，儿子也走了，媳妇儿她...疯了。”
又道，“大师你虽然不是地府之人，但应该懂一些茅山术，可否遇见我孙子时帮我带个话？”
“带什么话。”
“告诉他，奶奶这辈子以小秦浩为傲，是奶奶对不起你，希望奶奶下次轮回时欠你的债都还给你。”
“刘雨现在，在哪里？”
“城阳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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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里出来，龙擎二话不说带着穆泽跑到了城阳，龙擎脚步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把雨伞打开。
小秦浩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小秦浩浮在半空中，神色黯淡，“奶奶她...老了很多。”
龙擎叹了口气，“看见奶奶后悔不恨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秦浩耸拉着头，“我一直都不恨奶奶，只是不解奶奶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很痛。”
“现在知道了，你可以安心了吧，一会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
“妈妈...”小秦浩一颤，喃喃自语，随后化作黑烟回到伞中。
龙擎侧眼，“你怎么了？”
穆泽低着脑袋，龙擎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他在难过。
“小浩的妈妈，真的已经...”
龙擎皱起眉，抿着嘴，“看看就知道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跟个女人似的，看着恶心。”
穆泽一愣，想着刚才龙擎说的话半天没转过来弯，突然他脸色狰狞的可怕，“你大爷的臭道士，你说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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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阳医院，龙擎简单的说了来历，护士把二人引进到病房门口，嘱咐道，“刘雨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最好不要刺激她。”
穆泽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护士红着脸，道了声不麻烦，一溜烟的跑走了。
龙擎见状不语，只是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盘腿坐在床上的刘雨头发凌乱，皮肤也苍老了很多，全然不是秦阳所说的美女，病服也松松垮垮的搭在她肩上，她怀里抱着一个泛黄的枕头，嘴里一直哼着歌谣，身体轻轻晃动，完全一副哄孩子睡觉的模样、
“刘雨。”
“刘雨。”
龙擎叫了她两声，她完全没反应，最后龙擎无奈的喊了句，“秦浩。”
床上的刘雨身子剧烈的颤动，神色慌张，不停的摸索着什么，一个跨步险些摔倒在地上，但也不忘护住怀里的枕头，“不要夺走我的孩子，你们走..”刘雨伸手推着龙擎穆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出来。
龙擎没办法把雨伞打开，叫出了小浩，“看你自己了。”说完点着一张符，烧尽后扔在了地上，慢慢，漂浮的灵魂渐渐有了实体，小秦浩喜滋滋的摸着自己的肉身，“谢谢哥哥。”
有了身体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刘雨，“妈妈...”
小秦浩小手轻轻碰着隆起的被，“妈妈，对不起，小浩在这里。”
刘雨始终埋在被子里，被子微微颤抖，小秦浩喜出望外然后整个身体趴在刘雨身上，“妈妈你听得到我说话对不对？妈妈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刘雨慢慢的露出眼睛，当看见房间里有其余两个人时，尖叫着盖上被，小秦浩失望的爬起来，然后坐在床沿上，“妈妈，对不起，是我让妈妈受苦了，也许那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冲出来。”说到这小浩眼眶红了但是没有眼泪，鬼是不会哭的，虽然有了实体但是他已经死了，如今自己的心愿就是想看看妈妈是不是好好的，如今妈妈平安自己的心愿已经了了。
“妈妈，让我最后在叫您一声妈妈吧，下辈子小浩还想当您的儿子，小浩这一生虽然有短时的7年，但是够了，因为我有妈妈...”笑着看了眼坐在轮椅上在门外的秦阳，“还有爸爸，我很知足，我跟爷爷会祝福你们的。”
小浩跳下床走到龙擎身边，“龙哥哥，谢谢你们帮助我完成了心愿，我应该走了。”
听到这的刘雨，脑子像炸裂般的疼痛，随后她瞳孔紧缩，一下子坐起来大喊道，“小浩，你别走，妈求你了，你别走。”
刘雨急忙跳下床，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哭声道，“啊...小浩，求求你了，你别走。”
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爬着往小浩身边去，小浩蹲下身，哭声渐起，“妈...妈...”
刘雨抱着小秦浩，死活不松手，她们紧紧的抱在一起，刘雨更是哭的心痛难当。
龙擎看着母子重聚，退出了房间，靠在走廊的墙上，“你不进去看看？”
秦阳目光一直盯着那母子两个，“不去了，她们现在不需要我。”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等我腿好了，把刘雨接出来，我们在一起努力。”
龙擎点了点头，“这还像个男人，如果一直逃避，你就是懦夫。”
秦阳苦笑了一声，“我知道，昨天我接到警察的电话，妈，在监狱里自杀了。”
“你在担心她？放心吧，一切自有定数，既然她死了你也管不了，不过她现在就在你身边，见不见？”
秦阳摇了摇头，“她是来看刘雨的，我知道妈现在的想法，她在狱中两年，无时无刻的在跟我说她错了，她毁了个好儿媳妇，好家庭。”
“恩，我也见过你爸了。”
秦阳一愣，转头看向龙擎，“我爸他...”
“没事，他老人家还在村子，可能不放心秦浩，他们一直在一起，秦浩投胎了，他也就安心跟着一起投胎了。”
秦阳道了声谢，目光再一次回到刘雨身上，对不起刘雨，我们的下半生，我会好好照顾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终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