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归来（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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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名字是伊莱？”莱戈拉斯挑眉，冰蓝的眼睛里浮起笑意，“那是个好名字。”
“在日耳曼语里，伊莱是光明使者的意思。”伊莱撇撇嘴，站在莱戈拉斯身边的精灵侍卫同样低头轻笑。
“你一定知道精灵王为何而发笑才会刻意解释一番。”纯白魔杖挡在身前，伊莱有些失神的看着上面光芒流转的白色水晶。
“我想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攻击精灵，小伙子。”手握魔杖的人继续道，伊莱得仰起头才能看到那人的脸，洁白耀眼的斗篷和手杖，须发全白，灰色的眼睛里，有一些伊莱并不懂的情绪闪烁不息。
“你是……传说中的白袍巫师，”伊莱有点不可置信，却很好的将那些激动和疑惑压制在从容的笑意之下，“甘道夫？真是个不幸的消息，魔法已经在这个世界失传了。”
甘道夫笑了起来，在那一瞬间，远处太阳高升，光芒万丈。
伊莱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好把戏。”
“这很不礼貌，”先前被伊莱误认的精灵侍卫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甘道夫可能是中土最后一个白袍巫师。”
伊莱耸耸肩，“我们得先关心一下你们的安置问题，阁下。”
莱戈拉斯盯着他，“我们即将去往黑暗密林。”
“那不是个好去处，殿下，”伊莱说，“很久以前，已经没有黑暗密林了。”
“多久？”
“久到——它像你们一样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高山变成深海，平原隆起山脉，海水倾覆，时光变化。”莱戈拉斯轻声说，“精灵一族惯于面对这种变化。”
“沧海桑田。”甘道夫望着他，“告诉我，你打算把我们安置在哪里。”
轻柔的海浪一下又一下的舔舐着怪石嶙峋的海崖，他们就站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巨大岩石上，海水在脚下闪闪发光，伊莱噙着手指，一声尖利而嘹亮的哨声从唇间飞跃，随着温暖的海风送入无际水面。
五颜六色的海鱼雨点一样跃出海面，海豚尖声高唱，黑色的鲸鱼吐出万丈水花。
“娜儿。”伊莱轻声呼唤，那声音仿佛精灵吟唱，空虚缥缈，随着海风传到遥远的海面。
绿色头发的人鱼跃起，巨大的鱼尾像宝石一样耀眼，很快，人鱼在岩石下的海水里探出脑袋，海藻一样浓密而阴郁的长发缠绕在身上，娇嫩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出湿润的微光，人鱼仰头看着他，“伊莱！”
“真是美丽的种族。”甘道夫叹道。
伊莱跳到可以伸手触摸人鱼的石块上，递给她一块黑面包，“娜儿，我需要你的帮助。”
人鱼将面包浸入水中，开心的追逐飘散的面包絮。
“将这些人带去你的水下王宫。”
娜儿好奇的大量那些金光闪闪的士兵，畏惧道，“不，伊莱，人鱼不能相信人类。”
“他们不是人类，”伊莱摸摸她的头发，“那是精灵。”
“精灵回归中土，”娜儿仰头望着他们，“他们会拯救人鱼吗？”
“会的，”伊莱温柔一笑，“所有受压迫的，被毁灭的，都会得到拯救。”
所有受压迫的，被毁灭的，都会得到拯救。
“哦，”甘道夫发出长长的叹息，调整身上的灰色披风，“这衣服不适合我。”
鱼的腥味浓重的积压在每个角落，石砖上因为洒出的水和四处流淌的血液变得泥泞而脏乱，穿着粗布衣服的鱼贩挤在道路两旁大声呼喊，少女和妇人身着漂亮丝衣挤在鱼摊两旁挑选新鲜的海产。
“这种衣服是用什么做的？”精灵侍卫队长雷蒙指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
“人鱼纱，海中的人鱼擅长用沉船上的一种植物做衣服，如果你有幸看到的话，那种植物被称为海之毛，非常漂亮。”伊莱捂着鼻子，“这种衣服在洛拉要一百金币一件，只有王公大臣的女儿才穿得起，在霓巴一个稍微富裕家庭的姑娘就穿的上。”
“临海的国家往往非常富裕，”莱戈拉斯用手指撩起一点遮住眼睛的兜帽，打量着繁荣的鱼市，“他们一定借此赚到不少钱。”
伊莱没有说话。
“快看！漂亮的人鱼小妞儿！新鲜的！只要三十金币！”一声响亮的吆喝，人群攒动，朝那边涌去。
伊莱站在人群外，一个注满水的巨大木盆里，一个看起来十岁女孩模样的人鱼泡在里面，华丽的鱼尾上伤痕入骨，浓浓的头发湿哒哒的裹在身上遮住身体，手臂上长满黑毛的鱼贩用力扯开那些头发，女孩疼的尖叫起来，小小的胸脯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像一对刚刚长出白色羽毛的鸽子发着抖。
人鱼的美貌有种奇异的魔力，伊莱望着那双泪水迷蒙，惊惧绝望的眼睛，手掌握在剑柄上，指骨泛白。
“这是什么？”甘道夫站在人群最后，犹如鹤立鸡群，眉头皱了起来。
伊莱无情无绪，机械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人们捕捉人鱼卖去妓院，或者卖给私人，他们或者充当宠物，或者充当妓女，或者割去身体的一些部分入药，或者挖出眼珠，人鱼的眼珠离开身体会变成十分珍贵的宝石……先生们，你们要继续观看吗？”
“难以想象。”莱戈拉斯拔出剑。
“冷静点，殿下，”伊莱冰凉的手覆在他手背上，“不要在这里暴露身份。”
“难道就着么坐视不管？”雷蒙有些恼怒起来。
伊莱笑了起来，“阁下，这正是精灵回归中土的意义。”
喧闹和血腥被远远的抛在身后，穿着灰色披风的一行人将兜帽拉下来遮住精灵的金色长发和尖耳朵。
伊莱在市场尽头找了一间不大的旅店。
天空明亮，日头升到最高，穿着露肩纱裙的女侍者将他们引到房间，倚在门边媚笑道，“恕我直言，先生们。”
伊莱侧过脸。
莱戈拉斯和雷蒙还没有褪下披风，只露出半张俊美的脸。
“三位都很……诱人，”女侍者媚眼如丝的扫过一头白发的甘道夫，“你们是小老爷带来打算在霓巴做生意的……”
“事实上，”伊莱看着她，“这位是一位来自霓巴南方岛屿的公爵大人，女士，小心祸从口出。”
女侍者抿了抿嘴，慌忙退下。
“你应该告诉他们我们是来做生意的，这样更掩人耳目一些。”莱戈拉斯道。
“什么生意？”伊莱满头黑线，“小老爷是妓院老板的称呼，他以为我们是——男妓。”
莱戈拉斯疑惑的看着他。
“贵族亵玩男童，你真是，”伊莱苦思悯想，“不谙世事。”
“在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污黑的事，人们为了生存苦苦挣扎。”雷蒙十分蕴怒，“在精灵世界完全没有这样的概念！”
“好吧，”伊莱举手投降，“我们来分配一下怎么睡，谁和我一间。”
“我。”莱戈拉斯微扬下巴，高傲而优雅，“跳舞女孩。”
“荣幸之至。”伊莱行礼。
“在精灵语中伊莱的意思是跳舞的女孩，”雷蒙小声对甘道夫说，“在另一种精灵语方言中的意思是没有翅膀的鸟。”
甘道夫挑挑眉。
“在古精灵语中，”伊莱脱下披风，淡漠道，“他的意思是——被神遗弃的孤儿。”
“先生们，我来送热茶和点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伊莱示意他们躲起来，“请进。”
穿着纱裙的女孩儿送进来一壶热茶和一大块面包，以及许多水果，“咦，刚刚那两位穿着披风的年轻人呢？”
“这与你无关，”伊莱皱皱眉，看着那女孩儿退出门外，只剩下满室茶香和被拦在窗外的阳光，“我们被盯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归来（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