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盛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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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个翼人格外的乖巧，莱戈拉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胸口涌起窒闷的乌云。
一直到翼人的身影在高空消失，伊莱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有协议。”
“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协议，伊莱。”甘道夫仿佛从天而降，苍老的脸上笑容和蔼，他向他们走进，然后不动声色的拦在两人中间，“哦，让我想想，这是你帮我弄回来的火药？”
伊莱将袋子放在地上，表情有些疑惑，“是的，足够来一场盛大的烟火……甘道夫……你……怎么了？”
“我们从西方仙境来，”甘道夫打断伊莱疑问的表情，“在那里，精灵们自由歌唱，你大概认识密林之王瑟兰迪尔，那是个非常强大的精灵，美丽不可方物。”
“我知道，甘道夫，”伊莱的眼神有些紧张的扫过他身后脸色渐变的莱戈拉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
“你大概不知道，那同样是个伟大的父亲！”甘道夫仿佛在瞬间涨成巨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渺小的骑士，面容愤怒的可怕。
“甘道夫！”莱戈拉斯叫道。
“瑟兰迪尔请求我一路追随精灵之王，他认为莱戈拉斯虽勇敢却单纯，强大但是善良！”
“甘道夫！”黑暗的影子从空中沉重的压在身上，发怒的甘道夫几乎有着和索伦一样的威压，伊莱不自觉的握紧宝剑，绷紧身体。
“我信任你！跳舞女孩！可你！却要听从你那邪恶的君主企图伤害精灵！”
“瑟兰迪尔对莱戈拉斯的爱众神皆知！我不允许一个卑鄙的人类辜负瑟兰迪尔对我的信任！”
不！你在说什么！
伊莱心中怒吼着，却被雷云一样的甘道夫压迫的说不出话，宝剑已经出鞘，他身体里的力量在苏醒，不！
伊莱用尽力量伏地打滚，在甘道夫巨大的身体来不及转身之前已经跑到莱戈拉斯身后。
“别过来！”伊莱的宝剑就抵在莱戈拉斯的脖子上，紧张导致双手发抖，细细的血痕扭曲了宝剑的光亮。
“陛下！”听到异响的雷蒙从门外冲进来，弓箭迅速的对着势单力薄的人类。
“雷蒙！别冲动，甘道夫，到底发生了什么！”莱戈拉斯握着伊莱的手，毫无痕迹的安抚着他，“别害怕，伊莱，这一定是个误会。”
“我想这可不是什么误会。”拉里在侍从的跟随下不慌不忙的走进来，“这里出现了洛拉的奸细，而且对欧罗巴敬仰的精灵不怀好意。”
“欧罗巴从来都对精灵不怀好意！”伊莱厌恶的看着拉里。
“这个呢，你怎么解释？”恢复正常的甘道夫拿出一封信，上面印着浴火雄狮的暗红色封泥触目惊心。
那是他藏在床下的密信。
伊莱喘着气，喉咙紧的说不出话，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对着莱戈拉斯说对不起，这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莱戈拉斯一个人能听见。
“别害怕，伊莱。”莱戈拉斯摸着他冷汗浸湿的手掌，“那上面写着什么？”
“我从来没有瞒过你洛拉的事，对不对，”伊莱小心的看着莱戈拉斯平静的不可思议的侧脸，“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告诉我，那上面写着什么？”
“将精灵尽快带回洛拉……”
“你这个骗子！无耻的骗子！”甘道夫将密信打开，“这上面写着，杀死精灵。”
沉重的黑影勒紧胸口，伊莱感觉呼吸不畅，那一刹那所有最坏的可能影子一样穿梭脑海，我没看过，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伤害你，我……
这些念头飞速的旋转，伊莱终于看见宝剑上，因为自己的紧张而越来越多的鲜血，是莱戈拉斯的血。
原来精灵的血一样鲜红炽热。
伊莱眼前发黑，几乎是绝望的抓着莱戈拉斯的手臂才不会倒下。
“而且，听说洛拉的这位骑士今晚要求带精灵去停在海航的船上。”拉里满意的看着青年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上挂满冷汗的样子，“就在刚刚，一艘船上发生小规模的爆炸。”
拉里顿了顿，笑意爬满了脸，“有人在堆放火药的仓库里发现一种很不引人注意的暗器，我想问精灵之王，骑士带您偷取火药时是不是自己在仓库门口而您在仓库里面呢？”
莱戈拉斯沉默的点了点头。
“而暗器正好从仓库里发出。”拉里微笑着将左手放在胸口，向着精灵行礼，“哦，对了，今晚只有那艘船上有九头鸟守卫，想必骑士先生是知道黑暗生物对精灵的光明和纯净十分敏感这件事的。”
莱戈拉斯湛蓝的眼睛安静的看着拉里，那道鲜艳的伤口在精灵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格外刺眼。
就在伊莱出神的那一刻，雷蒙的箭精准无比的射穿他的肩膀。
莱戈拉斯的脸离他越来越远，很多人围上来，他们拿着绳索和刀剑，将无力反抗的骑士压制，捆绑，然后在拉里的命令下送往霓巴臭名昭著的地牢。
伊莱努力的回过头，想要看一眼莱戈拉斯，然而雷蒙和甘道夫正紧张的围在精灵身边为他治愈伤口，尽管精灵的身体会自动愈合。
他只能看见莱戈拉斯的眼睛，那双漂亮而干净的眼睛正平静的看着他，平静的，不可思议。
肩上的伤真疼啊，黑暗铺天盖地，伊莱无奈的笑了笑，没有了知觉。
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一个精灵的信任。
他不是一直孤独的和这个世界抗争。
幼年时的伊莱学会在街上干苦力和偷窃。
学会挨打和攻击。
十岁的伊莱被卖进妓院。
然而他反抗，逃亡，遇到了可怕的翼人。
尼尔萨收养了他。
尼尔萨将他视作可以随意宰割的漂亮玩偶。
他挣扎，怒吼，尼尔萨轻松的将他踩在脚底。
伊莱学会畏惧，学会害怕。
还好翼人只会和伴侣结合。
后来，他被送进王宫，成为侍卫队里最低劣的那一种，他硬是凭借不要命的斗争挤进了由贵族之后组成的皇家侍卫队。
再后来呢。
黑暗的地牢里，伊莱静静的回想自己的一生，想起莱戈拉斯蓝色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可真是漂亮啊。
在朝阳燃烧的大海上，那双眼睛温和而愉悦。
在被虐待的人鱼前，那双眼睛慈悲而善良。
在遍地的狼人里，那双眼睛勇敢而无畏。
在月光下的歌声里，那双眼睛安详而温柔。
……
铁链从胸骨穿过，双手被绑在木架上，肩上的伤口看起来可怕却并没有发炎，只有伊莱知道，他的身体在恢复。
他习惯满身伤痕，无比的习惯。
“伊莱，伊莱。”小妖精扑闪着翅膀，一次次的撞在唯一能照进一线阳光的矮窗上，“我该怎么帮你，伊莱。”
“停下来！茉儿，停下！”伊莱喘息着。
小妖精蜷起触角，“茉儿真没用。”
“不，茉儿，去监视着叶维里，那个宰相，千万别被发现。”
“叶维里？”小妖精努力的想了半天，“那伊莱怎么办。”
“他不会有事的。”精灵穿过黑暗，向他走来。
伊莱眼眶发热，“莱戈拉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盛会（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