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缘难结》木木同学

4、开学

　　林父第二天启程去了广州，走前往林曼加卡里打了一笔相当可观的生活费，让她过年在家好好学习。
　　“你妈呢？”
　　“看着我爸去了，怕他找小三儿。”
　　“那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总该去看吧。”
　　“都没了。”
　　顾屿从林曼加万年不变的面瘫中看不出什么真假，“来不来我家过年？”
　　“算了吧。”林曼加只当一句客套。顾屿说完也觉得有些窘，话题就不了了之。
　　年前两天，顾屿发了条短信说家里忙着逛街办年货，先不去补课了。林曼加回了一句好的，锁屏，盯着桌子上已经写好的寒假作业，感到一阵无所事事的空虚。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在桌边打麻将，顾屿在一旁瞅着，过了会儿实在待不住，全副武装了一番，抬脚出门。
　　“上哪去啊？”
　　“找同学，晚上不回来了。”
　　砰一声，门被带上了。
　　起初顾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会，想起林曼加一个人在家过年，于是去了个电话，通了。
　　“林曼加你在哪？”
　　“在家。”
　　“我现在过去方便吗？”
　　“诶？”林曼加愣了一下，“随你。”
　　顾屿挂断电话心里有点小愉悦，于是拐进一家饭店，叫了十几道菜打包。
　　林曼加去开门时看见就是双手拎着满满饭菜饮料的顾屿，“哥大方吧。”顾屿大大方方递过塑料袋，低头在鞋柜里找鞋。
　　“怎么突然想到来我家了？”
　　“没地方去，在家没劲。”
　　顾屿穿好脱鞋，开了电视机，春晚才刚刚开始不久。林曼加抱了桌子到沙发前，把已经装盘的菜摆好在桌上，顾屿陪着林曼加坐在沙发上偶尔吃两口菜，语言类节目逗得他哈哈大笑。
　　倒计时开始，林曼加在心里默默许了愿，新年到来那一刻屋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在一片传进窗户的淡淡的硝石味中，林曼加感应到了对身边人心情的不同，她转过头，顾屿也刚好看向她。
　　“新年快乐，小姑娘。”
　　顾屿笑着说，林曼加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除夕的剩菜林曼加吃了好几天，那之后没见过顾屿，再没过多久林曼加便开学了。
　　新学期第一天，座位重调，邻座变成了班长纪儒年，林曼加对他没什么特殊印象，他的名字总是在成绩单的前五个里面晃悠，数学拿过年纪唯一一个满分。
　　整个下午林曼加都有些生理期腹痛，在食堂吃完晚饭愈发严重，前两节自习强撑着没请假，林曼加想最后一节再回家。
　　最后一节晚自习，距离上课铃打完已经过去十五分钟，老师还没有来。屋里几个小角落发出了窃窃私语，有接着课间继续玩闹的男女生，还有互相问题的学霸。林曼加觉得有些吵，便戴上了耳机，什么音乐也没放。
　　过了一会儿，林曼加发觉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摘下耳机一抬头，一个干净清爽的男生正站在讲台前，浓眉英气，目光深邃，鼻梁笔挺，五官端正，一派文质彬彬的书生气。纪儒年已经在一旁忍不住发问，这是哪个老师啊，林曼加低下头，心中一时波澜起伏。
　　讲台上站着的，不正是顾屿吗？
　　“你们老师家里有急事，我代她看你们节自习，理科上的问题都可以到前面来问我。”说完坐在讲台旁的小桌后，看起了带来的杂志。
　　“这老师好屌。”后排有人小声说。
　　林曼加好奇他为何而来，又摸不清对方知不知道自己也在这，于是头埋的比往常低一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今晚问题的人似乎比往常多了一些，林曼加在第五排，时不时往前偷瞄一眼，顾屿讲的似乎很清晰，学生几乎没有反问。
　　林曼加痛的有些吃不住，索性放下笔蜷伏在桌上。
　　“你怎么了？”纪儒年关心的问。
　　“没事儿，有点不舒服。”
　　“不行请个假吧，这老师好像挺好说话的。”
　　“不用了，都快放学了。”
　　纪儒年于心不忍，书也看不进去了，玩起手机，他再抬头时，顾屿已经不在座位上了，纪儒年赶紧坐正，压低声音对林曼加说，
　　“诶诶，老师下地了，你要不先起来一下。”
　　纪儒年说晚了，还没等林曼加抬起头，顾屿就已经注意到了她。顾屿走近，问纪儒年这女生怎么了。
　　“老师她不太舒服。”
　　“同学你怎么样了？太难受就回家吧？”顾屿轻声问。
　　林曼加没敢抬头，另一方面浑身冒着虚汗，动一下都难受。顾屿瞅着面前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他又仔细看了一眼少女周围的物品，终于问了一声，
　　“林曼加？”
　　林曼加捂着小腹直起身看向顾屿。少女脸色有些惨白，嘴唇咬的娇红，表情依旧淡漠，不少学生已经回头往她这看。
　　“你跟我出来一下。”
　　林曼加心里暗骂顾屿，从座位到门口的几步走的异常艰难。
　　“真是哪都能遇见你，到底怎么了？”
　　“生理期，肚子疼。”
　　“哦。”顾屿有点尴尬，“有没有热水？跟我去办公室给你接点？”
　　“课间都接好了。”
　　“要不你现在回家吧，我签个条你给门卫。”
　　“我现在不想动，缓一会能好点。”林曼加开始不耐烦，“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呢。我爸在这学校教高三，刚才我来找他，他们办公室一个老师正好来不了，他就让我过来看着了。”
　　“哦。”
　　“那你会屋坐着吧。”顾屿示意她进屋。
　　林曼加回到座位安安静静等着下课，纪儒年凑过来问：“老师认识你？”
　　“不认识啊。”
　　“他刚才都叫你名字了。”
　　“作业本上写着呢吧。”
　　林曼加趴下，闭上眼睛。迷蒙中下课铃似乎打响了，林曼加困得正迷糊，直到周围收拾东西的喧闹声渐行渐远，她微微睁开眼。
　　顾屿走近了，教室除了他俩空无一人。
　　“醒醒吧，我让我爸开车送你回家。”
　　林曼加费力睁大眼睛，顾屿已经开始动手帮她收拾书包然后背到自己身上，关灯锁门，两人来到走廊。林曼加走后面走的很慢，顾屿在走廊尽头回过头问，“要不要我抱你下去。”
　　林曼加没力气说话，白了他一眼。
　　顾屿又朝她走了回来，“你我还是抱得动的。”他陪着林曼加慢悠悠的走，没注意到走廊另一头跑上来打算告诉林曼加他已经叫了出租车的纪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