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无限]有美人兮》虚室之白

40、午夜阴影10

　　再次恢复意识，嘉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浸泡在水中。
　　她的呼吸并未受到干扰，这种非常新奇，所以她也没有着急起身，何况她能感受到这包裹着全身的水中隐含着些许的能量。
　　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原本由破魔剑造成的伤口已经痊愈，肌肤平整光滑，应该没有流下疤痕。
　　她放下心，又在水中泡了一会，才终于起身从水中坐起。
　　直起身，她这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她似乎正身处于某个山洞的最深处，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落下的声音，转头看去，才发现山壁内正一点点渗出水雾，那些水雾不断汇集，慢慢形成水滴，而那些水滴沿着石壁滑落到一处凸起的石柱，并滴入她身处的水池当中。
　　起身时溅出不少水花落地的嘉玥生出一股罪恶感，双手合十向那石壁拜了拜。
　　站起身的时候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先是拧干了头发，再把衣服一点点挤出水分，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力图控干一条腿上所有的水分。

　　林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搞笑的画面。
　　脸上的喜悦刚一浮现就被嫌弃和无奈取代。
　　“我之前都没发现你还有搞笑的天分。”她快步上前，板着脸上下打量着同伴：“才醒过来又瞎折腾什么呢。”
　　她想再表现出一些紧张和严肃，但心里的愉快和放松却压抑不住，这段时间压在心里的阴霾散去，她张开双臂用力拥抱了嘉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所以，我休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换好衣服，嘉玥一边吹头发一边问道。
　　“挺多的。”林凌想了想，按时间线开始说。
　　“浅川跑了。”说到这个人，林凌表情复杂：“我们虽然掐灭了诅咒的源头，但是那诅咒就像是一种病毒，依然会被传播。那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利用了自己的父母。”
　　“没了控制的源头，诅咒失控了。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啧’了一声，林凌有点暴躁的拽了拽自己头发，省略了很多细节，为这个女人做出了最后的总结：“聪明反被聪明误。”
　　“对了，浅川的孩子现在也在神社修行。伊藤前辈说那孩子以后会是一位优秀的神官。”她又补充了一句。

　　嘉玥安静的听着在自己昏睡期间，林凌遇到的那些或惊喜或感人的事件。

　　诅咒录影带几乎要成为全国性的灾难，成为巫女的友川萌和宫泽菜奈还很稚嫩，林凌不得不为她们保驾护航，以免在未来才能独当一面的巫女们被扼杀在摇篮里。
　　“我跟你说哦。”说到这，林凌脸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我们不是以为她们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才能成为巫女还要经过漫长地学习吗？实际上，她们只要得到神灵认可就获得了成为巫女的资格，并且有了净化诡噩的能力。”
　　“所以呢？”嘉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是心存侥幸的问了一句。
　　“所以，我们把她俩送到这里，只要耐心等待2个小时，就能收获新鲜出炉、稚嫩的、拥有克制诡噩能力地见习巫女了。”
　　“……你别说了……”嘉玥几乎能够预感到林凌接下来的话，她双手捂着脸，呻、吟了一句。
　　“是我们自己！把简单难度的任务！生生！拔高到困难级！”直到现在，林凌依旧会为自己的愚蠢而发出愤怒地咆哮。
　　“别说了…”嘉玥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有暗伤没有痊愈，不然此刻自己的心口为什么会这么疼。

　　“算啦，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有人分担了自己的痛苦，林凌觉得这些天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语气轻快地转移了话题：“这些天我们陆续解决了不少诅咒，还顺利和其他寺庙、神宫和神社联系上了。”
　　这个世界原本低魔世界，曾经拥有能力的组织或者人已经逐渐隐退，他们消息闭塞，所以并不知道外面偶尔会存在一些如同bug般的诡噩。
　　而当他们开始行动，诅咒的蔓延也逐渐减少，不用多久，这件事就能迎来尾声。
　　“哇哦。”嘉玥挑了一下眉毛，略带惊讶的问了一句：“看起来我睡了挺久啊。”
　　“一个月。”林凌说道。

　　一个月，看起来时间不长，却也足够让原本只是普通人的女孩迅速成长为威风凛凛的巫女大人，而林凌也终于能撒手放她们单独行动，跑回来探望泡在水里养伤的同伴。
　　她也是见了伊藤前辈之后才知道嘉玥的心脏藏有贞子的诅咒，她被贞子盯上，成为它妄图重生的祭品，诅咒存在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影响。
　　林凌想起得知此事后自己的冷汗瞬间湿透后背，有种‘逃过一劫’的侥幸，她不敢想诅咒彻底和嘉玥融合的后果。

　　“对了，你跟我来。”见同伴的头发已经被吹干，林凌拉着她的手走出房间，来到室外，她沐浴在阳光下，看向站在屋檐下的少女问道：“看看，看到我有什么不同了吗？”
　　嘉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眉头皱紧松开，松开又皱紧，最后摇摇头：“没看出来。”
　　林凌看上去有些得意，轻快地转了个圈：“你再仔细看看。”
　　嘉玥闻言，又认真地打量了林凌一番，却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能无奈作罢。
　　清清嗓子，林凌抬着下巴：“我……”

　　“嘉玥桑，你醒了？！”
　　刚发出个音就被打断，林凌回头，看到友川萌一脸惊喜的小跑过来，穿着红白巫女服，手握薙刀，整个人看着威风凛凛。
　　有川看上去很开心，对她来说，林凌和嘉玥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的引路人，没有她们，自己就不会踏上修行的道路，也不会接触到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事情。
　　而在嘉玥沉睡期间，她每一天都发自内心的为她祈祷，希望自己的微薄之力能够起到作用。
　　“我真的太高兴了。”尽管已经成为别人口中的‘巫女大人’，面对嘉玥，有川依然表现得像个普通女孩那样，拉着她的手又蹦又跳。
　　被她的喜悦感染，嘉玥也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小萌，虽然我很理解你的激动，但就这么把阳一仍在一旁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林凌牵着一个男孩走了过来，有些无奈的拍了有川一把。
　　有川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嘛，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然后蹲下身对阳一说道：“阳一，对不起，姐姐不应该简单的就放开你的手，你愿意原谅我吗？”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精神连接到一起，林凌解释道：“这孩子亲眼看到自己外祖父的死受到了刺激，所以暂时说不了话。医生说这是心理疾病，需要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嘉玥了然点头，正想说些什么，脑中灵光一闪，指着几个人投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大叫道：“我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三个人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嘉玥在说什么，就听见少女盯着林凌的影子笃定道：“颜色，林凌你的影子颜色要更淡一些。”
　　说完，她走到林凌身边，转身看向两人并排的影子。
　　相比之下她们影子的颜色变化并不明显，但嘉玥还是看出了区别，她愕然转头看向同伴：“这是怎么回事？”
　　林凌看着一脸震惊和愤怒的少女，心里竟有几分诡异地喜悦，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随意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道：“之前不是有个鬼怪附在我的影子中嘛，它拿走了我一部分的影子。发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东西不知逃向哪里，也就没办法拿回来。”
　　“不过没什么大碍，就是容易被那些奇怪的东西缠上。”

　　“但这也不是问题，我以后的路可能会走的野一点。”

　　嘉玥皱眉，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理解那句‘路走也一点’的意思，她有心追问，但考虑有川和阳一在场，也只能委婉地问道：“回去的话，能不能找回来？”
　　“谁知道呢。”林凌看上去似乎真的并不在乎这些。
　　缺少了部分影子让她对诡噩的存在愈发敏感，在克服了恐惧之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反倒成了一种警示，帮助她们渡过了好几次的突然袭击。
　　当然，伤害是不可避免的，为了封印一个强大的诡噩，林凌曾经让它占据了自己大半的身体，才将成功净化，而那之后，她忍受着灼烧般的痛苦挨过了无数夜晚。
　　不过这些她并不打算说。
　　她在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这就够了。

　　“我还没说你呢。”林凌故意转移了话题，手握成圈，轻轻敲在嘉玥的心口：“疯了吧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了一个诡噩命都不要了？你知道看你倒下的时候我什么感受吗？！”
　　用‘天塌下来’形容都不为过。她甚至想着，如果嘉玥死了，她也不活了。
　　“我当时甚至连你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都不知道！”
　　一想到当时的心情，林凌脾气暴躁了很多，本来是想要转移嘉玥注意力才开始的话题因为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有些失控。
　　面对此情此景，三个人乖乖的坐好，安静等到林凌将积压在心头许久的不安、恐惧倾泻而出。
　　“唔、哇啊啊啊啊……”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林凌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嘉玥叹气，上前拥抱着同伴，轻拍后背安慰着她：“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至少现在我们还好好的……吧？”
　　一听这话，林凌立刻停了哭声瞪她：“你这个疑问句是怎么回事？我们当然都很好！”
　　排解了心中的不安，林凌又变得生龙活虎。
　　嘉玥能感受到林凌的明显变化，她变得自信、果断，在跟有川和阳一复盘曾经的行动后，又开始安排起新的任务。

　　等到有川和阳一去休息了，嘉玥看着像是放松下来的林凌调侃道“挺有领导风范嘛。”
　　“别提了。”林凌摆手，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垮了下来：“我也是赶鸭子上架。”
　　曾经的她野心勃勃，一心想干、翻郑吒称王称霸，可现在的她只想做一条只要听从指挥、无忧无虑的咸鱼。
　　领导这事儿真不是普通人能当的，以后还是让郑吒当牛做马好了。
　　林凌心里算盘打的劈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