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瞳》铜锣猫

17、第 17 章

　　“终于可以出来放风了……”翦瞳张开臂膀，扬起头闭上眼睛，深呼吸，感觉连空气都比园子里的好闻。
　　茗心茗竹则站在她身后笑看着翦瞳那陶醉的模样，“翦瞳，快走了。今天有很多地方要去呢。怕是天黑也玩不够呢。”
　　“哈哈……玩不够就天天出来玩……”翦瞳嬉笑着心头却在埋怨，与其说他俩是玩伴不如说是监视器。
　　三人说说笑笑朝渡口走去，今天的行程就是游卡拉湖。
　　卡拉湖是阿兰山冰雪融水汇成的湖泊，都说“八百里洞庭湖”，这湖不到洞庭湖的一半大小。最终通过一条叫做银玛的河流入东海。海域被人们以整块大陆为标准，分为东南西北海。湖泊风光绮丽，浩瀚迷人。
　　湖中有小岛，名康山，岛上怪石嶙峋，植被茂密。之所以被称作康山，是因为岛上有一口古井叫做福康井，水质清澈甘甜。传闻是位仙人留下的，喝下井中的水可以祛病免灾，保佑人们幸福安康，所以很多人来此祈福取水，保佑家人平安。岛虽小却也五脏俱全，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多是些酒家、客栈、商铺，还有少数原住居民。远方来的客人在岛上多住几日也是不错的享受呢。不过岛上的物价要比岛外贵很多，多数平民还是当日往返。
　　三人此刻正是前往康山。珀的繁华和卡拉湖是分不开的，它拥有卡拉湖上最大的渡口银河渡。外地来珀游览卡拉湖或出游走水路的多选择从该渡口出发。载货与载人属于不同的码头，所以有大小银河之分。仅看小银河，堪比集市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商贩叫卖着自己手中的商品。有栩栩如生的泥塑、精致的木雕船、各式的贝壳制品、晶莹剔透的珍珠还有买各样生熟吃食的。看来这码头造就了一条商业街呢。
　　翦瞳看得眼花缭乱，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茗竹茗心一个帮忙拿东西一个付钱，眼睛还得盯住乱跑的她。
　　“茗竹，你说这珍珠粉是不是真和店家说的那么好用么？”翦瞳嘴里咝哈咝哈的嚼着鱼丸，指着茗竹手里的纸包。
　　“不知道呢……咝咝哈……好烫……”
　　“咝哈……翦瞳……我们赶紧上船……船吧”
　　出来逛这一会就已经快至正午了，翦瞳三人提着大包小包去寻船。渡口各色船只一应俱全，小型木船、渔家小舟、画舫、龙凤舟、彩舟、木帆船、漕船。这里平民的船只和私家大船分别位于小银河渡口的两侧。平民那一侧比集市上还嘈杂，讨价还价声，争执声，辱骂声。在这里坐船也是一分钱一分货了，可以独自包一条船也可以和别人搭伙费用平分。
　　“翦瞳，我们做什么样的？”茗心左看看右看看打不定注意，可船上的船家都在抢着报价了，更有甚者开始扯着袖子拉人上船。
　　“随便拉……”翦瞳心不在焉的回应茗心，眼睛却盯着一家小摊上热气腾腾煎的金黄的“滋滋”做响的虾饼咽着口水。
　　“姑娘，来几个尝尝吧。我们这虾饼是味鲜香嫩，焦脆可口。这虾都是今天一早捕上来的新鲜着呢。”
　　烙饼的大爷这么一说，翦瞳更是按奈不住了，张望着不远处和船家纠缠的茗心茗竹，希望他们看到自己赶紧过来付钱。谁知那两人无暇回头，翦瞳又不好意思在人群里大喊。只得暂时放弃眼前的诱惑，找他们拿钱。
　　“这位小姐请留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翦瞳迟疑的回头，“请问小姐是否要前往康山？”来人十七八岁的少年，身高七尺有余，剑眉星目，衣着华丽，身后恭敬的站着一位不苟言笑的男子，其貌不扬，应该是侍从。
　　见翦瞳不点头也不拒绝，只好道出真实目的，“在下莫真，想与小姐结伴乘船前往康山，不知……”
　　“翦瞳！快来我们上船了！”茗竹边喊边冲她招手。
　　“噢，我们三人是一起的……”翦瞳有点不知所措，指着背后的茗心茗竹。
　　“呵呵，无妨，”少年一脸灿烂。
　　“翦瞳！”茗竹茗心见一陌生男子在和翦瞳攀谈，互相使了个眼色，飞奔过来。
　　“茗竹茗心，他们想和我们结伴乘船……”
　　“公子，我们已经租好了船只，失礼之处请多包涵。”茗竹抱拳微福身子。
　　“茗竹，我们可以退……哎呦……”翦瞳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腰上被人掐了一下，忙改口，“就是就是，我们已经租了船。真对不起，下次吧，下次……”
　　翦瞳向那莫真赔笑，心里嘀咕着，还好刚才没答应他。不过这小哥也不像是坏人，彬彬有礼，俊朗大度，啧啧，可惜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后会有期，翦瞳小姐。”莫真微笑着道别，眼睛清澈的如一泓池水。
　　“茗竹，我要吃虾饼！”莫真一转身，翦瞳就想起来她刚才暂且放下的事情，一手指着那虾饼摊子，一手扯着茗竹腰上的荷包把他拉过去。
　　不远处莫真朗朗的笑道，“征，那女子有点意思。”
　　“爷，她身边的两位唤作茗竹茗心的，是玉面伶童园子里的小童吧，功夫不浅。”征闷声道。
　　“征，你真快成武痴了。今儿个好不容易甩掉先生，出来玩儿，放松点。”莫真拍着征的肩膀，两人上了渡口另一侧的画舫。
　　湖面上渔帆点点，芦叶青青，水天一色，鸥鹭翔飞，画舫凌波。不时的还有婉转悠扬的琴声歌声从画舫深处传来。
　　翦瞳却无心欣赏，茗竹他们租了一艘不小也算不上大的带有顶篷的船。船在水面上的每一下晃动，翦瞳都感觉它要翻到水里去了。坐在船舱里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精神高度紧张，还不住的抱怨着茗竹茗心。
　　“啊……吓死我了。都怪你们，刚才和那人一起该多好……”茗竹茗心和翦瞳做成三角状，是翦瞳强烈要求的，因为她怕船会失去平衡。
　　“那位公子和我们坐的是一样的船。”茗心看着自己的衣襟被翦瞳死死攥在手里，无奈的笑着花哄她。
　　“骗人！他们明明走向渡口另一侧了……啊……”翦瞳感觉小船要向一侧翻过去，尖叫着向相反的一侧倾着身子。
　　“呵呵，姑娘是第一次坐船么？”站在船头撑蒿的艄公望向仓中。
　　“才不是……”只不过以前坐的是游艇、油轮，比起这小木船来是稳又快了。公园里的观光船也比这稳，更何况这么深的湖，怎么能不让人害怕。
　　茗竹在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这卡拉湖给翦瞳，希望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减轻大家耳朵的负担。
　　卡拉湖中盛产淡水鱼虾，鲤、鲫、鳙、鲢、鳊、凤尾鱼和虾、蟹、龟、鳖、鳝、鳗、鳅、蚌等百余种水产品。其中有一种最名贵的红瓷鱼，嬉游于浅水缓流的芦苇从中，身长二至三寸，通体红亮半透明，体型扁而薄，无鳞无刺，肉质鲜嫩，每隔三年在春季产卵一次，产量极少。另外卡拉湖沿岸距离珀不远的一个城镇上的樱莲乃莲中极品，莲子颗颗饱满圆润，其味清香。樱莲花色程樱桃红，莲瓣厚嫩亦可食用，藕块短而粗，白嫩多汁。
　　茗竹还讲了许多别的，但翦瞳已经听不下去了，胃里翻江倒海，也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上的痛苦使她的恐惧退居二线。
　　“茗心……我想……我晕船了”无力的斜靠在茗心肩膀上，他身上散发的清淡的丁香气息让翦瞳觉得好受一点。
　　“船家！还有多久才能到？”茗竹跑去船头张望，顺便催促船家加快速度。
　　茗心则一边按压着翦瞳的鸠尾穴，一边引导她吐气吸气，心里也在暗暗后悔，不该坐这小船。
　　“再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到了……”茗竹掏出帕子擦着翦瞳额上的冷汗，抱怨道，“刚才不该给她吃那虾饼，太油腻了……”
　　翦瞳闭着眼睛无力说话，只盼着快点上岸。
　　一着陆翦瞳就把上午吃的东西稀里哗啦全吐了出了，吞了颗药丸，被拉到树荫里休息了一会，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茗竹，我们去看那富康井吧？”翦瞳拽着他们两个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还不住的回头问，“是在这个方向吧？”
　　正值饭时，街边的杂货摊子似乎冷清了些，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的多是些热气腾腾的铺子。
　　“快看，那就是富康井了，”茗心示意翦瞳往前看。
　　一棵参天古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虽值金秋十月却看不出半点萧瑟。树上挂着各色的锦囊，密密麻麻不可计数。树下就是富康井，井上架这一副鸳鸯辘轳，把柄上被人们摸的油亮。有排队等着取水的人，也有仰头向树上抛锦囊的人，男男女女，扶老携幼，好不热闹。
　　“那树是许愿的吧？怪不得一路上净些卖锦囊的……”翦瞳指着古树，扭头看茗竹。
　　“嗯，人们把心愿装在锦囊里，挂在树上。实现愿望的人还会来还愿。”他指着那些虔诚的站在属下双手合十的人。
　　翦瞳终选了一个天蓝色带着简易刺绣的锦囊，三人把愿望塞在了一起。翦瞳扔了五六次都没挂上，还有一次差点被她扔到井里，结果茗心一下子就给扔上去挂好了。
　　弄得翦瞳一路上都在抱怨那棵树，茗心茗竹则一人搬着一坛从富康井打上来的水跟在后面。
　　“我走不动了……我肚子饿了……”翦瞳回过身来，真纳闷这两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儿，抱着那么重的一坛水竟也不觉得累。
　　“康山上的風骨楼很有名气，可是还得往山上爬半炷香的功夫才能到……”
　　“我是一步也不想走了，随便找一家吃吧。就这家……”翦瞳指着临街的一家“富康楼”说。
　　“这位小姐，楼上请～”小二见进来的这位姑娘虽未施粉黛，衣着简单素雅，单从作工和衣料上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两位轻灵俊秀的小童。
　　翦瞳随小二上了楼，一眼就发现了临窗坐着，而且正向楼梯口看过来的莫真，兴奋的跑过去打招呼，“莫真，你们也在这。真是太巧了！”
　　“看来我和小姐真的有缘。这么快就再会了。我们也是刚来不久，点了菜还没上，不如一起用。”莫真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却倍感意外，竟然不约而同的选择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
　　“好啊，好啊，我肚子都饿瘪了。再等下去就要翘辫子了……”翦瞳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屁股坐在了莫言对面，不顾身后拉扯暗示的茗心茗竹。两人一看翦瞳主意已定，治好悻悻然的站在她身后，琢磨着怎么试菜。
　　莫真又添了几道菜，翦瞳唤了茗心茗竹和莫真身边的侍卫一同坐下来吃。而茗心茗竹也趁机用银针试了菜。
　　“征，你是不是武功高强？可以在天上飞的那种？”翦瞳听莫真介绍了征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提出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惹得本来就不善言谈的征满脸通红。
　　“哈哈……翦瞳，你就别逗他了……”莫真忙着给征解围。
　　“莫真，不要翦瞳翦瞳的乱叫，你十七岁我二十岁了，你要喊我声姐姐呢。”翦瞳面前的盘子已经被身边的茗心茗竹左一下右一下的堆的像小山一样。
　　“咳咳……你……哪里看起来像二十岁？分明比我还小……”莫言被翦瞳的话呛到了。
　　翦瞳忙把水递过去，柔声道，“小弟，喝口水。慢慢吃莫要急……”结果莫言咳嗽的更厉害，旁人却笑得前仰后合。
　　一顿饭，五个人笑笑闹闹的吃了两个多时辰，离开时太阳落山了，天色也开始变暗。莫真再邀请翦瞳乘船时，茗心茗竹没有拒绝。
　　上了岸，莫真有些恋恋不舍，“翦瞳，有时间要来找我玩啊。我们就住在雨莱客栈，一定啊！”
　　“知道了！姐姐一定回去找你的，哈哈……”翦瞳摸了摸莫言的头，在他发怒之前落荒而逃。
　　“你……”要不是征拉着他，他早追上那女人暴打一顿了。
　　“回去我们就说为给绛芜取水，排了很长的队。回来又找不到船，才弄得这么晚回家……”
　　“少爷他会相信吗……”
　　“要是不信我们就惨了……”
　　三人说笑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