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奇遇》弓日

15、第 15 章

　　“奕琼！”
　　江薇的追声越来越接近，后面尉迟清见势也追赶上来。
　　奕琼不敢再回头，一古脑儿钻进候机人群，这会儿抵达航班颇多，人群拥挤在闸口，连连撞了好几个人，来不及道歉，眼角瞥见不远处尉迟清和江薇的身影。
　　“奕穷！ 不要跑！”江薇说不出的急切，懊恼地努力拨开人群。

　　奕琼不断的喘着粗气，伤口隐隐作痛。惊慌的边跑边朝四周察看着，怕还有其他埋伏。
　　果然，刚想踏上自动扶梯，就看见下面侯着的熟悉身影！
　　江盛萌也到了！
　　一秒的迟疑，奕琼脚下突然凝注，返身重新逃往候机厅，可江盛萌的速度比她想象的更快。
　　“奕琼！”
　　江盛萌窜上自动扶梯，借由栏杆垮身上前，由后将她拦腰把抱住。
　　“放开我！救命！放…..开我！”奕琼拼命的挣扎，四周的空气似乎全都撤离她身边，胸腔几乎要爆炸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此刻，江盛萌伸手捂住奕琼还欲呼喊的嘴巴，在她耳边警告，“想把他们引来嘛！闭上嘴巴！”一边说，一边将奕琼托向自动扶梯，朝一层的国际航班出发口退去。
　　奕琼不停的挣扎，可在路过的然看来确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
　　“不要再跑了！我是帮你的！”挣扎间，两人下了扶梯，江盛萌将她拖至商业区角落的一家餐厅旁，隐在巨大的落地植物后方。稍稍松开手。
　　觉得腰间禁锢的力道松下，奕琼挣开，拔腿又跑，江盛萌动作飞快地一把抓住她，将她逼到墙角，双臂抵住墙，紧紧附身胁向她，围住她的退路。
　　“见鬼！还跑！想让尉迟清看到你？”江盛萌的声音低喘着有些干哑，同样也是进气多于出气。
　　“你帮我？还是把我交给游司起？”已经被逼到死路，奕琼狠狠地抬头瞪向对方，仍是喘息不停，气息短促听不出语气中的嘲讽，而像是放下心的不确定。说话间眼角突然瞄到穿工作服的机场执勤人员，刚想惊喊呼救，嘴巴又被江盛萌捂住。
　　来往的人群和这位公务人员一样，看他们只像一对闹脾气的情侣。顶多投去好奇的一眼，更多的是根本毫不关心。瞄了一眼奕琼和江盛萌，执勤巡逻员只是笑笑，眼神是羡慕而不是警惕。
　　江盛萌没有打算放开手，从自己外衣口袋取出牛皮纸包在奕琼面前晃了晃，“里面有一张去马来西亚的机票，还有一些现金，银行卡，和你的护照。飞机还有二十分钟起飞。你必须立刻去安检，这边我来拖延他们。”
　　奕琼反射抬头，惊讶地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有我的护照？”
　　江盛萌也是微怔一下，“昨天我等了你一晚，看你没有回来，我就知道要出事，干脆撬门进去了。他们知道你藏了光碟，都等着你呢！”
　　“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为什么要帮我？”
　　“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警告，执意地自以为是！我说过，游司起不是慈善家！”江盛萌有些答非所问。
　　奕琼微咬唇，接过江盛萌手上的纸带打开一看，果然，身份证，护照，机票，还有银行卡和一些现金，包括一部手机。
　　“记得开机，我会联系你的。里面也存了我的号码。有急事的话打电话给我。好了，现在把你的风衣脱下来给我。”江盛萌的口气有些命令，径自解开她的风衣纽扣。大手掏进口袋！
　　“你想干什么！”奕琼惊叫地跳开，阻止他的手摸向口袋中重要证据。
　　“你想把它也带出去？”江盛萌愠怒，“你不觉悟吗！它会害死你的，游司起会让人掌握他犯罪证据的人活着吗？难道死的人还不多吗？我不想看你死！”
　　“看我死？”奕琼嘴里冷哼，“不是见过一次了吗？还是你精心安排的！只是我命大而已。”她不顾一切的说了出来，那道薄薄地纸终于捅破！
　　江盛萌静静地注视她一会儿，懊恼眼神也似在控诉自己的罪行，忽然说，“我知道瞒不过你。我不这样做，董佳洱也会。他和游司起打了赌。董佳洱赌你不会按照事先协议的去做，反心是迟早！”。
　　当然还有一个人他绝对不会提，如果他猜得没错，游司起恐怕是想比董佳洱更早拿到光盘好替奕琼脱罪。尉迟清在这儿，那游司起肯定不远。
　　打赌！
　　“赌什么？”奕琼忿然地抬起头，直视江盛萌，心跳几乎已经快停止。
　　江盛萌那双眼睛凝成冰，望着她闪着冷光，“只要董佳洱先拿到光碟，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赌的是你的命。”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这一刻，她几乎迷惑住。
　　“奕琼，好好想想，在你周围的人。她们都在帮你，而不是害你。而你呢？这样固执地这样做，有意义吗？”
　　“当然有！”她依旧固执，但江盛萌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化作无数碎片一一穿过她的耳膜刺进脑海！
　　她这样做有意义吗？
　　“好，那你的那些朋友呢？有没有考虑到后果会不会牵累到她们?”江盛萌再次耐着心地说道，“但是你知道吗？你的那些朋友反过来是怎么对你的！”
　　奕琼一愣，想起了夏颖为她求得签。想起了江薇刚才的那些话，那急切的神色。江薇让她回去游司起身边。而她自己呢?
　　迷惑了！怀疑自己做的那些真的有意义吗？值得用友情来换。
　　余安涉案，夏颖会原谅她吗？
　　他的一番话让她一时怔仲，再也狡辩不起来了。
　　江盛萌轻轻挽住奕琼的脖子，低头吻下她的前额，带一些轻微的伤。
　　“时间不多了。就当是度假，等这件事平息下来，再回来。所有的事到飞机上再想，你会明白的。”
　　奕琼抿嘴不语，目光紧攥着江盛萌，只是看着他。四周成了真空。
　　终于，奕琼动了一下，双臂一张，轻抱着江盛萌。
　　片刻后，转身离去。
　　留下了风衣，和自己的执念。

　　* * * * * *

　　江薇说过，“游司起是什么人，怎么会留意她这个小职员。”
　　那就是董佳洱了。
　　董佳洱让江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江薇知道她的行踪后第一个通知的是游司起而不是董佳洱。
　　可她当时竟还哀呼被友情出卖。
　　该忏悔的是自己。最先笑友情的苍白无力也是她自己。

　　江盛萌提醒她——
　　好好想想周围的人，她们都是你的朋友，夏颖是，江薇是，也许江盛萌也是。而她做的事恰恰都是伤害他们的

　　游司起说，“那是因为他担心，担心再也寻找不到第二个让他担心的人”才在离开机场的后又返回。
　　她暗笑他的谎话说得肉麻！
　　可虚伪的人是她！
　　他赌她诚服，赌她妥协，也许还赌她会同样喜欢他。
　　“你呢？会像我一样？明明离开了，但还是放心不下？”
　　数千英尺的高空上，
　　这个问题，数百遍的回荡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