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女的小天使》王克克

15、生死

　　小白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云端，全身软绵绵的，一晃一晃好像在飞，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天堂。只是身体像寒冰一样的冷，血管里流动的仿佛是冰渣，又好像在地狱。
　　他知道这是加百列的惩戒之刃，直接伤害到了他的灵魂，就是天使之心也帮不了他。自己会逐渐枯萎，慢慢死去。一想到死亡他有很多不甘，自己还没有走完这片大陆，还没有享受这人生，还没有谱写最美的乐章，还有依旧牵挂的人。
　　那个魔女啊……

　　每次小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都会有东西从他的嘴里灌进去。像火炭，又像燃烧的岩浆，灼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又温暖着他的灵魂。
　　这种充满毁灭力量的灵药，把他折磨的□□。要不是有一丝清灵，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他几乎要放弃了。
　　那是玛珂菲儿的气息，他的主人。

　　当玛珂菲儿又一次去看了小白，回到布琼尼的马车的时候，脸色苍白，疲倦不堪。在向红枫堡强行军的路上，她安排了两辆马车，一辆是布琼尼的，一辆是她自己。只是大家都知道，马车里躺着的是小白，玛珂菲儿大人正用秘术为他保命。
　　为一个天使保命！简直是丧心病狂，简直是暴殄天物！要不是玛珂菲儿的坚持和威信，愤怒的魔族军团早就暴动了。
　　一个天使！他也配！

　　布琼尼看着玛珂菲儿叹了一口气：“你不能再这样了，他只是一个天使，一个宠物罢了。”
　　“他是我的天使。”玛珂菲儿扬起脸，骄傲的回答。
　　“是吗？他值得你做这些？”布琼尼道：“请不要忘了，你是魔族的战士！你的一切都是属于魔族，属于魔王大人的。”

　　“你知道弟兄们都在说什么？他们说你忘乎所以了。玛珂菲儿，不要任性了。杀了他，把他的天使之心给我疗伤。”布琼尼一脸倦色的说。
　　“在他救了你之后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很震惊。”玛珂菲儿说完后低头解释：“你也知道的，天使之心只是对你有帮助，但失去了天使之心，对于现在的小白就是要了他的命。要是你要我的命，我会毫不犹豫；但是他是我的伴侣，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他是天使！”布琼尼怒吼道。
　　“我的天使！”玛珂菲儿毫不畏惧。

　　“好吧”沉寂了良久，布琼尼无奈的让步了：“现在怎么办？加百列来了，他的座天使军团也来了，温泉关出兵了，滨海城也派出了最后的军队，他们在围攻红枫堡。在这个该死的时刻我却受了重伤，不能指挥军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来指挥，让我把这些混蛋杀光！”玛珂菲儿凶狠的说。
　　“不要胡来！人类是我们的两倍，他们占据着优势。”布琼尼说。
　　“可是我们一直在胜利，还会胜利下去。”玛珂菲儿自信的笑道：“放心吧，米哈伊洛，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随着大天使长加百列和他的座天使军团出现，滨海省的战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加百列把集结在温泉关以南的军队带到了红枫堡，滨海城的守军也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动员，参加了围攻。两个方向的总兵力超过了七万。而魔族，玛珂菲儿的本部仅仅能动员一万五千人，还有布琼尼的两万人马。不但势单力薄，还面临两面受敌。
　　昼夜兼程的魔军赶到红枫堡的时候，座天使军团已经在界河西边安营扎寨了。看着无边无际的旌旗和帐篷，每一个魔族心里都沉甸甸的。但是玛珂菲儿的心情却特别的好，因为她的小白醒了，尽管还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但是确确实实醒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主人。”小白轻轻的摸着玛珂菲儿的膝盖，小声的说。
　　“当然不会，你是我的，我让你活着你就必须活着，我让你死你才能死。”玛珂菲儿高兴的摸着小白的翅膀，感受着柔滑和温暖。
　　“之后怎么样了？”小白问。
　　“我来了，刺客跑了，你和布琼尼大人都受伤了。”玛珂菲儿轻描淡写着，把受伤的手放在身后：“不过现在你好了，一切都好了。”
　　小白没那么容易被蒙蔽，他拉过玛珂菲儿的手，上面的伤痕深可见骨：“那个刺客是加百列吧，你怎么救的我？”
　　“我有我的秘密。”玛珂菲儿笑着说。
　　小白从下往上看着玛珂菲儿，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天使。

　　“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是你的了，我的主人。”小白看着玛珂菲儿，认真的说。
　　“早就是我的了。”玛珂菲儿说。
　　“不，现在它完完全全是你的了。”小白想抬起头，却吃痛的哼了一声，玛珂菲儿连忙低下身，被小白搂住，吻在脖子上。（为什么要在脖子上？）
　　“你的伤还没好。”玛珂菲儿想推开，却不敢用力。
　　“死掉都没关系。”小白伸出手，抱住玛珂菲儿的后脑勺，吻在她的唇上。
　　玛珂菲儿觉得这个家伙好无礼，好可恶，好不知好歹。但是，那甜丝丝的味道，让她忘记了一切。

　　“外面怎么回事？有点喧闹？这是哪里？”小白听到外面的马蹄声，问道。
　　“我们来红枫堡了，加百列和他的军团来了。”玛珂菲儿说。
　　“这里是滨海，是米迦勒大人的地盘，加百列怎么来了？”小白皱着眉说。
　　“哈哈哈，要是米迦勒也这么想我就省心了。”玛珂菲儿笑着说：“没关系，明天我会把加百列打得落花流水，为你和布琼尼报仇。”
　　“是不是很危险？”小白担心的问。
　　“是很危险。”玛珂菲儿破天荒点点头：“明天我也没有把握。”
　　“你一定能胜利，我的主人。”小白说。
　　“对我这么有信心？”玛珂菲儿笑了。
　　“你是女武神，我的神。”小白搂住玛珂菲儿的腰，两个手一点都不老实。

　　“不要。”玛珂菲儿试图推开。
　　“为什么不？”小白看着玛珂菲儿，问道。
　　这话把玛珂菲儿问住了，是啊，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为什么不？
　　“你真的没关系？”她试探着骑在小白身上。
　　“没关系，我的主人。”小白回答，他的眼睛带着喜悦和微笑，跨越了生与死，他和玛珂菲儿怎么样都可以。
　　即使死了又怎么样？

　　喀什大陆军史记载，红枫堡战役前的夜晚，魔族大统领玛珂菲儿整夜未眠，凝视着加百列大人的军营，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布置着她的阴谋诡计。
　　事实上，参加这场战役的魔族都知道，玛珂菲儿大人和她的天使在一起，他们的房间整晚都亮着灯，屋里传来七弦琴和歌声，还有各种不明所以的声音。
　　听了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第二天一早玛珂菲儿巡视军队的时候，看到重伤未愈的布琼尼，居然破天荒的不好意思起来。
　　“你来了，休息的好吗？”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脸严肃的布琼尼骑在马上，冷冷的问。
　　“还行，能骑马，能杀人，能发号施令。”玛珂菲儿笑笑拍着他的肩膀。
　　“记住我们的使命。”布琼尼拉住玛珂菲儿的手：“记住，玛珂菲儿，我们不能失败。”
　　“请交给我吧，您负责为我压阵，元帅大人。我也请您记住，一个军队只能有一个统帅。今天，统帅是我。”玛珂菲儿回答。

　　“我竭尽全力。”她看着布琼尼，认真的说。
　　“竭尽全力，但要活着回来。”布琼尼严肃的说。

　　玛珂菲儿骑着小黑来到阵前，她的身后是举着魔神战旗的古柯。看着眼前熟悉的战士们，玛珂菲儿反身拿过战旗，挥舞着在军阵前疾驰。
　　“万胜！”她对战士们喊着。
　　“万胜！”所到之处，魔族战士抽出武器，齐声高呼，欢迎他们的无敌统帅。这狂热逐渐感染了整个魔军，每一个角落的魔族战士，都声嘶力竭的高喊：“万胜！”

　　“我们跨越海洋，历经千辛万苦，是为了征服这片大陆，让魔神的光芒更加辉煌。现在，眼前的这些敌人阻挡了我们的脚步，请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玛珂菲儿停下来，高声呐喊。
　　“杀光他们！”魔族战士齐声高呼。
　　“他们是精锐的天使军团；他们占据有利地形；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我们。战士们，告诉我，你们怕吗？”玛珂菲儿喊道。
　　“不怕！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我不擅长豪言壮语，但是现在，我将会带着你们前进，夷平眼前的敌人，不管他们多强大。勇士们，今天我们或许会战死沙场，但是请记住，我们的荣光将永世传颂。”玛珂菲儿把军旗丢给古柯，抽出自己的战刀，对着界河对面的天使军团挥舞着：“前进！”
　　“前进！杀光他们！”魔族军像黑色的洪流，跟随着玛珂菲儿，向界河杀去。从布琼尼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一把刀，直接刺向敌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