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殊途之宿命》涟心雨

61、中毒

　　不多时，徵徵带着人回来了，我一抬头抬头便看到了满脸紧张的沈子墨。沈子墨看到眼前的情景，一下子冲了进来，将昏睡过去的萧雪映抱起。

　　沈子墨扭头看着我：“怎么会这样？”

　　我只能摇了一下头。

　　沈子墨的目光一转，瞥到地上一个摔碎的茶杯，他默默地捡了起来，拿到鼻下嗅了一下，随即紧皱起了眉头，随即瞪着眼看着徵徵：“徵徵，这茶水是怎么回事？”

　　徵徵似乎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这、这茶水，是、是我煮的呀……啊，不是，我不是。子墨哥哥，你该不会以为，是这茶水害了萧姑娘吧。”徵徵说话开始哽咽起来了。

　　沈子墨却什么也不说，直接抱起萧雪映往外走，余下还愣着的徵徵。

　　“徵徵……”我轻声地唤了一下。

　　徵徵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我：“怎么办，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我只能劝慰着说：“先不要慌。”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徵徵不知所措。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句：“徵徵，你有没有听到风铃的声音？”

　　徵徵呆了一下，茫然地摇头：“风铃？哪有什么风铃？”徵徵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我问，“对了，那个门你是怎么开的？”

　　“这个不重要，”我忙转移话题：“重要的是，我刚把门撞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很奇怪的风铃声。”

　　“不可能，”徵徵说，“我在这里长大的，有什么风铃我会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听错了呀？”

　　我皱了一下眉，低声说了句：“但愿如此。”

　　我走到门外，黄昏日渐斜，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庭前的篱笆上，即便是黑夜将至，这阳光也该有些温度。我把手伸进阳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我抬起头看着残阳，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一般，我之前竟然没发现。我忙回头看着徵徵的屋子，看起来如此的真实，但是一想到心里那阵疑惑，就像是好好地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我不相信，伸出手来想触摸了一下眼前的木栏，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林姑娘，你怎么了？”

　　我呆了一下，扭头一看，李渡云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但是，在这斜阳之下，看起来又是如此虚幻。

　　我缓缓地伸出手，慢慢地靠近李渡云的脸庞。

　　“怎么了？”李渡云侧头轻声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将手靠近他的脸。但就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我不由得停了下来。

　　我在迟疑着，李渡云却突然抓着我的手放到他的脸庞上，浅笑着问：“怎么了？”

　　我忙缩回了手，别开脸摇头道：“我只是在推测我的一个想法而已。”

　　“什么想法？”李渡云靠上来看着我说。

　　我不敢抬起头看他，只能低着头说：“这……其实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到底是什么，难道不能告诉我吗？”李渡云问道。

　　“我……”我抬起头，却看到李渡云正紧紧地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柔和。我竟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忙尴尬地别开脸。我在篱笆旁的青石板上坐了下来，说，“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听了，可能会觉得荒唐。”

　　李渡云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说：“怎会，你先说说，说不定我还能替你解疑。”

　　我沉默了半会，才轻叹了一下：“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在做着一场梦，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中所虚幻出来的。所以，我刚才……”说着我低头看了一下我的手，“才那样。”

　　“噢？”李渡云伸过手来，轻轻地握着我的手，他手上的温度缓缓地传来，我惊讶地看着他。李渡云却笑了笑，说：“现在你觉得，这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

　　我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李渡云，眉眼间那温和的浅笑，如湖面般波澜不惊的目光，如此真实的近在眼前，但是不知为何，我们之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

　　翌日，徵徵在我的面前迟疑了几分，说：“要不，我们去看看那位萧姑娘吧？”

　　我看着她说：“你真的要去看她？”

　　徵徵叹了一下，说：“毕竟是在我这里出的事，我也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有，她那样了，子墨哥哥一定很难过。”

　　我只好说：“也好。”

　　去到沈子墨的家时，然而那里还有一个人，似乎是我和李渡云刚来时的那个老者。

　　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徵徵想插话都不行。

　　“除此以外，就没有办法救她了吗？”沈子墨双眉紧皱。

　　“恐怕……别无他法了，”老者摇了摇头，说，“不过老夫奉劝你不要这么做，毕竟这是咱们守护了十几年的东西。”

　　沈子墨只是说：“我知道怎么做的。”

　　老者只是默默地叹着气走了。

　　徵徵忍不住问道：“子墨哥哥，那……萧姑娘怎么了？”

　　沈子墨叹息一声，说：“她中毒了。”

　　徵徵大吃了一惊，问道：“中、中毒了？她中了什么毒，会不会有危险？”

　　沈子墨眉头微微一皱，说：“这世间什么毒没有危险的。”

　　“哦。”徵徵低低地应了一声，继续问，“萧姑娘的毒解了吗？子墨哥哥如此的精通医术，那位姑娘一定没事了。”

　　沈子墨却是满腹的烦恼：“若真的无事，那我也用不着这般烦躁了。我连她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如何替她解毒。”

　　徵徵不由得一惊：“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连子墨哥哥也被难住了？”

　　沈子墨说道：“刚才沈大叔又跟我提到过，这种毒曾在我父亲的药典中有过记载。”

　　徵徵忙说：“是不是找到子墨哥哥父亲的药典就可以知道解药了？”

　　沈子墨摇了摇头，说：“没用的，沈大叔说了，他只记得有过记载，并没有解药。而且，我父亲的那本药典早在十几年前被父亲亲手烧毁，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真的没用了吗？”徵徵喃喃地说道。

　　“不，还有一个办法。”沈子墨说，“可这个办法，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

　　“是什么？”徵徵脱口而出地问，“我、我可不可以帮得上忙？”

　　沈子墨的目光落在徵徵的身上，久久凝望着，半晌了才叹了一口气，说：“你先回去吧，我另想办法。”

　　“哦。”徵徵应着，抬起头有些不舍地看了沈子墨一眼，然后才转身。

　　走到外面时，徵徵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林姐姐，我好担心呀。”

　　“担心什么？”我问道。

　　徵徵说道：“我做了个恶梦，梦到……梦到小八跳起来咬住子墨哥哥的喉咙，子墨哥哥好可怜，他……”

　　我微微一惊，忙说：“这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不要当真。”

　　“可我觉得好真实呀，偏偏，我眼睁睁地看着子墨哥哥在我的面前倒下，我竟然一点也不难过，还、还觉得解气，可是，我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由得问：“那……那只小狐狸你把它怎样了？”

　　徵徵说道：“我把它锁了起来了，我怕这个恶梦成真了怎么办，我不能让子墨哥哥受到一点伤害。”

　　我不由得叹道：“你当真痴情。”

　　徵徵说道：“那又怎样，子墨哥哥又不知道。”徵徵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说，“我可能知道子墨哥哥刚才说的办法了。”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徵徵一副恍然大悟地说：“我刚才听到沈大叔提到了一句，什么守护了十几年的，我就想到，可能就是那样东西了。”

　　我还是不解：“到底是什么东西？”

　　徵徵看了看周围没人才低声说：“林姐姐，我是信得过你才告诉你的，其实那是我们寨子里流传的一个古方，据说上面的方子可以医治百病，可解上百种毒，更甚者传言可以起死回生。不过，都是传说的，我也没见过这个方子。”

　　我说道：“那不是空欢喜一场？”

　　徵徵摇头道：“老人们说，方子就在寨子周围的一座山里，据说那里有一条十几丈的大蛇守护着。寨子里曾经有人起了贪念去寻找这个方子，结果却是一去不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然后被守护的大蛇吃了；又或者是在山里迷了路，然后被野狼吃了。”

　　我忙说：“太危险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徵徵摇头说：“连子墨哥哥都只能想到这个了，我在想，他一定是想孤身犯险去找这个方子。不行，我不能让他去冒险！”

　　我看着她便知道她的打算了，说道：“你是不是要去找这个古方？”

　　徵徵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说：“你去和他去还不是一样的危险？”

　　徵徵呆了一下，目光里渐渐地黯淡了：“不一样呢，我有事的话，没人会伤心难过的。而他，他有事的话，我会伤心难过，而且，这寨子不可没了他。”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不行，我去送死，你不能陪着我去送死呀。”徵徵忙道。

　　我说：“谁说我去了是一定会送死的，区区大蛇，还不是我的对手。”

　　徵徵惊讶地看着我，“可、可是万一，你要是真的出事了，我怎么向云公子交代呀。”

　　我一愣，说：“你怎么提到云公子了？”

　　徵徵说道：“我都看出来了，别以为我真的是呆瓜呀，云公子这么明显地对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我脸上微微一热，忙说：“你、你别胡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呀？”

　　徵徵说道：“林姐姐，你是要我直接说出来吗，云公子的目光可从来不会在别人的身上多停留半刻，可是看你的时候，可是不会嫌多的，而且还是那么深情的目光。可把我羡慕了，可偏偏是你，倒是不怎么搭理他。说到这里，我可要替云公子讨个公道了，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时候。”

　　我忙说：“徵徵，你不是在说药方的事情吗，我们还是说回怎么找到那个古方吧。这寨子四周环山，你怎么知道古方被藏在哪里？”

　　徵徵抬头眺望了一下远方，叹着气说：“也对，真的太难了，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我想了想，问道：“徵徵，这个古方的传说，你是不是漏掉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没说，例如位置什么的？”

　　徵徵想了想，说：“位置倒是没说，因为当时为了防范心存不轨的人拿到药方，不过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拿到药方的人会受到诅咒，所以才把古方藏起来。唉，算了，现在天色这么晚了，知道了又怎样，还是明天再说吧。”

　　我默默地看着她，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