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村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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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自始至终，不知为何上官韫玉都对李渡云抱着敌意的态度。而李渡云，则是保持着他惯有的翩翩君子的风度，只是对于上官韫玉的敌意，他自己也有感受得出来，所以一直以来都会故意地小小刁难一下他。
午后的日头虽然有些毒辣，但因为走的都是小道，山林几乎把毒辣的阳光挡在了外面，一条小溪绕着山脚淙淙而流，水面上荡漾着潾潾的波光。
上官韫玉拿了水壶走到小溪旁取水，我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李渡云从包袱中拿出了干粮，递了个给我，说：“林姑娘，你饿了吗，先吃一个吧？”
我将干粮拿到了手上，看着上官韫玉的身影，我知道他的干粮昨天就已经吃完了，刚买的干粮让李渡云负责带着，早上的时候还是我拿给他的，以上官韫玉的性格，他大概不会主动得找李渡云要。
我跟李渡云说道：“你再给我两个吧。”
李渡云看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说：“林姑娘，你就不要总是顾着他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说着他提高了声音，“若是饿了的话，就找我来拿吃的，度量这么小，算得上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上官韫玉扔下手里的水壶，转身说道：“你说谁度量小呢？”
我似乎看到上官韫玉的眼底蕴含着怒火，李渡云那句话确实也太不合时宜了。我忙道：“上官公子，你别激动，李公子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上官韫玉盯着李渡云说着，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袱，转身就走。
我忙问：“你要去哪里？”
上官韫玉只是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林姑娘，这一路上，我觉得我作为一个男人，不但没有保护得了你，反而每一次都成了你的包袱。我想我还是独自去吧，”他看了眼李渡云，继续说，“有他在，我始终像是个多余的人。”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你这话能不能说明白点，我听得都有些糊涂了，这个理由，是不是太奇怪了？”
此时，李渡云开口说道：“这位上官兄，我为我刚才的失言向你道歉。”说着他向上官韫玉拱手一拜。
上官韫玉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想走并非是因为你的话，而是我真的不想成为林姑娘的包袱，”说着他回头看着我，“你一开始的顾虑是对的，我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没用。”
我摇了摇头，说：“我并不觉得你没用。”
“不必说了，”上官韫玉说道，“我看有人也不希望我一直跟着你吧？”
“上官兄，你说的那个人是指我吗？”李渡云淡然说道，“虽然一开始我是在担心你是否不怀好意，但如果林姑娘自己都不介意了，我又能说什么。”
上官韫玉立刻无话可说了，我微微皱着眉说：“本来我先答应了你，要带你一同去的，但上官公子若是坚持的话，那我也不必勉强了，”我眺望了一下远处，继续说，“前面好像有个小村，不如我们先到了那里，再谈论分道扬镳之事。到时，我一定不会阻拦你。”
我望着上官韫玉的目光，上官韫玉迟疑了片刻，才点了一下头。
虽然从目光中看到那个小村并不是很远，但脚程却走了三个时辰，走到小村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一路走来也大半个月了，途径的村子不在少数，只是眼前这个村庄看起来怎么也比之前所去过的村庄更显得怪异。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很……那什么？”走在前面的上官韫玉突然回头看着我。
“很阴森是吧？”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李渡云却把我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只见上官韫玉幽幽地瞟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走路。
李渡云走到我身旁，问道：“林姑娘，我也很奇怪，为何刚才还好好的。一到这里，就阴森得很不对劲，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会不会像之前那个村寨那样，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感受了一番周围的气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唯有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总之，万事小心便可。”
小村看起来不过十来户的人家，刚进去，便有一位年纪看起来而立之年的男人走到我们的面前：“几位可是路过的旅人？”
我正要说话，李渡云挡了一下我，上前拱手说道：“正是，不知这村里可有留宿之所，我们只待一个晚上便可。”
这男人看上去颇有德行，也谦谦有礼地拱手道：“我是这儿的村长江旭，如果说有地方留宿的话，别人家大概没有，但我那儿还有两间空房子，不介意的就随我而来吧。”
我观察着这江旭的言行，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李渡云和上官韫玉二人身上流转，那目光有些似曾相识。此时，他似乎发现了我的目光，唇边丝微地扬了一下，若不仔细观察，大概也难以发现。
江旭在前头带着路，我故意放慢了一下脚步，但上官韫玉走得太快了，我只好低声地对还走在身旁的李渡云说：“李公子，要小心，这男的有问题。”
李渡云随即紧皱着眉盯着江旭的背影，说：“我知道了。”
我回过头来看着他：“到时候上官公子也要和他说一下。”
李渡云皱着眉沉默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嗯。”
江旭家的院子虽然不大，但看起来也算得上干净。
我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那里似乎埋着什么，我正要走过去，江旭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说：“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忙别开脸，说：“没什么，失礼了。”
江旭笑着道：“那请随我而来。”他指着侧屋，“就是这两间客房了，这位姑娘一间，而这两位公子便委屈一下，同住一间吧。”
上官韫玉立刻说道：“这位村长，可还有别的客房？”
“莫非这位公子不喜与自己的朋友同住？这可麻烦了。”江旭微微皱着眉，说：“我这里除了自己住的的主房之外就只有两间客房，对了，我想起还有一间用来放置杂物的柴房，可是那里非常的脏乱，不可能住人的。要不，你还是委屈一下吧。”
“不，”上官韫玉想了一下，说道：“我……又不是没住过柴房，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自己收拾一下就好了。”
“你不用住柴房，”李渡云开口说道，“柴房大概不但阴暗潮湿，还很狭小，上官兄看起来比较文弱，还是住好点吧。我自小便在最艰难的度过，也曾经在过一个阴暗的山洞中独自度过几天几夜，只靠露水为生。就让我来住柴房吧。”
“你不要看小我，我并不是那种受不了苦的人。”上官韫玉反驳李渡云的话道。
“不如让我住柴房吧，你们二人都住客房。”我开口道，“这样你们就不用争来争去了。”
上官韫玉和李渡云的神情都惊讶了，看着我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不行！”
上官韫玉叹了口气，说：“我不住柴房了，我与李兄挤一挤，这样可以了吧。李兄意下如何？”
李渡云说道：“我从不介意。”说着他朝我看过来，轻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我还是明白，他对上官韫玉有些无奈。
晚饭时候，江旭将饭菜端至桌上：“穷乡僻壤并没有什么好饭好菜招待的，将就着吃点吧。”
我扫了一下桌上的饭菜，忍着了笑，这一桌的菜，全都是一些腊肉、腊肠和一些干菜一锅地炒一下而已。
江旭看了眼我们，说：“几位为何不动筷？”
李渡云拿起了筷子，说：“那在下便不客气了。”说着他夹起了一块腊肉往嘴里送，嚼了一下，我很明显地看到了李渡云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但他还是笑着说，“味道果然不错。”
江旭满意地说道：“那在下先下去收拾一下厨房，几位就先吃着，不要拘谨了。”说着他离桌而去。
李渡云看着上官韫玉说道：“上官兄，你怎么不尝一下？味道确实是不赖呀。”
上官韫玉迟疑了一下，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才嚼了一下便忍不住吐了出来，忙喝了几口茶，说：“这么难吃的菜你居然还说不赖，比我做的还难吃，我宁愿吃干粮。”
“你还真的吃了呀，”李渡云却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这江旭看起来独居一人，饭菜却做得如此的难吃，当真奇怪。”
“你什么都奇怪，这世间上奇特的事情多得去了，只怕你不过是一井底之蛙罢了。”上官韫玉忍不住开始酸他了。
“对，我觉得我确实是磨练太少了，”李渡云居然还承认了，“看来上官兄懂得不少呀，能否告知一下不才这世间还有什么奇特之事？”
看着他们聊得正兴起，我趁机离开了饭桌，走到院子时，江旭挡在了我的面前，诡异地微笑着：“姑娘不吃了？”
我一愣，不知如何应对，此时李渡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兄，是这样的，我们突然聊得兴起，想喝点小酒。可刚好你不在，便让我朋友去找一下。不过既然你来了，不如给我们来点酒吧。”
江旭笑道：“恰好了，我这儿留有一坛好酒，正愁着没人一起分享，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拿来。”说着他转身走开了。
此时李渡云低声地说：“快走！这儿有我和上官兄就行了。”
我只好点了点头，忙走出了江旭的院子。
村子里民风淳朴，来往的人脸上带着惬意，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一个小孩在道路中间玩耍着，突然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立刻哇哇大哭起来。她的母亲立刻走过来抱起她，无奈无论怎么哄，她就是不肯收起哭声。
我拿出一个小泥人，放在小孩面前晃了晃，说：“喜不喜欢这个？”
小孩的目光落在小泥人上，缓缓地收起了哭声，将泥人抱在怀里玩耍。而她的母亲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孩拿着泥人对自己的母亲说道：“这个泥人不够爹爹做的好。”
“我知道……”但我分明地听到了这妇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妇人摇了摇头，说：“没事。”
我说道：“夫人，我想问一下，从这村子的西北是否可以走得出这座山？”
妇人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忙说：“别，你千万不能走那条路，你还是绕道吧。”
“不行呀，绕道的话那得走多半个月的路才能走得出去了。”我说道。
“总之，你千万不能走那里。”妇人说道，“我告诉你，那边是有个荒村，曾经是我们的祖上住那里的。后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何，那里就荒废了。我只知道，那里有一口枯井，住着一个女鬼，会吃人的。”
我想了一下，问：“此话当真？”
妇人说道：“当真，村长为了不让女鬼祸害大家，还带过人过去灭她呢，结果呀，一个都没回来。”
我问道：“你口中的村长是不是那个江旭？”
妇人说道：“不是，是之前的老村长，就是江旭的父亲。他去了也没有回来，现任的村长江旭因此也曾发了疯一般的上山去找他的父亲，结果大家都以为他也出事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自己却跑回来了，浑身都是泥泞。”
我忙问：“他怎么就没事了？”
妇人说：“后来他自己说了，是父亲的魂魄拦着他不去那口井那里，所以就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之后……”
我问道：“之后怎么了？”
妇人想了很久，说：“之后就没了，江旭就挑起了他父亲的担子，当上了村长了。对了，很奇怪的是，江旭他后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变了个人？”我立刻来了兴趣。
妇人说：“以前他很健谈的，经常和邻里们打招呼。而现在，若我们不喊他一声，他还不搭理了。看来这人呐，有了身份就懂得摆架子了。才当上村长半个月，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似的。还有呀，都说他孝顺，他爹虽然不知生死，但他从回来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提起他父亲的事情，就连旁人也不许说。唉，这人心呐……”
我皱着眉说：“都是最近才发生的吗？”
妇人点头道：“是呀，算来大半个月了吧。”
我问道：“难道女鬼也是半个月前出现的？”
妇人说道：“好像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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