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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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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胡思乱想中定了定心神，估量着从小夏那边拿回契约总比妖人那边容易一些，想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又看向众人道：“你们谁还有悬而未决的问题吗？是不是该轮到我说一下自己的情况了？”
众人沉默，她点了点头：“我们从头开始说吧。之所以这次我会来到水之国，是因为我们接到了风影的情报。情报的内容是这样的：水之国公主，也就是夕颜公主，受到了威胁，并且有一些事实依据将威胁源头指向了佐助。”见小樱点了点头，卓越然继续说道，“真实情况却并不是这样，因为公主遇袭的那个时候，佐助跟我在一起所以……”她还没有讲完就看见夕颜发光发亮的大眼睛看向了自己，陡然觉得这话说得实在令人误会，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佐助那个时候正在……呃，替我执行任务……”她瞥了一眼冷哼一声的佐助，在心中无声呐喊：拜托，小帅哥，你这个时候就别揭穿我了！“咳咳，所以，他有不在场证明。可见是有人在冒充佐助。”
众人表示默认。
“根据这个结论我们分析下去。要带走公主的人，并不是佐助，但是他确实有着写轮眼。这个是我和鼬都能证实的。鼬，照你看来，那个袭击我和公主的刺客，他的能力如何？”
“处于开眼的初级阶段，他不能反弹的我的‘镜天地转’，不过却能使用‘月读’，这种情况比较罕见，属于瞳力失衡。”
看见卓越然露出困惑表情，一边的佐助直白的解释道：“瞳力失衡的意思是指在其他瞳术都很弱的情况下，唯独擅长一种瞳术。有人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忍术天分不足，也有人说是眼睛本身的问题。”
“哦。”思索了片刻，卓越然又道，“那个时候，鼬对刺客进行了拷问。我们得到的信息是，这个人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这个片段很残忍，很不符合日内瓦公约，但不可否认，却让他们得到了突破的方向。鼬将获得的情报向众人说了一遍，药师兜从宇智波一族的遗体上提炼出新的物质用于培养写轮眼，等等。众人听罢，表情最无波澜的是夕颜公主和千利博彦，小樱皱起了眉头，佐助冷哼了一声，小夏四十五度看天冷笑道：“兔子眼睛还有人想提炼，这世界真搞笑。”
“那么那个实验体为什么要抓公主呢？”小樱问了个关键问题。
这次接过话头的却是千利博彦：“不是要抓公主，我猜想是要公主身上带着的东西。”夕颜踌躇地看了边上的人一眼：“千利先生，这场合……”千利博彦轻描淡写道：“事到如今，一切已无妨，她若是伊贺钦，这些人总能对付。”于是夕颜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了一本小簿子，正是当时给卓越然看的《源氏簿》：“伊贺大人，您交代过我无论如何也不要给谁看，不过，听千利先生说，这个东西很重要，所以，我想还是拿来给你。”
看着这本绢制的小本子，卓越然暗叹一声：这情形，真是透着一股子浓烈的阴谋的味道啊。她小心接过，有点意外的发现，它竟然比她想象中轻了许多。千利博彦在一边补充道：“这本子曾经被火烧过，纸页里的水分被蒸发掉大半，所以非常脆弱，翻的时候需小心。”
她点了点头。
小樱盯着本子看了片刻，似乎看不出什么蹊跷，问道：“伊贺大人，这簿子……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肯定有的，但具体究竟是什么还不是很清楚，卓越然心里叹着，反正不会是什么吉利的东西，唉……有那么一会儿她很想拜托佐助把这玩意烧掉来个一了百了，伊贺钦你不是要这个东西么，那谁谁谁的实验体也不是要这破本子么，我给你烧掉，看你们怎么办，哼哼。
众人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簿子看了一会儿也随之沉默。过了片刻，卓越然还是摇了摇头，对夕颜说道：“公主，这本簿子恐怕你需要交给我暂时保管了。”看来这祸水，还得往自己身上引——会成佛的吧，她真的会成佛的……
夕颜见她收下，反而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交给伊贺大人比较放心。所以才跟着千利先生出来找您的。”
她一听，不免有些感动，又问道：“这个事情，您的父亲……”
“放心吧。”公主露出一派天真的笑容，“父上大人和水影都不知道呢。”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卓越然笑了笑，又随口问道，“另外……其实我从刚才就想问了，公主殿下，您怎么就这样出来了呢，不危险吗？”
“听千利先生说，现在宫中就算是有厉害的忍者把守也不安全了，除非水影整天陪在我身边形影不离，于是我说服了父上大人，让他亲自贴身保护我，我发誓绝对不离开千利先生身边。不过……我们这次出来倒是没有告知父上大人，您还是要替我们保密啊。”
“哦。”公主殿下，您太会打擦边球了……
“那些作为实验品的人真的那么厉害？连妖……千利老板也打不过？”卓越然觉得，虽然她看不出妖人和宇智波鼬谁更加厉害一点，但是那种程度的刺客应该是难不倒小夏她师兄的吧。
千利博彦并未马上回答，他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师妹，问道：“小夏，你之前一直跟宇智波鼬在一起吧。”
“是又怎么样？”
千利皱了皱眉头，神色有点凝重：“他找你的理由没有告诉你？”
“什么理由？”后者瞥了一眼宇智波鼬，“他除了封闭我的行动，根本就没跟我说……”她突然噤声，脸色一刹那就变了。
这是卓越然第一次看见火空黑夏动容，那张扬的脸庞头一次出现可以形容为惊慌的表情，脸色一下子就无比苍白，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他……他问我……问我，是不是去过老头子的……墓地……”
千利博彦很为郑重地点了点头：“当你老大和刺客对战的时候，我还在公主的大殿里，有人拖住了我。真是难以置信。”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动容，“我不会搞错的，那样的身法，那样的招式，肯定是老头子。”
“你说什么！”火空黑夏几乎是跳了起来，身子晃了一晃，一边的卓越然赶紧扶住她，免得她跌倒，却差点因为扶不住跟着栽下去，幸好佐助拽了她一把，才没难看的把气氛搞糟。
就听宇智波鼬道：“你听说‘秽土转生’这个术吗？经过跟你师兄的交谈，我很肯定，你师父被这个术重新召唤回这个世界了。”
火空黑夏紧紧抓住卓越然的手，她感觉那双颤抖的手掌中渐渐析出了汗水。就听剑士的语气里抑制不住的惶恐，冲宇智波鼬问道：“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宇智波鼬冷冷反问道：“在你面前我有开口的机会吗？”
哎哟，卓越然不合时宜地想道：鼬居然在吐槽……这两人一路上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怎么没有！”火空黑夏怒道，“你有时间跟我探讨‘爱’什么的废话，就没时间跟我说师父的事情吗，你这个吞吞吐吐的男人！”
这下众人大骇，卓越然听见自己问道：“啊？你们还探讨‘爱’？”
佐助终于也忍不住了，插口道：“你少听她胡说，她懂什么爱，鼬哪里有时间跟她讨论那么无聊的话题。”
卓越然却私下里腹诽着：小夏虽然逻辑不靠谱，但好像倒也不大说假话的。
那一边，剑士露出义愤填膺的神情，冷冷对佐助道：“我怎么不懂了，爱就是我对……”
“够了！”鼬突然间低吼了一声。
顿时，整个房间一片安静。
火空黑夏眯起眼睛，还想开口，只听鼬用低沉的语气继续说道，“夏君，你认为火空黑羽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是谁？”
这话说得虽然冷静，但连卓越然也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原本以为这下小夏可要发怒了，却不想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默。
她稍稍侧过头去，就见剑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似乎瞬间就被洗净了脸上的任何血色，她抓住她手臂的手掌松了一松，又渐渐握紧，张开双唇要吐出的话似乎被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所替代，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缓慢地转向千利博彦，口气冷静地可怕：“他跟你交手了？”
“嗯。”得到了肯定回答。
“他……对你说过点什么吗？”
“他问起关于‘红秀’的事……”千利博彦打量了她师妹一眼，又道，“小夏，你的剑呢？”
卓越然觉得小夏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次开口连语气都变得极不自然：“断了……”
“断了？”千利博彦扬了扬眉，还待要说什么，顿了一顿又压下，随即又问道，“那么……它现在在哪？”
火空黑夏喃喃道：“我……扔了。”
时间停留了片刻后，卓越然先摆了摆手：“算了，红秀断了就断了吧。”
火空黑夏愣了愣，鼬摇了摇头，众人都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千利博彦皱眉道：“伊贺丫头，你搞清楚状况没有？老头子那把剑一直被他视为震慑世界的利器，可以说是他本人的象征，他现在费劲心思想找回它，你倒好，简简单单一句算了，你倒是见到他之后亲口对他说说看。”
卓越然苦笑了笑：“那还有什么办法？你有本事把它拼起来？”
宇智波鼬说道：“确实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现在要考虑的是需尽快通知各位影关于火空黑羽的事情。另外，还需要进一步了解他的目的是什么。”
夕颜接口道：“这个请放心，父上大人已经通知各位大人了，水影派人加强了戒备。那个……我出门前还听水影大人提起过，要破这个什么复活术，还需要木叶部长大人的那把叫做‘菊和一文字’的刀。据说这把刀能破除一切忍术，是与草雉剑并称于世的宝器。伊贺大人这次你有随身携带吗？听水影说，这应该是部长的信物。”
“哦，那个啊，”卓越然摆了摆手，“我弄丢了。”提起这件事她就心烦。
气氛再次沉默。
小樱低呼一声，说道：“伊贺大人，信物怎么会……”
宇智波鼬打断道：“没有丢。”他看了火空黑夏一眼，道：“你应该把那把刀取出来了吧。”
卓越然惊讶道：“什么？鼬，你的意思是……”
“这把刀一直在她身边，”宇智波鼬解释道，“自从那天佐助把刀扔出去之后，火空正巧回来了，她擅自将刀藏匿了起来，一直到现在。”
剑士撇撇嘴角，甩了甩左臂，随着衣袖浮动从里面滑出一把轻巧的折叠纸扇。她随手抛出：“封在这里面。”
黑暗中，并拢的纸扇划出一道圆弧越过众人的肩膀向鼬落去。正在这个时候，月光倏忽一暗，朦胧中一个深黑色的影子，从众人都未注意的一角直扑向那纸扇。那仅仅是一晃的时间，屋子中的大多数人并未能反应过来，就听见丁零当啷几声响起，满屋子的月光都被踩成了碎银，光与影交错，摇曳纷乱，卓越然只觉脸颊呼呼有风不停刮过，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几道人影缠绕在一起，随即手臂一紧——“你过来”佐助一把将她拖到屋子一角，掩在她身前，“别动，别出声。”
“到底是……”她还没说完，伸出的手就抓了个空，眼前的人已消失，她只能闭嘴退回到角落的阴影里。这一退，似乎是背后碰到了什么东西，砰咚，这一声应该很轻，不知为何在沉寂的屋子里突兀的响亮。随即毫无预告的，一条黑影倏忽就放大至她眼前，那飞跃的人影在月光里晃过，她看见一双莹绿色的眼睛闪着冷漠的光芒，不由又往后一退，彻底撞倒了背后的东西。
哐当！
一切都来得太快，记忆已无法连贯记录接着发生的事情，她的眼前只是一黑，接着是叮的一声不祥的金属颤音，什么东西从她眼前划过一道冷硬的光，不见。她听见佐助的闷哼，听见火空愤怒的叫声，听见轻柔的风从她的眉睫滑过——噗！她几乎还没来得及尖叫，就感觉胸口一凉，想伸手去摸，手臂却好像灌了铅一样，身子变得从未有过的沉重，她觉得自己在下坠，不停下坠。黑影消失，露出窗外越来越模糊的月光，她的后背靠在某个温热的地方，发凉的胸口被人紧紧地按住，似乎要阻止什么东西从里面潺潺流出，但就连这样也无法阻挡从内而外渗透出的寒意。佐助在哪里？呼吸变得急促，她想喊，喉咙只是发出哽咽的声音，从里面好像翻腾出了什么东西，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喘不过气。
她拨动手指，想要支撑住什么，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手掌一紧，有人紧紧握住她的手，视野里闪现模糊的脸庞，她听见自己发出含糊的声音，嘴角不断有温热的东西淌下。
好累，她突然觉得好累。
身上所有的触感几乎都麻木，下坠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她觉得自己很轻很轻，几乎可以随时飞起来。
只是手掌被什么紧紧握住了。
那个人的力气很大，让她感觉到了疼痛。
她艰难的移动视线，想要将眼前无止境的黑暗看透。
在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见一双眼睛，夜一般的瞳仁好像在沸腾，鲜红得可怕。
*
眼前混沌一片。
不是纯粹的黑，也不是茫然的白，只是混沌，叫人无法看清。
她觉得自己很轻很轻，只是在这安静混沌的世界里漂泊的一粒细沙，平缓地流经被风吹过的地方，在混沌无界的空间里，独自徘徊。
她的眼前浮现一些人的脸庞，又消失，她记起一些片段，然而所有的东西都是支离破碎的。她无法思考，只是依循着本能向前迈步。
远处，她发现了一条长长的白带，不由自主地她向那边走去。而耳边那些喃喃声也被流经的风带走，渐渐地轻了，轻了。当几乎所有的声音被抽离，留下的变得越发清晰。
越然，越然……
有人在喊她，从很远的地方传到她耳边已经很轻很轻，但是他的语气那么急促，令她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我不能回头。
这个想法使她继续迈开步子，她要去那个地方，混沌中唯有那里才是终点。她对自己说。
是你杀了她！是你！有人在嘶喊。
她怔了怔，停下。
手掌突然传来疼痛感，她低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铐着一条黑色的绳索，它突破周围的混沌连接在她手腕，沉重的感觉刺痛着她。——这是什么？
可是她不能回头。任何东西都不重要，只要我到了那里……所以不能回头。
她向前走了一步，突然黑色的绳索被绷紧，她再度被刺痛，这一次无法再前进。这是怎么了？她不由地回头寻找绳索的源头。
于是她回了头。
突然混沌消失。
整个世界骤然陷入一片黑暗，风停驻，远处再也看不见那条白色的光带，她的全身一沉，似乎又落回了地上，意识也瞬间清晰起来。
“你怎么来了？”
她愣了愣，向身旁看去，一团柔和的淡黄色火光突兀地显现在她身边，火光边坐着一个人，黑色的长袍，单薄的背影。
那人侧过身看向她。
她认出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僵硬了片刻。
而她看着她，嘴角边依然挂着浅浅淡淡的笑。
“你被谁干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