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佳楚》怜瑾无月

19、悸动（6）

　　“在想什么？”林楚看着对面那个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小姑娘问。
　　周佳悦立马回神了，“啊！没什么。”她觉得她的脸更烫了，连头都有些晕。周佳悦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平时也没有看他看到发呆的程度吧。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林楚的时候就是看着人家发呆的。
　　林楚低头看了看周佳悦脚边一大包的东西，问：“你今天出来买东西的？”
　　“嗯。店里的豆子和调酒用的东西都快用完了，今天出来买。”
　　林楚指着那一大袋的东西问她：“这么一大包，你一会还要去买酒，你打算怎么提回去？”
　　“呃......暂时不知道，本来想买完打车回去的。现在刚好你来了嘛。”说完吐了吐舌头，她想自己这样说会不会有些厚脸皮。不过反正林楚有车，麻烦一下他好了。
　　林楚看到这样的周佳悦硬是忍住了把她拉过来在她脸上亲一口的冲动，他笑得越发温和，“哦，，这样啊！那看来我今天来找你正是时候。”
　　“呃，不会给你添麻烦吧？我也就是顺口说说。”
　　“没有啊，逗你的。我总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提着那么东西回去还不帮你吧。”
　　“对了林楚，你有没有吃饭？”周佳悦突然想到这会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
　　“还没有，忙完就直接过来了。怎么了？”
　　“那你等我一下。”周佳悦说完就跑到柜台去了。过了一会端了一大盘的东西回来放在林楚面前说：“你先吃点吧，这附近除了这家肯德基没什么吃的东西了。我也不知道你吃什么，就看着能吃的点了。”
　　林楚看着眼前一大盘的东西有些好笑，自己就算再能吃也吃不完这么多吧。不过林楚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不少。周佳悦看着吃肯德基的林楚，突然有些违和感。“他平时应该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吧。”周佳悦觉得像林楚这样温和优雅的人应该是很少在这种店里吃饭的吧，但是现在的林楚吃东西的样子却还是那么优雅。
　　“我吃饱了，走吧。这些我实在吃不完了。”说完林楚就起身提起周佳悦脚边的袋子，周佳悦则把剩下的东西打包带走。
　　两人又去买了些酒然后在附近的超市周佳悦顺便买了些生活用品便准备回店里。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周佳悦觉得有些冷，也有些头晕，她想可能是感冒的原因，想着回去吃点药好了。车上的时候，林楚问周佳悦：“这些东西你可以直接叫店里或者厂家送过来的，为什么自己去买？”
　　“豆子店里用的是比较多，但是咖啡豆不能放太久，时间长了味道就不好了。所以经常买，一次少买些，这样可以保证做出来的咖啡的口味。还有调酒......”周佳悦顿了顿，喘了口气接着说：“调酒店里用到的并不多，每次从的话都要求买很多才会给送的，我就想干脆自己去买就好了。就当出来逛街了。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周佳悦想今天林楚应该是要上班的，那他中午找自己应该是有事。
　　“嗯，是有些事。”停了一小会，林楚看着周佳悦很认真地说到：“前几天对你发火，抱歉！”林楚认真的表情和最后的那句“抱歉”让周佳悦的心跳快了起来，连耳膜都在震动。
　　“哦，没事了，我都忘了。”周佳悦淡淡地笑了笑，她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无力感越来越严重，连胃里都跟着翻江倒海起来。林楚看了看周佳悦，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想中午吃过饭了，应该不是低血糖犯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楚有些担心，周佳悦的身体虽然不差，但也说不上是非常健康。
　　“就是有些感冒，应该没什么大事吧。”周佳悦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说。
　　林楚伸过手，在周佳悦的额头上试了试，这个动作让周佳悦刚才因为林楚的道歉而跳动得有些快的心脏此时跳得更快了，“你发烧了。现在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吧，回去吃点药就可以了，而且今天买的东西必须送回店里。”
　　林楚无奈，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去看医生。没在意周佳悦的抗议，林楚径直把周佳悦拉到了市医院，他扶着周佳悦在医院里的椅子上坐下后打了个电话，然后在外面等着，中途的时候周佳悦突然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很快找到卫生间把中午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林楚扶她回去坐下，过了没多久，周佳悦看到一个中年的美丽妇人向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然后弯下腰在她的头上探了探，对旁边的林楚说：“你怎么照顾女孩子的？这么高烧现在才打电话过来，真是的！”说完扶起周佳悦，就往急诊的方向走，看也没看林楚一眼。林楚无奈地在两人的后面跟着。
　　急诊室里医生给周佳悦看了看，然后验了血，医生平淡地下了个结论：肠胃感冒。然后开了些药就让他们离开了。出了急诊室，那位中年美女对着林楚没好气地说：“回去注意些，这些药要按医生说的按时吃，还有最近要吃些清淡的，知道吗？”听到林楚的回答以后，妇人转过头，对着周佳悦温柔地笑着说到：“回去要注意，最近不要再着凉了。”
　　“妈，我会照顾好佳悦的，你回去上班吧。”林楚打断美妇的话，结果她手里的药说着。
　　周佳悦被林楚那声“妈”吓到了，原来这位美丽的中年妇女是林楚的妈妈，她突然觉得紧张，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去吧去吧，记得照顾好人家。”林楚的妈妈看了看周佳悦说。
　　“那个，阿姨，原来您是林楚的妈妈，刚才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周佳悦不知道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但是还是挽回一下好了。
　　“没关系的，你回去好好休息。”林妈妈笑着对周佳悦说。
　　“嗯，那，阿姨再见！”周佳悦也微笑了一下，但还是感觉浑身无力，连笑都费劲。林楚也和母亲道别，然后就扶着周佳悦出了医院。周佳悦才想到原来刚进医院的时候林楚是给他妈妈打电话的啊，她刚开始还奇怪怎么连挂号都没挂就直接看医生了呢，有后门就是方便啊！周佳悦在心里偷偷地感慨了一下，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佳悦？佳悦？”周佳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在自己面前的林楚放大的俊脸，“我们到了，能走动吗？”
　　“嗯，可以。”周佳悦下了车，看了看四周，好像是一个地下停车场，“这不是店里啊。”
　　“这是我家，我刚才把东西放在店里了，告诉他们你今天不舒服。我本来想送你回去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几楼，又不好叫醒你，就干脆把你带到我家来了。”林楚拿上药把车锁好过来扶着周佳悦。
　　上了楼，林楚打开房门，周佳悦跟着进来，她向四周看了看，唯一的感觉就是，大。林楚把她带到客房，让她先躺下休息，然后出去了。过了一会，林楚端着一杯水拿了些药，坐在床边对周佳悦轻声说：“佳悦，等下再睡，先把药喝了。”
　　周佳悦坐起来，一口气把药喝了，正准备躺下，林楚又拿着一个小瓶子，周佳悦看到那个瓶子整个脸都皱起来了，那是藿香正气液，是周佳悦的恶梦，高中一次肠胃感冒就是喝这个药，结果刚喝下去一点立马就吐了，那个药不光是苦，喝下去的那种感觉让周佳悦从高中那次后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她皱着一张脸看林楚，“非要喝吗？不喝不行吗？这个药很难喝的。”
　　林楚看着她，她有些撒娇的口气像小孩子一样不爱喝药的样子，林楚心里的某处柔软了起来，连说话的口气都比平时更加柔软了几分，带着些宠溺，用温润的声音说：“乖，这个药必须要喝的，忍一下就过去了。好吗？”
　　周佳悦觉得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让自己的病早点好，不像现在这么难受，她周佳悦豁出去了。她拿过那个小玻璃瓶子一口气就喝了下去，然后她的脸更皱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肯定眼睛鼻子全都纠结到一起了。林楚看着这样的周佳悦，觉得她像是要英勇就义的战士一样，他拿过一边的水杯递给她说：“喝点水，嘴里的味道会淡一些。”喝过水，周佳悦躺下，林楚帮她把被子掖好就出去了，周佳悦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一种出过汗以后的黏腻感，周佳悦觉得很不舒服，她从床上爬起来，转头就看见林楚留在床头的一张字条：
　　佳悦，我去上班了。餐桌上有吃的，饿了就先吃一点。记得要吃药，有事打电话。
　　字条上的刚劲有力，像是要跃纸而出。周佳悦想，林楚的字就是好看，像他的人一样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周佳悦才发现自己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睡到今天中午了，不过感觉好了很多，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
　　从卧室出来，周佳悦简单吃了点东西收拾了碗筷，看了看时间周佳悦决定快速地冲个澡。从浴室出来，她觉得整个人清爽了不少。周佳悦开始仔细打量林楚的房间，房子很大，她觉得应该有180平了。有三个卧室，还有一间书房，大大的客厅和大大的落地窗，没有多余的家具，屋子很整洁，让人觉得干净舒适，像林楚给人的感觉。周佳悦想在这样的小区这样的住宅应该价格相当高啊，仅今年内自己对这样的小区恐怕只能想想而已了。
　　林楚回来的时候，周佳悦正窝在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抱着膝，头发柔顺地垂下来，是她一贯的动作。她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林楚看着望着窗外发呆的周佳悦，觉得很像一只在午后晒太阳的慵懒的猫，林楚觉得这样的午后很惬意，回来的时候有个人在家里等着自己，他希望那个人会是周佳悦。林楚走到周佳悦跟前，蹲下来，抬头看着周佳悦，周佳悦感到身边有人，转过头来，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直直望进林楚的眼睛里，他的眼睛温和带着些宠溺，嘴角有柔和的弧度，周佳悦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林楚，看着他的眼睛，脑内一片空白。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是鼓声的震动般在耳内想起，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好像迫不及待地要让她知道，让她看清。
　　“佳悦，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耳边响起的是林楚比往常更加温和的声音。
　　周佳悦的心似乎也跟着柔和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多了。”
　　林楚看着周佳悦，他发现她的发梢有些湿，便问：“洗澡了吗？”
　　“嗯，起来以后身上都是汗，感觉有些难受，就冲了一下。”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小心着凉。”林楚摸了摸周佳悦的头，然后起身到卧室去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回来给周佳悦披上。林楚去卧室的那段时间，周佳悦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奇怪，说不上的感觉，她觉得今天的林楚跟温柔了，他们的对话像是情侣。想到情侣这个词，周佳悦的心跳快了些，她突然意识到最近林楚一直叫自己的名字，这样亲密的称呼，让周佳悦的心跳更快了，连脸颊都烧了起来，但是自己却并不排斥林楚这样叫他。林楚回来看到周佳悦脸红的样子，他有些担心，以为她又发烧了。
　　“还是不舒服吗？”林楚走过来伸手想试试周佳悦的头，周佳悦条件反射地躲开了，林楚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便放了下来。
　　“没有不舒服，已经好多了，没事。”
　　“中午吃过东西了吗？药有按时吃吗？”林楚问。
　　“嗯，喝了点粥，然后就把药喝了。现在好多了。林楚，你下午上班的话能把我送到店里去吗？”
　　“好。”林楚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周佳悦回到店里就看到凌一一的身影，她一看到周佳悦就立马跑过来问她：“佳悦姐，你好了吗？”
　　“嗯，好多了。你呢？”
　　凌一一知道周佳悦话里的意思，她低下头，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笑容清澈：“佳悦姐，就像你说的，我遇到所有不好的事都是为了以后能遇到更好的事。当然了，这件事不可能一下就过去的，总要有个过程。但是谁不会失恋呢，以后我肯定会有一段好的恋爱等着我的。”
　　周佳悦看着这样的凌一一，虽然她不知道凌一一和何雨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现在可以放心了，她觉得她一定会走出来的。
　　未耕也过来了：“周周，林楚说你生病了？”
　　“嗯，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然后可能吃的有些问题。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周佳悦向未耕安慰地笑笑，虽然自己是病人，但她不想让未耕担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未耕的神情是很少见的严肃。她想起在法国的时候有次也是肠胃感冒，未耕那时很着急，他那时脸上的表情也像现在一样严肃。
　　“真的已经没事了。”周佳悦笑了笑，走到钢琴边。未耕看着周佳悦的背影苦笑，心脏开始抽痛。他想，他们也许已经越来越远了，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他连抓住她的机会都那么小。她在前进，而自己却深陷在过去。
　　晚上的时候，周佳悦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是段子羽的。她以为她们不会联系了，就算是联系也不会这么快。段子羽问她周六的时候有没有时间，周佳悦想了想和她约了下午6点。她想，那时上完课和她出去一阵应该有时间回店里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