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花湖》洛阳城主

2、中篇

　　中篇赋
　　鸟儿飞向高空要搏击空气的阻力，爱情要永恒承载责任，义务，忠诚。雏鸟的翅膀无法划爱情，因为稚嫩的翅膀无法承载如此的重荷。
　　中篇引子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人类将这种痛而波动着的感情称之为——爱情。我们读这两个字的时候，通常要放低了声音，徐徐的从肺腑中最柔软的孔腔中吐出，怕惊碎了这单薄而透明的温情。
　　爱是人类一种最珍贵的体验，它发源于深刻的本能和绵绵的眷恋。爱，先于其他感情而存在。
　　中篇
　　补习班开始的第一天，他坐在第一排，这是他最不喜欢坐的位置，也许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他报的这个补习班，是自己特意选择的，这个班里没有太多原先的同学，最重要是没有她，她的学习本来就很一般，留下来补习是自然。他特意挑了一个没有旧时熟识的班级，这样，也许是一种躲避，但是会清净很多，有时候，一个全新的开始需要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旧人太多，无法施展，难以改变。
　　在第一个夜晚的点名中，他吃惊地听到了她的名字，不可能，怎么会，明明已经看好没有熟人的。他蓦然转过头，果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怎么会？
　　后来他才知道，是她觉得她自己原先的那个补习班不太好，那天下午才临时决定转到这个班的。不会吧，这难道是命运的捉弄吗？无风苦笑连连，却连再看她一眼的勇气都不复存在。
　　复习就这样无声的进行着，本是一个个陌生的彼此，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所有人几乎都在拼命，没有熟络的交谈，没有真心的相对，不是冷漠，也许真的没有闲工夫吧。那段时光开始的时候，因为嫌环境太过压抑，无风每次都会到校外的那个公园里走走。每天下午，一个人，或者和一两个熟识的男生，坐在湖边的青石凳上，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或者只是走走，手里提着一两听可乐，静静地啜饮，无声地看着人来与人往。。。。。。
　　可是，那次从外面回来，无风看到了。。。。。。。。
　　不该那个时候出现的，无风想着。从外面的公园漫步回来，刚刚好遇见她，可是，还有他。他虽然明明知道她的性格，明白她不会喜欢在高中的学生时代去找自己的另一半的。但是当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固定的男生，另一个“他”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悄悄打听到，那个男生是她的初中同学，这次也在这里补习的。是初中同学而已，无风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常常来找她？每次想到这里，他几乎痛苦地想抽搐。
　　以后的那个时间段里，常常路遇他俩站在天台上聊天。无风总是装作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好似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可转过身，谁能察觉他脸上的苦涩，还有阵阵的心痛，连肩背上的肌肉也会痛苦地抽搐。从那以后，无风再以不会出去了，在那个时间段里常常躲在教室，或者其他看不见那个场景的地方。只是不想再在那个时间遇见她，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男生，今年真的只是学习上最后的机会了，难道人生还能再来一次吗，没机会了，无风轻叹。
　　那段时间里，他学会了抽烟，虽然只是拿支烟偶尔放纵一下自己的。他每次点燃了烟，不会像其他烟民一样将烟吸入肺中，吞云吐雾出来，只是像在家中喝葡萄酒一般，让烟在唇齿间流荡，快到达喉咙的时候，便又轻轻地吞吐出来，没有让烟尘进入自己的身体。。。。。。
　　傍晚入夜时分，他在远处看她在校园里轻轻走着，不觉得失了神。直到烟头烫伤了自己的手指，才“呀”的一声悚然惊觉，烟头掉落在地上。他看着食指与中指指尖焦黄色的烟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再抬起头来，她已经走远。他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远处，只看到黑暗处一亮一闪的红色烟头冒着光，持续了很久。
　　但是，突然，一直很有力的手伸过来，狠狠地夺过无风手指间的烟，用力掐灭了。
　　无风惊愕地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极其有神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昏斜的日暮中闪着光，眼里的神采给那张脸上写满了心痛，失望，还有些许的愤怒。是他高中时候的班主任，一个对他曾经给予厚望的人。他怎么找来了，无风轻想，但是他将头转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个红亮的手指印出现在无风的左脸上，无风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嘴角随之渗出点滴深红的血迹。
　　“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我失望的人很多，不在乎再多一个。”无风倔强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你本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无风的心里一紧，还是没有说话。
　　“值得吗，为了她？”
　　他竟然是知道的，无风心里一惊。值得吗，他轻声问自己。那只有力的手按在无风的肩膀上，“你放开吧，认真做自己，考上大学去深造，忘记应该忘记的。你，不管怎样，始终都是我最欣赏的学生，一直都是，不要再让我失望。”
　　无风抬起头，看到那双坚定的眼神中几乎噙满泪水，闪现在镜片后面。他也同样点点头，坚定地说声好。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继而哈哈大笑，无风甚至笑出了眼泪。是甜蜜还是苦涩呢，他也不清晰，只是觉得，一切，该有一个句号了。
　　他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旅途，不再参加聚会，不再随意地闲逛，戒掉了一听可乐泡在公园里的习惯，只是在看书，在做题，弥补着自己知识上一切的不足，甚至，戒掉了说话，他几乎将自己的人生变成了无声的世界，只为那个夏天，那场所谓命运转折点的考试。
　　还是来了，那场考试，那场所谓的千军万马独木桥的竞争，无风终于成功了，如愿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将要去一个历史悠久的古都，同样也是中国的政治中心——北京，开启接下来的生命。
　　那晚，他和班主任喝得烂醉，这也许真的就是“如愿”了，既如老师的愿，也如父母的愿。但是，这真的还是自己的梦想么，也许很多事情一旦在开始发生变化，接下来怎么都觉得不像原先了，不像心中的所想的那样了。
　　他在毕业的最后，走到她身边，轻笑着，说：“今生有缘再相见。”他转过身，没有再回头，没有去看她的表情。她应该还是一脸的不解，或者只是漠然吧。
　　他淡淡走开，不再想念，那时他以为，他真的已经忘记她了，忘记了过往的那些。
　　离开家乡去往那个陌生的城市，无风坐在车后，两眼直视着。路旁的枯木，像是一根根联结着朝他头上打来。他甚至也愿意伸长脖子，让自己混乱的头脑，重重捱上一下。因为，那至少可以挨得片刻的安宁，沉醉。但是，那些枯木却一根根在他的身边擦过了，甚至连他的衣襟也都没有沾上一点。这一瞬间，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哲理。那就是世间有很多事，明明像是已经降临到你的头上，但却仅仅是擦身而过，而另一些事，却在你毫无知晓之间，降临到你的头上。而这些都是你无法预测的。人，又有谁能够真的先知呢？
　　他想，我们之间的缘分是什么呢？是一种感觉而动人心弦，还是一次回眸而难以忘怀。也许只是上天安排的一场际遇，是一种深深的牵挂或隐隐的怀念。
　　既然是新的路程，那么就忘记彼此的过往吧，只是一场过往而已，也许是这样的，无风想着，忘着，不再心神不安，不再牵挂，一个人看着窗外，嘴角不自觉扬起许久不见，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