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烬》文槿平笙

6、第六章

　　第六章
　　三月七日桐花节
　　这日的桐开的最是绚烂，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
　　春华秋院的内堂早已布置的金碧辉煌，观众席上坐满了前来捧场的宾客，中央的舞台四周，放满了刚从树上摘下的桐花，浓郁的花香包裹着台上女子玲珑的身段，令人神会颠倒。
　　在春华秋院，所有的姑娘都有机会参加选魁，而这一届突出的代表人物分别是花非舞、绫乐、容儿、鸳鸯还有秦鸾。
　　花飞舞舞姿倾城，绫乐擅音律，容儿貌比花容，鸳鸯民谣唱的好，唯有秦鸾，舞艺音律略懂皮毛，肤白貌美不说绝色，但也算得上是伊人，至于歌声……只要不唱出来倒也听着悦耳，除了这些，着实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了，不然，红姨也不会故意偏袒，为她牵上梨园春这根线，让她推陈出新，以新意博人眼球了。
　　午时大选开始。
　　花姨亲自揭下【花魁轩】匾额的红绸缎子，缓缓的执起案上的棒槌，对着一旁绘花的大鼓连敲三声，这才正式宣布选魁正式开始。
　　卓桦神色颇为凝重，城中不少戏迷听说自己要上场的消息，赶忙在院中订好了席位，然而秦鸾的戏，在这些对戏曲颇有深究的老戏迷眼中怕是过不了关的，这件事是卓桦意料之外的。
　　本欲前往东厢房与秦鸾在排练一遍，却在路过西厢房时遇见了鸳鸯。
　　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鸳鸯本就守候在此，此时鸳鸯一身华服，发髻高绾，光彩夺目，远远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却一直盯着卓桦，见卓桦走过面前，也跟着款款走来。
　　“卓公子，有些话…..鸳鸯想对公子说。”
　　“姑娘请讲。”
　　“公子……，今后……鸳鸯可否能侍奉公子左右？”
　　卓桦皱了皱眉头。
　　“公子可是嫌弃鸳鸯是青楼女子？”
　　卓桦大概知晓了她的意图，脸色越发凝重“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的是鸾儿。”
　　鸳鸯一怔，嘴角笑的牵强“你就当真不给我半点机会？”
　　“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好好爱你。”
　　鸳鸯仿佛迷失了心智“秦鸾？秦鸾……，呵，你们不会的，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她是……”
　　未等鸳鸯把话说完，卓桦便打断“不管她是谁，我喜欢她是不会变的。”
　　“卓桦，你们这是孽缘！”鸳鸯留下这句话便转身扬长而去。
　　卓桦知晓鸳鸯定不会罢休，只是颇为无奈，世间尘缘本就是如此的，并非所有人都有缘寻到能够彼此相守的另一半，只是总有人认定了便不会放手，就算那人不爱…………
　　轻叹了一声，继续走向东厢房……
　　东厢房与西厢房遥遥相对，与南、北两厢房相邻，四厢房的外景的房屋布局不尽相同，唯有院前的‘东、南、西、北’可分出不同，而内院，则是各有千秋。
　　东厢房中，秦鸾正踌躇不已，坐立不安，见卓桦走来，连忙上前相迎。
　　卓桦一边走来，一边安抚着秦鸾不要紧张，将戏文细细解说了一遍。
　　待戏文讲完，便已有人前来催促下场准备。
　　卓桦紧握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路走到了前堂。这时的前堂一片欢呼喝彩之声，绕梁不绝。
　　只听一旁帮打下手的丫鬟描述方才的表演，鸳鸯并未秉承一贯的方式，唱民谣小曲儿，而是将民谣中的故事，生动的演绎出来，如此新意，另台下无数来客耳目一新，拍手称好！
　　秦鸾心中“咯噔”一声，不解鸳鸯为什么这么做，这时红姨也是一脸担忧的深情，朝这儿走来。
　　戏曲本是自己给秦鸾的想法，只是万万没想到鸳鸯也会表演这个，虽然院里历来也不乏勾心斗角之人，却没想到这次让秦鸾碰上了。
　　卓桦亦是知道，她应该是嫉妒了，想借此出头罢了。当他正为秦鸾担忧时，却看到秦鸾也看着自己，没有一丝局促不安。
　　两人相视一笑，万千情谊了然于心。
　　“你别担心，她终归不是个唱戏的，不足惧。”
　　“嗯……”
　　“戏，须有情，我们仍有机会。”
　　“嗯……”
　　“情自深，无文也成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