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烬》文槿平笙

3、第三章

　　第三章
　　要说秦鸾和卓桦的第一次相遇，就要说到梨园春少班主卓邵秋第一次进春华秋院，老班主生前虽对卓少十分娇纵，有求必应，但却从不让儿子逛过一回秦楼楚馆，这又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了，老班主去世后不久，卓邵秋便拉着和自己打小一起长大的卓桦逛了一回青楼，还是这桐城最大的一家，对此，卓桦是最无辜的。春华秋院的姑娘是最懂得察言观色，见卓桦排斥的左推右闪，便没人再去招待他了。可总有那么些意外，比如……
　　『今天是奴家当清音以来的第三年，照规矩，是要寻一位恩客……』花台之上，一位妙龄少女紧抱着一架桐木琴，神态娇羞，引来台下的一阵呼和。
　　卓桦不明所以，便不多理会，独自小酌了几杯，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背后一片炽热，回头一看，却看到所有的人也正看着自己。尚未理解其中缘由，便听有人在小声讨论着什么，随后，自己就被请上了花台中央，他看着刚刚还一脸娇羞的那个姑娘，现在却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自己。
　　后来，直到卓邵秋告诉他他被秦鸾姑娘选中，有幸成为他的第一位恩客，卓桦疑惑了。素净的面容加上挺拔的身姿，只能略显俊秀，并不雄伟，他想当时在场的男子，自己绝不会是因为长相而被选中。
　　那一夜，秦鸾与卓桦被像新婚夫妻一样打扮，大红的喜服，大红的花灯，还有门窗上大红的“囍”字，那一夜，他们在洞房什么也没发生，她告诉他，这是院里的规矩，姑娘们到了岁数，还是要出来接客的，因看自己一脸不在意，觉得可以商量就这样做一场戏，这样既不破坏院里的规矩，也保住了自己的身子。
　　卓桦不知道什么规矩，只当做件好事，帮一帮这小姑娘。
　　其实秦鸾也只是好玩，春华秋院哪来的这样一个规矩，不过是她瞎编出来的，只为好奇脂粉堆里，哪来的这么一个文弱小生的缘故，当然，卓桦也是事后才知道这是场玩笑，当真是哭笑不得。
　　当时那一场乌龙的巧遇，两人具是年少懵懂，只是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孽缘一场……
　　秦鸾刚来到梨园春门口那时，心中着实一阵犹豫，像极了刚进门的小媳妇。
　　卓桦见人迟迟不来，本想出来看看，刚到门口，就见如此景象，不禁嗤笑一声『历来拜师，都是弟子巴望着见师傅，哪有你这样，需要为师亲自来迎接的。』
　　秦鸾寻声望去，只见一蓝衣公子『你是卓桦？！』
　　卓桦笑笑不语。
　　『那个……我可以进去了么？』秦鸾乞求的眼神让卓桦不觉好笑，转身便领着秦鸾进了前院的戏楼。
　　梨园春的戏并不是每天都上演，恰巧要出新的戏文，索性近来一个月就只预约演了几场。
　　来到前院时，首先入目的，便是那两棵百年桐花树和隐藏在纷飞落花之后的大戏台，戏台雕梁画栋，左右两边“出将”“入相”两扇门旁，铜锣棒鼓，整齐的摆放着。
　　『半假半真……演出兴亡千古事，一颦一笑……装成离合百年人…………』
　　『这是当年刚进桐城时，老班主请城主大人亲书的，特地找人装裱了一番，还贴了金片，可是我们班子的镇班之宝。』
　　秦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只是一副对联，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么一出折腾。
　　接着，卓桦带着秦鸾简单了解了下戏院布局后，便给她讲起了戏曲，整整一天，就在两人你问我答中度过，直到夕阳落幕，两人这才想起时间不早了。
　　卓桦送秦鸾到门口时，见一衣裳光艳的女子也刚刚下轿。
　　秦鸾见到女子后立马迎了上去，拉着女子对卓桦介绍着『这是卓桦公子』『这是鸳鸯，我的青梅青梅』
　　卓桦稍打量了下鸳鸯，作辑道『鸳鸯姑娘好』
　　鸳鸯红了脸颊，扭捏着褔了福身子『卓公子好』
　　『鸳鸯，你咋么会到这儿来，难不成也是想来听曲儿的。』
　　『你可别取笑我了，我哪懂什么戏曲啊，是红姨让我来接你回去的，你呀，在这和卓公子你侬我侬的，也不知道个时辰。』
　　卓桦尴尬的笑了笑『鸳鸯姑娘说笑了。』
　　秦鸾更是羞的直接钻进了轿子，让人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