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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忆雨夜 ...
“轰隆!”一道响亮的闷雷盖过雨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闪电划破天际,倾盆大雨倾泄打在玻璃上,寂静的办公室回响着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透过巨大落地窗的玻璃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办公桌边椅子上翻看文件。
林昊烽疲惫的抬起头,伸出手指揉按发疼的太阳穴,坐的时间太长双腿隐隐发麻,林昊烽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轰隆”,雷声大作,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像是要把夜空生生劈出一道裂缝,雨有越下越大的气势,林昊烽紧锁眉宇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黑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的雷声依旧不消停,接着又是一道闷雷,林昊烽身躯一震回过神,转身回到刚才坐着的椅子,继续看没有看完的文件。
雨越下越大, “轰隆!”天边响亮的雷声却没有打破房间里僵硬的气氛,泛着苍白的灯光下,寂静的客厅里亮如白昼,林昊烽看着脸色苍白的叶澄手里拉着行李箱低头专注的看向地板。
客厅的气氛陷入僵硬,密集的雨滴敲在玻璃的响声急促密集,林昊烽感觉这雨滴就像利剑一把把的刺在心上化解着成一根根的针刺在肉里,看着叶澄木然的抬起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迈开脚步打算离开。
在林昊烽看来叶澄现在根本不屑说话,林昊烽心一沉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快步挡在叶澄的身前,脸阴沉着冰冷透着淡漠的声音有种爆发的前兆,“叶澄,你想走?”
叶澄直视林昊烽闪烁着即将怒火爆发的眸子坚定回答,“是。”
林昊烽黑眸一暗,面上更加阴沉,嘴角慢慢转为残酷的狞笑,“你是为了那个陈宇铭?哈哈,离开我的结果你不知道吧?”
和林昊烽预想中的一样,叶澄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怕意,声音坚硬如石头,“随便。”
林昊烽眸子一冷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双手环胸冷冽道:“呵呵,叶澄,你不是说跟我在一起的么?不是还他妈的说一辈子,这还不到两年你就受不了了?恩?我早跟你说过我他妈是变态,你以前不是不在意吗?现在为什么还走?”
叶澄动了动嘴要说话,而林昊烽现在不想听到他任何拒绝的话,叶澄伸手拉过叶澄覆盖占有了叶澄的唇瓣,带着不容反抗的吻剧烈带着压迫。
林昊烽明白叶澄任何的解释和道歉都改变不了叶澄要离开的结果。所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堵上叶澄的唇阻止叶澄开口。
强吻着封住叶澄的唇,林昊烽手上动作不停,一把扯下叶澄的上衣把叶澄压倒在沙发上,叶澄在身下开始挣扎,林昊烽压住身下挣扎的叶澄,起身弯腰把他抱起来走向卧室。
林昊烽感觉他就像要疯了一样,把心智远远扔开什么都不想,狠狠地把叶澄按在床上捉住叶澄的双手,拿过床柜旁边的皮带,林昊烽一只手把叶澄的双手举在头顶用皮带捆住叶澄的双手。叶澄像是知道挣扎没用,突然放弃挣扎像是不堪的闭着眼睛。
林昊烽看到叶澄紧闭的眼角溢出泪,他清楚叶澄难过的是林昊烽现在只是侵占所有物一般的标明身份,他想大概叶澄不会知道他多怕失去叶澄。
俯身低头吻去叶澄的泪,苦涩的咸味充斥在舌尖,林昊烽顿了一下,吻从叶澄的眼角划下,延着脸庞接着唇边下滑蜿蜒至叶澄的胸膛。
叶澄紧绷身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吼出的话,把林昊烽整个人从失去理智的爆发中拉回现实:“林昊烽,你他妈的别逼我恨你。”
林昊烽那一刻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的瘫痪趴着压在叶澄的身上,心痛的收紧手臂紧紧抱着叶澄的腰,心里预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拥抱,林昊烽的头搁在叶澄肩膀上,脸颊直贴在叶澄身下的被子里。
卧室里只听见呼吸的声音,林昊烽深呼吸反复几次冷静下来,抬起头看着叶澄熟悉的脸,抬起手臂用手指轻抚着叶澄憋红了的眼眶,带着歉意的声音低沉沙哑感叹,“叶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以后打算结婚,或者打算跟你那个陈宇铭在一起,也是,和女人在一起领证结婚生孩子不错啊,是吧?”。
林昊烽再次情绪失控,抬头看叶澄的眼睛里充满着疯狂,手指紧紧攥着叶澄的下巴声音突然高扬,“叶澄,你很有选择余地对吧?你身边的无论是谁,都是和我差不多还身心健康更好是吧,既然这样为什么以前还选择我?直接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不就行了?我他妈的现在就算是被你玩腻了扔了对吧,叶澄,可是你别忘了,老子他妈的是变态。”林昊烽看着叶澄心痛至极顿了一下,脸上顿住笑了,坚毅棱角分明的脸上的狂笑残酷如嗜血的修罗,“哦不,我不止变态但是没有杀死过人,因为他们都没死,我只是喜欢见血。”
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中,充斥着难以言语的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又闭上眼睛。
林昊烽嘴角的弧度增大,笑里有着嘲讽和绝望,“叶澄,你现在终于开始怕了吗,靠,现在才开始怕我?我在你表白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干过什么,还警告你只要开始就别想轻易结束,你他妈的那时候耳朵聋了没听见么?”
叶澄睁开眼睛,他眼里的绝望灰暗让林昊烽心痛麻木的心如同被谁拿着匕首狠狠划过。
叶澄深深的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烽,你杀了我吧。”
“好极了。”林昊烽怒急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急冲冲转身离开卧室,很快再次回来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叶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昊烽拿着匕首逼近叶澄到把刀贴放在叶澄的脸上,叶澄木木的没有一丝的反应。仰头绝望的狂笑,“哈哈,好久都没有虐待过人了,也很久没听到那么美妙的痛苦叫声了。”
叶澄无神的眼中蒙上一层苍凉和哀伤,林昊烽看到他心不知飘到哪里反而笑得更厉害了。咬紧牙关开口,“你以为陈宇铭会过来救你吗?别妄想不切实际的事,下面要开始了。”
拿着匕首的手指贴在叶楠的脸上拍几下思量着,“从哪里开始呢,从你的手臂开始吧。血的颜色很好看让你也看看。你也很想看吧?”
当林昊烽看到叶澄低头下意识的看着手臂,静静的等待着,林昊烽心痛里疼得快窒息,全身麻木的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具只能喘气的活尸一样。
林昊烽右手用力的捂着痛的太久的心脏,左手用力握住匕首的刀柄,闭着眼睛深呼一口气平复心情,他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叶澄呢。
匕首的刀刃在灯下反射着白色光芒,林昊烽心里痛和浮躁揉捏在一起变成了焦躁,这样的情况不上不下的吊着难以忍耐,林昊烽嘴角挑起一抹苦笑。
林昊烽这个时候更加想看到赤红的鲜血顺着皮肤的划痕迅速溢出的场景来平复心底的焦躁
缓缓的把右臂平着伸直,林昊烽左手握住匕首快速用力的划在右臂上,眼睛看着鲜红的血迅速顺着伤口蔓延,接着快速溢出伤口,血液快速从手臂划开的伤口极速溢出的样子,林昊烽悲哀的发现身上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林昊烽接着继续下刀划过皮肤。
一道、两道、三道,林昊烽接着用右手拿匕首在左臂用力如同右臂一样的划上三刀。
血液快速涌出,像是关在阴暗的牢笼中,终于获得自由的老鼠钻出洞见到阳光一般欢快的涌出伤口,林昊烽感觉左臂开始因失血慢慢的发麻,左手发麻用不上力,握不住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床上安静发呆的叶澄突然暴躁起来,不停的用力挣脱手上束缚发狂大喊:“林昊烽,你他妈的有病,你这个疯子,他妈的快放了我,快点。快放了我…………”
林昊烽大脑一片茫然,无神的抬起头看发狂的叶澄,脑子里有些发昏,满耳都是叶澄的嘶吼,“林昊烽,你他妈的快放开我,快点……”
林昊烽站起来去解开束缚叶澄双手的皮带,划伤的手臂因流血痛的发麻用不上力气,血一滴滴的滴在叶澄的头发上脸上,叶澄不停用全身力气在手臂上发狂挣脱。
林昊烽紧咬紧牙关,手上用力费劲的解开皮带,林昊烽手臂无力垂下,然而迎接林昊烽的是叶澄狠狠的打在林昊烽胸口的一拳,林昊烽看着叶澄快速穿上衣服套上裤子跑了出去瘫坐在地上。
外边的雨滴声音更大了,林昊烽耳边听着雨声中混合着叶澄微弱脚步声音远去消失,突然,脚步声音靠近,林昊烽猛然间看着门口的方向,期待叶澄回来说不会离开,但是脚步声音又消失了,林昊烽自嘲的笑着,回头看着双臂快速涌出的血液。
林昊烽当时最后的想法就是,人做恶太多果然会有报应,林昊烽视线模糊着,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若是这样死了,就会解脱。
林昊烽心里彻底的绝望,心里承认对叶澄下不去手,匕首一刀刀划在手臂的疼痛不及心里的痛苦,林昊烽想甩甩手臂让发麻的疼痛让林昊烽的心里更清醒,无奈手臂用不上力,林昊烽盯着门口知道叶澄不会回来了。
口里念着叶澄的名字,最后一丝的意识飘散林昊烽感觉大概快死了,林昊烽又清醒的意识到可能不会死,手臂流血过多可能会导致需要截肢。
脑中不停的浮起一句话,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就解脱了。
林昊烽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腰酸背疼,灯光下四周打量了一圈,林昊烽才突然发觉现在是在办公室,意识到刚才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林昊烽思维从绝望的梦中回神,想起了原来工作太累不小心在办公室睡着。
林昊烽曲起食指与中指按摩鼻翼两侧的眼角穴位,最近这两天梦到叶澄的频率越来越高。
乍然间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回想起叶澄离开的后来,林昊烽感慨天天在工作和累得至极的睡着中的徘徊,心底默默数着叶澄离开时间,再算上叶澄后天就会坐飞机回来的时间,已经悄悄的过去了七年零十一天。
叶澄离开的时候他们约定,如果其中一方找到了爱的人要打电话告诉另一方的人,自叶澄离开之后林昊烽心底即期盼叶澄会联系他,又担心叶澄打来电话。
回想这七年中,他乡异国的叶澄总会精准无误的在大年三十的夜晚给林昊烽打来电话,每年打来电话时间平均在七点左右,林昊烽想起叶澄离开后的第一年打来电话的场景。
那一年的大年三十的夜晚,街上有些冷清,大半的店面都已经停业,林昊烽的车停在叶澄买戒指的那家珠宝店门口发呆很长时间,发觉天已经黑的时候才开车回家。
在停车场下车回家,林昊烽停在公寓门口用钥匙打开家门,看到空荡荡显得冷清异常的房间,林昊烽前脚踏进家门听到手机响,心烦的刚打算挂掉电话,看到屏幕上不停闪烁着“叶澄”两个字心惊了一下。
那时叶澄已经出国了一年多,在国外应该早已把中国的手机卡换了,怎么还会有以前的手机卡?接着林昊烽心里想起了他们的约定,心中有些不妙…………
林昊烽深思恍惚的看着屏幕一直到对方的电话挂断,接着林昊烽的手机再次不折不挠的响起来,林昊烽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抑制着纷杂的思绪,林昊烽接通电话之后自然的开口,“澄。”话出口的时候林昊烽第一感便是自责,都即将和叶澄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样称呼叶澄显得太过亲昵。
“烽。”叶澄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你还好吗?”
“你怎么了?”林昊烽第一时间察觉到叶澄颤抖中很轻微的哽咽的情绪像是…………哭了。
“没,没什么。”电话里叶澄的声音没有了轻微了哽咽带着些笑意。“哈哈,这不就是激动,对了,忘了说了,新年快乐。”
林昊烽蹙眉不满意叶澄转移话题,“澄,你哭了。”
手机那头的叶澄沉默了一会,林昊烽听到话筒传来的轻微不稳定的呼吸声音,过了很长时间叶澄突然惊讶的道:“我靠,怎么忘了我现在是长途漫游啊,烽,你先等我一下。”
耳边传来“嘟嘟嘟……”,林昊烽略微的失落,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回头关上门,打开冰箱突然没有食欲,心烦意乱的拿着睡衣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冲凉,林昊烽那时不知道叶澄打电话过了的目的,赤裸的肌肤完全与冷空气融合着,冰冷的水打在身上透骨的凉意林昊烽的大脑瞬间在冲凉的时间里清醒,林昊烽前后想了各种叶澄打电话的原因,最终什么也没有想到,擦干套上睡衣走出去。
拉开浴室的门突然听到手机在响,林昊烽一个健步冲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跨洋的固定电话号码,想都没想就挂断了,林昊烽挂断以后突然发现,手机显示这个固定号码已经打了三十多次,下一秒还是这个电话号打过来,林昊烽接通电话。
“……”林昊烽接通电话还未用英语开口问候听到叶澄熟悉的声音一连串的解释,“烽,是我啊,我是叶澄啊,你怎么不接电话,对了,我没忘了我们的约定,但是并不代表我一给你打电话绝对就是摊牌啊,我不过就是想跟你联系一下好吧,你别…………”叶澄顿了一下话中有些不确定试问着,“你听到了没有?”
嘴角挂起一抹淡笑,在叶澄说话的时间里林昊烽已经走进了卧室在床上躺下。“刚才我在冲凉没有听见手机响。”
“哦,你在冲凉…………”叶澄顿了一下冷笑着道:“靠,冲凉?烽,你是不是嫌咱那冬天太热啊,居然冲凉,我这里可冷的很,用不用我帮你邮十几箱冰块回去,给你泡澡的时候加几块冰透心凉乐呵一下?”
林昊烽听到叶澄语句里久违的关心,不经意的问道:“澄,那里gay吧不少,去看过吗?”
叶澄抱怨着,“我靠,我被宇铭坑了,这边的事太多了,我连这里的景点都没去过,去什么gay吧…………”叶澄说到这里像是才反应过来林昊烽的意思,声音格外的欠揍,“哎呀,烽
,你不提我给忘了,以后工作不忙了就去体验一下国外的同性恋酒吧。”
林昊烽握紧拳头,尽管心中风起云涌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嗯。”
手机里叶澄像是在惋惜的声音传来,“可惜你提的晚了,我找到了一个比去酒吧还有意义的事。”
“是什么?”
叶澄带着得意, “我收养了一个孩子。”
林昊烽诚心歪解他的意思,“调教情人从小孩抓起,嗯,的确比去酒吧有意思?”
叶澄愣了一会明白了林昊烽潜台词怒骂,“滚你丫的,我可没有恋童癖,烽,以前不知道你猥琐。”
林昊烽不在乎的另有所指的道:“现在不晚,澄,一切来得及。”
话筒里一片沉默,林昊烽的心里慢慢的开始紧张,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叶澄现在可以完全的离开。就这样的等待中的林昊烽已经很难以继续,一直这么吊着不清不楚,林昊烽会吃不消,这不代表林昊烽等不起没毅力等到叶澄回来那天,而是林昊烽在和叶澄未知结果的情况下等待着,会崩溃。
“烽。”话筒那边的叶澄缓缓开口,“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如果你……”话筒里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响起来,“找到了可以跟我说,咱们都是男人不存在谁耽误了谁的纠纷,我…………”
“叶澄。”林昊烽几乎没有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着他。
从声音里能听得出叶澄有些紧张, “怎么了?”
因为在那一年中做过心里准备,所以林昊烽声音格外平静, “你这是放手…………”
“不是。”叶澄没等林昊烽说完毫不犹豫的否决,“烽,我……那时事情发生太突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想到的就是放一段时间,我从来没后悔爱过你,但是我不想你会因为我的爱而不安、煎熬的伤害自己或者别人。那样会害了你?我想,等我这边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就回去,如果我没回国期间如果,你………已经,有了,嗯,那我,就不会,打扰你们…………”
“够了,澄,我懂。”叶澄最后的两句话说的很艰难,林昊烽不自觉出声打断叶澄的话。
听声音电话那边的叶澄像是在深呼吸平复心情,林昊烽开口询问,“在那里还习惯吗?”
叶澄咂咂唇,“西餐真是难吃不说特么礼仪还不少,还是中国菜好吃,对了,你今天吃饺子了吗?”
林昊烽平静的说:“吃了。”也不全算是撒谎,他中午的时候的确吃了速冻饺子,虽然没胃口只是吃了四五个其他的倒进了垃圾桶。
“那就好。”叶澄松了一口气。
林昊烽沉默着听话筒里叶澄的气息,不是没话说,而是心中的不安疑问已经消失,未出口的话彼此都清楚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叶澄也是三缄其口,话筒安静的传着呼吸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澄的声音响起,“烽,别挂电话。”
“什么?”林昊烽不明白叶澄的用意。
叶澄沉默了一会慢慢的开口,
“烽,我很自私吧。”
“嗯?”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因为那些事我怕会害了你,现在我人在国外又做不到,其实不该这么拖着你,但是我舍不得放手。不过在我回来之前你绝对是自由的。”
林昊烽明白了叶澄的用意,“没关系,澄,只要你不放手,你走在哪里我们都是在一起的。”
话筒那头的呼吸紊乱叶澄深呼吸缓缓道:“其实,我从离开到现在之前,特别是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想给你打电话最后想想算了,我怕我听到你的声音会立刻放弃原来的计划,马上坐飞机回国。”
林昊烽心中释然叶澄不打电话的原因,听到叶澄说的计划这个两字不忍蹙眉,从来没有听过叶澄说过,“什么计划?”
“在事业与你并肩啊。”
“嗯。”
“虽然有点婆婆妈妈,我还是想说句,好好照顾自己。”
………………
林昊烽记不起来当时和叶澄通宵打电话的时候都聊了什么,太久没有联系,说到没话说的时候静静的听对方呼吸,想起什么说什么,一夜未睡,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挂了电话,林昊烽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躺在床上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年叶澄同一时间打来电话,两个人闲聊着一年中发生的事情,默契的不提以前的岁月,说到没话说的时候依旧安静的听对方呼吸,林昊烽在叶澄第六年夜里准时打过电话来的时候问出心中的疑惑,叶澄得意扬扬的说着知道国外与国内时差不太好计算,在离开之前嘱咐过陈宇铭,每年这个时候准时打来电话。
后来出乎林昊烽的预料,叶澄在第六年的九月份的时候突然给林昊烽打电话,林昊烽那时正在办公室看合同,看到电话惊讶了一下接了电话,刚接通电话就听到叶澄的声音,林昊烽甚至能联想到叶澄在手舞足蹈,叶澄说的那个激动喜悦的消息是公司在那边一切步入正规,叶澄申请回国已经批准,明年便会回去了。
听到心里不免激动却在瞬间转为平静。那边似乎有人在催促叶澄开会,叶澄用流利的英语说抱歉稍等一下,林昊烽突然感觉到,原来叶澄在他看不到的另一个国境里已经变化这么大。
林昊烽五年前想过放弃叶澄是因为担心某天会伤害了叶澄,李陨的话林昊烽迷茫了一阵,最后决定坚守,而现在林昊烽想放弃叶澄,是因为叶澄已经足够的优秀,不需要为了他放弃了大好的天空。
尽管爱,但是如果成了绊脚石的话,林昊烽会毫不犹豫将爱扔到山崖底下永远不见天日。
林昊烽没来得及拒绝叶澄回国的事情,那边的叶澄已经匆匆的挂了电话,第七年的年三十夜里叶澄依旧打来电话,林昊烽说着别的始终没有提到不建议叶澄回国的事,林昊烽认识到原来是人都会自私,听陈宇铭讲叶澄的变化,明知道叶澄国外发展不错
,也清楚他为了自己才回来的,竟提不出让叶澄别回来的话。
林昊烽厌恶自私的自己,最终提出来了叶澄事业发展意见打断了叶澄说的十五天后要回来的话,叶澄不在意的笑笑,林昊烽听到后沉默了一下,紧拳头说已经不喜欢他,他没有再回来的必要。
手机的话筒没有声音,过了很长时间后,叶澄淡淡的打趣着说落叶归根,就算是林昊烽现在有了幸福他看一眼又不会跑掉,林昊烽知道叶澄心里难过,最后直接挂了电话。
那天林昊烽失眠了,心里久久都不平静,知道以叶澄的性格,肯定会如期回国,还甚至在心里做好看到了会心痛的场面的准备的练习。
从回忆中回神,林昊烽揉揉疼痛的太阳穴,林昊烽停止回忆抬起手腕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林昊烽揉揉太阳穴打开办公室的门缓缓的离开公司。
在停车场的时候,林昊烽很容易找到车,解开警报开车门上车,林昊烽坐在驾驶位上关门,耳边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启动油门的时候林昊烽恍然间想起了五年前李陨曾经说过的话。
也是这样的深夜,停车场灯光也是这么的昏暗这么冷清,林昊烽打算开车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车前站着一个人,林昊烽从方形的轮廓依稀分辨出是李陨。
林昊烽出于真心相处的来朋友就只有李陨。他认识李陨在很早的以前,时间太长以至于林昊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李陨,第一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情况,当然,因为是同类李陨更不是善茬,林昊烽听他讲略微提到了一些大概了解他混□□,叶澄并不知道林昊烽朋友中有他。
林昊烽对李陨的从事行业和家庭情况从不感兴趣,自然李陨也很识趣不谈个人信息这个话题,大概是同类的原因两个人很投缘,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说。
那天夜里林昊烽在停车场看到李陨,多少有些意外,越过站在车前的李陨,拿钥匙打开车门,“李陨,你怎么来了?”
李陨笑嘻嘻的说:“恩,我今天难得失眠了。”
林昊烽钻进驾驶位,“上车。”
李陨毫不客气的坐进车关上车门,“你今天心情不好。”
林昊烽一言不发的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出停车场进入主道,深夜的路上车辆偶尔经过。
“是因为那个叫澄的人吧。他是你的爱人吗?”李陨虽这么问着,但是他的话语里没有试探与猜测,带着更多的是坚定的意味。
林昊烽没有否认爱人这个称呼,就这么沉默不语。
李陨像是感同身受深深地叹口气,“这女人啊,就是变得快。”
林昊烽沉默,明白李陨误解了叶澄的性别。
李陨了然笑笑,“也不怪她们,她们毕竟吃的青春饭,怎么也得找个长期条件优越的饭票。”
林昊烽将车子停在桥边,看着车窗外漆黑中点点暖黄色的灯光,“李陨,出去呆会?”
李陨拉开车门下车,“车里太闷,出来透透气也好。。”
林昊烽下车挥手关上车门,夜间的一阵冷风吹过,林昊烽头脑更加的清醒起来,林昊烽站在桥边倚在栏杆上向幽黑的桥下的水里看去,李陨看着桥的对面的黑暗的未知边界。
夜里十分安静,林昊烽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前方嘴角微微上调自嘲的笑了,果然,环境和他处境一样,无论向哪里看都没有光明。
林昊烽看着点点孤星的夜空,“李陨,你这么晚找我是什么事?”
“昊烽,我明天去自首。”李陨感慨万千。“估计等我出来后这里会有很大的变化吧。”
林昊烽淡淡的问:“想清楚了?”
李陨轻笑,“我和李哥说好了,我替他扛罪他放我平静的生活,这是我唯一离开那里的办法,我不想再让我妈为我担心难过,虽然现在反悔有点迟不过总不算太晚。”
林昊烽不再多说。
李陨没有转头问着:“昊烽,你想过自首吗?”
林昊烽不打算解释简单一语带过,“想过。”
李陨话音里满是涩意,“那时候也绝望吧。”
深吸一口气不去回想往事,林昊烽回答着,“是。”
李陨幽幽的浅笑着,“昊烽,不过你比我强,尽管澄现在不在,但是最起码你曾经有能容下你的爱人,而我自己孤家寡人。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都是同样坎坷泥泞,没有一条是好走的。我还得咬着牙坚持。”
林昊烽犹豫了一下开口,“你怎么知道澄的。”
李陨笑笑,“哎,这就归功于两年前你有一次喝醉的时候说的梦话。”
林昊烽和李陨喝酒很少会完全醉得走不了路,只有叶澄刚离开的那天,隐隐感觉分开之后尽管感情不会变身份环境总会有变化,林昊烽对未知的一切厌恶又无奈,那是第一次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李陨拍林昊烽的肩膀信心满满的道:“昊烽,如果我没猜错,你根本没放下她。你们为什么分手了?她移情别恋了?”
林昊烽从思索中回过神,淡淡的装作不在意,“不是。”
“如果。”李陨深沉道:“咱们是朋友按理说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但是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想告诉你,如果是因为你的原因造成你们分开她对你依然有感情的话,别犹豫重新在一起吧,人这辈子遇到一个对的合拍的很人不容易,”李陨叹一口气,“别像我似的彻底错过了才明白。”
林昊烽那时听到李陨的话伤感却没有按他说的那样去做,不是不愿而是茫然。
那时候的林昊烽已经有两年的时间过去了,电话里的叶澄没有什么变化,说话神态和语气一如从前,林昊烽不知道叶澄在处理事物和工作方面会有什么变化,唯一清楚的就是叶澄变了。
林昊烽偶尔和陈宇铭相遇聊天的时候林昊烽装作不经意提起叶澄,陈宇铭总是说叶澄管理方面很有天分,以后会越做越好,接着便会谈别的事情。
林昊烽大概明白叶澄的身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那么倒贴献媚的人一定不少,林昊烽想着慢慢生出不安,现在的叶澄决对和以前的叶澄完全不同,虽然知道叶澄心里依旧有他,林昊烽不安的原因,是他以后还是否配得上叶澄。
林昊烽不止一次想到过这个问题,不过最终总结的结果都是无论叶澄现在的生活怎么样都不再去打扰叶澄的生活,必竟现在的叶澄是那么优秀,林昊烽下过决心与他分道扬镳。
自嘲经过岁月沉淀的自己现在退缩了,林昊烽对感情再也没有以前的热血敢拼,以前的他敢拿自己的感情赌叶澄的一生相伴。而现在的他因为叶澄的变化而退缩了。
李陨聊天时像是察觉到了林昊烽心情低落,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别想这么多了。”
“嗯。”
李陨仰头看向天空,“昊烽,你还记得咱怎么认识的吗?”
林昊烽收回脑中乱飞的思绪,”我不记得。”
李陨望向天空轻笑,“我以为我忘性大,原来你也是。”李陨看着林昊烽道:“我从来没什么真心的朋友,总觉得所谓朋友不过就是人脉而已总归会有用处的才会交的,一直不明白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
“嗯。”
李陨感叹着,“怎么认识不清楚,第一天见面什么情况也忘了,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似的一见如故。哈哈,真有意思。”
林昊烽想起来李陨说的自首,“李陨,有什么事需要我替你去做事么?”
“没有。”李陨惋惜的砸砸嘴,“昊烽,你说要是我有个儿子就行了,就像刘备托孤给诸葛亮那样借的给你打发打发时间多好。”
林昊烽眯起眼睛,“李陨,你这么放下,怎么不担心我会虐待他?我比较喜欢见血。”
李陨笑着拍林昊烽的肩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她忍着向善已经有好几年都没作案了吧。”
林昊烽沉默着。
李陨话中带着羡慕,“昊烽,你们总会在一起,不会像我这样孤家寡人一个的。”
林昊烽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为什么这么确定?”
“猜的。”李陨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弟弟呢?怎么没见过?”
“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李陨砸砸嘴,“开什么玩笑,他不是年龄和你差不多吗?”
林昊烽感觉李陨问的和他说的不是一个人,“你说的是谁?”
“你卧室里的那张照片呗。”
林昊烽转过头看李陨有些惊讶,
“你什么时候见的?”
李陨看着夜空,“还是你那次喝醉我送你回去看到的。”
林昊烽平静道:“他是叶澄。”
李陨口中念着,“叶澄?叶澄?
”愣了一会突然转过头盯着林昊烽,过了半晌,“难道你口中的“澄”一直是个男人,昊烽,你是同性恋?”
林昊烽用沉默代替承认。
李陨开怀笑笑,“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说话直你别在意,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没有鄙视轻视你的意思。不过就是有点惊讶。”
林昊烽开口,“算是吧,现在的同性中只喜欢他一个人。”
李陨叹一口气,“他知道了你真实面目吓跑了?”
“不是。”林昊烽望着漆黑的夜空,天上的月牙如一弯尖利的蒙古刀,那一弯的月光就像是在夜空割开了的一道缝隙。
林昊烽想起最后和叶澄在一起相处的那个夜晚,也是这个做的未完的梦中后边发生的事。
记得那天醒过来,模糊看到看手臂一片白色,林昊烽定睛细看才发现手臂上是白色的纱布。林昊烽心里闪过一阵欣喜一抬头果然看到坐在一边的叶澄。林昊烽从来没想过叶澄会再回来。
叶澄上衣紧紧贴在消瘦的身上,长的过额的刘海贴在脸上,眼睛红的像是哭过,没有表情的脸上和冷漠的双眸让林昊烽心里一紧。
卧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林昊烽忽然想起来外边一直下着雨心里幕一暖,压下心里的疑问,“澄,快去换衣服,别再感冒。”
叶澄站起身离开,林昊烽想起身刚动手臂就感觉到手臂一疼,努力着想起床的这段时间里,叶澄已经端着碗走过来,把碗重重的放在柜上。
他的眼睛红肿嘴角冷笑着,声音沙哑却掩盖不住愤怒,“林昊烽,你想死是吧,老子就不该叫医生救你,老子应该端一杯咖啡坐好亲眼看你流血,死不了残疾更好,我应该让医生在你失血最多变成植物人的时候再救你,然后老子就把你侵猪笼,天换床伴,一天一个让你死不瞑目。”
林昊烽神情疲惫定定的看着叶澄,勉强扯出笑脸,“好。”
叶澄像是再也撑不下去,单膝跪在床前轻轻握住林昊烽的手痛苦的看着林昊烽,沙哑的声音带着苦涩,“林昊烽,你他妈的就认准老子这件事对你做不出来,是吧?”
林昊烽温和的笑着,愤怒之后的理智他明白叶澄心底还是不想离开,感情这东西虽然虚无缥缈看不见抓不住但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感情的存在或者离开,林昊烽不想再让叶澄为难,吃力的抬起手臂,手指抚着叶澄的脸颊,“澄,你是对的,同性在一起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我是变态,总有一天会伤害到你,和我在一起没什么好结果。”
叶澄抬眼中的泪不肯落下,就这样憋着眼睛更通红。
林昊烽沉默抱着叶澄把他的头摁在怀里,叶澄抱着林昊烽的腰声音颤抖着,“烽,我不想让你生活在痛苦里
,你知道吗?看到你流那么多血,我跑出门跑了很远突然意识到我应该开车去的,我跑回来拿车钥匙,我找医生回来后看到地板上的那一大片血怕你会死,那一刻我都甚至想到如果你死了陪你,你知道你的血浸透了多少纱布?我恨不得你把我杀了,也不想看到现在这种结果。”
林昊烽心里满满的愧疚,“对不起,澄,”
叶澄起身跪坐在床边,握着林昊烽的左手,“烽,你别再这样下去了。”
林昊烽明知道叶澄想离开的原因是为了他,但是亲耳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右手握紧拳头,右臂伤口裂开的痛赶不及心里的疼痛,林昊烽挣开叶澄的手,手指在叶澄红肿的眼角轻轻划过。随即苦笑道:“澄,你现在后悔了吧,现实始终比想象残酷。”
叶澄沉默站起来,刚开口突然脸色一变,突然暴跳如雷扒开林昊烽握成拳头的右手怒吼:“林昊烽,你特么的干什么?伤口没愈合就握拳,刚才流血还嫌少或者嫌不够疼?用我帮你补几刀过个瘾吗?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
“澄。”林昊烽感觉到叶澄握紧他的手,“要是知道会这样,烽,我那天宁愿别开始。”
林昊烽心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明知道这个念头不是叶澄的本意,还是痴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那时和我说那么多话是为了活命啊,事后你也没有报警跟我在一起也是怕我报复吧。”
叶澄焦急的抓着头发,“烽,我那时就是为了保命了。”
林昊烽冷冷道:“为什么还去叫医生?”
叶澄转过头,“就算是不再欠你,那天你没把我弄残,今天我也不会坐事不管。”
本来不该在上方的,但是很想大概介绍一下,本文是用回忆方式写的前半部分,属于回忆与现实交叉,
结局大团圆,哎呦,第一次发文好紧张,文笔不怎么优良希望请拍…………捂脸逃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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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忆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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