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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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这世间，真是叫人难以得偿所愿
“沈前辈。”
“沈前辈？”
“沈前辈！”
“沈···前辈。”
“唔。”一道轻声梦呓，男子从梦中醒来。缓缓坐起，一手后撑，一手捂住额头，男子转头望着屋外升起的朝阳，丝丝阳光渗进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挂衣物的架子外别无他物的卧室。男子低着头，缓了一会儿，才把手移开，漆黑的发丝垂下，遮住眼睛，看不清男子的眼神。无声半晌，一声轻笑突兀地响起。
“若是背弃，便不得好死。如此，也算替你实现诺言了。”
“沈···茂。”
“呵呵哈哈。”
······················
“扣扣。”
“扣扣。”
如此反复十数声后。
“砰砰！”
“谁呀！”
林绾朝罗逻辑挑了下眉，眼中分明是果然还是得我来的意思。罗逻辑还她一个白眼。刃只是跟在后边，手里提着一篮水果。
“吱呀···”随着木门的打开，出现的是穿着白色睡衣裤，揉着泛红眼角的白泽。看着一大清早跑来扰人清梦的三人，白泽本就不好的面色瞬间黑出了一个新高度。转身回屋就欲关门，然而刃的手脚也是极快，门才被拉动，就被稳稳地抵住了。
罗逻辑直视瞪着他的白泽，朝阳从侧向照过来，罗逻辑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
“大神，最近有起案子，有些情况想向您咨询一下。”
“没空。”
“诶，不要急着拒绝啊。”罗逻辑仗着有人撑腰，笑容更加明媚。
“会给您报酬的。”
“我昨晚值班没睡，你给我滚。不然吃了你。”
“······大神，是起床困难户么。”
“······滚。”
“呵，那我们进屋等大神好了，还可以顺便可以给您做顿午饭。”罗逻辑依旧笑容和煦。刃低着头看了眼罗逻辑，不着痕迹地加大抵着门的力度。
白泽眯着眼看了会儿罗逻辑，又侧首看了眼把他从床上闹到地上的林绾，最后看了眼刃，眼中的神色起起灭灭。最后，回到罗逻辑的脸上：“你，年轻人，很有胆量，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敢，如此对我。”白泽说着，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意。
“大神过奖了。”罗逻辑谦虚道。
白泽松手，转身往回走。
“并不是夸奖，是事实，我白泽，从万年前，得入仙道，谁人不敬，你，年轻人，是近几千年来，”白泽侧首盯着罗逻辑，看着不过是少年人的面孔上全是冷意，本应是有些故作严肃的好笑的。只是那眼眸太冷，全无半点少年人的稚气，只有历经万年的沧桑孤寂和对世间万物的漠然。“敢逆着我来干的第一个人。”
再平静不过的语气，却让罗逻辑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是生物对于危险的下意识反应。
“算了，你们随便坐吧。我要去睡觉。再敢吵醒我，杀了你们。”白泽淡定地说完威胁的话，揉了揉依旧泛红的眼角，往卧室走去。全身上下再无半点森然之意。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待人消失在门后，罗逻辑才抬脚走进大门，感觉是再普通不过的单身公寓，甚至比起自己的事物所还要寒酸几分，罗逻辑坐到沙发上，扫视一圈，最后看向紧闭的大门。轻轻笑了一下。
“这便是神明么。的确是高高在上啊。”
林绾有些小心翼翼地坐下，看了罗逻辑一眼：“老板，我们是不是惹怒。”说着，指了指卧室门。
“手放下。”罗逻辑说着，拿出手机，有些心不在焉地刷着网页，“谁被打扰通宵工作后的补眠都会暴走的。要是我被打扰了，呵呵。”
被罗逻辑瞥了一眼，外加冷笑一声的林绾，搓了搓胳膊。果断地闭嘴玩手机去了。
“刃。”
“嗯。”
“算了，没事。”
“好。”刃收回望向罗逻辑的眼神，低着头，一点一点地擦拭这手中的剑。
安静的客厅，彼此之间并不谈话。时间一长，林绾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看向一边的刃。
“刃哥，我怎么看你一天到晚除了帮老板做事，就一直在擦剑，我觉得你的剑很干净啊。你不觉得无聊厌烦么。”
刃闻言，抬头看向林绾，眼神之中全是认真之色。“这世间，于我而言，只两件事。一则报恩，二则拭剑。此二者，一者入魂不可忘一者刻骨无从弃。拭剑于我而言，是刻骨之习，无所谓喜，亦无所谓悲。”
“···哦。”林绾一边惊讶刃居然能一次性蹦出这么多话，一边泪流满面。刃哥，我只是随便问问，别这么认真地回答好么。气氛更尴尬了啊！而且，不要用文言文啊，理科的女生伤不起啊！
时间在三个人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之中匆匆流过，直到被一声开门的声音打断。
白泽换上了自己的运动服，脸上是睡饱之后的惬意和满足。伸着懒腰，踩着拖鞋，白泽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经意间扫了客厅一眼。正准备回去在躺一会儿，却突然顿住。
“你们，怎么在这？”
“啊，您开的门。”罗逻辑抬起头，看着表情困惑的人，“忘了么？”
“是么？”白泽低着头想了会儿，“啊，想起来了。”说到这，白泽的脸又黑了。“下次别来这么早打扰我睡觉。”
“好的，”罗逻辑应着，也不知听没听到心里去，只是想了下，就直入主题：“今天找您主要是有些东西想要问一下。”
白泽没好气地坐在沙发上：“什么。”
“这个您认识么？”罗逻辑把口袋里的红色琉璃放在了玻璃茶几上，抬头仔细地看着白泽。
白泽有些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是妖兽羽毛化作的琉璃。”
“那，不知是什么妖兽？”
“我也不是很清楚，妖兽那么多，我哪能光凭一根毛就认出来。”
“好吧，那您能按着这个东西找到那只妖兽么。”
“自然。”白泽说着，神色傲然。
“那还请您帮帮忙。”
“我为什么帮你啊。”
“此妖兽于云城作乱，您难道不该管么？”
“妖兽作乱？”白泽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可能吧。”说着，向身后一勾手，位于客厅角落的一个罗盘飞了过来，稳稳落在白泽手中。
白泽把罗盘置于掌心，另一只手在空中绘制着符文，待绘出一个圆形的阵纹后，将阵纹往罗盘上一压。
那个黄铜色共分作四层的罗盘从里层向外层开始飞速转动。罗逻辑看了一下，四个圆盘上皆攥刻了密密麻麻的小纂。除了最中心那个圆上连蒙带猜能看出是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这八个方位以外，其余三个圆盘上的字，他都不认识，便也不再去管。
白泽看着不停转动的罗盘，面色越来越不好。片刻后，右手狠狠按在还在转动的罗盘上，手背上青筋冒起。抬眼看向罗逻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有人遮掩了天机，而且手法相当高明，算不出与云城相关的命数。”
“这样么，那这块琉璃呢？”罗逻辑只是挑起一边眉毛，似乎并没有太过讶异。
白泽拿起桌上的琉璃，“我试试吧，只是不知能否成功。”说罢，起身，往一旁的屋子走去。罗逻辑三人对视一眼，起身跟上。
进入房间后，罗逻辑与林绾均是愣住，刃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否吃惊。这是间8平米左右的正方形屋子，没有窗子。屋子从地板的正中心开始，全部绘有墨色的符文，一直向四周展开，蔓延上墙壁，最后在天花的正中汇集。在两个中心，符文均绘制成圆形，中心有一可容一人站立的空白。此刻，白泽正是站在地板的圆形空白中，注意到三人的进入，只是抬眼瞥了他们一眼，说了句安静，就闭眼静静地站在原地了。
时间悄然流逝，林绾拿手指戳了戳罗逻辑，得到一个瞪视后，只得转回去看白泽。恰在此刻。一股墨色气流自白泽脚下生起，贴着地面，成圆形辐射状快速划过。遇到墙壁后飞速上升，最后交汇于天花上的圆形，把整个空白染成了同周围的符文一般的墨色。不过片刻，自那墨圆的中心，亮起了一点金色的光芒，光芒十分微弱，闪烁着似乎随时都会消失。越一分钟后，金色光芒猛得顿住，紧接着，罗逻辑三人仿佛听见了一声巨响，似乎自天边响起，又似乎就在自己耳畔。随着响声，那点金色猛地蔓延开来，沿着符文，飞速地浸染开来，不过片刻，整个屋子的符文都散发出夺目却不刺眼的光芒。白泽立于房间正中，金色的光芒映满全身，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无形的气流在其周身盘旋，衣角，发丝都在轻轻地飞舞着。那人闭着眼，额头上亮起金色的眼睛状符文。金色的流光自符文而起，沿着眼角划过双眼，然后消失。
罗逻辑觉得自己的思维开始放空，仿佛无法再思考，只是安然地看着眼前之人。猛地一声清喝响起，是流转自万年前的语言。罗逻辑听不懂那个字，但仿佛间觉得那个字应该是令，号令的令。
随着清喝声，白泽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如额头的符文一般，泛起金色的光芒，无神地望着眼前。似乎是看着房间的墙壁，又似乎透过墙壁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秒钟，白泽缓缓闭上了眼睛，在他眼睛闭上的瞬间，整个符文阵的光辉都黯淡下去，屋子在瞬间陷入黑暗之中。林绾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关上的门，心脏跳了两下。
“好了，出去吧。”白泽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响起，透着一股沧桑。
刃回身打开门，屋外的光线照射进来，罗逻辑转身往外走，不经意间看了白泽一眼。又转回视线，走了出去。四人很快离开布满符文的屋子。
等终于坐在了沙发上，林绾松了一口气，看了眼白泽，没说话。刃坐在罗逻辑旁边，也不说话。罗逻辑看了坐在对面的白泽，片刻后，笑着问道：“大神，如何。”
白泽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听罗逻辑问了，才开口答道：“我刚才用古术查了一下，大概找到了那个人的方位，在城西，一个很高大的建筑物。至于具体样貌，看不清。另外。”白泽说着，松开手掌，之前的琉璃碎块，已变作一堆灰色的粉末。“这是古术的代价。”
“嗯，谢了。清楚这东西来自于什么妖兽么。”
“不太清楚，不过可以控火这一点可以确定。”
“这样么，多谢了。”罗逻辑起身，鞠躬以示感谢。白泽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们快滚。
“那今天就打扰了，为表感谢，会帮你解决这次的事件的。”说完，罗逻辑带头走了出去。边走边侧过头看向刃。
“有问题么。”
“我相信我的剑，也相信逻辑。”
“我也相信。”
“喂，我呢！”
“呵呵。”
待三人离去后，白泽坐在沙发上，直起身来，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的血液从眼角滑落。
“这世间，还真是教人难以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