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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古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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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物种种,自有兴亡起灭,既不容肉体凡胎质疑,也不容神魔邪灵干涉。宇宙洪荒大生之象,岂有你一介琴师置喙之地?且回转身,忘记今日的一切吧。
凰来俯身在灵河岸上三生石边看绛珠仙草承雨露之恩,摇摆舒展,灵通可人。可天帝的话语不断冲击着脑海,扰了这片清灵安逸。
“你既然明白事理,何不去求他?”赤水女子献乘风而来,衣袂飘飞。
从未见过这样丑的女子,声音却这般清甜诱人,凰来垂着头,目光随灵河仙水远逝,久久才答道:“位卑言轻,不敢妄论。”
河水流淌,向着洪荒尽头奔涌,却好似倒影出天帝的轮廓。
玄色长袍之上,星辰暗淡干涩。
他一手扶额,像在沉睡,或是思考,没人敢上前唤醒他。
他一旦醒来,双眸间迸发的威严,纵使星辰亦要灰飞烟灭。
他是闭着眼对自己说了那段话,千年光阴间自己听得最长的那段话。
独守天地之间的他,到底有怎样的梦境。
“庸人自扰。”献缓步上前,她同样端详着凰来——祝融昔日取榣山之木,名曰凤来,凰来,鸾来。凤来去后,凰来成为天界洪荒之宴首坐琴师。论起容颜样貌,凰来妖娆艳丽,不似凤来清风淡雅。“弃洪崖而去,必将被万物生灵背弃,神祗远离,是部族厮杀搏斗的开端。”
“你知晓因果?”酝酿半晌,凰来才明白献话中的寓意。
“神力不逮,致人伦覆灭。唯有登建木而上,于云顶大兴神迹,才能挽回子民心中一丝幻想。天帝太昊,要为此付出代价。”
“为何是他?”前方已然无路,选择逃避,放任昔日家园毁灭,自是承受的了代价,为何还要降罪与他。凰来是不明白的,天人两界以太昊为尊,又有什么能伤他分毫。
“众神归位,仙班既定,不再需要天帝。”
“诓我,于你有何意思?”心中愀然悲怆,已是明白了七分,只是任旧不愿相信。
“凰来,你应知晓。自盘古大神初开混沌至此刻,已然千余年之久,女娲颛顼有大德于苍生,尚不能免于覆灭,何况今日太昊。神应天命造人畜万物,自当归由人世。”献的眼眸中漂流过悲哀,太昊与凰来的情意如疾风骤雨般从她眼前奔腾而过,她如何不知。
“小神力量卑微,自诩无福禄于洪崖,无荫蔽与子民,但求与天帝长相守。”
“无论人世沧桑,生离死别?”
“若不能长相守,小神愿生生世世长相思。”
便成全了你吧。
太初六百余年,天帝太昊率众神经由建木登天而上,汇日月星辰之光,集山川河岳之力,自东方重起神坛,光耀万方,经久不熄。
事毕,太昊隐于天山云海之中,乐神凰来相随。
……
“若有一日他下得凡尘一遭,我便也随了他去,将一世的泪水还了他的恩情。”绛珠仙草幻化为女子形态,却无缘再见神瑛侍者。
“你这话语,倒让我想起千年前一段往事。”
“仙子可否说与我听?洪崖旧事,绛珠无缘得见,能听听也是好的。”
“不过是一痴儿,愿永续追随心爱之人。”
“分明是一段良缘,仙子话语间怎这般哀伤。”
“数载相守,一世相思。哪里算得上良缘?”
“上天也太不作美,生生毁人心意。”
“天地造化,即使当日太昊都只得甘心承受。你初得仙灵,望自珍惜。”
“仙子,你能窥探人世,可否告知此二人现状。”
“这一遭,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