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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也很想他-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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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那个人,单出来的衣服应该是很舒服的,但是当他把一身的衣服套上,就让人总觉得打哪哪都很难受,五颜六色的一件套了一件,还喜欢挂上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虽然不至于叮叮当当的响,但是横七竖八的挂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觉得颇为眼花缭乱。我记得的我们村里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是土黄军绿或者大灰布,是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把那么多乱七八遭的颜色往身上挂。
但是这个人是我在寝室遇到的,当时我是什么样子来着,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独独记得自己有一副很厚的黑框眼镜,那是我来之前村长到镇里给我配回来的,至今还在盒子里收着的,还有就是我爸自己比着家里盆修整齐了的头发。看起来应该很傻,以至于当我推门看见他张嘴结舌的时候他也看着我张嘴结舌。
那时候他还有所谓的管家,还会有人帮忙铺床收拾东西。也许我仇富的心态就是打那时候开始的吧
“哟!”他开口,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继续低着头继续玩手上那个东西,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叫psp。
“你,你好。”把背上的背包放在唯一空着的那张床上,然后走到他身边试图跟他打招呼,悄悄在新裤子的裤腿上擦了好几下才敢伸出手,我记得我爸跟我说,跟人打招呼要握手。
“......”他看着我的手愣了好一阵子,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看着他抬起的头和自始至终都未曾动一动的手,十分挫败的收回手,也许还红了耳根,觉得可能是他嫌弃自己太脏,但是转折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哈哈哈哈哈!”他乱没形象的笑开来,然后站起来,一手搭上我肩膀,十分没有节制的大笑,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
“......”我疑惑的抬头看着这个站起来比我高了半个头的人,不懂有什么值得笑的,只是一抬头,看到的是他弧度优美的下颌,还有浓密的依稀带着水汽的睫毛,睫毛下是一双弧度飞扬的丹凤眼。我不能再这个时候形容他的鼻子,因为只看到俩鼻孔,虽然很干净的没有鼻毛。但是就是在这个角度,我心里默默跳快了一拍,那时候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哈哈哈哈,乖乖,你太可爱了,只有大人打招呼才用握手哦!”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低头看着我,眼角眉梢依旧是难掩的笑意,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觉得这个男孩子是我见过所有人里面最好看的,是的所有人,包括我们村那个被奉为村花的女孩子。声音也好听,就像是电视里面播音的男主持。
“......”我就那么傻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皮肤泛着柔和的光泽,让我偶然想到了某一天在村长家看见的那尊白色的观音像。
“嘿,我叫易征,容易的易,征战的征。你呢”他挑了眉看进我眼里。
“哦,我,我叫魏天宝,魏书的魏,天地之宝的天宝。”我呐呐的说着,这时我爸告诉我的,说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来着。
“哈哈哈哈,好名字,看来你们家很宝贝你啊!”易征搂着我又是一阵笑。
我很不习惯的低着头,看着底下慢慢延伸的一条缝,恨不得自己能够缩进里面去。
“哈哈哈,好了我不笑了,你脸红个什么劲儿,跟个大姑娘似的。”易征好玩的挑了挑我耳朵。
我却似乎从那里感觉到了电流,一麻一麻的但是却不敢有任何别的动作,只能就那么缩手缩脚的任他摆布。
“......”易征终于发现了我的僵硬,松了手,坐下来看着我依旧将在原地,眉毛微微皱起,十分无奈。
“你还不收拾么”他看着和他隔壁的靠门口的我的床,十分无奈的问我。
“哦,哦。”我这才开始僵着手脚,开始收拾床铺,但是总觉得他的眼光在随着我打转,十分不自在,却又不敢回头看,于是就那么乌七八糟的铺好了床铺收拾着东西,眼见得中午到了,却依旧还是凌乱的东西,有一点气馁的想,如果他出去了我就可以好好收拾了。
可是,十分钟之后,二十分钟之后,半个小时之后,他却依然没有一点点想要动一下的准备。于是我终于忍不住了,其实跟他比忍耐我从来没有赢过。
“你,你不用去吃饭吗”我好奇的抬头,看见他依然握着之前的玩意儿,生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问出口。
“啊”他似乎没有听清楚,看过的眼睛里满满的疑问。
“你,你不饿吗”我抿了抿唇小心的问。
“暂时不饿。”说完又低头开始玩自己的去了,但是很不巧的是,细微的“咕噜”声还是穿了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说不饿的。
我看着收拾了一半的床铺,终于还是把东西草草理了下,从包里翻找出从家里带过来的鸡蛋和冷了的红薯,然后站起来。
“我这里,有吃的,你要吗”我提留着红色的塑料袋,很小心的问,因为他看起来似乎不会喜欢我手里拿的这些吃的。
易征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再看看我手里的袋子,又看看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我表情太诚恳或者别的,他竟然伸出了手,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鸡蛋。
我看着他拿着鸡蛋的手,心理隐约觉得高兴,或许只是因为他没有嫌弃,又或者还有别的。
“看着我干嘛不会是心疼了吧”他看着我眼睛里笑意隐隐。
“没有,没有。”为了证明可信度,我十分大力的摇着头。
“你吃,我还有很多。”我想我的笑一定傻极了,傻到他瞥了一眼却闷闷的笑了。
那一整天,宿舍只有我和他,那一天的中饭和晚饭我们都没有出去,把我带过来的红薯和鸡蛋都解决了个干净,他一直都拿着自己的游戏机没有撒手,而我不懂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而不是在家熬到最后一刻。其他的同学因为第二天才是正式上课,所以都在家准备呆到最后一秒再过来。
不过从那天开始,我倒是顺利的交到了我在高中里的第一个朋友,也就是易征,从那天开始到后来的很多天,校园里总是会出现一前一后的身影,当然总是我跟在后面,别人说那看起来就像是跟班小弟。不过易征总说我们是朋友,只是不懂为什么我总是喜欢跟他隔开半步走在后面。其实我也不懂,但是就是喜欢着看他的背影,只要他在前面仿佛就能够光芒万丈,而我如果踏前半步那就是一处污点......
忘了说,这是一所住宿制高中,和比肩的一中不同,所以这所高中里面的学生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农村,像我又或者不像我。
学业在高一的时候总是不如高三那么紧张,高三的学姐学长们都是时刻奋斗在教室里面的,估计除了上厕所,其余的时候很难看得到高三辈分的人。
但是相较于一中,高一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课程总是紧锣密鼓。这也是这个学校能和一中比肩的一个重要原因,虽然是寒门,更多的只能是时间和精力。而作为一个贫困生又是吊车尾进来的自己来说,时间就变得尤为重要,除了吃饭的时间和下课和其余的课余时间我都是和书在一起的。
易征每周总是有那么几天下完晚自习之后并不回宿舍,会等到很晚,也许是凌晨一两点的样子才偷偷回来,神奇的是每次有高年级查寝却总是掠过他。开学那几天,我认床总是熬到很晚才睡,有好几次屏住呼吸,看着他悄悄从我身边走过,带起的风有淡淡的烟味。
我们另外两个室友也是这省城里的,对于我总是隔得远远的,不过对于易征倒是莫名其妙的自来熟,但是易征却似乎总是淡淡的,而且还是带着点拒绝的意味,在我的印象里易征应该是很好相处的才对,所以总是十分好奇。
其实我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对于麻烦能躲则躲,不能躲也是希望可以忽略过去的,我爸说,到了省城,那些孩子都太金贵惹不起。那一天,下完晚自习,易征依旧没有回寝室,回宿舍之后我就收拾了去澡堂子里洗澡。澡堂子里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洗了,热气一直往外冒。我也走进一个隔间,开始脱衣服洗澡,学校澡堂子还是很厚道的不用像家里一样还得去别的地方打热水。
“你说那个易征每次都那么晚回来,是干嘛去了”正准备开始洗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听出来是室友对的其中一个,只是没能够记住名字。
“切,还能干嘛,像他们那种富家子弟,还能干吗,不就是花天酒地”另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轻蔑。也是熟悉的声音,知道就是我的俩室友。
“也是也是,有那么一个花心的爹,有这么个儿子也不奇怪,你说他们家得有多少个私生子在外面。”另一个声音传来,也是浓重的嘲笑。
“这谁知道,而且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他爹的种,哈哈哈哈哈哈,大户人家,乱的很啊!”声音里多了嘲讽,声音带着怪里怪气的上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