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馨泊

59、权衡利弊

　　霁夏是个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的孩子。从小到大，极少生病，想想都能数的上来的几次，但她每次生病时那是突如其来的迅猛、急促，宁致为此颇为担心忧虑。
　　接通电话后，宁致：“这个星期过得还好吗？”霁夏：“极其不好，妈妈，我闹眼病了。”宁致：“是同学学习成绩优异，你闹红眼病了吧！”霁夏：“哎呀，你真是会想象，我是真的眼睛病了。”宁致不能再开玩笑了，听起来是真的，“怎么回事儿啊？你没闹过眼病啊！”霁夏：“不知道，星期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就睁不开眼了，又肿还有水泡，眼皮都好像外翻的样子，又红又疼，太恐怖了。还好，这几天差多了呢。”宁致：“那你赶紧去看看吧，眼睛可是个大问题。”霁夏：“看了，在学校就看了，要不，这两天真就睁不开了。”宁致：“那医生怎么说的？”霁夏：“说是睫毛炎，可能是眼睛碰触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妈妈，太吓人了，那简直都面目全非了。”宁致：“那你好好把眼药点上。”霁夏：“可不么，怎么会闹这么个毛病，烦人。”宁致：“还说了，我看你就是熬夜熬的，身体都处于亚健康状态了，当然就容易被细菌侵入，而且缺乏了抵抗力，就那样了呗。”霁夏：“借题发挥，不是那原因，我确定。”宁致：“你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随心所欲的，那还受得了？”霁夏：“我这身体好的很，偶尔的小毛病而已，再说，都已经好了。”只要一说到周末夜战，她的病就好了。
　　紧接着，还没有半个月呢，霁夏就重感冒了。其实上个周末和宁致通话时，就说嗓子干，屋里太热了，当时宁致也没放在心上。可到了学校，她就咳嗽发高烧了。霁夏：“天哪，这是怎么了呀，这毛病接踵而至的，这个星期太煎熬了，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嗓子又干又痛，连话都说不上来，难道我真的是你所说的亚健康了吗？”宁致：“啊？你又嗓子难受了？太可怕了，你那打小就是，只要嗓子一难受，必然是感冒发烧，同时一下子就说不上话了。”霁夏：“妈妈，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整个程序就是那样的，太折磨人了。”宁致：“也怪我，上星期你就说嗓子干了，就应该提醒你要注意了，那就是最好的预兆。”霁夏：“我就以为是屋子干燥。”宁致：“太大意了，冬天都是那样，怎么偏偏就那会儿有感觉了？”霁夏：“也是啊，我怎么这么弱呢？不行，我决定抽时间锻炼一下身体，这还早着呢，别没烤焦了，我就先趴下了。”
　　霁夏确实如她所言，有时晨跑，有时就下午跑会儿。可是跑完后，晚饭就吃不下了，就是觉得累，没食欲。宁致：“这样也不行啊，人是铁饭是钢，这饭都吃不下了，跑也白跑，营养都不良了。”霁夏：“我也觉得越锻炼越没劲儿了。”宁致：“那怎么办，要不你从家里带一些你喜欢吃的吧。”霁夏“带什么都不如吃饭，能量不够。不行，你就停一段时间吧，我觉得吃不好饭也是个大事儿。”宁致：“嗯，你说的在理。”霁夏：“我这自己都能把自己折腾坏了，妈呀，横竖都是个不行。”宁致笑了：“只要科学地安排学习时间，合理地饮食起居就好，别那么紧张了。”霁夏：“你是万变不离其宗，不就是想让我把周末的时间安排好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星期我要转移了。我要和同学到省图写作业去，听说那里是个好地方，刚开放时间不长。”宁致：“真的吗，那真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果然，霁夏和同学去了省图。第一次去的感觉那是太美了。霁夏：“妈妈，我可算找到一个学习的好地方，又大又舒适，环境好，静悄悄的，还有学习的氛围，我的作业都写完了。”宁致：“天哪，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白天完成了作业，那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儿了？”霁夏：“妈呀，听起来你比我还高兴呢。”宁致：“也许吧，我就是担心你了，你是小了，可能还没什么感觉，我一熬夜就有明显的不适。你说在学校本来就累了一星期了，回家再搭上一个通宵，关键是还连着上课，我想想都揪心。”霁夏：“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妈妈，我着实不想写，一回家就想轻松一下，玩一会儿，时间就那么溜走了，等我想起写作业时就已经晚上了。”宁致：“知道你想玩会儿，也想着休息休息，可你恰恰把自己弄的更疲惫。这下好了，白天累点，可你晚上能睡个好觉，这样才能歇过来呀！”霁夏：“哦，我也觉得今天好自在啊，无作业一身轻。”宁致：“高三了都，还像个小孩子，太任性。”霁夏：“妈妈，你的电视节目还没到点吗？”宁致一听就知道霁夏想挂电话了，就故意说：“我误节目也在所不惜，我更愿意和你说话。”霁夏：“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么美好的夜晚，多适合玩呢，你就大发慈悲，放了我吧。”宁致：“唉，和我说话就这么无聊吗？看在你兢兢业业的提前完成了作业的份上，就适当的缩短时间了。”霁夏匆匆撂下两个字：“拜拜。”就戛然而止了通话。
　　这样，在学校有规律的学校生活，在家霁夏也找到了学习的空间，宁致就安心不少。霁夏有时会把她在省图学习的图片发给宁致，看着她在乖乖地写作业，宁致暗自庆幸。当然，有利也有弊，这样周末霁夏也在奔波，而且是公众场合，也就没有休息的地方。唯一安慰的是终于把黑白颠倒的过来，正常作息。
　　好景不长，宁致担心的事发生了，霁夏在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星期天继续宅在家里。宁致：“你明天几点走啊？”霁夏：“不去了，太累了，我好像自己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了。为了写作业，还得如此的舟车劳顿，这不自讨苦吃呢嘛！”宁致一听坏了，好不容易有个全新的写作业模式，岂能轻易放弃。“这一个月你没觉得获益匪浅吗？每个周末晚上都能优哉游哉的、毫无顾忌地玩儿，虽然白天是紧张点，也应该坚持下去啊！”霁夏：“我上周就没写完作业，我们几个同学就是聊天了。”宁致：“我给你打个电话你还得说悄悄话了，怕影响别人看书，怕破坏静谧的环境了，你们还敢说话了？”霁夏：“妈呀，我们也是偷摸的悄声进行哪啊！”宁致：“那不是偶然嘛，哪有那么多说的了，这个星期我估计就能如期完成作业。”霁夏：“不是，妈妈，你怎么老是赶我去外边呢？省图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我只能像在学校那样，衣着整齐，坐姿文雅地学习，这不就等于还在上课呢么。”宁致：“就算是那样，我也想你有个充足的睡眠时间哪！再说，真就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或者你们结伴逛逛，买个小东西啥的，也可以调节一下么。”霁夏：“我好想在省图的大沙发躺会儿，可惜没有一个人同意我的提议。”宁致：“你也太天才了，人家那设施都是给查资料读书的人们提供的，要去那儿大肆休息的话，那人们就干脆在家休息好了，亏你想得出来。”霁夏：“你看，你也是那么想的吧。我真就是不能休息的。再就是，前几个星期吧还有冲动去逛逛，现在都没有那兴致了。”宁致：“我真是觉得挺好的，我有时都在暗自感谢有省图这么一个地方呢！”霁夏：“妈妈，我真不想去了，我想有一个能自己独立思考的空间。你都不知道，最近的省图都座无虚席了，去晚了都没地方了。就算再安静，也是人潮拥挤啊，我决定在家。不过，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写作业，当然，说的是白天。”无论宁致怎样的劝说，霁夏都能找出千万个理由，费尽心机也是白费唇舌，就只好尊重霁夏的选择。
　　于是，宁致又恢复了督促霁夏写作业的状态，信息如雪片般地飞向霁夏。“玩够了没？”“该写作业了。”“大半天过去了，为了你的睡眠时间，请慎重掂量玩的时间。”“人呢？又失踪了？”“说，又在哪个角落躲清闲呢？”“是睡觉了吗？”“你到底在做什么呢？”“是在看视频吗？”“还是玩手机呢？”“不会自觉写作业了吧！”三四个小时过去了，丝毫没有回应，于是，宁致使出了杀手锏，“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我巴掌一挥就是千万里，我要煽扁你，拍傻你，揍晕你，捏碎你，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了？”其实霁夏长这么大宁致就没点过她一手指头，生气了最多就是嗓门放大，劈头盖脸，凶巴巴咆哮似的教训她一顿。可是她不在身边，每每杳无音信时，只要放出这句话，马上奏效。宁致的手机赫然跃出几个
　　字：呵呵够不着，你打不着。”可见宁致的信息她早就看见了，装作一无所知而已。宁致：“你又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了？”霁夏：“就不能回应你，那样多清静。妈妈，你就没有什么事可做吗？成天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盯着我。”宁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啊！你这就写作业去。”霁夏叹了口气，“唉，好吧，在家就是舒服。”宁致：“谁说不是了，但是，你不能故技重施了，你把自己的时间好好做个安排，既能玩又不耽误学习，必须保证晚上有充足的睡眠时间，那样才能有效率地学习么。你这，说起来有板有眼的，懂得比我还多，怎么一到做就判若两人了。”霁夏：“不行，我现在得眯一会儿，然后就奋发向上。”宁致知道这又是缓兵之计。
　　不要说霁夏不在宁致身边，就算她在身边，宁致也无能为力，又不是没领教过，那不是一般的宅。但宁致能感觉到霁夏是开心的，自在的。想想，那就由她吧，硬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让她心里也产生抵触情绪，就当是给孩子一个休息的时间吧，如果她觉得这样更适合她的周末生活。宁致只是希望，霁夏能遵守承诺，决不食言，不要把自己累着，那就是宁致最想得到的两全其美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