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间雪》若卿言

5、第五章 比似红颜多命薄

　　“太医，她怎么样？”丁太医诊脉后，叶承佑急急问道，他开始惶惶不安，还不过一月未见，为何总觉她神色间已然露出下世的光景。
　　“回陛下，段娘娘她……”丁太医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应答。宫里的人都心有猜测，段云依虽是前朝后妃，可当今天子却强留她在宫内，这其中，只怕是别有情由。今日看来，陛下对她想是非同一般，如此，便更需小心谨慎了。
　　“她到底怎样了，你倒是快说啊！”
　　“从脉象上看，娘娘并无任何病症……”丁太医惶恐，生怕君王一怒，会性命不保。可如此情况，实在生平未见。
　　“既无病症，又为何至如此光景？”丁太医话未说完，叶承佑便急着打断，她昏迷不醒，气血全无，太医却说她毫无病症，他有些失去了理智，语气里含着一股愤怒。
　　“这……”行医数十年，面对这般情景，实不敢直言相告，毕竟眼前的人，是操控着生杀大权的帝王。
　　看丁太医似乎面有难色，叶承佑平了平脸色，掩去方才的怒气，“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陛下恕罪——”丁太医跪在他面前，拱手叩拜，“段娘娘这般……，许是心病，忧思郁结五内，若心结长在，只怕……只怕任是什么灵丹妙药，也回天乏术了。”丁太医不敢睁眼，生怕君王大怒怪罪。
　　“什么……”叶承佑听到这一句“回天乏术”，不觉心一空，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嘴里不住轻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他们重逢还不到一月，他还没有来得及消磨她心中的恨意，难道她就要离开他了？不，这样的结局，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看着病榻上紧闭着双眼的她，叶承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能。心病？她是为了陈帝吗？难道她宁肯哀默而死，也不愿回头望一眼他的深情？“朕不信的方才的诊断，你再为她把把脉，这一次，不用悬丝诊脉，你不许再有任何差错！”君王的威严使丁太医战战兢兢，他伸手按住段云依的脉搏，双眼圆睁，又跪倒在地，额头深埋在地上。
　　“陛……陛下，段娘娘她……她……薨了。”丁太医忍不住浑身颤抖，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什么。一旁的宫婢纷纷跪下哀悼逝主，屋子里满是哭泣之声。
　　叶承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立在那里，脸上没有伤悲，也没有愤怒，他把头瞥向还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你下去吧。”
　　听到这句话，丁太医仿佛得了金牌令箭一般，忙出门而去。“请陛下节哀。”屋内，一众宫婢见君王如此神色，掩了哭声，一齐开口道。
　　“你们也都下去吧，让朕静一静。”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便一道退出屋外，冷冷清清的屋里，只剩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