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段时光，地老天荒》晚萤

5、回首的时光

　　午后的阳光淡淡洒落树上，带着秋日特有的清凉，冷冷地照出萧条的颜色。桐斜斜倚在车子旁，目光平静，不期待，不张望，仿佛是骄傲的认定她不会爽约，。从来都是这样，他们之间，无需谁为谁等待，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就像彼此心里都知道，某事某刻，对方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不早不晚，缓缓地发生着——这是种难得的默契，可他今生最长的等待，却是因为她不爱他。
　　苏芷寒走到他身边，二话不说便拉开车门坐进去，他也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拉开车门，启动车子。
　　“吃什么？”苏芷寒两眼放光，笑的俏皮——她笑起来很好看。只是她从不愿对旁人笑，而桐也自私地希望，这如花笑靥永远是属于他的，所以他介意陆梓希的出现，他害怕有个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他不能接受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比自己更了解她的一颦一笑，所以他离开，因为她，也因为自己的心，即使她不会在意他在或不在他身边，即使她依旧会爱上陆梓希。他就像个因为丢失了心爱的东西，而将自己关起来置气的孩子，明知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选择离开.......
　　“怎么了？不说话......”苏芷寒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切都好，像他从未丢下她失踪了一年，他却更难受——或者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消失了呢？
　　“你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一年我去哪儿了么？”
　　“反正不在这个城市，不是澳洲就是巴黎…或者纽约？”她依旧挂着笑，像是要把一生的笑容都一次用完。
　　“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你会告诉我的，即使你不说，我也会不知道。”
　　“嗯。”他听出了她话中的意味，便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只是看着路的眼，迷离了几分——芷寒，你究竟希望我拿什么姿态面对你，他想。
　　车子走出市区已是半小时以后，苏芷寒已在车中沉沉睡去，梦中皱着眉，像只不安的小猫，桐看了看她，抬头去摸摸她的头，心里却有些疼，不仅因为她的难受，也因为这难受不是因为自己。
　　桐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站在不远处守着她，偶尔瞥向四周，满眼尽是萧条与凄凉，在这人烟稀少的郊区，瑟瑟的秋风便更能肆虐，处处都是秋日的哀号，更让人觉得凄凄然，悲伤的无以复加。
　　不知何时，苏芷寒已从车上走下来站在他身后，揉着睡眼，声音朦胧，“为什么不走了？”
　　“后面的路颠簸，会睡不好。”他便应着便起身走到苏芷寒旁边。
　　“唉，你怎么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这荒郊野岭，让路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她扬起嘴角笑得很甜，看着他的目光闪闪发光。
　　“刚睡醒就不消停！”
　　苏芷寒闻言送了个大大的白眼送给他，转身跑回了车上，他也拉开车门坐回车上。
　　“桐，为什么要带我回那里？”她有些害怕，一路上都是不安而忐忑地假装泰然处之，可离那儿越来越近，她就慢慢变得无所是从，焦虑起来。
　　“那是你家，芷寒，你早晚要回家。”他凝视她，强迫她面对，强迫她接受。
　　“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养父养母。”她低下头，“他们一直对我很好，但是我不能原谅自己，你知道吗？桐。这些年，我有多恨自己，我怕他们也一样恨我。”
　　“我会在你身边的，不会离开，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桐抬手摸摸她软软的头发，已披肩的长发让她变得更加孤艳，无论在哪儿都高贵地抬着头，这样的她自由而美好，只是将自己逼得太过压抑，让人瞧不出她的可爱之处罢，但是他懂，她那些最可爱的模样，和那颗脆弱的心。
　　苏芷寒咬了咬嘴唇，终于看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