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天净沙》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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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第二天一早，百里屠苏很早就醒了。乐无异在他怀里睡得极熟，百里屠苏凝视那张脸半晌，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然后又红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才起身去练剑。
　　乐无异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百里屠苏不在屋里，随后他发觉自己被被子裹得像个球一样，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靠在床头，上面还有个火系法术温着，便知道这一定是百里屠苏做的，又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红着脸在被窝里傻乐了好一阵子，这才爬起来穿衣洗漱。
　　百里屠苏和阿阮在院中说话，见乐无异出来，阿阮眨了眨眼睛。
　　"咦，小叶子，你昨晚跟苏苏一起睡的？"阿阮问。
　　两人脸上登时飞红，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百里屠苏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
　　"呃，这儿晚上太冷了，我就过去跟屠苏挤了挤。"乐无异解释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惜闻人姐姐不在。"阿阮说，"不知道夷则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阿阮说着摸出个小小的青玉扳指把玩，被乐无异瞧见。
　　"这不是小孩子的扳指么？哪儿来的？"乐无异问。
　　"昨天夷则给我的。"阿阮说，"都是他小时候的东西……他还说了好些话。"
　　百里屠苏想了想，忽然觉得事情绝对不像夏夷则说得那样轻描淡写。
　　"他说了什么？"百里屠苏问。
　　阿阮看看百里屠苏，脸颊上少见地浮起淡淡的红晕。
　　"他还说……他为什么会被师姐写成淫贼……还有说他喜欢我……"阿阮道，"他还问我要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他从半妖变成人，要不要去试试看。"
　　百里屠苏皱眉。夏夷则一定是去除他的妖骨了，然而强行违逆天命的后果他太清楚，万一不成功，那阿阮该怎么办？
　　夏夷则是他的朋友，他不能坐视朋友冒大险。百里屠苏打算立刻去找清和，然而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昨天接引三人的那名叫灵觉的弟子。
　　灵觉拿来一块玄血藻晶，说是替夏夷则转交给阿阮。百里屠苏剑眉一皱，挡住灵觉去路，三人将他围起来，逼问夏夷则的下落。
　　待听灵觉说夏夷则易骨不成便会身死之后，三人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去找清和。此时夏夷则易骨已毕正在休息，清和见到三人后并不意外，将夏夷则接受甘木之事说明，叫三人宽心。
　　"夷则眼下状况疏忽不得，三位小友可在观中稍候几日。"清和道，"一旦小徒苏醒，山人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阿阮还是想去亲眼看看夏夷则，又求了清和半晌，清和才答应她一旦夏夷则情况有所好转，就喊她过来照顾。
　　三人从清和处离开，互相看看，乐无异先开口道："夷则这家伙，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着我们……虽然他也是为了我们好。"
　　"他知道我们不会同意，所以没说。"百里屠苏道。
　　"夷则……不会有事的。"阿阮担心道。
　　两人看看阿阮，对视一眼，乐无异道："对，那小子绝对不会有事，仙女妹妹你别太担心。对了，还得给师父说一声，我们得在这儿多呆几天了。"
　　"谢衣哥哥不会再跑掉吧？"阿阮问。
　　"不会。"百里屠苏道。
　　"师父这次肯定不会偷跑了。"乐无异一边摸偃甲鸟一边说，"还有闻人在呢，要是师父一个人走掉，她肯定会来找我们。"
　　乐无异放出偃甲鸟，扭头看见阿阮脸上还是担心，便问她要不要去别处看看。
　　阿阮知道乐无异是想让她开心些，便点了点头："昨天好像还有些地方没去看过呢。"
　　三人便又在太华观里转悠。然而一直到夕阳西斜，也没有夏夷则苏醒的消息传过来。
　　阿阮坐不住，又去求清和。清和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放阿阮进去了。
　　乐无异和百里屠苏等了一会儿，被清和打发回去休息。乐无异躺下以后睡不着，又去敲百里屠苏的门。
　　百里屠苏一点都没意外，给乐无异多铺了一层厚褥子，被子也换了条厚的。
　　"嘿，你知道我会过来？"乐无异惊喜地问。
　　百里屠苏点点头，想起昨晚的事，脸有些红。
　　两人躺下，说了一会儿夏夷则和阿阮。乐无异说着说着便有些困，百里屠苏听出他声音里的困意，给他把被角掖好。乐无异很快就睡着了，百里屠苏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之后两日阿阮只要醒来就去照顾夏夷则，百里屠苏跟乐无异两人去探视过两次，都没见到夏夷则的面，只知道他还昏迷着，心中焦急却也没办法。到了第三日，乐无异收到谢衣用偃甲鸟送来的回信。谢衣要乐无异不要着急，他跟闻人羽住在广州闹市中的一间客栈里，等他们跟夏夷则一起会合以后再出海。
　　阿阮找到百里屠苏和乐无异的时候他们正在广场上与别人比剑。这几日百里屠苏闲来无事便找了个无人之处练剑，被南熏瞧见，然后就有她座下的弟子前来要求比剑。百里屠苏下意识地推辞，但逸清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跟乐无异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大堆，最后百里屠苏只得同意与太华观弟子比剑。然而连着三日下来，乐无异与太华弟子胜负基本持平，百里屠苏却是全胜，未有败绩。
　　这样一来整个太华山都知道清和长老的徒弟夏夷则有个叫百里屠苏的朋友剑术过人，凡是御剑流的弟子都想跟他过两招，但能在百里屠苏手下撑过十招的人并不太多。
　　乐无异见她神色恹恹的便知道夏夷则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便东拉西扯地说了很多其他事情。阿阮知道乐无异是好心，便也跟着打趣，最后还跟乐无异又要了一条乐氏独家烤猪腿，弄得乐无异直呼不划算。
　　百里屠苏又胜了一局，见围观的太华弟子再无人挑战，便招呼乐无异和阿阮回客房。三人刚回到院中不久，灵觉又来找他们。
　　这几日乐无异认识了不少太华弟子，这个说话略有点慢的灵觉便是第一个跟三人混熟的。灵觉这几日一直都在清和跟前当值，他一来，三人便知道一定是清和请他们过去，急忙去找清和。
　　三人与清和打过招呼后，清和道："算来你们在太华山也有数日了，住得可还习惯？山中清寒，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乐无异连忙道："没有没有，这儿很好啊！除了冷点……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只好每天互相打着玩儿，反而长进了不少呢！"
　　清和笑道："哦？如此说来，岂非该留你们长住？--我倒是乐意之至，只怕夷则不肯。"
　　阿阮问："夷则他好些了吗？"
　　清和道："这个嘛……不妨问他自己。"
　　清和话音刚落，夏夷则就从他身后的房间里走出来，脸上清减了些，但比之前红润了些。阿阮一见夏夷则，就像鸟儿一般飞奔过去。夏夷则亦是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哇啊！"乐无异眨眨眼睛，然后看了百里屠苏一眼，抓住他的手握住。
　　百里屠苏目不斜视，握了一下乐无异的手算是回应。
　　夏夷则摸摸阿阮的脸蛋，对百里屠苏和乐无异一抱拳："百里兄，乐兄，我回来了。"
　　"嘿……回来就好！"乐无异高兴道，"把我们吓得半死，这笔账回头跟你慢慢算！"
　　夏夷则对乐无异笑笑，转向清和："弟子拜见师尊。弟子来迟，还望师尊勿怪。"
　　清和点点头："无妨。都收拾妥当了吗？"
　　"是，请师父放心。"夏夷则回答。
　　"夷则，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阿阮问。
　　夏夷则点头道："我已经准备妥当，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真的？"乐无异问，"这次不会再中途反悔了吧？"
　　夏夷则道："君子一诺，五岳为轻。"
　　"好了，先说正事。"清和对乐无异道，"谢大师之事我都已知道了，只可惜眼下秦陵有变，太华观人手也颇为吃紧，不能派人相助。"
　　乐无异对清和一抱拳："长老太客气了。师父有我们帮忙就已经够了，夷则一个人就顶好几个人呢。"
　　夏夷则有点担心地看着清和："为了替弟子易骨，师尊已是大损真元，如今又为诸事劳心……师尊气色不若往日，可是旧伤重又复发？"
　　"也差不了许多，唉……老了……"清和叹道，"待你离山后，为师便要闭关静修。往后的路，为师也帮不了许多，你只得自己走了。"
　　夏夷则郑重道："请师尊多多珍重，待弟子了却流月城之事，定回太华山侍奉膝前。"
　　清和摇摇头："鸿鹄之志，岂能囿于区区太华？你此去必将千难万险，师尊只望你历经磨难之后，心头这一点炽热仍在，切莫随波浮沉，消磨了本心。"
　　"是，弟子明白。"夏夷则对清和一礼。
　　乐无异看看师徒二人，道："……等等，我们真的这就要走了？这么快？"
　　"乐公子若是想多留几日，自也无妨。"清和对乐无异道，"不过我听闻定国公富可敌国，而我太华观一向穷酸悭吝，再住下去，我可要问定国公讨房钱饭钱了。"
　　"呃，这倒无所谓……"乐无异挠挠头，"但长老要是真去了，可得认准我爹，千万别招惹我娘啊……"
　　百里屠苏扶额。
　　清和又跟众人说了他查到的从极之渊的信息，并将可以在水中吐息的心法传授给四人。阿阮叮嘱清和记得用她种下的帝女萝叶子泡茶，清和笑着应下。
　　"那我们这就走了，多谢长老……"乐无异对清和抱拳道，"长老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回来，保证夷则连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哈，既有乐公子此言，那小徒但凡有所伤损，便折成银两，请定国公偿付。乐公子，你意下如何？"清和问。
　　"好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乐无异一口应下。
　　"……"百里屠苏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乐无异果然如同傅清姣说的那般，自己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对了，今日南熏有客来访，故而未曾前来相送。"清和对夏夷则道，"你们要是有心，不妨去同她说一声。"
　　四人应了，分头去收拾东西，清和将四人送到太华观山门前。
　　天空又开始飘雪，夏夷则站定，转身对清和道："……师尊，我们这便下山去往广州。雪天湿寒，请师尊早些回还。"
　　"封印既去，你先天灵力已复，当多有进境。"清和道，"只可惜，你始终心有所执，不能体会顺其自然四字。但愿此去你有所领悟，上窥天道。"
　　"……是，弟子谨遵教诲。"夏夷则应道。
　　"回头长老要是有空，一定到我家来玩，我家可暖和了，还有肉包可以抱！"乐无异对清和道，"我们走啦！"
　　百里屠苏对清和抱拳一礼。
　　"去吧，一路多加小心。"清和温声与四人告别。
　　夏夷则最后回身看了清和一眼，对他抱了抱拳。清和淡淡弯起唇角，对他点了点头。
　　四人从山门出来转到太华山道附近向南熏辞行。她的客人还没走，然而百里屠苏见到那人之后浑身一震，完全没有料想到紫胤居然会在此处。
　　自昆仑山一别后百里屠苏便再没见过紫胤。紫胤还是如他平日一般穿着与天墉道袍服色不同的蓝袍白衫，一头银发整齐地束起来，冷峻肃穆，仙风道骨，只是不见平日在旁侍奉的剑灵古钧。
　　乐无异见到紫胤也吃了一惊，连忙去看百里屠苏。然而夏夷则和阿阮并不知道紫胤就是百里屠苏的师父，也不认识他，先跟南熏打招呼。
　　"这位是天墉城紫胤真人，同我与清和一向相识。"南熏向众人介绍。
　　"晚辈见过真人。"夏夷则连忙行礼，之后忍不住看了百里屠苏一眼。
　　百里屠苏站在最后面，目光一直在紫胤身上，面色复杂。他有很多话想跟紫胤说，可这个时候紫胤刚入天墉城不久，并不知道自己多年后会收自己这么一个徒弟。
　　"免礼。"紫胤抬手虚虚一扶，"清和近来可好？"
　　"……师尊旧伤复发，即将闭关修养。"夏夷则回答。
　　"……如此。那我便不去叨扰他了，南熏，清和那边，烦你代为问候。"紫胤道。
　　南熏回答："这个自然，过两天等他有精神了，我就去同他说。"
　　"……他是真人？那他也是神仙啰？"阿阮问。
　　"……紫胤真人是天墉城执剑长老，擅长御剑铸剑之术。"夏夷则解释。
　　"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那个百里公子。"南熏对紫胤指了指百里屠苏。
　　紫胤打量一番百里屠苏，问："听闻公子剑术似是出于天墉城，不知公子从何处学来？"
　　乐无异看看紫胤，又看看百里屠苏，欲言又止。
　　夏夷则发觉乐无异和百里屠苏面色有异，疑惑地看着两人。
　　"……"百里屠苏不知该从何处说起，跪下对紫胤道，"……弟子……曾受长老大恩……只是已被逐出天墉城，无颜面对执剑长老。"
　　"……受我大恩，逐出天墉？"紫胤略有疑惑，"我从并未听闻此事。"
　　"这个……说来话长。"乐无异忍不住插嘴，问百里屠苏，"屠苏，要我帮你说吗？"
　　百里屠苏摇摇头："弟子经历太过匪夷所思……待流月城之事完结后，弟子会亲自去天墉城，向长老说明。"
　　紫胤看了百里屠苏半晌，道："你既曾是我天墉城弟子，可将我天墉剑法演练一遍。"
　　"是。"百里屠苏依言起身，拔出剑来，在不远处稍开阔些的地方演练剑法套路。
　　"如何？"南熏问。
　　"你们且退后，待我试他一试。"紫胤说着便向百里屠苏走了几步，忽然间身上剑气暴涨，振袖放出数道青白剑光，全部指向百里屠苏。
　　乐无异三人大惊失色，却见百里屠苏似乎并不意外，从容化解紫胤的剑气。
　　紫胤不断释放剑气攻向百里屠苏，却被他一一接下，不由认真起来，两人也从地面上打到半空之中。南熏见紫胤居然动了真格，立刻用法阵护住乐无异三人。
　　"屠苏！"乐无异担心地喊了一声。紫胤攻势凶猛，剑气锋利，乐无异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伤到百里屠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般年纪便能有这样的身手。"南熏赞叹道，"不愧是紫胤教出来的徒弟。"
　　"咦，苏苏是这个真人的徒弟吗？"阿阮问。
　　"……百里兄与紫胤真人剑招系出同源，且颇多相同之处。"夏夷则道，"乐兄似乎知道内情？"
　　乐无异点点头："紫胤真人的确是屠苏的师父。"
　　南熏疑道："那紫胤为何不认得他？"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乐无异尽量简短地将百里屠苏身世叙述给三人。
　　乐无异刚说到百里屠苏因为被人陷害逃出天墉，紫胤和百里屠苏已经纷纷收了剑势，于是忙跑过去看百里屠苏有没有受伤。
　　"我无事。"百里屠苏对乐无异道。紫胤只为试他实力，出手都有保留，不过饶是如此百里屠苏还是接招接得很辛苦。
　　紫胤收剑，问百里屠苏："你与我，究竟有何渊源？"
　　此时其他几人纷纷看向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跪下对紫胤道："……长老……曾是弟子恩师。"
　　紫胤大为诧异："我并未收过徒弟。"
　　百里屠苏摇摇头："弟子不敢欺瞒…………然而此间缘由曲折，弟子亦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处……不知该如何向长老说明。"
　　"……"紫胤看了百里屠苏半晌，道，"你起来吧。"
　　百里屠苏站起来。
　　"你剑法必然是我亲手传授。"紫胤道，"我近日即将渡劫，不宜多生事端。你可在三个月后来天墉城寻我，届时我再听你细说。"
　　"多谢长老。"百里屠苏对紫胤一礼，"屠苏必准时赴约。"
　　"观你剑法便知你并非奸恶之徒，离开天墉必有原因。"紫胤问，"你可想要重回天墉城？"
　　百里屠苏一怔，道："……弟子不敢由此非分之想。弟子只求能侍奉长老，以报大恩。"
　　紫胤想了想道："你既学得我的剑法，与我便有师徒之分。"他说着拿出一柄蓝色长剑来，"我来时匆忙，并未带什么好剑。这柄霄河是我天墉弟子佩剑，你且拿去。"
　　"……！"百里屠苏愣了片刻，连忙跪下接剑。
　　"弟子……多谢师尊。"百里屠苏哽咽道。
　　紫胤扶百里屠苏起来，转向乐无异。
　　"这位公子身上，似有一线锐利剑意，必是身携名剑无疑。"紫胤对乐无异道，"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前辈说的是晗光吧？"乐无异猜，"行，我这就拿给你。"
　　紫胤接过晗光，看了片刻后问："此剑颇有些来历，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得来？"
　　"这个？这是我爹给我的……"乐无异回答。
　　"…………剑有灵性，为善为恶，终究仍看执剑之手抉择取舍。"紫胤道，"公子身怀名剑，自当通晓其中道理。"
　　"……嗯，前辈的意思我明白。"乐无异道，"晗光是柄很厉害的剑，所以我绝对不会乱用它的。"
　　紫胤点点头："你们的事，我也大略听说了些。"说罢将一个装满灵石的盒子交给乐无异，"事出匆忙，便以此聊表心意吧。"
　　夏夷则又惊又喜："多谢前辈！"
　　"不必多礼。"紫胤道。
　　"你今日倒是捡了个便宜徒弟。"南熏对紫胤道，转向四人，"想必你们还急着赶路，趁天色还早，早些去吧，一路多加小心。"
　　夏夷则连忙向二人告辞。
　　百里屠苏又向紫胤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跟着乐无异离开。
　　紫胤目送四人离开，才看向南熏："刚才那位乐公子可有说些什么？"
　　"百里屠苏的事，才说到他私逃下山。"南熏道，"你那便宜徒儿身世可有些凄惨……"

　　紫胤男神嗷嗷嗷嗷嗷嗷
什么骗剑真人，人家都说拿好剑来换了，骗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