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缘分的天空飘着血花 ...
-
看到这几个字,一抹浅笑浮出口角。许梅忙凑过来,忍不住好奇地追问:“谁呀?那么高兴。”
思兰笑着回:“一个朋友。”
“男朋友?”许梅还问。
思兰狠狠盯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只打开草稿箱写了这么一句回复过去:“把时间忘掉快活得像只小鸟。”
那人很快回过来:“昨夜的照片收到了吗?”
说实话,思兰的手机已经四、五年了,根本没那项功能,但她又十分好奇那是张什么照片,于是实话实说:“不好意思,造化弄人,我的手机还停滞在白垩纪的恐龙时代,接收不到你的特殊信息,请勿见怪!”
“小可怜!”那人很快回过来这仨字儿。
思兰深咬着唇,一抹怪味的笑浮出口角:“不可怜,因为我已经收到了一枚恐龙蛋,剥开蛋壳仔细地瞧,哇塞,居然全是你的笑脸——哈哈!我知道了,那是你的照片。”
不知道那边的人会是怎样的表情,但思兰很快收到俩字儿:“不是。”
“那是什么照片嘛,可不可以说给我?很好奇耶!”就这“好奇”俩字撩拨着思兰的心,竟令她像个调皮的小女生似的问起来没完没了了。
但她低着头只顾着发短信,若非许梅在旁边拉她一把,她差点就要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不过,那个人捧着个手机肯定也在上网聊天儿,刚从两人身边经过,马上又回过头来惊叫一声:“思兰,你怎么在这儿?”
思兰听到声音,凝眸望去,脸颊立时红了。
那个男人却笑了,丝毫不去理会许梅也在旁边,竟凑近一些柔声说:“最近的距离不在于我们同在一片蓝天下,而是我正在想你,你便出现了。”
思兰也忍不住笑起来,笑得怪味十足:“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看到你的笑脸,我肯定还在等着恐龙下更多更多的蛋呢!”说着,把手机扬了扬。
许梅借此机会刚刚灌下一瓶矿泉水,最后那口还没咽下去呢,听了她的话,憋不住“扑哧”一声大笑,立马又吐了出来,喷了思兰半边脸。
“哎,你搞什么疯嘛?臭婆娘。”
思兰气坏了,刚欲发火,许梅已经掏出汗巾,边为她擦拭边说:“SAORRY!SAORRY!我不是有意的。方才你那话太逗人了,我憋不住就笑出来了······”
突然,思兰的手机铃声又响了,只听谢俊在一旁笑着说:“你的恐龙又下蛋了,打开看看多大一个宝贝蛋。”
思兰看到他的笑里都不怀好意,她才不会当着他的面看呢!索性把手机往后兜里一插,说道:“不看也知道,肯定一百八十斤。”
这正是谢俊的体重,记得他曾当着自己的面跟沈涛说过:“再不减肥不行了,一百八十斤都快变成熊了······”
谢俊笑得无可奈何,偶一回眸却看到明宇轩正同他的女人向这边走来,便挥手招呼一声:“喂,我在这儿呢!哥们儿。”
明宇轩已经看到了他,并且也看到了思兰,他的脸上先是一阵惊愕。
谢俊接着扭回头问思兰:“饿不饿?今天我请客。”
思兰一笑:“今天有人请。”
许梅憋不住嚷起来:“哎,你是不是赖定我了?”
思兰断然表示:“对啊!女人的饭好吃······”
“男人的饭怎么了?”明宇轩找准机会插上一句。他的声音极其轻柔,就连眼神里的光也像水一样。
思兰忽将小脸儿一扬,小嘴儿一撅,怪声怪气吐出三个字:“有——猫——腻。”目光缓缓掠过他的女人,然后盯向谢俊,口角同时荡起一丝邪笑:“哎,哥们儿,今天怎么不带你的女人过来呀?良辰美景,好可惜吆!”
还没等谢俊说什么,许梅已经笑弯了腰:“笨蛋,这还用问,他的女人肯定不食人间烟火呗!”她的眼泪笑得哗哗的,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明宇轩却是哭笑不得。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两个女人还是那么调皮。尤其思兰,她那一举手,一抬足,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仿佛昨日。
“思兰,岁月改变的是你的容颜,不变的永远是我对你深深的爱恋。”他直起眼眸,无比贪恋地凝注着那张脸——那张稍带疲惫却依旧童颜无忌的脸。
突然,思兰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这一次肯定不是谢俊打来的,因为谢俊正将自己的手机往后兜里装,边装边说:“得,你的恐龙变种儿了······”思兰却不理他,只截断话茬轻言一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便咬着唇儿快步朝远处走去。
她的脸色是那么难看,只在盯向屏上的那一瞬间整个的人都变样儿了。
明宇轩深深地凝注着思兰的背影,有股难言之痛掠过心湖。他的女人却突然盯向谢俊,几分调笑,几分怪味的说:“哎,你和她挺熟的啦,交情肯定不一般······她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儿吧?”
谢俊先是愣了下,然后转对这个女人,郑重警告她:“姜月,我们俩也很熟,你可千万别当着宇轩说你也是我的小情人儿,我这儿可没那么多的山西老陈醋喂咱们的帅哥儿吆。”
许梅笑得邪里邪气的,顺便插上一句:“说不定你俩真有那事儿呢!要不然她干嘛吃你的醋哇!”然后也不理几人怎样的表情,回头去找思兰了。
谢俊被这两个女人搞得窘迫不堪,好久吐出一句话:“人哪,有交往就有闲舌,有相处就有是非,活着真他妈难!”
明宇轩一直没有吭声。
思兰到远处接通了电话——沈涛的电话,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冷言怒叱:“你去哪儿了,也不好好照看孩子,让他们到处乱跑?”
思兰淡淡地回:“我和梅子在一起,孩子们都知道的。”说着把手机递给刚刚赶上来的许梅:“你跟他说吧!”她懒得搭理这个男人。
许梅奇怪地问:“谁呀?”
思兰本身就带气,不冷不热回一句:“你相好儿的,问你同谁在一起。”
“啊?”许梅将信将疑接了电话,一听声音是沈涛打来的,立马如火上浇油,大嚷起来:“哎,死涛子,你吼什么吼?再吼,再吼信不信姑奶奶我把你的女人给拐卖了,让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沈涛最头痛的就是认识了许梅,背地里他管这小女人叫“母夜叉”。“是你啊?”他的口气立马缓和了下来,说道:“好了,你们玩吧!我做饭了。不过,记得早点回来。”
“三天后准到家,等着吧你!”许梅依旧不上一句正经的。她才不把沈涛放在眼里呢!这个男人小心眼儿,她偏气着他说。
“思兰,甭理他,你要气不过,回头我帮你整。”
思兰摇摇头,一个字不愿再提这个男人,只接过机子,无气又无力的说一句:“我饿了。”然后就朝小餐馆走去。
和明宇轩的偶然相逢让她再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表面上她装得无动于衷,其实她的心头比用万把毒刀穿刺还疼。她深深懂得那个男人的心,但她只能把自己包裹起来,不让他看到一点伤,因为她害怕他们的理智会在心灵不经意碰撞的某一刻崩塌,从而将那份原本属于记忆中的纯美感情也一并无情的摧毁。
“对不起!宇轩,我的人生因你而残缺,但我的生命会因这份记忆而美丽,此生我不能与你相随,只能在心底里对你说一声——我的爱将伴你一生。”
轻轻地从那个人的身边走过,从那个人关注的眼神里走过,思兰有意找了个角落,背对他坐下来。
是天意难违,还是缘分又在作祟,不经意间他俩竟又选择了同一个餐馆,并且是同一排座位。
许梅开始点菜,她花钱如流水,钱来的易,走的也易,不一会儿四个菜就上齐了,两个点心一个汤,外带一盘儿烤香肠。
“思兰,快吃吧!吃饱了玩起来才开心。”
思兰憋不住笑起来,这个女人,献世活宝耶,除去吃便是玩,活得真她奶奶的潇洒。
“许梅,你不是说正在减肥吗?”
许梅咧嘴一笑,心里话更实在:“看到好吃的就不减了,享受第一。”突然盯向思兰,话锋一转,问道:“兰,你和晁闽什么时候起开始疏远的?”
思兰惊奇地问:“怎么了?”
许梅一笑:“没什么,只是很奇怪曾经最最要好的朋友如今反倒成了陌路。”
思兰也笑了,笑得苦涩又无奈:“我们这种人怎么能够搭上人家那趟豪华的列车?话不投机半句多,沉默是金。”
“可是······”许梅咬着唇儿,犹豫了好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思兰忍不住问:“可是什么?可是人家不会沉默,对不对?”她知道晁闽的爸爸妈妈离许梅的娘家不远,那老俩,人送绰号儿一个叫“愣鸡婆”,一个叫“歪歪嘴儿”,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前些日子,晁闽的哥哥闹离婚,那愣鸡婆还在外面白话儿媳的都多不是呢,甚至侮辱儿媳同自己的亲生父亲混混,在哪儿发生的居然都搞得一清二楚。结果婚没离成,儿媳又被儿子带了回来,你说她对得起孙子还是对得起儿子?一家人尚且这样,对外就更不用提了吧?
许梅终于按耐不住说:“你知道,晁闽的爸爸妈妈经常去我妈妈那儿串门,他们不止一次提起你,还说你······说你没结婚那会儿就和很多男生好······”
思兰立马剪断她的话说:“世俗中就是这样,最好的是舌头,最坏的也是舌头。不过,舌头长在人家嘴里,爱怎么说那是人家自个儿的权力。”
“你不生气吗?”许梅很意外她说出这些话。
思兰淡然一笑:“歪嘴儿,歪嘴儿,歪着嘴巴说话的人肯定心术不正。”但她就是不明白那么精明的人为什么不靠脑去想想,她女儿和思兰曾经是那么要好,有段时期俩人简直称得上密友了。所谓密友肯定是连家丑也敢向对方坦白的。说句实话,晁闽那时虽然瞧不起思兰,但很多事还是会向她讲的,并且包括她曾经有一个被自己的爸爸妈妈冻饿而死的亲妹妹,只因那个妹妹傻······而思兰呢?那时的思兰既天真又无邪,甚至连明宇轩闯入她的生活她都想不到人家是为什么去的,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会无视他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守候与等待,将他伤得淋漓尽致。所以相对晁闽来说思兰没有秘密。就即使现在有人在她面前问及明宇轩,她照样敢坦然地说:“我们的爱是纯洁的,从来不曾掺杂任何肮脏的东西······”
“思兰,你在想什么?”许梅打断她的沉思,然后一脸苦相的说:“你可千万别去问我妈妈呀,她一再叮嘱不让我对你讲的,就怕你气不过。”
思兰一笑:“傻瓜,我有那么无聊吗?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
许梅也笑了:“我知道,你有一颗世俗中人人少有的宽容的心。不过······”突然凑近一些说:“不过,他们别逼你出手,因为你一出手就是狠手。”
“废话!”思兰一抬手,一根烤肠堵住了小女人那张讨人厌的嘴:“享受第一,你吃不吃?”
“吃,吃。”许梅连连应诺着也塞给思兰一根,同时说:“你也吃,不吃白不吃,不吃是傻子。”
“笨蛋,不吃饿自己,没人心疼你。”
正说着,谢俊端着碗凑了过来,上手便夹了根烤肠塞到嘴里,边吃边说:“恩,难怪了,女人的东西就是有滋味儿。”刚想坐下,许梅的大腿已经横在了那把椅子上:“哎,耍赖皮也要看地方。”
谢俊反而坐在了思兰旁边:“这下好了,饱口福也饱眼福。”他笑得邪里邪气,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