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架空历史系列》双鱼儿

1、[外传]传说时代·星月城的陷落

　　[外传]传说时代·星月城的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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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游者”双鱼儿在大□□处漫游的时候，偶然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听到了一段有关于“传说时代”的歌词：
　　
　　恐怖的弥漫，
　　是谁？仰望着茫茫倚天？
　　无尽的忧思，
　　是谁？徘徊在星月边缘？
　　
　　这几句词中有某种东西触动了双鱼儿。诚然，现在的史书上也列着“传说时代”这样的一个历史时期，但因为它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并且，其所依据的仅仅是在民间口头流传的故事，使得绝大部分严谨的历史学家对这个时代的真实性表示了怀疑。
　　当然，双鱼儿并不是历史学家。在他的闲游中，曾听过许许多多的关于传说时代的民间唱词。他经常为其中优美的故事感叹不已。
　　
　　在那个小镇听到的那几句歌词中，出现了两次“是谁”的问句，却没有给出一个名字来，这在各地纷繁杂乱的英雄传说中是很少见的。双鱼儿试图找到有关这几句唱词的清晰解释，但是，他寻找到的仅仅是一个片段。
　　
　　然而，双鱼儿坚信这个故事曾经发生过。甚至为了证实它的真实性，他顺着故事中提到的地点走了一圈。
　　他发现了一些古老的可能有关的遗迹。但也不得不说，那些遗迹并不足于证明整件事的真实。然而双鱼儿在讲述这个故事时，却仿佛它就发生在身边、发生在昨天。而我们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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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含静静躲在一片林子里。看着一队在搜索着什么的鬼族巡逻兵走远。
　　一群乌鸦从那个破落的村子中嘎叫着飞出来，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江含知道，那个村落中已经没有人了。也不会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了。
　　战乱，疫病的流行，使人命变得那么的脆弱。
　　
　　鬼族的圣王伏来统一了本来一团散沙的鬼族各部，然后，率着他的鬼族大军，向人类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凌厉攻势。他以迷失森林为基地，迅速就将倚天山脉往东的那大片流着蜜与奶的土地完全征服。并且，他没有将任何的怜悯施加在被他征服的人类身上。
　　但是在他试图西进时，遇到了人类最大的抵抗。
　　倚天山脉的尽头处，星月城据险而守，止住了伏来西进的脚步。
　　星月城，在支撑着人类最后的希望之光。
　　
　　伏来只得暂时放弃给了他太大损失的星月城。他把大军拉往南边，继续扫荡明河流域的人类。江含就这样和他勇敢的族人失散了。——但是，他没有象许多人一样，逃进南方那诡异神密的山区，而是选择了西北，星月城的方向。
　　因为他属于那个传说中创世在明河河畔用青铜与烈火塑造的民族。一个在大陆上以勇敢著称的民族。
　　
　　江含不觉紧了紧手中的长弓。
　　密林里一阵“朔朔”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凭经验，他知道那是人类走动的声音。鬼族的人是不那样走路的。
　　“是谁？”江含出声问，边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人类的战士。需要帮助吗？”
　　“朔朔”声立刻止息了。
　　
　　“相信我。”江含说。他从明河之畔一路而来，几乎没有碰着多少个人。——见到的，大都是死了的。孤独感经常让他产生一些疯狂的念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少天。
　　他几乎以兴奋的心情等待密林中的另一个人类。
　　
　　那个人走了出来。在那一瞬间江含感到自己丧失了所有的感觉。
　　那是个异常美丽的少女。她清澈的眼睛正看着江含。
　　“尊敬的战士，”她说，声音里是自然而然的优雅，“我是来自碎冰河畔的祭师萧雪。很高兴能得到一位战士的帮助。”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谁会想得到呢？大陆传说时代中最灿烂的篇章，就在两人相遇的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江含急忙摄住心神。当然，不管怎么说，在她那绝世的容颜面前，任何人的失神都是可以被允许的。
　　“我叫江含。”他简单的说，“来自明河。”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一个碎冰河的人。传说中，创世神用泉水和玉石塑造了那个柔弱但智慧而敏感的民族。
　　
　　而在早一点的传来的消息中，鬼族圣王伏来征服碎冰河流域时，就已经把那个民族屠杀殆尽了。
　　但现在看起来那个民族和江含的族人一样，也还有人幸存了下来。
　　江含默默看着少女萧雪。他实在无法想象，以她这样柔弱的模样，是怎样穿过了瘟疫横行的倚天山脉东部地方，是怎样避开了那些残暴强横的鬼族巡逻兵的。
　　坚强并不是表现在身体强弱上的。江含想着，对着少女的眼睛，他在心底发下了一个誓言。
　　
　　在一处小山山腰，江含和萧雪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眺望着远处迷失森林的轮廓。要去星月城，他们就不得不从迷失森林旁边经过。那可是鬼族的老巢。没有一个人敢保证他能活着走过去。
　　
　　“天黑的时候，我们就有机会。”江含说，“现在休息一下吧。”
　　“是的。”萧雪轻轻地说，她倚着一棵树坐了下来。江含递了一些干肉给她。他不敢生火，怕惹来鬼族的巡逻兵。
　　江含看着她。。他见到她流下了眼泪。
　　
　　“真是可怕。”她轻轻的说，“每天都见到有人死去。而我什么都帮不上。被鬼族杀死的，得病死的。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几乎每一天，我在死人旁边走过时，总在想，瘟疫可能已经附在我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象他们一样一头栽倒。。谢谢你。”
　　我也一样。江含想。他把腰间的一个皮袋拿了出来，递给了萧雪。
　　
　　“喝一点吧。”他说，“这是用明河旁边的一种花来浸的酒。我的族人说，它可以医治许多疫病。”
　　“是吗？。。”她说，接过皮袋来，喝了一口。从未尝试过的辛辣味道使她呛住了。江含急忙从她手中接过皮袋子，使她能用手抚胸，慢慢止息住咳嗽。
　　“我是第一次喝酒。”她笑了一下，说，“很难想象你们都喜欢喝这个。”
　　江含也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突然感到，这是一个多么宁静的时刻。
　　
　　很快的，夜幕降临了。两人知道，该是走出去的时候了。
　　突然，在路的一个拐角处，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远处，迷失森林的旁边，燃着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火堆。
　　那是军营的营火。是鬼族的大军。
　　
　　“他们要攻打星月城了！”江含低沉着声音说。
　　萧雪没有说话。
　　大地上隐约传来的震动声音阻住了两人。他们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目光。这种沉闷如雷般的声音他们都是知道的，那是骑兵行进的声音。
　　江含拉住萧雪的手，迅速往路旁较高的一处林子中走去。等他们找了个比较合适的位子时，一个火把的长龙就出现了。
　　
　　正是鬼族的骑兵。
　　火把将大路照耀得如同白日，马蹄急促敲打着地面。江含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弓。
　　火把的照耀下，鬼族黑色的军服间，偶然也会出现一两辆木车，上面坐着一些人。。。甚至江含能够肯定，其中有的人已经死了。——人！
　　江含吃了一惊。他们在做什么？
　　
　　“不。。不。。。”萧雪看着那些奇怪的载着人的木车，突然间她明白了！她浑身颤抖，“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
　　“什么？”江含不解问。
　　“没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萧雪才稍平静了些，说，“但愿。。。不是。。”
　　
　　忽然江含推开了怀里的萧雪。
　　他举起了他的长弓，瞄向下面，鬼族的骑兵军队。
　　
　　一队严整的鬼族骑兵正疾驰而来。
　　耀目的火把中，中间那个鬼族骑士骑在马上，全副黑色的有骷髅纹饰的盔甲，那种黑色正如同夜的一部分。从这样的黑夜中透出来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凌厉气势，配合着他那傲睥天下的冷酷目光。
　　他的旁边，尽管骏马疾驰，但依然队型严整。没有任何的说话声，满耳只听得到铁蹄敲击大地的隆隆声，大旗振风发出的猎猎声，火把在空中掠过的呼呼声。
　　
　　那个骑士，正是鬼族圣王，伏来。
　　
　　江含手中的利箭在追寻着伏来的咽喉。
　　号称鬼族中第一勇者的伏来，是否知道在今天夜里，竟会有一个人类在威胁着他的生命？
　　——而江含的这一枝箭如果射了出去，那大陆的历史将会怎样书写？
　　
　　我们不会知道这个假设的结果了。因为一只手压下了江含的弓。是萧雪。
　　“不。”她轻轻地说，“我们还没绝望到把一切都寄托在一枝箭上的程度。”
　　转瞬之间，伏来和他的护卫们都已消失在了远处的火龙中。
　　“没错。”江含冷冷看着伏来消失的方向，“我们还有星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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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逸领着一队斥候骑兵，直出离星月城五十里外的倚天山脉尽头，探察鬼族大军可能集结的地方。
　　他并不惧怕鬼族。鬼族仅管力量强大，生命又几乎是人类的十倍，但他们并不怎么团结。虽然伏来以绝对优势收服了各部，但他不在的时候，鬼族内部还是横生矛盾，相互掣肘。
　　并且，星月城万夫莫开的地势，也是他自信的根源。
　　
　　但他随即想起了他从星月城出发时城主的另一个命令，不觉得一阵黯然。“他们倒是不怕鬼族。”他想，“只担心着他们身边的人。”而且，听城主的口气，这另外的命令比起鬼族大军的动静来，还要紧要得多。
　　是的。星月城，大旗城。手拥权势者相互勾心斗角，从没有一刻止息过。
　　
　　“我受命做的，是一个刽子手的工作。”风逸想着城主的那个命令。突然他的马一阵长嘶，他迅速勒住，反手拿出自己的弩弓。身后的那几个斥候骑兵见状也立刻完成了战斗准备。
　　对付鬼族，近战是不可能的。他们的力量太大了。只有远距离的攻击，利用机械的力量，才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因此，星月城中装备得最多的就是弩。
　　
　　然而使风逸的马惊起的并不是鬼族的军队。
　　风逸惊讶地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从一个林子中走了出来。他惊讶于那个少女的美貌，也惊讶于那个男子手中的长弓。
　　凭他的眼光，知道这种长弓是极难拉得开的硬弓。射出来的箭绝对比得上强弩。并且，由于是弓，它发射的速度要比弩更快一些。
　　“好一个战士！”风逸暗自称赞。然而他手中的弩依然对着那两人，后面的那几个骑兵也是一样。
　　
　　那两人并没有表现出敌意。
　　“我是来自明河的战士江含，”那个战士说，“这位是碎冰河畔的祭司萧雪。请求去星月城。”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风逸用冷冷的声音说。
　　“什么？”
　　
　　“城主的命令，”风逸说，“从瘟疫区域来的人，不许进入星月城的范围之内！”
　　“我们需要去星月城。”战士江含说，他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愤怒，“这么说，你们以前就是这样拦截逃难的人们么？”
　　“我劝你不要强行过来，战士。”风逸说，“任何从东边过来的人，都不能进入星月城。这是个格杀令。”
　　“格杀令吗？”江含也冷冷地说，他从背后拿出了他的长弓。几个骑兵的弩立刻对准了他的胸膛。
　　
　　江含却没有理会他们。他转过了身去，把后背留给了持弩待发的骑兵！他反手从箭袋中抽出箭矢，瞄向的是他来路的方向。
　　蓦然，路的拐角处冲出了几匹黑色骏马！马背上的骑士全部黑色全身盔甲，从头盔眼睛处的间隙，透露出了橘红色的火光。这是鬼族的骑兵！
　　
　　江含的箭枝射了出去。长箭挟着强劲的风声，准确地击在了当头的那个鬼族骑士胸口。铿的一声，火星四溅，坚硬的盔甲挡住了箭。但那种冲力竟将那个骑士撞下了马来！
　　“好！”风逸不知不觉竟喝了一声彩。他也把手略仰，弩箭也射向了正冲过来的鬼族骑兵。几个人类骑兵弩箭齐发，又有两个鬼族骑兵倒撞下马。
　　“快跑！”江含却大声喊道。一匹黑色的马正从他身边冲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伸臂挟过萧雪，强扯住那匹马的缰绳，翻身跃上马背。
　　
　　来不及了。几个鬼族的弓箭手已经出现了。
　　鬼族强劲的臂力，那密集的箭枝迅速将风逸和他的伙伴们的弩弓压得再没有一丝火气。
　　转眼间风逸旁边的斥候兵就死了三个。
　　烈马狂嘶。江含用力扯住缰绳，以强劲的臂力制服了这匹鬼族的马匹，同时，也护住了萧雪。虽然有两人，但那马毫不在意般，放蹄驰纵，方向恰是星月城。
　　另一匹骏马也随后驰了过来。是风逸。
　　
　　江含把萧雪置在身前，扯开长弓，回身背射，虽没造成多少的伤害，但多少也迟缓了鬼族骑兵的速度。
　　这是一个偶然的遭遇战。那几个鬼族骑兵也正是他们的斥候兵。他们并没有认真追赶正驰马而去的江含等人。
　　眼见追兵并没有赶上来，江含稍感松了一口气。
　　
　　风逸的马拦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不能去星月城。”风逸再次强调说。
　　
　　江含与萧城默然对视。的确，他们从瘟疫横行的地方一路行来，谁能肯定他们不是已经感染了可怕的疫病呢？
　　
　　“本来城主的命令是格杀勿论。”风逸说，“但我不想和你们动手。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往前走，是星月城的人杀掉你们。回头走，你们可以和鬼族的人战斗至死。——这是一个战士的光荣。你们自己决定吧。再见。”
　　他拉过马头，向星月城驰了过去。江含呆立不动。
　　
　　“那是星月城。”过了很久，萧雪静静地说，“守卫着人类最后的希望。但那那希望，却不包括我们的。”
　　江含眼望着星月城的方向，只感到了一股茫然。是他们的决定错了？还是我的决定错了？江含问着自己，也许我不该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那我们该怎么走？”他问萧雪。
　　
　　“我的族人，许多人都感染了瘟疫死去。每天都会有人死。在我们族人的一个传说中，在巨龙山脉可以找到许多奇迹般的医治方法。”萧雪依然静静的说，“但是，传说中只有纯结的女性祭师才可能得到那种力量。因此，我悄悄离开了族人藏身的地方，为的就是要去巨龙山脉。”
　　巨龙山脉。传说中创世神创造巨龙的地方。
　　
　　“那么，”江含说，“我们走吧。”
　　一匹黑色的骏马驮着两人向星月城方向驰去。
　　他们并不是要去星月城。他们要悄悄躲避人类。他们要绕过星月城。他们要去寻找的，却是奇迹。
　　奇迹，就是他们的希望吗？
　　他们的方向是巨龙山脉。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 3 -
　　
　　骑兵风逸望着远处黑压压的鬼族大军。看来鬼族又将对星月城发起新一轮的攻势了。并且，规模要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大。
　　以星月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再多的军队也不能一拥而上。因此风逸丝毫不在意鬼族来了多少军队。他有点奇怪的只是这回鬼族的大军没有着急进攻。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风逸慢慢拉过马匹，在星月城的街道慢慢走过。他不知不觉中又想起了那两个人。美丽无俦的少女萧雪，强健的战士江含。
　　“我违背了城主格杀勿论的命令。”他想，“我做错了吗？”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当然，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在一个街道僻静的地方，他见到了一具人类的尸体。一个模模糊糊的意念闪过了他的心中。但他总抓不住。
　　鬼族军队似乎在酝酿着一个可怕的阴谋。但他就是无法猜测。
　　
　　江含用力劈开挡路的密密的枝叶。
　　一片乱石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惊呆了。这是一个石头建筑的遗迹。所用的，都是巨大的石头。
　　风雨的侵蚀，早将石子表面的痕迹弄得斑驳不整。但是，仍能看出它们当初雕成时的那种严整的线条。石上没有雕刻多少花纹，整处遗迹也没见到什么精致华美的雕塑。但是，依然显得那么宏大，古朴，简单，遒劲。
　　
　　“这就是我们寻找的吗？”他想。
　　他回过了头来。见到萧雪的脸色苍白。——不止是苍白，甚至可以说是灰白。
　　两人相互扶持，终于来到了巨龙山脉，其中的艰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以江含那样强健的体魄，几乎都要支持不住了。
　　而萧雪，只是凭着一股毅力，也走到了这里。
　　
　　江含扶着她坐在一块石子上。他感到她的手变得冰冷。一种前所未有的毁灭感觉袭过了江含的心头。
　　“别这样，雪，”他说，急忙给她灌了些药酒。酒精的刺激下，她脸色稍好了一些。
　　
　　“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萧雪环顾着四周，说，“我们只能到这里为止了。而这里是什么地方，能给我们什么帮助？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萧雪清澈的目光停留在了这片古老的遗迹上。“这里真美。”她轻轻的说。
　　
　　“不！”江含听出了她声音里头某种绝望的东西，“雪，坚持住！我们会知道的！”
　　“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萧雪不理会他，继续说，“没想到，瘟疫还是感染了我。你族人给的酒，未必有用。江含，我们都要死了。我不知道尽管过了那么久，瘟疫还是来了，我们都一样。”
　　“不要放弃！”江含听着自己语调中不可控制地掺入了绝望，“不要放弃！我们已经到了！”
　　“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萧雪静静的声音说，“只是死亡来了。我无法抗拒。”
　　
　　她把脸仰向天空。象放下了什么重担似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身子微微一振。江含感到一种森冷的气息从她的身子中透了出来。那是死神来到的信息！
　　“不！”江含说。
　　他把酒倒进了她口里，但她牙关咬住了，药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不。”江含说。
　　
　　他迅速拉起她的袖子，将药酒倒在自己掌上，用力搓着她的双臂。。没有用。她依然开始变得冰冷。
　　他迅速撕开了他的衣服，将药酒倒在她背上，用力揉搓。
　　把生命还给她吧。他向冥冥中不知在何处的神灵祈求。
　　
　　“不要死，雪。”他说。
　　突然之间，一股晕眩袭向了他，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再没有一丝的力量。
　　紧接着，僵硬的感觉麻木了他的全身。
　　瘟疫。它来了。也一样地打倒了江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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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族圣王伏来冷酷的眼神看着星月城。
　　他的计策成功了。星月城竟那么容易就被征服了。
　　
　　是什么打倒了星月城？
　　伏来并没有正面攻击。他只是将许多人类的死尸投进了星月城。
　　那是染瘟疫而死的人类的尸体。——而瘟疫，对于鬼族来说是没有作用的。
　　于是，星月城瘟病横行。万千人迅速失去了他们的生命。
　　这就是他的计策。
　　
　　其实，是恐慌断送了星月城。
　　恐慌使得人心散乱。而当权者又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住恐慌。
　　于是，当伏来的大军逼近的时候，星月城轻而易举就被攻破了。
　　在神月历800年，星月城成为了一座鬼城。真正的鬼城。
　　
　　伏来的大军就这样穿越了星月城。随后，渡过了旗江，把本来因内乱而脆弱不堪的大旗城也踏在了脚下。
　　依然没有将任何的怜悯加诸在他所征服的人类身上。
　　他是鬼族的圣王，第一勇者伏来。
　　
　　绝望，弥漫在大陆所有人类的心上。
　　
　　江含看到了一片耀目的蓝光。他睁开了眼睛。
　　他见到的是萧雪正微笑着的脸。
　　
　　“是你救起了我。”她说，“有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寒冷而僵硬。但慢慢的，一股热气透了过来，我又能活动了。。。看那里。”
　　江含侧过头，看着她所指着的一块巨石。上面，刻着某种古老的图案。
　　“我知道那怎么念。”萧雪说，她轻轻扬了一下手中的一根水晶杖，“我们族人的祭师都知道的。我跟着它读，结果，这个东西就突然出现了。是它救起了你。这就是我们寻找的奇迹。”
　　
　　江含感受了她那种喜悦的心情，他也笑了起来。他一跃而起，感到一股新的力量在全身流动着。。他拿起了自己的长弓，发现那把弓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了银色的。
　　江含猛的一声长啸。那匹鬼族的黑色骏马听到他的长啸声，从远处扑喇喇急驰而来。
　　
　　大旗城外，鬼族圣王伏来再次集合他的军队，准备向北追击那些逃向冻原的人类。
　　突然间一匹黑色的骏马向他的军队中驰来。
　　远远的，伏来看见，那马背上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类。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
　　那匹马并没有因为鬼族的大军而有丝毫停顿。转眼间，他们就冲到了大军之前。伏来看到坐在前面的那个少女手里举着一根蓝色的水晶杖。而她后面的那个人类战士背着一把银色的长弓。
　　
　　伏来见到，少女手里的水晶杖闪出了一道微弱的蓝色光芒。随后，漫天的红色花瓣纷纷飘落。
　　那是玫瑰的花瓣。
　　它们从虚空中不知何处漫然飘洒下来，落在那两个人的身周，他看到它们真实的触在那两人的身上，滑落，但刚一飘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数万鬼族大军尽数惊呆了。甚至于连伏来也被这一奇景迷眩。
　　一瞬间，天地似乎变得寂静，只剩下漫天飘扬的红色花瓣，和那匹黑色骏马奔驰的蹄声。
　　花瓣飞落之处，鬼族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蓦然摔倒在地。没有一个例外的。
　　偶然，花瓣的雨中，一枝银色的箭枝急啸而出，宛若一道闪电，轻易碎开了鬼族的盔甲，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合着急促的马蹄声，转眼就在伏来的大军撕开了一条道路。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
　　他们正是刚从巨龙山脉中出来的江含与萧雪。
　　
　　- 4 -
　　
　　迷失森林附近，江含与萧雪初遇的地方。
　　萧雪放下了蓝色的水晶杖。她脸色苍白。使用那枝水晶杖需要极大的精神力，并且，好象只有萧雪能够使用它。
　　“以后别这么任性了。”江含有些心痛的说。他指的是他们一路而来时，萧雪不顾自己弱质女流，经常长时间使用水晶杖对付鬼族军队的事。
　　“我们曾在绝望中寻找奇迹。”萧雪微笑着说，“我们找到了。那么，任性一下有什么不好呢？”
　　
　　一丝淡淡的黯然出现在江含脸上。
　　“我们得走了。”他说。
　　“是啊。。。”萧雪轻轻地说。
　　
　　——然而，这回却不是同路。江含要往南方，萧雪要往北方。那里，分别有他们的族人。
　　当然，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是两人都在心中立下的誓言。
　　
　　星月城陷落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人类几乎绝望。然而，还有人能够在绝望中找到奇迹。
　　那就是新的希望。
　　而他们，知道自己正承担着这个责任。
　　
　　江含策马，往明河驰去。然而他的心，却在北方遥远的碎冰河。
　　“我们还会见面的。”他轻轻地说。马蹄踏着暮春的落花，驰向南方。而在这片区域，疫病还没有结束。
　　
　　迷失森林的深处，鬼族的圣王伏来凝视着一枝银色的长箭。侍立在他旁边的鬼族战士们惊讶地发现，他们无敌的王者第一次露出了忧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