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小鬼当家》牧野洋洋

43、番外《爸爸去哪儿》（上）

　　番外《爸爸去哪儿》（上）

　　门铃响起的时候黄石正在刷牙，他伸出脑袋，朝黄山喊了声：“哥！”
　　“知道啦！”黄山盖上锅盖，直接穿着围裙出去开门。
　　黄石洗漱好，出到客厅，发现来人是严实和洛云松。
　　这两位电视台的大红人平时忙得脚不沾地，他们这回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黄石和黄山正襟危坐，严实和洛云松倒是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一杯茶下肚，严实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嗯……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问一下那个……卢娟住在哪儿？”
　　黄山偷偷瞥了弟弟一眼。
　　黄石：“……”
　　前几天严实来收房租的时候跟他聊天，问他有没有什么灵异题材爆料一下，黄石当时喝了点酒，脑子一晕乎就说起了胡二的事情，胡二的事情保密得很好，知道的人不多，这秘密憋在心里好久，黄石早想找个人来倾诉一下。
　　说到胡二，自然也说起了沈舟。
　　没想到严实还惦记着。
　　严实当时听黄石的描述，越琢磨越觉得沈舟有问题。
　　而卢娟知道丈夫的事，却没有声张，这女人倒是挺聪明的。
　　严实决定，找卢娟聊一聊。
　　黄石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
　　严实好言安慰道：“我们不是去做采访，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胡二不是鬼，是变成了活尸，沈舟的话……很可能也是胡二的情况……若不早点处理的话……”
　　黄石摇摇头，语气坚定道：“不会的，沈舟不会伤害卢娟的。”
　　严实和洛云松对视一眼，洛云松说：“你跟卢娟还保持着联系？”
　　黄石噎了噎，洛云松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卢娟早已搬离了公寓，行踪不明，但似乎生活遇上了困难，不得不求助好朋友黄石和黄山。
　　黄石不想给她带来困扰，守口如瓶，到最后什么都没说。
　　严实和洛云松离开了，黄石匆匆吃完午饭，背起背包出门。
　　黄山喊住他：“等等！”
　　黄山打包了一份热腾腾的椰子鸡汤递给弟弟：“这些给她带去，小心烫，剩下的咱们晚上喝。”
　　黄石路过超市，又买了些水果和蔬菜，搭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到城市另一头。
　　新建成的小区太过偏僻的缘故，入住的人不多，这儿只有一趟公交车，没有通地铁，就连出租车也不多见，仿佛是被隔离于城市的荒芜区域。
　　卢娟就住在小区深处。
　　黄石摁下门铃，没响，他只好敲门。
　　过了一会，卢娟来开门。她似乎病了，脸青青，满头虚汗。
　　沈舟正在收拾饭桌，见黄石来了，开心地咕了一声。
　　“我哥煮了些鸡汤，趁热吃吧。”黄石将保温瓶放桌子上，沈舟拿出两个空碗，等着喝汤。
　　卢娟笑道：“应该拿三个。”
　　“咕~？”沈舟不懂。
　　“也给小石一碗。”
　　“哦不用不用，家里还有呢。”黄石坐到卢娟身边，摸摸她的额头，“是病了吗？吃药没有？”
　　“咕~”沈舟有意见了，一屁股坐到卢娟旁边，也摸摸她额头。
　　“好了好啦，快去喝汤！”卢娟笑着推了丈夫一把，沈舟舀了碗汤，也不怕烫，就这么捧在手里，递给卢娟。
　　卢娟喝了一口，把碗放到一边。
　　沈舟又舀了一碗递给黄石。
　　黄石不喝，叫沈舟自己喝。
　　沈舟喝了，留下个大鸡腿放卢娟碗里。
　　鸡腿寡淡寡淡的，黄石倒了一小碟子酱油让她蘸着吃。
　　卢娟吃了几口，忽然打了个嗝，她的脸又刷地白了，捂着嘴钻进厕所。
　　沈舟也跟了进去，帮她抚背。
　　黄石站在外面，担心道：“去医院看看吧？”
　　卢娟擦擦嘴，笑道：“没事，不用看。”
　　黄石见她的手不经意地摸着小腹，心里突然冒出个极其古怪的念头，他看了看宛如行尸走肉的沈舟，又看看年轻貌美的卢娟。
　　但……这怎么可能？！
　　黄石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你……你怀上了？”
　　卢娟并没有马上回答，她抬头看了黄石一眼，笑着摇摇头：“没有啦，只是肠胃不舒服而已。”
　　严实和洛云松见黄石出来，连忙躲到墙角。
　　卢娟和沈舟一直送黄石到电梯间，这一层只有卢娟一户人家，其余的都是空屋，死气沉沉的特别渗人。
　　但再渗人，也比不上尸体般的沈舟。
　　送走黄石，卢娟牵着丈夫慢慢往回走，见到墙角冒出的人时，卢娟愣住了。
　　严实和洛云松经常在电视里露面，只要看电视的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们，卢娟一眼认出这两位是电视台的大红人……但问题是……他们怎么会来到这儿？！
　　卢娟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俩人要拍电视，曝光沈舟的事情！
　　卢娟下意识地想把丈夫挡在身后，结果沈舟的动作比她更快，直接往前一站，挡在妻子面前，一脸紧张地盯着他们。
　　沈舟认出，这两个是在湖底打架的蛇人怪物！
　　“咕！”沈舟发出警告的声音。
　　沈舟已经完全变化成了活尸，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还有理智懂得保护妻子，而且看起来，他对卢娟很好，并没有伤害过她。
　　严实和洛云松对视一眼，拿不准该不该处理这个男人。
　　卢娟说话了：“请问有什么事呢？”
　　严实站前一步说：“卢小姐，你丈夫他……他已经不是人了。”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还是我的丈夫，他平时待在家里没伤人害人的，我们夫妻俩过日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卢娟硬声硬气地反问，她最讨厌其他人用奇异的目光看沈舟，更何况，眼前的两个，是电视台的人。
　　不管沈舟变成什么，他还活着，只是不会说话，笨笨呆呆的。
　　即使如此，卢娟并没有嫌弃他。
　　这是她的丈夫，她深爱的男人，卢娟早已做好准备，与他相守一辈子。
　　卢娟牵着沈舟进屋，关上门，落了锁。
　　她背靠着门板，心脏惊得砰砰直跳，她担心马上会有一队记者来敲门采访，万一沈舟被报道出去，那她是再也没法保护他的了
　　门真的敲响了，门缝里塞进来两张名片，严实说：“要是沈舟有什么异常，你随时来找我们吧，沈舟的事情我们不报道，但你自己得小心，活尸发起狂来，可不是你能对付的玩意。”
　　严实说完，跟洛云松一起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卢娟松了一口气，缓缓滑坐下地。
　　她捡起名片远远丢开。
　　沈舟捡起名片揣进兜，摸摸卢娟的脑袋，好奇她为什么坐在地上。
　　卢娟望着丈夫青白色的眼珠，鼻子一酸，抱着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当天夜里，卢娟带着沈舟偷偷地离开了住处，她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先住着，外面正好下雨，卢娟打着雨伞，而沈舟却穿着雨衣，惨白的脸藏在帽檐的阴影里，远远看去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夫妻俩在路边等车，路上空空的，等了半天没见着出租车，沈舟拽拽妻子，指指公交车站。
　　卢娟摇摇头：“时间太晚，没车了。”
　　“咕~”沈舟还是拽着她走进公交车站，帮她弹了弹衣服上的水珠子。
　　卢娟觉得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沈舟坐到她旁边，环着妻子的肩。
　　“唉，这地方实在太偏了。”卢娟叹气，“出个门也不方便，难怪没什么人住呢。”
　　“咕~咕~”
　　卢娟摸摸丈夫的脸，笑嘻嘻道：“不过嘛，正适合我们住哟。”
　　沈舟咧嘴笑笑，也摸摸妻子的脸。
　　雨越下越大，最近的旅馆还有三个地铁站的距离，卢娟走到半路，忽然感到不舒服，沈舟扶着她去屋檐下避雨。
　　卢娟似乎非常冷，哆哆嗦嗦的直发抖，沈舟揭开雨衣，把她裹进去抱在怀里。
　　卢娟慢慢地睡着了，沈舟却睁着眼，傻傻地坐着，直到雨帘中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身形飘渺，仿佛是一缕随时会消失的幽魂。她撑着的彩虹大伞特别显眼，沈舟是先看到了伞，随后才注意到伞里的人。
　　那女子路过时，忽然转头朝沈舟的方向看了眼，这一眼不打紧，差点吓她一跳，只见一双泛着青光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小灯泡，正亮亮地盯着她。
　　杜鹃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站在沈舟面前，好奇道：“你是人吗？”
　　“咕？”沈舟歪头。
　　“咕？”杜鹃也歪头。
　　沈舟：“咕~咕~”
　　杜鹃：“？？？”
　　杜鹃简直没法跟他沟通，她伸手揭开沈舟的帽子，露出宛如骷髅般的可怕面孔。
　　沈舟还活着，只是……变成了一种不是人也不是尸体的东西。
　　杜鹃从来没见过活尸，对沈舟特别好奇，她从昆仑过来探望师弟，没想到回程的路上竟然遇见这么有趣的东西。沈舟看起来笨笨的挺温和，但城市里是不允许这种异类存在的，被发现难免会引起一场恐慌，她问沈舟：“你还有同伴吗？”
　　沈舟看向胀鼓鼓的雨衣。
　　光线太暗的缘故，杜鹃观察了好一会才发现原来雨衣底下还藏着个人，她揭开雨衣，看见了缩成一团的卢娟……

　　叶诚一夜无梦。
　　小鬼不知从哪天起完全脱离了梦境，再也没有出现过。
　　叶诚睁开眼，愣愣望着天花板，闹钟响起，叶诚扒拉了一下头发，探头朝地上看了看，喊道：“小鬼，我的拖鞋呢？”
　　喊完，叶诚回过神，真是的，又犯傻了。他光着脚下地，从这边划拉出一只拖鞋，从那边划拉出另一只，走出没几步，拖鞋带子断了，叶诚只好翻柜子，找出新的穿上。
　　由于小鬼不在的缘故，没人给他买早餐，叶诚只好自己去食堂吃，天地制药里的食堂完善了不少，环境典雅，菜式丰富，弄得有模有样的，只是……
　　“来一份生牛肉！”
　　“来啦！”
　　啪——
　　一块带着血的生牛肉落进盘子里。
　　“来一杯A型血。”
　　“来啦！”
　　红彤彤的杯子边上还挂着一片小柠檬。
　　Peter医生和Bruno医生端着血淋淋的盘子走了。
　　大妈抬了抬眼皮：“小帅哥，要什么早餐？”
　　叶诚咽了口唾沫：“……那个，有汉堡吗？”
　　“有，有鸡肉牛肉猪肉，要生的还是熟的？”
　　叶诚点的是熟牛肉，汉堡的包装纸上印着KFC的标志，但底图却是麦当劳的图案……
　　郑川川端着盘子，在叶诚对面坐下，偷了几根薯条，好奇道：“你不去送他们？”
　　“谁？”
　　“阿赞达大师啊。”郑川川说，“他们今天回泰国。”
　　“哦。”
　　“小鬼已经修复好了，今天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哦，你现在过去，也许还能赶得上见一见。”
　　叶诚不说话，低着脑袋啃汉堡。
　　郑川川吃完上班去了，牛娃蹦蹦跳跳地路过，朝发愣的叶诚递过一支舔得湿答答的棒棒糖。
　　“嘿！才不给你呢！”牛娃笑嘻嘻地又将糖塞嘴里，蹦蹦跳跳地走了，发现陈国旗，牛娃脚一蹬扑了上去，陈国旗敏捷地闪躲开，一把捞过牛娃圈在怀里揉脑袋……

　　叶诚拿着一份合同去找阎老板，阎老板不在，一个姓潘的男人接待了他。
　　“阎老板送客去了，他们刚走。”潘先生给叶诚倒茶，“你找老板什么事呢？”
　　叶诚将签好名的合同递给他，潘先生看看合同，又看看叶诚，笑道：“你确定要来吗？”
　　“嗯，我那边的工作已经辞掉了。”叶诚苦笑着摸摸脸，“我的毒素还没清，恐怕得留在这儿了。”
　　潘先生伸出手：“好，欢迎加入天地制药！”
　　叶诚跟他握手，潘先生的手凉凉的，估计又是什么鬼，叶诚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能在阎王爷身边干活的，有姓潘的鬼怪吗？
　　潘先生拿出一支毛笔，在叶诚的名字上勾了个圈，然后他找出档案册子，直接用毛笔写了起来。
　　潘先生的字又漂亮又有劲道，这年头用毛笔的真是非常少见，至于那毛笔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然不用沾墨，潘先生写完一页，还没见毛笔干涸。
　　叶诚看得津津有味，视线不经意一瞥，见到毛笔杆上的“判”字时，叶诚脑子里轰一声，闪过一个名字——
　　判官？！
　　卧槽……不会吧？
　　叶诚偷偷打量潘先生。
　　潘先生推推眼镜，文质彬彬地将毛笔递给他，叫他在档案上签名。
　　叶诚活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折。
　　他成为了天地制药的员工，还拿着判官笔……过了把瘾（囧）。
　　潘先生带他去办公室，办公室里都是熟人，有Peter和Bruno，还有郑川川和陈国旗，他们见到叶诚，脸上全都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潘先生离开了，Peter医生才问：“你怎么还在这？”
　　“我来上班了。”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说……你不去送送小鬼么？”Peter医生拉开百叶窗，示意叶诚过来看。
　　阿赞达大师今天回程，阎老板亲自出门送他。
　　阎老板身边跟着的两个年轻男人一个穿着黑衣服一个穿着白衣服，远远看去一黑一白特别显眼。阿赞达大师先是跟阎老板握手，然后又转向跟那两人握手，叶诚琢磨着，那两人可能又是什么特殊的身份。
　　“黑白无常。”郑川川倚在窗边，懒懒地说，“那个阿赞达大师估计也是有点来头，阎老板为他送行，特地把地府的精英都喊过来了……你看阎老板身后那群白大褂，个个都是有来头的。”
　　“哦……”叶诚心不在焉地搜寻某个身影。
　　小鬼并没有出现。
　　阿赞达大师走到大门的时候忽然抬起头朝叶诚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做了个非常古怪的手势。
　　查曼多顺着大师的视线也发现了叶诚，也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手势。
　　“他们在跟你拜拜呢。”郑川川解释道。
　　查曼多和阿赞达大师上了计程车，车子启动，缓缓消失在叶诚的视线里。

　　卢娟睡到中午才起来。
　　最近她特别喜欢睡觉，沈舟在她的训练下已经学会热包子煮面条，如今沈舟正捧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等着她起来吃。
　　“你呀，也不嫌烫手，快放桌子上。”卢娟笑道。
　　沈舟摇摇头，他怕面条凉了不好吃。
　　“啊，你终于醒了？”一个年轻女子走上前，卢娟愣了一愣，抬头看看四周，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儿是宾馆，昨晚你晕过去了，他又说不出家里的地址，只好随便开了个房间咯。”杜鹃坐到床沿，摸了摸卢娟的额头，卢娟感觉有一股清凉的气息宛如清风拂面，顺着额头流淌到四肢百骸。
　　“好点了吗？”杜鹃问。
　　卢娟朝她道谢，翻袋子要还钱给她。
　　杜鹃叹了一声，轻轻牵起卢娟的手。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杜鹃问，“还在城市生活吗？”
　　沈舟变成了这个样子，白天不能见人，只能挑深夜出门，卢娟还得给他打扮，防着被人发现。
　　大城市人来人往的，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卢娟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杜鹃面对沈舟，她不怕吗？
　　卢娟抽回手，警惕道：“你是谁？”
　　“我来自昆仑……嗯……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道士，或者修仙的人。”
　　卢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道士？修仙？简直匪夷所思，大城市里怎么会有这些人？
　　杜鹃见她不信，拨了拨头发，就在她拨头发的时候，杜鹃的手变得透明，宛如一道虚影般直接穿过了头发。
　　沈舟以为她变魔术，开心地咕了一声。
　　杜鹃笑道：“我的身体在昆仑，现在你看到的，是我的灵魂凝聚的形态……在昆仑山里还有许多修炼的人，他们并不会介意你丈夫的样子……而且，我师父也许有办法治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呢？”
　　卢娟愣愣地看着她，其实在看到她的手变透明的时候卢娟就有点儿相信了。
　　杜鹃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清新脱俗，仿佛独立于人世。她的话与其说是建议，还不如说是直接给卢娟点明了一条未来的方向。
　　但这条路对于卢娟来说，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卢娟攥紧了被子，还在考虑中。
　　但杜鹃接下来的话，使得卢娟终于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
　　“昆仑的环境很好，有草药又有食物，你可以一直住在昆仑，等候你的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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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是雷霆的大师姐，来自昆仑，他们在第三部《神鬼有安排之荒山迷踪》出场。
　　荒山迷踪建议晚上观看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