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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忍辱负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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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老赵拿了一百块钱让王凯步行去村里的集市给他买了拖鞋、镜子、电蚊器这些小东西;东西买回来后,王凯把剩余的零钱和购物小票一起递给老赵,老赵接过剩余的零钱后直接把购物小票扔进了垃圾篓,以表示对王凯的信任。
买完东西,老赵安排了第二项任务,让王凯把靠窗的那块地打扫一下,他准备把茶几从里面的小房间搬出来安置在窗边;因为他发现在里面的小房间里手机完全没信号,喝茶聊天的时候,很容易漏接电话。
王凯把老赵指定的地面用扫把扫了一遍后,老赵觉得不够干净,又让王凯找拖把来清理了一遍,然而老赵觉得还是不够满意;然后,老赵让王凯提来一桶水倒在地上,往地上洒了些洗衣粉,让王凯再用扫把清扫一遍。王凯正努力的用扫把来回的扫着地面的车轮印迹时,老赵找来了一个废旧的钢丝球扔在地上,让王凯拿着擦洗地上的印迹。
这无疑是有些侮辱人的做法,一个摆茶几的地方,反复清洗就算了,居然还要用钢丝球刷洗一遍;看着老赵叉着腰用脚尖点着地上的印迹说擦干净些的时候,有那么一刻,王凯很想摔掉手里的扫把,大声吼出“老子不干了”’然后在老赵错愕的神情中潇洒转身,收拾东西走人。
这个想法刚在王凯脑子里出现,就立马被自己否定了;这样做固然解气,可是王凯知道不能,想要未来,就必须放下现在的脾气、傲骨,埋头忍受;只有完全让老赵满意后,才能学到想学的,得到老赵许诺的未来。所以,王凯轻轻放下了扫把,蹲下身去捡起钢丝球仔细的擦拭地上的印迹。
世上没那么多轻松随意的成功,王凯想要尽快争取到一定的物质完成那个“七年”的许诺,就必须得付出一些代价。王凯会选择忍受这一切,是因为心底那个关于徐璐的执念,但王凯会萌生甩手走人的想法,却不仅仅是因为年轻人心底的傲气尊严。
在老赵家的那个下午,老赵让王凯做的事远比擦地要侮辱人得多。那个下午,老赵叫王凯帮忙换了点滴后不久,又打电话叫王凯过去了一趟;王凯本以为老赵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交代,没想到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迎接他的是老赵扔过来的一双刚换下的袜子。
“我手不方便,你帮我把它洗了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老赵带着笑对王凯下达任务;王凯刚接到袜子的时候是觉得有些屈辱,很想把袜子给老赵扔回去,但在原地愣了两秒后,王凯挤出笑容,问老赵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然后老实的去洗好袜子晾在绳子上。王凯连父母的衣服都没帮忙洗过,却帮老赵洗了袜子;王凯会如此忍辱负重,只因为想要寻求一个走向成功的机遇,而那个机遇,老赵能给。
地面清理干净后,老赵和王凯一起把茶几搬了出来,摆放妥当,又让王凯从项目部租住的那栋房子搬了出来,住到这边的隔层上,以方便交代事情。老赵租的房子隔层原本是用来堆放东西的,没有隔好的小房间,更逞论床和空调,好在当时的夜间温度不那么高,只是应付蚊虫有些麻烦。
下午工地上依旧没什么事,老赵就让王凯和小方陪着喝茶聊天,交代一些事情。老赵说起给他做事的规矩,第一点,绝对不能在老板面前说自己帮老板赚了多少钱,违者直接开除;因为老赵觉得自己既然有付工资,那工人帮自己赚钱就是理所应当的,挣再多都不能在他面前夸耀。
再者,跟着他做事,比较闲的时候很可能十天时间就干一两天活,如果那一两天因为个人原因没能上班,那十天的工资全部扣除,这对拿月薪的工人来说确实有些不公平;可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你出马的时候你刚好缺阵,老板确实也不能接受。
最后,就是清假的问题,如果实在没事做的时候可以请小半天,但是要扣除工资,工人要处于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状态;如果有事情做的时候就坚决不能请假,无论是红白喜事,还是陪亲友,甚至受伤生病;如果受伤生病严重实在不能上班,那么就是缺一天扣三天,两天扣一个礼拜,三天就自己卷铺盖走人,而且扣除半月工资。至于王凯采购材料记账出了问题,老赵会直接从王凯工资里扣除,工资不够扣的话,老赵就从王凯幺叔还没领的那十万块工程保证金里扣除。这些条件有些苛责,王凯听老赵一分析又觉得合理,所以也能接受。
说完做事的规矩,老赵交代王凯现在刘调叫做事不能去帮忙,这边的工程他还没拿到手,也没和项目部谈好帮工的工价;如果刘调实在要找王凯做事,就让王凯直接问刘调要现金,见钱做事。
说完正事,老赵就闲聊了些在柘林的事,说起王凯幺叔,老赵不住称赞他干活厉害,看着个子不大,却很能做力气活;然后,老赵不经意间问起王凯父亲的身高,得知王凯的父亲和幺叔都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后,老赵问王凯道:“你母亲是不是比你父亲高?”
“我母亲就一米六左右”
“那你怎么会有这么高?看着比你幺叔高了一个脑袋”老赵用好奇的语气问王凯;
“不知道,应该是经常运动,加上长身体的时候一直有喝牛奶,所以才长得高些”王凯笑着回答,接下来,王凯没能再笑出来,因为老赵说了一句“肯定不是你爸亲生的,不然哪会基因变异”后,和小方两个人大笑了好一阵;王凯尴尬的坐在一边,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
晚上的时候,老赵说他要把床铺从项目部那边搬到租的房子里,时间定在凌晨两点,这是他选的吉日吉时;王凯和小方还有朱元聪晚上都必须来帮忙,搬之前三人不能睡觉,搬完后才能睡。王凯建议说睡到一点五十起来,因为要搬的东西就那么一点,距离也近,而明天一早大家都要早起去工地上班;老赵坚决否定了王凯的提议,让几个人到他房间喝茶聊天。
茶是好茶,问题是已经泡了一个下午,早已没了味道;老赵和小方用家乡话交流,王凯和朱元聪只能干坐在一旁发呆。十一点过的时候,朱元聪实在受不了这无聊的安排,回房间睡觉了,王凯却只能在旁边等着。
凌晨一点五十分,老赵让王凯和小方一人拿被子,一人拿枕头前往十米开外的目的地。老赵说到了房间先不要把东西放到床上,要等他说放才可以放;站到那张昨天拼装的铁床前,老赵不时的盯着手表看,直到几分钟后,时间来到两点整,他才大叫一声‘放’。
放好东西后,老赵笑着说大家辛苦了,赶快回去休息,明天准点上班,顺带骂了一句朱元聪,说他居然不听命令躲房间睡觉。顶着浓浓的睡意,王凯不由得在心里腹诽,你是老板不用上班,所以两点三点兴师动众的搬这两样破东西觉得很正常,问题当工人的明天还得六点半起床吃早餐,七点赶到工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老赵让王凯洗车、洗袜子、擦地,王凯觉得洗车是临时任务,自己没事做时该洗;洗袜子、擦地,可以算作老赵在考验自己;拿自己的身高调侃,王凯觉得老赵只是无意间的随口一句玩笑;这些都能理解和忍受。但是凌晨两点搬床铺这事,就真的是老赵封建迷信折磨人;沿海商人都比较迷信,老赵只是没考虑到工人的感受,王凯只能如此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