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曾是我的信仰》把左脸贴到右脸上

53、信仰

　　当王凯还在茫然的反思着，每天都在一种颓废的状态中度过，寻求一个方向和目标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逼近了期末。
　　又一堂数学课，王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窗户边望着隔壁学院的运动场发呆，老钱在讲台兢兢业业的讲着课，全然不顾教室里几乎没有学生在认真的听课。隔壁学院刚好有一个班在进行期末体育考试，看着那些人憋足的跳远动作，王凯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可很快视线就有些模糊了，再也笑不出来。
　　高二的时候，老王教大家立定三级跳远，因为年龄和身体缘故，老王没法给大家做示范，只能讲动作要领，让大家尝试着练习。高三的队员们一一试跳，老王一直锁着眉摇头说动作不对，直到王凯尝试跳了一次，老王才展开愁眉说大概动作就是这样。想起了跳远，就渐渐想起了高中体训的一切，王凯突然觉得无比思念那些熟悉的人，严厉的教练老王、勤奋却没天赋的小费、懒散的吴维、沉默的阿坤......
　　其实王凯是在大学没能找到归属感，没有确立目标，所以才对高中生活无比怀恋，越发排斥现在过得不大如意的现状起来。很多新生初入大学时都会觉得没有方向、找不到归属感；然后个人状态会越来越差，走向颓废或者退学；如果能及时的发现自己的问题，确立一个目标、建立起自己的交际圈子，那么这种不好的感觉就会很快消散。王凯进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没有明确的目标，始终觉得不能融入大学生活。
　　“这一节课，我会出一些题，你们要注意抄下来自己拿去练习一下；再把你们教科书拿出来，我划一下重点内容，你们要多复习。期末试卷百分之八十的内容会是今天讲到的这些题，在试卷中以原题或者类似题型出现。那些平时经常逃课和不交作业的同学，你们要特别注意今天的内容，争取考高分，不然你们就挂科了，因为你们的平时表现分我会给很低。”老钱在第二节课上课前的讲话，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专心的抄写黑板上的习题，认真勾画老钱所说的重点。
　　学院的期末成绩是由期末试卷成绩加上平时表现成绩相加得出的，试卷得分占百分之七十，科任老师手里有三十分的平时表现分；意思是在期末考试中的分数会乘以百分之七十，加上老师给你课堂表现打出的分数，最高三十分最低零分，得出最终成绩；如果两项相加超过六十分那就万事大吉，低于六十就只有补考，补考再不过就只有重修，重修到毕业都不过便拿不到文凭。这样的评分方式可以很好约束学生的出勤率和保证学生交作业，同时也要求了学生的硬实力必须达到一定标准。
　　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周，几位老师都划了重点，出了习题；无论教室还是寝室都有了学习氛围，不少实在没把握的同学开始准备起了小抄。原来大学的考试居然是这么一回事，几年下来到底能学到多少东西？王凯没有做任何准备，决定放弃期末考试，开始考虑退学。本就对大学不怎么适应，对自己专业没有兴趣和能力，加上见识到了大学期末考试是等同老师学生一起作弊的状况，王凯失去了对大学最后的好感，认真考虑退学后是复读还是面向社会的问题。
　　率先开始的体育期末考试，王凯一千米项目最后一百多米的冲刺速度引得老师同学一阵惊呼，往返上篮项目的起步又是让他们惊讶不已，王凯体育课程的期末成绩得了满分。计算机基础是王凯勉强能学懂的科目，凭实力轻松及格，高数、工程制图、英语全部亮起了红灯；原本这三科考试的时候王凯都有机会作弊，但王凯把室友递来的小抄原封不动的扔到了垃圾桶。反正自己已经对这个专业、这所学校失去了信心，何必用作假得到的分数来骗家长、老师，自己压根没有真正学到多少东西，分数就只是冰冷的数字。
　　大学期末考试结束，王凯回到了小镇，顺便去了一趟还没放假的高中母校。冬天里的母校看起来有些萧索冷清，王凯走到高三时自己最喜欢靠着发呆的运动场栏杆旁，安静的看着黑哥指挥高三的体训生进行冬训。
　　倚靠着熟悉的栏杆，王凯想起高三上期时那个周末的上午，学校因为只有高三补课显得很冷清，自己也是一个人靠着栏杆发呆，杜海和他女朋友亲热的并着肩去学校的小店买东西，徐璐拉着朱姝原本也想去小店买东西，但看着前面杜海和他女朋友的亲密样子，走了几步后埋头拉着朱姝扭头回了教室；她望着他们心里难受，他却在栏杆旁看着她心疼；这是一组让王凯觉得很难受的画面，但当时已经和徐璐闹僵的王凯只能安静的当一个旁观者。在徐璐心里只是她和他们的事，不关那个他的事。
　　“王凯，你们大学放假了？”黑哥注意到了栏杆旁的王凯，过来打招呼；“才放假，你回这实习？”王凯挂起笑意；
　　“嗯，回来实习顺便帮老王带一下训练队，这一届我让他们买了肌酸和蛋白粉来吃，身体素质整体上比你们那一届要强很多；训练体育还是要吃一点这些东西才容易出成绩，你们那时候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黑哥笑着说道；
　　“我们那时候冬训压根没怎么训练，老王忙着修房子，波哥忙着带儿子，我们就只有自己随便训练”王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你要是回来训练的话，只要吃些辅助的药品，开年后训练认真些，明年四月肯定稳过本科线”黑哥给王凯提议；“就算吃那些东西，照老王的训练方法，难。哪有你新式的训练方法有效”王凯笑着摇了摇头；
　　“老王用的方法说好听些叫传统，毕竟几十年前国家队也是用的这方法；说得实在的话就难听了，我们当徒弟的不能说出来”黑哥和王凯相视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苦笑，“胎神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到镇上了，干脆晚上我们三届队长一起和老王他们聚个餐”黑哥对王凯提议，王凯点了头。
　　晚上的饭局除了最近三年毕业的体训队队长和两位教练，还有三位队长高中时期的班主任，酒桌上推杯换盏，其乐融融。“王凯，可惜你没走体育线路，要是你走这条路，到时候要回来教书的话，我肯定马上拿出我抽屉的校章给你盖上，我相信老王和老黄也一定会在校长那帮你说话！”饭局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李有些惋惜的向王凯举起酒杯，老黄和老王也用同样的神情对着王凯；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王凯的脸上更多的是歉意；这一次的饭局，几位曾经教过王凯的老师都对着明显有些消极王凯谈了很多，满是对王凯未来的鼓励，王凯心里很感激，但很清楚未来的路自己必将不易。
　　聚餐结束回到家里，王凯觉得有些头痛，心里也很难受，压抑了这么久，关于徐璐的回忆在酒后还是清晰了起来。那段感情如同一场华寂的烟火，灿烂如它、短暂如它、伤害亦如它；当感情短暂释放之后，她选择了立刻转身离开，自己却留恋驻足仰望；风扬起燃逝的恢烬漫天飘落，自己终被它侵眼、沾唇，落得泪流满面、苦涩侵心。给不了你幸福，那么，放手，给你祝福；如果自己从未有此想法，那就不会在高二暑假彻底失去方向时与徐璐分开；亦或自己能一直抱定这想法，就不会在分开后试图挽回，又怎会有最后的纷乱、破碎。王凯的思绪渐渐有些纷乱。
　　这么久以来，王凯不断的去忘记，放任沉沦，不惜以放逐的方式空白记忆；似乎自己快要做到了，然而，还是没能抹除；纵然，自己已变了那么多。高三元旦给徐璐发短信希望可以平复两人的关系，得到的答案却是“不可能，因为我恨你”。记忆涌现，清晰如昨。不是爱过，而是依然深爱着；也许不过是当时的一句玩笑、或者是真的，现在想起这句话，当时的感受还那么真切。
　　王凯明白自己还记得徐璐所有的好，当然，也没忘记她给的痛，只是模糊了。彼时年华，有爱，却没有未来；明明还念记着，却违心行事，宁肯让爱的人恨透离去;只因为给不了未来。如果王凯愿意，分手后不久身边就会有另一个人；然而，王凯拒绝了这一切发生；假使，如杜海般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也许徐璐不会在意，可旁人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徐璐。曾经说会一直等徐璐，直到未来妻子出现那天；习惯宁缺毋滥的王凯不想让它成为一句玩笑，因为心里始终只有徐璐。
　　当安静下来，怀念那些旧时光，回想当初的信誓旦旦，疼痛与悔悟同时在王凯心底涌起；这学期的大学生活完全在庸庸碌碌中度过，肆意挥霍了一段大好的青春年华。假使对现在的专业有兴趣的话，或者在理科方面不那么空白，王凯会好好学习的；可这半年荒废让王凯有时间反思自己的人生，很透彻的去看清自己的位置，明白了自己该面对的。
　　王凯知道自己现在失去了方向，对未来感到迷茫；王凯也知道，那个“七年”几乎不可能成真。可，那个关于徐璐的“七年”还可以是信仰，作为现在的方向和目标；王凯渐渐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