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乔柏

1、背景

　　十年前
　　“来，来，墨墨，这是你的长瑞哥哥，只比你大1岁。哎，玉砚，你老是去找人家姜家大小姐干什么？还不快来见客人，真是不怕人家笑话。上官兄，我这大儿子就是贪玩，你可别见外呀！”苏家父亲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虽然儿子的过于顽皮让父亲丢了个大脸但是小女儿躲在父亲身后的羞涩模样还是让苏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墨墨妹妹。”笑弯的双眼看这个从未见过，一直躲在苏父身后的小妹妹。
　　九年前
　　“长瑞哥哥，先生教我写字了，舞娘也教我雪曼墨涌，让我天天练习呢！但是哥哥好像不太开心，就连我给他说这事的时候，他都一脸愁容。”满脸兴奋骄傲的眼中闪着丝丝担心，也有着毫毫抱怨。
　　“墨墨，”满心欢喜着小妹妹的不再害羞，“你现在就这么厉害，那以后可不是更不得了。”毫不吝啬的大力赞赏着，为了逗她开心，也为了忽视苏家大哥因为姜家大小姐被选为妃子而生闷气的问题，好在女孩到底还是小孩子，注意力早就集中在了夸赞上。
　　八年前
　　“长瑞哥哥，快看快看，我在雅集里赢得这个墨锭了，先生说这可是上好的古墨呀！” 拿着古墨的女孩兴奋的炫耀着来之不易的奖励，满眼期待着对方的赞赏。
　　“是呀！你可真是厉害呀！我的小才女。”从不辜负她愿望的男孩这次也不例外的满满的赞赏着，但不外乎的看到了叫她“小才女”时女孩的的娇羞。
　　七年前
　　“长瑞哥哥，你在吗？我进来了。”说是询问，但是她却是自信满满的推门进入，因为信任，也因为她相信在里面一定会有个他等着她。
　　“直接进来不就行了，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呢！”男孩宠溺的声音满满的充斥着书房的空隙，不出意料的，男孩的话让女孩羞红了脸。这是独属他们的秘密——私定终身的秘密。
　　六年前
　　年夜的晚上，空中漂着雪，淅淅沥沥。
　　城中的林家，苏家和那早已成为妃子的姜家大小姐带着帝君的二女儿一起来到姜家迎接着新年的到来，虽然大人们的小算盘定不止迎接新年这么简单，但也是如此才没人发现几个小孩子早已不见踪影——墨墨和长瑞便早已在姜家的一处废旧小院里和着漫空的雪花学着大人吟诗作对。若不是他们太过认真的话或许会发现藏在黑暗中的一双黑眼正痴痴的看着那气宇轩昂，对答如流的翩翩君子。
　　“长瑞哥哥，”才在作诗中输下阵来的女孩，不服输的提议着“配着这样的雪景，光是吟诗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比舞吧！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不过一时的赌气，那曾认真想过那男孩哪可能学习过舞艺。
　　“墨墨，你何时学会舞刀弄枪了？如此一来，万一你受伤了，我。。。。。。”或许文字的魅力就在这里，但可惜此比舞非彼比武，惊讶的看着佳人拆散发带，任着如墨般的黑丝在纯白色的雪沫中黑白合一，而愣着的男孩早已痴着看那点点雪白轻轻的放在如墨色般的背景中消融不见。一笔一划，那如墨般的发丝扫过那白雪覆盖的地面——配上女孩的轻吟和着那长年练习着的舞姿。很快的，一首诗就这样的舞了出来——正是男孩刚才吟诵的。或许是雪漫过了眼睛模糊了双眼，或许是佳人只是那人——那心心念念的人，就连本应配着轻歌的曼舞也在此时合着月光和轻吟悄悄的绽放。果然如此的雪景，如此的佳人。
　　而他们也不会想到，如此的画卷之中也藏着一双痴迷的看着正在雪中飞舞之人的眼睛。
　　同一个地点，四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就在这里展开了一场纠结的爱恋。
　　五年前
　　“长瑞哥哥，哥哥出去经商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我好想他呀！而且听父亲说林家没落了，都没有人向林姐姐求亲了，林姐姐好可怜呢！ ”女孩哭丧着脸不满的吐出在家里不敢说出的抱怨和对林家一夜间没落的同情。
　　“玉砚兄长如此的豪情仗义，小小年纪便早已闯荡天下，我们应该支持才对呀！再说了墨墨不是有我陪着吗？难不成墨墨如此的不重视我？”自己的自嘲并没有让那女孩重拾笑颜，“要不，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林姐姐，陪她解解闷也是好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孩的男孩只能说着官方的语句，临时的想着办法分散女孩那阴沉着的注意力。
　　四年前
　　“长瑞哥哥，你不知道林姐姐的新娘服好漂亮，为什么哥哥不喜欢她呢？哥哥还说不娶她呢！”从羡慕到不解或许只需要一秒，但是女孩此时满眼的疑惑正等着男孩的解答。
　　“这个嘛，说不定是玉砚兄长还没有看到林姐姐漂亮的时候呀!不过，墨墨和我成亲的时候一定更漂亮，是不是呀！娘子。”表面调笑着女孩的男孩不知该如何说明这家族强迫的婚姻，但是还好，至少他们一直相爱着。
　　三年前
　　“墨墨，”端坐在上位的上官夫人轻声唤着未来儿媳的乳名，“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果真是不负城中才女的称号呀！我看呀，这城中的小姐是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呀！要是我们两家结为了亲家岂不是官商相亲，天作之合，定是互惠互利，蒸蒸日上呀！”说完便用着捻在手中的随身绣帕挡着唇齿轻声笑了起来。
　　“可别这样说，长瑞才是真正君子呀！常听世人说起长瑞博览群书，学富五车而且风度翩翩，可是个儒雅君子呀！说不定以后可是当今状元呢！”不出意外，苏家主母也不遗余力的赞赏着她早已看中的未来女婿。
　　两家夫人你来我往，让当事的两人好不害羞。不过，这口头亲事也就在这相互谦逊中给定了下来。
　　两年前
　　“长瑞哥哥，今天有好多人来我们家搬东西，就连我的藏书都被他们搬走了好多，怎么会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式，那样子仿佛要将他们家给搬空一般。
　　“墨墨，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的，你可是我的娘子呀！”抱着女孩，不停的抚着她背脊，男孩坚定的说道，但是他不会忘记父亲冷着脸让他不许接近苏家的告诫，更不会忘记姜家媒人频繁的进入着苏家的大门。
　　一年前
　　“墨墨，墨墨，我带你走好不好，我带你走好不好。”不是一个问句，男孩早已高烧，但是不顾侍女的阻扰，只想拥住这个越来越瘦小的人。
　　“长瑞哥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进京考取功名我就嫁给你，求求你，真的求求你，就喝了这药吧！”饱含泪滴的双眼在早已破旧失去光泽的华服和没了头饰压制飘散着的黑发的衬托下越显凄凉，但是为了他的未来，她不得不做着不现实的欺瞒。
　　现在
　　“长瑞哥哥，此去，千山暮雪万里层云，望君，珍重。”没有华丽辞藻的炫耀，只有古墨的幽香和那被泪滴沁过的痕迹。
　　天在下雨，今天他该走了，没有等来期待中的人，小厮送来的也不过这一封无奈的分离和她长期佩戴着的有着她独属气息的古墨。
　　他，自嘲的笑笑，牵过马头，在细雨蒙蒙下，一人，一马，一伞，一墨，一信，慢慢消失在桥上。。。。。。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开始就是正文了，希望喜欢